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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行刺

京城早已籠罩在一片祥和之中,萬民同慶。

但宰執當中不和諧,樞密院中常常劍拔弩張,爭論不休。本來權臣勾心鬥角是不可避免的,但都在私下裡暗箱操作,這樣明目張膽的爭鬥還是不常見。

爭鬥的雙方是一文一武,一對活寶父子,蔡京和蔡攸。

收復燕雲後徽宗不吝賞賜,出手闊綽。童貫登峰造極,封為廣陽郡王,蔡攸升為少師,王黼升為太傅,趙良嗣升為延康殿學士……其餘人員封官的封官,賞錢的賞錢,賞宅院的賞宅院,皆大歡喜。

童貫沒有沉浸在歡喜當中忘乎所以,他主動要求停止一切公職,在家靜修。這是大宋官場潛規則,尤其是武將的必修課,立下不世戰功之後的武將,他的軍事生涯就宣告結束,同時他的仕途也就標誌著走到盡頭,該做一個賦閒在家的富翁。

這不能僅僅理解成卸磨殺驢,因為趙家的江山就是利用兵權搶到的,他們祖祖輩輩相傳的心得就是抑制武將,不能讓他們再從趙家手中奪取政權。童貫是官場老油條,不主動請辭,還想讓徽宗來個杯酒釋兵權?小心皇帝翻舊賬翻臉不認人,收復燕雲六州他花了國家多少錢呀!

這一下徽宗高興,童貫真識時務,主動替朕分憂。蔡家更高興,蔡攸不負眾望的坐上樞密副使位子,一文一武,父子宰執。

不過父子倆好像八字不和,又好像是一對天敵,經常在決策上爭執,竟形成樞密院裡一道獨特的風景。父子反目就如同一場猴戲,眾官樂得看,看得樂,蔡家父子樂得吵,吵得樂。朝廷的權利分配也在吵吵鬧鬧中悄悄地變化,不知道是猴子在耍人,還是人在耍猴子。

蔡家的權勢如日中天,然蔡京的心還沒有平靜下來,他還有一個不死不休的對手,他要把他掀翻踩在腳下,然後大卸八塊,方解他心頭之恨。那個對手就是殺了他女兒女婿的宋江和他的自治區。

現在慫恿徽宗取締自治區根本不可能,自治區內任職的朝廷官員都說自治區好話,而皇帝本身也對自治區有大量好感。這個宋江變戲法似的將稅收超額完成,還處處為皇帝著想,好玩好看的都進獻給皇帝不說,還派人在皇宮內的風景點新修了幾條水泥馬路,皇帝坐上他進獻的新式馬車,欣賞風景那真叫個賞心悅目。

明的不行就來暗的,一個惡毒的計劃在他心中產生。

來接自治區太學生的六名特種兵戰士早早在太學門口等待,他們的任務就是接送和保護十二位太學生。這十二位太學生除了宋江的一子一女外,還有凌振的兒子凌國豪,王英的兒子王汎睿,阮小二的兒子阮富貴,蕭讓的兒子蕭煜。其餘六人都是特種兵內挑選的年輕的佼佼者,他們的任務就是給太學生宣傳新思想,多爭取人才進自治區,同時保護宋氏姐弟的安全。

和往常一樣,他們沿大街步行一段距離,然後穿過兩條衚衕就到了他們在京城的家。本來以前牽兩匹馬分別由宋靜心和宋子昱騎,後來宋子昱強烈要求步行,一是避免招搖,二是同來京城,一視同仁,不分尊卑。

一眾人說說笑笑在衚衕裡行走,突然領頭的特種兵孫鴻榮喊道:“停下來!有奇怪!”大家立刻停止了嬉笑和腳步四處張望。

孫鴻榮低聲道:“平日衚衕內人進進出出,今天怎麼沒有一個行人?你們看前方多了幾個賣小吃的攤位,攤主東張西望,心思就根本沒有在買賣上,而且不驅趕躺在攤位旁邊的乞丐。大家記得不,我們剛剛進胡同口時見到的幾個乞丐,他們面色紅潤,身強體壯,一點都不像是在飢餓中生活的人。衚衕內有古怪,我懷疑我們被人包圍了,立刻退出衚衕!”

立刻,特種兵警惕的四周觀望,並緊緊地圍在六位孩子周圍準備往回走。這時候胡同口剛剛見過的那幾個乞丐出現在他們視野中,乞丐們手持鋼刀慢慢向他們靠近,目光兇惡,殺氣十足。

孫鴻榮是特種兵內的連長,是這一組的頭,他見危險靠近立刻低聲道:“譚興旺,你們六人負責殲滅後面的敵人,你們是太學生沒有武器,要注意自身的安全!”

“知道,孫頭!”

“猴子你負責子昱和靜心的安全,他倆少一根頭髮,我剝了你的猴皮!”

“放心,孫頭,咱猴子啥時候丟過特種兵的人!我在他倆在,我亡他倆還在!”

愛開玩笑的猴子不合時宜的冒了句冷幽默,不過眼中光芒堅毅。

“廖元、秦生峰注意保護其餘四位公子的安全,我、志剛、胖子三人打前鋒。今天殺氣很重,兄弟們打起來不要心慈手軟,一招斃命,殺開一條血路回家!”

孫鴻榮邊警惕的觀望邊分派任務:“孩子們不要害怕,不要亂跑,緊緊跟在我們後面,我們一定能保護好你們!大家聽清楚了嗎?”

“清楚了,孫頭!今天讓這些狗賊嚐嚐咱梁山泊特種兵的鐵拳頭!讓他們有來無回!”

“好!現在已經沒有回頭路了,既然後面有敵人,咱們索性迎頭殺出去!大家注意衚衕中一絲一毫的變化,現在保護好孩子們緩慢前行!”

大夥剛走幾步,衚衕中出現了狀況。只見五六個漢子追著一個人打,那人邊跑邊喊救命,向孫鴻榮一行人奔來。

“準備戰鬥!”

孫鴻榮一聲令下,特種兵悄悄拿出暗藏的利刃進入戰鬥狀態,尚志剛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右手持短刀藏於身後,隨時準備發出致命一擊。

那個捱打漢子跑到大夥跟前,突然跪下來哀求道:“諸位好漢救救我!好漢們救救我!”緊接著後面追逐的五六人也趕到,罵罵咧咧道:“潑賊,追的老爺們好累,現在你再跑呀!給老爺往死裡打!”

說完一擁而上,拳打腳踢,對孫鴻榮一行人不聞不問。

就在大家驚奇之時,猴子突然把宋氏姐弟推倒在地,高聲喊道:“孩子們趴下!”說完一躍擋在宋子昱的前面。

這時只聽箭羽的呼嘯聲從猴子胸膛穿過,帶著一股鮮血深深地沒入對面的牆中,牆壁上立刻出現一隻帶血的大眼睛,猙獰地注視著眾人。

神臂弓!

眾人瞬間愕然。

今天花紫薇眼皮直跳,沒有任何先兆。

花紫薇是京城這個家的主人,政治上的事情她管,也不願管,那是男人們的事情。她只管她的兒女和另外四個孩子安安康康,快快樂樂就足矣。

平日裡孩子們上學後她就騎馬練槍,或用連弩練命中率。別人問起原因,她總是說她箭法和槍法都比哥哥花榮遜色,利用閒暇努力練習,一定要超過花榮,撈一個“女李廣”

花紫薇的外號。其實她心中明白,京城平靜中透出危險,她要練好武藝,保護她一雙兒女。

她心中還是對宋江有點幽怨,能把親生的孩子當籌碼的父親,算是個好父親嗎?他不算!但他是個好大哥,是全體梁山泊軍民眼中的好司令!

花紫薇在眼皮上貼了點麥皮,這是老家的法子,據說貼上眼皮就不跳了。誰知貼上後眼皮卻跳得更加厲害,她由不得暴怒,心噗噗直跳。在來回走動中她暗想是不是宋江出什麼事情了,可自治區有那麼多兄弟,他會有什麼事情的,那這是怎麼了?

她憋屈的像一個將要下蛋的母雞,卻找不到窩,在院子裡團團轉。她抬頭看看太陽,猛然問道:“今天孩子們怎麼還沒有放學?”

老管家答道:“是呀!按時辰早該回來了,或許學校有事耽擱了吧!”

“不好!孩子們出事了!宋江,如果孩子們有什麼事,老孃饒不了你!”

花紫薇突然大叫道:“給我備馬,我要出去!屋裡的特種兵全部跟我出去,孩子們有難!”然後瘋瘋癲癲的拿槍拿弩,帶著十幾個僕從打扮的特種兵,上馬急速出門。

老管家一雙迷惑的眼睛看著她的背影,喃喃道:“這丫頭,孩子都有了,還這樣瘋瘋癲癲的,一點都沒有變。”

神臂弓是殺招,也是殺戮的訊號。

利用前後的人做干擾,神臂弓偷襲,一舉擊殺宋子昱,就算用人肉做盾也可對穿。可惜千算萬算,沒有算到猴子把宋子昱推倒在地,雖然穿透了猴子的身體,但宋子昱仍安然無恙。

就在箭矢穿過猴子身體,大夥一愣神的瞬間,跪倒在地的漢子突然從懷裡掏出一包石灰,向最前面的尚志剛臉上扔去,隨即殺戮開始了。

肯定是一邊倒的殺戮!

房頂上的司徒錦放下神臂弓,如同看戲一樣,悠閒地欣賞下面的打鬥。現在已經用不著神臂弓了,這玩意兒穿透力太強,免得殺傷自己的弟兄。都是從禁軍中挑選的健將,殺幾個手無寸鐵的隨從,砍瓜切菜一樣,還得用上陰招,也太看到起這些人了吧!幹了這一票,他就可以升兩級,還有兩千兩銀子進賬,哈哈哈,喜慶啊!

意淫中的司徒錦突然笑不出來了,人數佔優的禁軍居然死了好幾個。那個被石灰砸中,睜不開眼的小子竟然衝進人群中,身中數刀猶自不顧,憑著耳朵辨別竟然連殺三人。司徒錦冷吸一口氣:這廝簡直太強悍了!眼睛受損都如此厲害,倘若睜著眼睛豈不無敵!

司徒錦把目光轉移到後面的打鬥上不由目瞪口呆。一招斃命!有這麼厲害的太學生嗎?六個赤手空拳的太學生奪下禁軍手中的刀槍,十幾個禁軍已經躺下一半,剩下的毫無還手之力,這可是披著乞丐裝的禁軍,怎麼被打得就像真乞丐一樣?

就在司徒錦驚訝的瞬間,六個太學生把後面的禁軍全部殺光,然後轉頭支援前面。前面形式岌岌可危,本來有六個特種兵戰士,現在也剩下四人,猴子和尚志剛已然身死。敵人卻增多,那些擺攤的人以及攤位周圍躺著的乞丐拿出刀槍加入戰團。

“不能讓他們合在一起壞我好事!”

司徒錦忙拿起神臂弓瞄準衝在最前面的太學生譚興旺,只聽一聲響,箭穿胸而過。譚興旺忍著劇痛,斷斷續續喊道:“沿著…牆根…跑,保護好…公子…小姐…”然後慢慢倒下。

這一下司徒錦發愣了,特種兵沿著牆根救援,他的弓箭根本用不上,他想一箭射死宋子昱,可那六個孩子早就臥在牆根,四位戰士呈弧形和禁軍抵抗。司徒錦無奈,只能從屋頂跳到牆頭往下張望,誰知一個特種兵跳起來拉住他的腳腕一扯,他重重的摔倒在地,然後感到腹中劇痛,抬頭一看一把腰刀把他釘在地上,他慢慢失去了知覺,。

見有人前來支援,孫鴻榮等四人精神大振,連連砍翻幾人。一眾禁軍見狀也更加拼命,他們的第一目標是宋子昱,殺不了宋子昱回去也是死路一條,於是禁軍悍不畏死的進攻。

雙方糾纏在一起肉搏中,禁軍身後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緊接著後面的禁軍傳來死亡的喊叫聲。只見花紫薇一手持槍,一手持連弩從衚衕裡殺過來,身後還跟著十幾人。禁軍立刻大亂,他們匆匆想逃走,但前後都有人,只能顧頭顧不了腚的亂鬥。

花紫薇馬快,她把射空的連弩一扔,抬槍將一禁軍刺個透心涼,然後提槍連刺。隨著十幾個特種兵戰士的加入,禁軍一會兒就被殺光。花紫薇連忙下馬,將臥在牆根的兒女摟在懷裡。

孫鴻榮上前躬身道:“夫人,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速回家為妙!”

花紫薇起身道:“將戰士們的屍體也抬走!”

這時有特種兵喊道:“夫人,這兒有一個刺客還沒有死!”

孫鴻榮道:“把他一併帶走,問問是誰主謀的刺殺!”

就在這時,衚衕外傳來一陣陣急亂的腳步聲,刺客又來援兵了?花紫薇當機立斷提槍上馬道:“孫鴻榮,你立刻帶孩子們和傷員回家,給我留下六個人擋住刺客的援兵!”

孫鴻榮急忙道:“夫人不可如此,讓孫某率人阻擋!”

“聽我命令,立刻撤退!”花紫薇不由分說喝道:“若耽誤時辰傷了孩子們,我不饒你們!”

孫鴻榮無奈,留下六人,率人撤離。

花紫薇提槍跨馬,像一堵牆立在衚衕裡,靜靜地等待著。

一會兒來的是一隊巡街禁軍,他們見到滿地死屍不由驚呆了。領頭的將領認識花紫薇,他拱手道:“夫人,末將巡街禁軍任武,聞聽令公子遇刺,救援來遲,望夫人恕罪!”

花紫薇見不是刺客,先心情鬆弛,而後怒衝衝道:“望將軍將此事告知衙門,揪不出主謀,我花紫薇絕不罷休!我要面聖!”

任武唯唯諾諾答應,卻見那個沒死的刺客慢慢向他爬過來,臉上帶著笑容。任武眉頭一皺,突然大叫:“夫人小心!”

任武拔刀衝過來,連砍數刀,那人已死的不能再死了。他踢了一腳死屍,心中默默道:“兄弟,對不住了,我就是來滅口的,留你的命便是要我的命!”

花紫薇見任武把唯一的活口殺了,怒道:“你殺了他如何查出真兇?”

任武躬身道:“末將唯恐刺客傷害夫人,情急之下下手快了,望夫人恕罪!”

花紫薇雖明白他說的假話,但也無法反駁,對手下人道:“抬著我們人的屍體回!”

任武又一次拱手道:“夫人息怒,這個恐怕不行,衙門要勘查現場,仵作要驗屍,夫人若強行抬走,會破壞現場,給偵破

帶來難處!”

花紫薇氣笑了,她朗聲道:“好!我等著衙門的好消息。若衙門查不出真兇,老孃抬著屍體去金鑾殿,找陛下討個說法!”

任武望著遠去的花紫薇擦了把冷汗,這個女人太強勢。然後他低聲對手下道:“仔細檢視有沒有活口,若有,立刻······”

說著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兵士會意,朝還有一口氣的刺客身上補刀。

朝野震驚,徽宗更是惱怒,這直接是逼宋江反,誰在把朕往死路上推?查!一查到底!

可結果卻讓徽宗極為不爽,是方臘餘孽潛入京城,刺殺宋子昱的目的是為了逼迫宋江造反,給朝廷製造混亂。

這是在糊弄三歲小孩呀!

徽宗心中不由一陣悲哀,這都是一些什麼樣的大臣,等事情平息後,朕再慢慢算賬。

花紫薇對結果更加不滿!

方臘餘孽會有神臂弓?方臘餘孽會有禁軍的佩刀?方臘餘孽會有如此強悍的戰鬥力?方臘餘孽會對地形如此熟悉?方臘餘孽會有禁軍的腰牌?必須要個說法,現在不強硬,以後就會有受不盡的磨難。

花紫薇要面聖,徽宗理虧,以各種理由搪塞推諉,結果惹惱了花紫薇。

登聞鼓咚咚直響,守衛皇宮的兵士惶惶不敢阻攔,看熱鬧的百姓黑壓壓一片,一會兒看著停在皇宮門前的三具屍體,一會兒看著敲鼓的花紫薇。

突然一聲悶響,登聞鼓敲破。把憤怒發洩到鼓上,鼓破氣更盛。

不理不睬就想糊弄老孃!

“抬屍進宮!”

花紫薇一聲喝,特種兵抬起屍體跟隨其後。

花紫薇就像一團憤怒的火焰,勢不可擋向前湧去。禁軍頭領見再不阻攔,她抬屍進宮,自己的官職就保不住了,忙上前哀求道:“夫人且慢!小將已派人去通報陛下,待陛下傳旨再去覲見!”

“你派的是蝸牛兵嗎?老孃在這兒已經兩個時辰了,哪見半個人理睬?不用理他,我們徑直走!今天陛下不給個說法,咱就死在皇宮門前!”

禁軍頭領見花紫薇根本不睬他,忙吆喝兵士阻攔,只見花紫薇一把抽出一兵士的腰刀,放在自己脖子上道:“今日誰阻攔老孃,就是誰殺了老孃!你們誰想殺就殺,你們想殺誰就殺誰,我們絕不還手!與其窩窩囊囊被人暗殺,還不如痛痛快快挨刀,至少咱們死的明明白白,是死在皇宮門前!”

躲在暗處的皇帝心腹太監見沒招了,忙跑上前來道:“夫人不可魯莽,且放下刀!陛下不是不見夫人,只是國事繁忙,陛下抽不出空。等陛下空閒,定會召見夫人!”

“放屁!”

花紫薇怒道:“休用謊言搪塞!我現在給你一刻鍾,立刻去稟報陛下。如果一刻鍾後陛下還忙,那我放棄抬死屍覲見陛下······老孃抬著死屍,帶著孩子們回自治區去!城門敢攔,老孃就殺出城!你們想讓老孃死,老孃就死個轟轟烈烈!”

太監哪敢再說半句,忙派一個機靈太監快速傳話。

如果花紫薇帶著宋子昱等人回了自治區,還怎麼控制宋江?如果花紫薇死了,宋江豈能饒了他們?

徽宗見花紫薇出殺招了,也不敢鬧得無法收場,忙召見花紫薇。一番君臣禮畢,花紫薇說出了自己的懷疑:神臂弓、禁軍佩刀、熟悉的地形,還有孫鴻榮在戰鬥後撿到的一塊禁軍腰牌。徽宗只能假意發怒,他立刻下旨重查,並且把案件移交大理寺。

大理寺肯定查不出個什麼結果,無非又是一種糊弄的說法,趙佶對結果不報什麼希望。

他現在要的是如何安撫花紫薇,如何給自治區的宋江一個說得過去的結果,好在宋子昱安然無恙,可再有一次呢?說實在的,他連送走人質的想法都有了。但為牽制宋江,為保留皇家尊嚴又不允許他這樣做,無奈中他做出了一個驚人之舉:下旨認宋子昱為義子,宋靜心為義女,二人隨皇子和帝姬伴讀。其餘自治區的太學生在太學內配給專門吃住之所,並且派大內侍衛保護。

同時徽宗放出話來,宋氏姐弟已屬皇族,敢有行刺者,誅三族。

蔡攸一點也不怕火燒到自己身上,他太瞭解這位皇帝了,就算真正查出來刺殺是他授意的,皇帝也只是降他的職,說不上還為自己掩飾呢!因為他倆有牢不可破的友誼,鐵哥們一對。他們一起爬過皇宮的牆,一起宿過妓院的床。從他倆認識開始,他就是給徽宗排憂解難的鑰匙,徽宗會念舊的。

望著怒氣衝衝的徽宗,望著桌上的神臂弓和禁軍腰牌,蔡攸跪倒在地道:“陛下息怒!臣或許有失察之責,但刺殺絕非禁軍所為,臣可以用項上人頭保證!望陛下明察!”

徽宗一聲冷笑道:“你倒是推的乾淨,難道與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蔡攸再叩頭道:“陛下只是被假象所迷惑,先入為主誤認為都是臣之過失,這都是佈局人誘導陛下如此想的!陛下請仔細想一想,就會發現此案漏洞百出。假如是臣所為,怎麼會使用禁軍裝備去行刺,這不是主動留下證據,自己挖坑自己跳麼?更不必說把禁軍腰牌留在現場,讓人撿到。”

徽宗動容,他醒悟般道:“什麼意思?你是說此案是嫁禍?”

“陛下聖明!這明顯是嫁禍!”

蔡攸道:“把如此明顯的證據留在現場,矛頭都指向微臣,嫁禍再明顯不過。陛下設想,如果刺殺成功,最倒黴的會是誰?最受益的又會是誰?”

徽宗不由嘆道:“最倒黴的當然是朕了。若刺殺成功,宋江必反。如今朝廷兵力四散,一部分又駐守燕雲,京城兵少,如何能擋得住宋江的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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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聖明!此案幕後主使人用一石二鳥之計,即嫁禍與微臣,又嫁禍與陛下,他是要掀起大風浪!若刺殺成功,陛下必定斬臣來息兵戈。若宋江喪心病狂,臣死也不能阻燃戰火,陛下又成受害者。此計環環相扣,步步銜接,端的是嫁禍的妙計!”

徽宗聽蔡攸分析的頭頭是道,心中不由驚慌,忙問道:“愛卿覺得誰是幕後黑手?難道是那個親王窺視朕的寶座?”

蔡攸神秘的道:“王倒是王,不一定是親王!陛下設想,如果陛下斬了微臣仍不能平息宋江反叛,會用誰來領兵平叛?”

徽宗倒吸了一口涼氣,童貫的影子倏爾進入腦海,他在沉思中道:“愛卿無罪,退下吧!”

蔡攸謝恩退下,心中暗惱:“本來一石二鳥的計策,想不到卻出了疏漏。打偏也好,把童貫徹底打下去,我就是第二個異姓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