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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黑白無常

透過這道幕牆,只見應龍揮舞著烏鋼鞭左支右絀,破綻越來越大,越來越多,也幸虧這些個鬼怪都無甚心智,不會武藝仙法,憑藉的是那不知道疼痛的身軀和無窮無盡的數量,死命擠壓著應龍,終於……“啊”的一聲從應龍口中傳去,只見一個鬼怪利爪搭在應龍肩頭,鮮血涓涓流下,應龍飛起一腳,踢開了它,只是那鬼怪似乎抓的甚牢,這一腳雖把鬼怪踢開,但鬼怪的臂膀卻斷開,依然掛在應龍肩頭,在應龍打鬥的身形之中得意的搖曳著!

應龍臂膀受傷頓感吃緊,鬼怪的包圍圈又縮小了一倍,眼看又一個鬼爪當頭擊來,卻無暇回鞭抵擋,正自暗嘆我命休矣之時,“嚓”的一聲,黃光一閃那鬼爪應聲而落,“嗆啷”!!!軒轅劍插在應龍腳邊,嗡嗡劍吟!應龍一把抄起軒轅劍,鞭擊劍刺,連斬幾個鬼怪,逼得鬼怪連連後退!

幕牆這邊,黃帝眼見應龍危急,扔出軒轅劍刺向那鬼怪,軒轅劍果然沒讓黃帝失望,輕而易舉的穿過幕牆,擊殺了那鬼怪,可這黃帝兵刃一失,卻又敵不過那些鬼怪了,本來由黃帝對付的鬼怪全都被祝融接了下來,祝融一時也漸感吃緊!按說黃帝徒手相搏也不至於敗於這群鬼怪,可這些個鬼怪一個個青面獠牙,藍皮紅發,不但長的可怖,而且一個個渾身散發著惡臭之氣,聞之欲嘔,黃帝雖說一身武藝但非到逼不得已之時實在是不願用手接觸它們,打起來都只守不攻,這樣以來十成功夫中發揮不出一成,倒是苦了祝融,雙手連連發掌,催逼的火焰越來越盛,洞中溫度漸漸升高,眾人額頭漸漸滲出了汗水!

“啊!”這一爪,只抓得黃帝撕心裂肺的痛!黃帝遲遲不願出手主動碰觸鬼怪,可鬼怪卻不會放過他,終於伸向自己的鬼爪越來越多,格擋不及,中了一抓,胸前獸皮破了一個洞,順著這個洞鮮血似決堤之河,朝下奔騰著!黃帝萎頓在祝融腳邊,祝融連連發力,催動火焰,火焰飛舞,吞噬者那些鬼怪的軀體!但終究力不長久,漸感體力不支,鬼怪越逼越近,回頭看了看應龍,雖有軒轅劍在手,但應龍也似耗盡了體力,揮鞭的速度慢了,軒轅劍也似舉不起來一樣,心想難道今日斃命於此?

這時候,黃帝盤膝坐起,臉色凝重,微閉雙眼,雙手結道家手印,中指無名指與拇指相扣,立於胸前,口中唸唸有詞,周身玄青色光芒大作,洞內似乎明亮了許多,黃帝手印一指,一點白光於指尖出現,緩緩變大,緩緩升騰,待到有碗口大笑,那操縱鬼怪的怪物已經看得清楚了,八卦圖!那怪物心中一震,臉現懼色,似乎甚是緊張,閃著紅芒的手都有些顫抖,目不轉睛的看著黃帝!兩排發黑的牙齒一開一合,似乎想說什麼,又忍住了!

隨著八卦圖的增大,周圍的淒厲的鬼哭之聲似乎越發的消弱,那如墨的黑幕似乎也漸漸的消散,妖異的紅芒失去了光彩,彷彿一切都要在黃帝的八卦圖之中重歸安靜!就在應龍和祝融都覺松一口氣得時候,突然……

突然之間,那些妖魔小鬼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鬼哭聲頓止,紅芒消失,黑幕消散,那怪物站在洞中手舞足蹈,一個個手印變幻無窮,但萬變不離其宗,在黃帝眼裡,那怪物的每一個手印都跟道法有必然的聯絡!

這時候,三人耳底都隱隱有股聲音攢動,每個人都心神不寧,誰也沒去想打斷這個怪物的動作,“轟隆”“轟隆隆”“嘩啦”“譁啦啦”,這聲音越響越大,似乎是由遠而近!沒有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三人只能屏氣凝神,靜靜的聽著這聲音的變動,隨時準備應變突發事件!

越來越近了,那聲音似乎已經奔到山腳,此時的三人心底都莫名的產生一絲恐懼,本能的感覺到接下來的危險是不可抵擋的,黃帝不自覺的站了起來,手中依然操控著那法力形成的八卦圖,祝融咽了咽口水,看了看那怪人,小心翼翼的又貼近了黃帝一步!

又近了,應該到半山腰了,黃帝突然醒悟過來,大聲喊到:“打他!快打他!”話未出口,那八卦圖已閃著玄青色的光芒,擊向那醜陋的怪物,應龍揮鞭,祝融吐火,可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只見洞口,洶湧的血水奔流,灌入洞內,三人瞪大了雙眼,大張著嘴,尤其是祝融,天生怕水怕的要命,這一下血水倒灌進洞,眼見要淹沒自己,轉身就往洞內逃去,然而一切都來不及了,血水奔湧之勢甚快,瞬間灌滿了整個洞穴,黃帝伸手去拉祝融,想帶他游出洞去,龍族天生水性極好,倒不必擔心應龍,可是左摸,右摸,明明血水淹沒之時祝融就在自己身邊,可這時,卻怎麼也摸不到!難道被沖走了?

沖走了?就在這時,黃帝突然愣住了,手又揮動兩下,明明是洶湧的血水灌入,可剛才自己未曾感覺到有一點衝擊的力量,揮動雙手,也感覺不到水的阻力,此時站在血水之中,卻連一絲水的波動都感覺不到!

黃帝試探性的睜開眼,眼前清晰得呈現這洞裡的一切,角落裡匍匐著的怪人,洞外射進來的一縷陽光,腳邊躺著的祝融,以及……

應龍呢?

黃帝來不及思考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急忙跑出洞去四下張望,一絲風吹過黃帝的面龐,挾帶的沙塵鑽進了黃帝的眼睛,黃帝睜不開眼,用力的揉.搓著眼睛!

“我知道他去哪了!”

黃帝終於揉出了那沙塵,紅腫的眼睛帶著疑問看著那人,由模糊到清晰,原來是那怪人,怎麼他聲音全變了,此時得他看不出有一絲痴呆之氣!

“我們先救醒你得朋友吧!”那怪人轉身進洞而去!黃帝進來之時他已經蹲在祝融身邊,一隻手抱起祝融的頭,讓祝融躺在他的臂彎,另一直有四指拖著他的下頷,拇指用力掐祝融的人中穴(穴位學最早出現在黃帝內經裡,這個時候人類可能對人體穴位有大致的瞭解),祝融悶哼一聲,翻身做起,疑惑的掃視著四周!

“其實,我真的是鬼,只是我一直不願意承認!”那怪人悲切的說道!

“什麼?什麼什麼?那我呢?我不會是死了吧?”祝融剛剛醒來就聽到那人說他是鬼,心中懷疑自己被血水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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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無常?”剛才那怪物喝問這怪人的時候,黃帝聽得他說到他是夸父族的無常!

那人點了點頭:“對!剛才那個是我孿生哥哥,他也叫無常,我們倆自小無父無母,靠族人養活,族人見我們長的一模一樣,就取了同樣的名字,只是他皮肉稍黑,族人都叫他黑無常,而我,就叫白無常!”這白無常聲音消沉到了極點,彷彿承認自己已經死了就失去了一切,他低著頭,也不看黃帝和祝融疑惑的表情,殊不知祝融和黃帝兩人雖然心裡同樣都是疑惑,但疑惑什麼,卻不相同,黃帝是疑惑這黑白無常二人如何兄弟決裂,反目成仇,而祝融卻一直在思考自己到底死沒死!

那人自顧自的說著:“我們本來生活的很好,很快樂,每天都在寨子裡打鬧,戲耍!稍大一點,首領就讓我們跟著那些人進山打獵,我們兄弟倆配合的很默契,打死過一隻老虎,族裡的人都稱讚我們,說我們倆是小英雄,還說將來要讓我們倆做逐日英雄!自從打死了那只老虎,族人對我們倆就更好了,好肉總是留給我們倆吃,幸福極了,可是,好景不長,終於又到了逐日的日子,首領帶著我們追趕著太陽向西而去,到了這個地方,首領興奮的告訴大家,夸父族世代追逐太陽,所有的道路都走遍了,卻從來沒走見過這條路,這一定是通往太陽的路,上天保佑,我們要見到太陽神了!呵呵”白無常說道這裡冷笑了一聲,似乎是自嘲,或者是嘲笑夸父族首領!其實都不是,他是在嘲笑命運,嘲笑上天!

黃帝知道那條路定時通向了應龍的居所,果不其然只聽白無常低低的聲音繼續悽慘的說著:“沒想到,走到山下這片草地,突然冒出了一個長著翅膀的龍,我們的族人還沒回過神了就已經被他殺的光了,我親眼看著那道閃電一樣的東西劈在哥哥額頭,哥哥的頭顱都裂開了,鮮血,*留的滿地都是,我身邊到處都是族人的屍體,我跑了,嚇跑的!我不想死,我很害怕!對!哥哥說的對!我是懦夫!!!”白無常深深陷入了回憶,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此刻,在白無常的心中,彷彿就是昨天:“沒跑多遠,那頭龍就追上了我,哼哼!在他手中,即便是打虎的英雄又能怎樣?還不是被他輕輕碰一碰就死了!我看著自己躺在地上,看著那頭龍殺光了所有人離去,看著一切,我沒動,沒敢動!一切都沒了,我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死去,我就這麼看著,族人一個個都走了,消失了,不見了,喊也喊不應,拉也拉不回,只剩下哥哥和我,哥哥變得好可怕,那道傷痕,觸目驚心!”祝融突然插口說道:“唉!不對呀,應龍一出手滅了你們全族還說得上失手,為什麼還追著你殺?”“因為他被驚醒之後就墮入魔道,喪失了心智!”黃帝解釋說!

白無常看了看黃帝,似是詢問,終於還是不等黃帝回答,接著用那悽慘悲涼的聲音說道:“哥哥說他一定要報仇!然後他也走了,不知道去上哪去了,就只剩下我了,我一直告訴自己我是個人,一直按照一個人的生活方式生活在這個地方,我找到了這個山洞,就住在這裡,族人的屍體就在山下,風吹日曬,就要腐爛了,我心中不忍,一個個都拉了進來,堆都堆不下,也算蒼天有眼,可憐我族人,竟讓我找到這個冰窟,我把他們全部放在裡面,就好像族人都陪著我一般!可是我帶的乾糧吃完了,族人的乾糧也被我吃完了,我發現這裡連食物都找不到,我餓了,很餓,哥哥回來了,他要我吃族人的肉,我不吃,可是終究抵擋不住飢餓,我吃了,一個臂膀,不知道是誰的一個斷掉的臂膀,我哭了,哭著,吃著!哥哥從那天起就住在冰窟裡,整日不出來,好多年出來一次,每次出來他就變得醜陋一份,左眼也沒了,嘴唇也沒了,我每次看到他都害怕,因為我一直以為我是人,但是他法力卻越來越高深,他要我學,學會了一起找那頭龍報仇,我不學,他就每天白天跟著我,晚上進我夢中嚇唬我,我被他折磨怕了,我裝痴呆,想博得他的同情,可他卻變本加厲對我折磨的更加厲害,有時候還打我!這一百多年來,我已經漸漸的有些人性了,我現在就是一個半人半鬼的廢物,這是哥哥說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