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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別兩寬

站在尼安德特人洞穴裡面,看著這些已經絕嗣的亡靈在洞壁上的藝術遺作,何大同聊發少年狂,感慨:“我年輕的時候也曾經是一個瘋狂求知,不計後果的少年啊,一轉眼20年過去,我終於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模樣……”

魏風晨微笑道:“最討厭的一點,就是自己還不想改變,對吧?”

何大同:“你錯了,看錯我了,我會改變的,已經改變了,被你改變的,我回去跟老婆離了,下半輩子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我知道你肯定還有想法,我幫你!還有,500萬美元,說多不多,不值得,我也著急用錢,我看好你,小夥子。”

魏風晨向他豎起大拇指:“可以,我到了你這把年紀,恐怕未必有你的勇氣。不過,我現在沒什麼雄心壯志,我就想看看西班牙人踢球,聽說他們很厲害。”

直布羅陀原本屬於西班牙,英國人搶了過來,既然來了這裡,當然要去看看西班牙舉世聞名的足球。

何大同的念想是看尼安德特人,他告訴了魏風晨一個驚人的秘密他知道有科學家正在秘密復活尼安德特人,透過基因克隆技術,但具體,就不知道了,這件事已經是好幾年前,現在,可能已經有尼安德特人的嬰兒已經降生,真想看看是什麼模樣。

魏風晨面帶笑容:“有意思,我也像看看,真瘋狂,跟我是一路人。”

然後,他們就啟程去巴塞羅那了。

他們不但看球了,還親自下場玩了一玩,魏風晨氣喘吁吁,像個小孩般的開心道:“我至少有5年沒碰足球了!”

何大同:“我……算了,不說了,我覺得是上輩子的事情。”

魏風晨哈哈大笑。

何大同很快就不行了,魏風晨比他晚十分鐘,到場邊喝水休息。

這裡有兩個青訓隊在比賽,剛開始五分鐘,魏風晨就說:“我賭藍隊贏,你們誰跟我賭?”他的兩個對賭物件是何大同和西班牙語翻譯。

翻譯:“好吧,我賭紅隊,10歐元?”

何大同:“我也來賭,100歐元,押寶紅隊。”

翻譯嘟囔:“100就100.”

上半場結束,藍隊明顯控球時間佔優,並且打入兩個球,何大同和翻譯非常驚訝,翻譯:“魏博士眼光犀利!”

魏風晨得意洋洋道:“西班牙是最典型的歐陸打法,我還看過一本書,專業點,叫tiki taka,核心就是透過三角形網路來最佳化傳球,盡量少盤帶,跑位中讓對方的防守出紕漏,我一看藍隊就知道他們的三角形網路比紅隊嫻熟。”

何大同和翻譯屏息凝神,然而,完全看不出三角形網路的存在。

何大同不禁想到,上一次看比賽,魏風晨也是隨口說出哪個隊的控球能力更強,他心中一動:“你以前看球也這麼心如明鏡?”

魏風晨:“沒有,我應該有……三年沒看球了,本科畢業之後就很少看,以前也看不懂,當然,可能跟轉播的畫面有限有關係,反正我現在能看出來。”

何大同:“會不會跟你的腦機連線有關?”

魏風晨笑了笑,不置可否。

翻譯:“什麼腦機連線?”

何大同和魏風晨都沒理睬她。

比賽結束之前,何大同問魏風晨:“你估摸一下,藍隊的控球時間是多少?”

魏風晨:“67%。”

何大同頓時石化,因為他剛才看了專業的電腦統計,是66.5%。

翻譯:“怎麼還有零有整的?”她看了看電腦統計,也石化了。

接下來的幾天,何大同最愛做的遊戲,就是考驗魏風晨的估算能力,比如,把一個石頭扔出去,問他距離多少米。魏風晨給了一個數字:“22.7米。”

何大同歡天喜地地用皮尺拉出一條長長的測量線,然後像看怪物一樣看著魏風晨。

他不信邪,連續扔了好幾次,測量了好幾次,終於服了:“我遇到了一個目測的精準度達到0.1米的怪物。”

何大同和怪物應該會成為好朋友,因為他們世界觀很合拍,對普通遊客愛去的景點無感,反而對西班牙人的日常生活感興趣,他們騎著腳踏車毫無目的瞎逛,彷彿巴塞羅那就是他們的唯一目的地,不需要趕場,也不需要計劃,他們甚至都沒有正經的工作等待著要去完成。

何大同的老婆發消息抱怨老公不負責任地自己去旅遊,何大同愛答不理,希望她能夠明白,自己已經不在乎她的言行,想幹啥酒幹啥,如果未來的家庭需要自己強行忍耐幾十年,還不如現在就承認失敗,大不了從頭再來。

魏風晨的女朋友則強烈懷疑男朋友背叛了自己,怎麼也不信魏風晨是跟一個大叔去歐洲旅遊,儘管魏風晨再三解釋。

沒等魏風晨回國,周暢就已經提出了分手,魏風晨欣然答應,反正早晚有這天。

高階知識分子就是不一樣,真正的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巴塞羅那,是加泰羅尼亞自治區的首府,這是一個跟其他西班牙地區風格迥異的地方,母語不是西班牙語,而是加泰羅尼亞語,全球使用人口約1200萬。就在這天,何大同和魏風晨在流浪者大道(蘭布拉大道)瞎轉悠的時候,魏風晨忽然開口說加泰羅尼亞語,跟一個流浪歌手嘰嘰咕咕,有來有往。

等對話結束,魏風晨和歌手各自笑別。

何大同:“你剛才……”

魏風晨:“沒錯,我學會了加泰羅尼亞語。”

何大同:“這個……學會了,是什麼意思?”

魏風晨:“就是對話沒問題了啊,剛才我實戰了一下,問那街頭藝術家是哪裡人,然後聊了聊我們在巴塞羅那的生活,相談甚歡。”

何大同咬牙切齒:“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我們來巴塞羅那之前,你根本就不知道要來這裡,還是我說有同學在這裡,萬一碰到什麼麻煩可以有個依靠,所以才來的。也就是說,你在短短的半個月之內,忽然學會了加泰羅尼亞語,哪怕是西班牙語我都沒這麼驚奇。來巴塞羅那之前,我都不知道加泰羅尼亞是什麼鬼!”

魏風晨哈哈大笑:“我不是已經掌控了臨時記憶嗎?作為一個腦科醫生,難道你覺得臨時記憶和永久記憶之間有不可逾越的鴻溝?我的記憶力當然是……提升了一個數量級。”

何大同著急地問:“跟我們普通人有什麼區別?你掌握了多少詞彙了?”

魏風晨:“詞彙?沒有,我沒用這個方法,而是找了一個語音庫,學會了800句跟英語一一對應的日常用語,我的記憶速度是每小時記住100句,不過,用了半個月,才把800個句子融會貫通,能夠對話。”

何大同無比震驚:“厲害了……腦機連線的時代真的來了。看來,我們的導遊兼翻譯姑娘要失業了。你不如把全世界所有的語言都學會……哈哈,想想就刺激。”

魏風晨:“沒必要,以後去什麼地方,現學就可以了,問問路,過關口之類的,一天就行。”

何大同:“哎,你怎麼沒有一點雄心壯志呢?好不容易才獲得如此逆天的天賦,冒著生命危險,可以說。”

魏風晨:“現學現賣才是最高境界,交流才是目的嘛,以後有機會顯擺的。我打算用我不成熟的加泰羅尼亞語在巴塞羅那找一份工作,繼續學習,你覺得怎麼樣?”

何大同:“我們持有的旅遊簽證……”

魏風晨:“看來要找一家厲害的公司,能夠把旅遊簽證改成商務籤證、工作簽證。”

何大同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一個來自國內的青訓隊,要招聘精通中文和加泰羅尼亞語的助理教練,當然,還需要對足球非常瞭解。何大同慫恿魏風晨去試一試。

魏風晨:“教練?我哪懂足球?”

何大同:“你買一些加泰羅尼亞語的足球書來看,看完,語言精通了,足球也懂了,我倒要看看你幾天時間能完成這個成就。”

魏風晨身無長物,何大同現在是他的金主,既然金主開金口了,魏風晨只好刻苦學習,同時練習加泰羅尼亞語和學習足球知識。

除了學習,兩人就出去踢球玩兒,或者到處轉悠,生活極度舒適,何大同彷彿年輕了20歲,天天笑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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