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見郭子豪怔怔出神，又柔聲問：“少爺，還要喝水嗎？我為你去倒。”
郭子豪搖搖頭，感覺隱隱頭痛，心裡說不出的煩躁。
明媚說：“我扶你躺下，擔心著涼。”她伸手過來，柔臂在室內光燈下玉潤。
郭子豪往後一縮，眉頭緊蹙：“別碰我……”
他的話語冷硬，彷彿還帶著幾分厭惡抗拒。
明媚感覺分明，不禁為之一滯，停下手，低聲說：“對不起。”
郭子豪見她神色有些驚慌不知所從，心軟下來，溫聲說：“我酒醒頭疼，有些難受，一動就不舒服。”
明媚嗯了聲，神色舒緩下來，問：“少爺要我做什麼？請你吩咐。”
郭子豪舒口氣說：“沒事的，我休息會就好……現在什麼時候？要天亮了吧。”他抬手腕看表，見時間幾近五點，忍不住問：“昨晚我幾點回來的？我都記不清了。”
明媚說：“九點過一刻，保鏢扶著你進來的，少爺醉的好厲害，不過，還勉強能走，一邊走一邊睡得打呼呼。”
郭子豪啞然苦笑。
只怕是戚戈弄他回來的，他卻半點都想不起來，昨晚才九點過就喝醉，可能就是醉在了酒桌上，模模糊糊有一點印象，席間跟邵萬龍和吳斌等人不停地碰杯，也不知喝了多少杯，好像當時興致高昂，意氣風發不斷地說笑喝酒，顏若玉勸不住，不知不覺中他就醉了什麼都不知道。
忽然間，郭子豪一激靈，想起一個情景。
昨晚在酒至深處時分，他似乎當眾摟著顏若玉親她一口，行為不羈，惹得顏若玉尷尬不高興，他卻還不知收斂，又說了幾句什麼過激的話，最終導致顏若玉悶悶不樂地拂袖而去，帶著關霜凌提前離席。
郭子豪模糊想起這個情景，驚得一下渾身冒汗。但說過什麼話？他卻想破頭都撈不起半點，腦海中的情景猶如書本被人撕去幾頁，出現一個空白的片段。
他好像沒去追顏若玉，依然繼續喝酒作樂，最後還拉了瞿瑩，說了一通醉話，隨後發生了什麼就再也想不起來。應該是徹底醉死，被大家送回龍吟閣。
郭子豪直愣愣望著天花板，內疚自責之心大起，酒後為什麼那般失態？太離譜了。
他想叫來蘇婉問個清楚，但又擔心知道情況後不妙，心頭一陣惴惴不安。
明媚瞥眼郭子豪，見他在出神想心事，就在一旁躺了下來。
郭子豪問：“我回來就倒頭睡了？還有沒有做過什麼？”他暗想，不會酒後不自覺間跟明媚發生什麼了吧？
明媚吐氣如蘭說：“少爺睡得沉，若梅若蘭姐姐為你洗漱都不動，後來我們把你抬上床，就這樣睡到現在了。”
郭子豪舒口氣，窘說：“你們抬我？重不重？”
明媚說：“還好……在樓梯口，蘇姐的手臂被牆角蹭了一下，有點青腫。”
郭子豪問：“煦煦怎麼沒回來？”
明媚詫異問：“誰啊？”
郭子豪說：“唐映雪。”
明媚這才反應過來，輕輕一笑，玉頰兩邊露出甜美的酒窩：“唐姐姐還在醫院，我聽蘇姐接到她的電話，問起少爺的情況，吩咐我們照顧好你。”
郭子豪籲口氣，唐映雪這次在醫院待了一天兩夜，不知秦徵的病情如何，是不是很嚴重？他昨天都沒主動打個電話過去問問，只顧喝酒貪杯，真不應該。他又問：“還有個美少女，她跟我回來龍吟閣沒有？”
明媚說：“少爺問的是小丸子？”
郭子豪點頭，問：“你知道她的名字？”
明媚說：“她來過一會，蘇姐告訴了我她的名字，楊小姐也一起來的，見你睡安穩，後來聽她們說要去唱歌，要接著玩，就一起走了。”
郭子豪心想，小丸子的玩性也重，那麼晚了還約著楊卓去K歌，這兩個少女合在一起似乎還投緣。他又問：“最後，小丸子回來了沒有？”
明媚搖頭說：“我不清楚，我在房裡一直陪著少爺。”
郭子豪大概問了個明白，再問她估計也問不出什麼，酒席上的事除非得問蘇婉。他揉了揉緊繃繃的太陽穴，皺眉說：“媚娘叫你過來……陪我，你怎麼想的？”
明媚垂下眼簾，羞怩之色再起，低聲說：“我跟別的侍女不一樣，我是媚娘買來的，吩咐我做什麼，都要照辦，我沒別的想法。”
郭子豪生出憐憫之意，問：“你還未經人事吧？”
明媚問：“什麼是未經人事？”
郭子豪乾咳聲。
明媚反應過來，玉琢般的臉浮起嫣紅，微微搖頭。
郭子豪心想媚娘這事辦得有些過分，只因他發覺明媚有幾分相似謝媛，就將明媚硬生生地安排給他，不管她願不願意，這手腕也太蠻橫，完全是地主欺霸丫鬟的行為。
明媚見郭子豪臉色不悅，怯聲說：“媚娘教過我技巧……我練習記住，透過了媚娘的考核，希望能讓少爺滿意。”
郭子豪苦笑說：“媚娘這樣安排，你難道不反對？”
明媚搖頭：“這是我應該做的，為什麼要反對。”
郭子豪問：“你很怕媚娘？”
明媚低聲說：“有一點，媚娘對我們要求很嚴格。不過，我一直做的都很好，沒出過錯，也沒受過媚娘的什麼責罰，對我一直都還是好。如果沒有媚娘，我指不定過得很慘，我記得小時候那些人好可怕，動不動經常打我，不給我吃飯，雖然那時我還小，但現在想起還覺得害怕。”
郭子豪心想，明媚六七歲就遭轉賣過幾次，被賣到山莊後一直受嚴格訓練，都不知道什麼是人權，更沒有什麼反抗意識，反而對主人懷有感恩之心，絕對服從命令百依百順。她也是可憐。
正想著，只聽明媚問：“少爺，你現在好些了嗎？如果還難受，我去通知醫生過來看你。”
郭子豪說：“好多了，不用那麼麻煩，醉酒也沒什麼良藥，多歇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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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又問：“少爺想不想行房？”
郭子豪心頭一跳，下意識搖搖頭。
明媚似乎松了口氣。
郭子豪瞥眼過去，見玉人在側，呼吸如蘭……畢竟像似謝媛，是他喜愛的型別，不禁有些怦然心動，溫熱之意暗湧。
深吸一口氣，剋制住心念，他此刻已經沒絲毫睡意，一咕嚕起身，說：“我去洗個澡。”
明媚甜柔說：“我侍候你沐浴。”
郭子豪連連搖頭：“不用，真的不用。”
他強硬攔住明媚，獨自去沐浴間注水浴缸，舒服地泡了個澡。
熱霧騰騰，浴缸溫水盈盈，郭子豪舒適躺著，軟綿綿好似躺在陽光暖暖的雲端，心頭浮現一些往事，感觸萬千。
驀然間，他想起往昔某個場景，遙遠的溫馨記憶。
想起了柔柔。
在那天，他離開山莊臨行前一刻，柔柔為他侍浴悉心至極……這段美好的記憶，從郭子豪腦海深處浮起，恍然間，他似乎聽到柔柔輕聲說：“在我的家鄉，男人外出闖蕩，女人要按風俗為他洗澡。換套新衣服，乾乾淨淨再離開，為他帶來平安好運。”
此刻，物是人非，不知柔柔的在哪裡？
郭子豪頓時內疚，心想怎麼過了這麼久才想起柔柔？本來，早應該向唐映雪問起這事，她肯定知道柔柔的下落。
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記得跟唐映雪打聽這事。
儘管他和柔柔相處為時不長，只有一段療傷時間，但對於郭子豪卻是至關重要，經歷人生中最黑暗慘痛的時刻，幸得柔柔相伴，身體恢復健康，受創傷的心亦撫平許多。
這一段時光是他生命中不可磨滅的印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