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陳闊和靈視界下正挨著朱璃腿邊嗅啊嗅的乾飯妞都是一呆，然後一高一矮、一大一小、一人一靈對視了一眼。
什麼情況？
陳闊想了想，乾脆直接問道：“小朱，你說的小女孩，是不是白白胖胖的，眼睛大大的、光著腳丫站你旁邊的那個？”
朱璃瞪大眼：“老闆，你也能看到對吧？是真的對吧？那就是說，不是我一個人的幻覺？”
她說著，低下頭，和剛好也正仰起腦袋的大胖丫頭對視了一眼。
然後兩個人同時快速移開目光，下一秒，乾飯妞的靈體直接消失，鑽回碗裡去了。
陳闊無語，這乾飯妞，直接當起縮頭烏龜了？
朱璃卻是心有餘悸：“那個……老闆，那是‘惡靈’嗎？是不是你被‘惡靈’糾纏了？和昨天那個‘惡靈’有關係嗎？”
“這個吧……她吧……她不是‘惡靈’。”陳闊不由得有些頭大，怎麼小秘書居然能看到乾飯妞了？
這是乾飯妞總是湊她邊上嗅她，觸發了什麼特殊的“靈感”麼？
“就像人裡面有好人，有壞人，有遵紀守法的好孩子，也有殺人防火的犯罪分子，這個胖丫頭吧……她就是好孩子，不是‘惡靈’。”陳闊示意朱璃到沙發那邊坐下，斟酌著用詞問道：
“小朱，你之前沒有看到過那個小女孩嗎？”
朱璃怔怔搖頭：“沒有……我今天第一次看到。”
陳闊又仔細地看了一下她的身體靈氣狀況，特別是雙眼，但並沒看出些什麼來。
被陳闊盯得有些彆扭的朱璃小聲問道：“老闆，我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她看了眼之前自己站的地方：“那個小女孩又不見了。”
“她確實不見了，她吧……暫時消失了。”陳闊說道。
“所以那個小女孩，是老闆認識的？”朱璃問道。
陳闊點頭：“認識。”
他心裡卻是不斷地回憶自己所學的靈脩知識，判斷小秘書現在是什麼情況。
毫無疑問，昨晚遭遇“惡靈”的事件，“喚醒”了她的靈感。
然後經過這一晚上的沉澱，今天她就獲得了超越普通人的、能夠直接看見靈體的靈視能力？
這種情況，雖然極罕見，以前也不是沒有先例。
天生就靈感極強，只是正常的生活和教育讓人以為所見到的靈異都是幻覺，不是真實的，刻意忽略，久而久之靈感消惰。
成年後再受到強烈的靈異刺激，重新激發了“靈感”的敏銳，再見到靈氣形態、靈體模樣，也是有可能的。
陳闊琢磨著，抬手掐訣，扔了一張靈符出去，然後對朱璃問道：
“小朱，你看到什麼了嗎？”
“好像……好像有點彩虹樣的東西？”朱璃眯著眼睛，就向近視眼被摘了眼鏡一般，盯著陳闊打出的靈符燃燒消散的位置看。
從她的話，陳闊大略判斷出，她的靈感確實還不是非常強，但是對於靈體卻似乎有著非同一般的敏銳嗅覺。
陳闊又把乾飯妞喚了出來，讓她站在身邊，對朱璃問道：“你能看到她嗎？”
朱璃盯著乾飯妞點頭。
平時一看到朱璃就死皮賴臉嗅啊嗅的乾飯妞這時候卻是不好意思了，往陳闊身後縮。
讓乾飯妞回碗後，陳闊又對著朱璃打了幾記靈符，再仔細地檢查了一番，然後說道：
“小朱，你應該是靈感覺醒了，可能是昨天遇到‘惡靈’的經歷，讓你原本的靈感重新啟用，嗯，這個吧……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平時可能會多看到些東西，你不要去搭理就行了。如果你覺得麻煩或者害怕的話，我回頭給你準備個封靈法器，也可以干擾靈感，讓你不那麼容易看到那些存在。”
朱璃一聽這話，卻是有些高興地說道：“老闆，你的意思是我也有了靈脩的能力，能夠看到‘惡靈’什麼的了？”
“一般的靈脩可沒法直接看到，得像我這種天賦異稟的。”陳闊笑道，他不想讓小秘書因為這事太緊張，以後搞的神神叨叨、大驚小怪就不好了。
朱璃喃喃道：“難怪我小時候偶爾會看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的人……”
說著，她抬頭目光炯炯地盯著陳闊：“老闆，那現在我也可以學習法術了嗎？“
被她那熱情的目光一看，陳闊差點下意識說“你想學我教你啊”，還好腦海中理智尚在，一拳把冒頭的小黃人又砸了回去。
“這個恐怕不行，靈感強是天賦好，但成為靈脩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打個比方，就好像一個人身體素質很強，很適合某項運動，但可惜一直到二十五六歲都沒有訓練，所以……”
“哦，明白了。”朱璃有些失望但卻也不算太意外地點頭說道。
她想了想，又說道：“不過老闆不用幫我找封靈的工具了，既然我能看到靈體是天賦，那就沒必要強行抑制。就算看到的靈體再可怕，反正已經知道它們存在，那看到其實比看不到要更心安。”
“這樣也好，反正你不用擔心，不是什麼大問題。”陳闊寬慰道。
“謝謝老闆，我心態還是比較好的。”朱璃說著，起身道：“那我先出去工作了。”
在朱璃走出辦公室，把門重新帶上後，乾飯妞又顯形出來，坐在沙發上，一臉的憂愁：“阿闊阿闊，小秘書覺得我可怕嗎？”
陳闊知道她是聽到朱璃那句“就算看到的靈體再可怕”，誤解了。
於是陳闊直接消耗手串裡的靈氣幻化出兩個大手，捏著乾飯妞的臉頰：
“你長這樣怎麼可怕得起來？別亂瞎猜了，她說的是昨晚的‘惡靈’！”
“噢。”乾飯妞似乎還是有些將信將疑，畢竟之前唯之也以為她是惡靈來著。
不過陳闊倒是有些明白，為什麼這碗妖這麼痴迷朱璃身上的“氣味”了——或許因為朱璃天生靈感超強，所以本身的自帶陰靈氣息更純粹、純淨吧？
但這想法好像也缺乏一點說服力，畢竟比朱璃靈感強的人他也不是沒遇到過，乾飯妞也沒這種表現啊。
……
辦公室外，朱璃坐在自己工位上，暗暗呼了口氣。
剛剛那整個過程，簡直比跟人殊死搏殺還要緊張和費心，這會她背心都出汗了。
整個計劃是她從盯上多寶公司，盯上陳闊開始就有制定了一個大致方向了。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細節一直在不斷地完善和修改，而且按照原本的計劃，發展到她遭遇靈異、展露靈感天賦，至少要半年甚至更長的時間。
現在提前了這麼多，在進入公司還不到一個月就已經開始展露靈感，是不得已的冒險。
其實昨晚她申請一起調查那“惡靈”的來歷，如果陳闊答應的話，那她就會推遲展現靈感的時間，先和陳闊一切調查靈異，再擇機展露，這樣比較循序漸進，她前面的鋪墊更容易起作用。
可是陳闊拒絕了一起調查，那為了能夠和陳闊建立起能夠繼續探討靈異的關係，她就只能把“靈感覺醒”的時間提前了。
其實理論上、邏輯上來說，她這個靈感覺醒的過程沒有太大問題。
為了做鋪墊，她之前跟陳闊說見到的“惡靈”就是那老太太惡靈的靈體真形，而不是謅一個其他的模樣，為的就是暗示陳闊，她的靈感在那一刻就已經受到刺激重新開啟了。
她相信以陳闊的靈脩知識，肯定能夠找到對應的理論來做解釋的，她不會“媚眼”做給“瞎子”看。
回想著剛剛在辦公室裡的整個“表演”過程，朱璃心裡可以給自己打到8分。
嗯，還有一些細節可以改進。
比如表現害怕的時候，為了符合她的人設，還得強裝鎮定，表演要更內斂一點。
發現那靈視界下的大胖丫頭碗妖時，應該有點恐懼又有點畏縮的微動作、微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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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這段時間和陳闊見面，每次這大胖丫頭都在，每次都和她離得很近，搞得她都有點習慣了，所以這方面的反應和表現不是非常自然。
好在陳闊當時是被她說的內容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應該不會注意到這一點點的“表演”瑕疵。
她又想到那個大胖丫頭碗妖，每次見陳闊，這碗妖都湊上來聞她，雖說沒有威脅、沒有傷害，但確實煩的。
因為她不能對這碗妖做出什麼反應，得表現得根本沒看到她、不知道她的存在，這就非常難受了。
不過今天看到那碗妖發現被她看見後的害羞、尷尬、畏縮的樣子，她忽然又覺得這大胖丫頭其實挺可愛的，甚至想捏捏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