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淵看著自己現在的模樣，有些無助。
在發現自己入魔之後，曾經的道心就好像個笑話一樣。
而在他想到這個事情之後，最後一絲堅持也徹底消失。
止水，無塵，明鏡，太虛，別人可能需要花一輩子都達不到的境界，在這一刻徹底毀掉了。
心靈就好像被蒙上了一層黑霧一樣，充滿著絕望和無助。
崩壞爆發了
對正在打坐的符華來說是這麼的突然，她不敢置信的望著後山的方向。
這種事情無疑是晴天霹靂，可她只是沉默了一會，便拿起手中的劍，走出了房門。
太虛門規：入魔者，殺無赦！
這是太虛山僅有的一條門規，也是符華唯一一個不允許別人踐踏的規則，這是數萬年的重量，雖然壓的讓人喘不過氣，可她從來沒有違背過……就像這次。
“這是怎麼會事！”蘇湄有些著急地衝出房門，望著後山，這種崩壞濃度什麼情況！
哪怕是之前妖獸聚集，崩壞能都沒有這麼密集，這種濃度，要是自己處在中央，恐怕也堅持不了太久。
‘難道說……，不，不可能，無暇道心怎麼可能入魔。’
想到這裡，她搖了搖腦袋，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畢竟她的計劃才進行的第一步，哪怕是她也從來沒想過師弟入魔的情況。
“師傅，這是後山，小師弟哪裡發生什麼事了嗎？”
大師姐林朝雨看著表情十分嚴肅的師傅，同樣感受著這種濃度的崩壞，有些擔心。
“……律者。”符華面對著大弟子的詢問，表情有些掙扎，最後還是說出了最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這句話說出之後在場三人都沉默了，哪怕是一向運籌帷幄的蘇湄也不知道要怎麼說，律者，人類的天敵，崩壞的最高之作。
“那……我們要怎麼做。”蘇湄語音有些沙啞的開口，對於這種情況，她是真的沒有想到過。
“……入魔者，殺無赦。”符華閉上眼睛吐出了這句話。
…………
“阿淵這是入魔了？”符淵有些無助的感受著空氣中的變化，感受著自己的變化。
“我，入魔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符淵突然覺得好諷刺，自己入魔了，曾經被稱為最不可能入魔的自己入魔了！
“哈哈哈……哈哈……”
符淵突然間變得暴躁起來，手中的劍用力地向前砍去，可是曾經如臂揮使的武器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發出凌厲的劍芒，反倒處處透露陌生感。
符淵沉默著看著面前的劍，突然覺得今天的這一切都好像一場玩笑一樣。
扔下了手中的武器，符淵好像想到了什麼。
“也對，劍心已經碎了，五蘊也全都廢掉了吧！”
在他徹底放下劍的那一刻，無數的鎖鏈長矛從他的背後出現，如臂揮使，就像自己的一部分一樣，與先前的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然後全力的轟向了面前的山崖，伴隨著這樣的不間斷的攻擊，原先那高不可攀的山崖徹底化為碎石滾了下去。
符淵感受著自己現在的力量，有些迷茫，之後整個人跪在地上捂住腦袋。
一下又一下的撞擊地面，過了好久，在疼痛已經有些讓人無法忍受的時候。
符淵好像突然間想起了什麼，向前爬了幾步，摸索著剛才被自己丟下的劍。
感受著手中熟悉的重量，符淵又莫名的有些安心。
慢慢的撫摸著劍上的紋路，眼中充滿了掙扎。
最後手臂顫抖的劍撫上自己的脖子，只要再進一寸，就都結束了，就一寸，一寸……
過了好久，符淵有些絕望地將手中的劍扔在了地上，淚水不爭氣的瘋狂的往下流。
他不敢啊！他不敢！
他死過一次，他知道死亡的那種感覺，孤寂，絕望沒有任何希望的感覺，所有的一切都將離自己而去，整個人的意識無限在那一秒被拉長。
死亡，他比誰都清楚啊！
他不敢啊！
“懦夫！混蛋啊！”
符淵用自己的拳頭一下又下的捶向地面，直到手上佈滿了鮮血，漏出深深白骨。
符淵突然停了下來，望著已經慢慢被腐蝕的地面，鮮血混著淚水匯成一道小坑。
符淵看著裡面映照著自己現在的模樣，突然感覺好無力。
整個人就這麼躺在這滿是碎石地面，眼神有些空洞的望著天空，望著沒有一隻鳥兒的天空。
然後整個人慢慢地蜷縮，無助的抱著自己的膝蓋，淚水順著眼角不停的往下流。
符淵有些堅決地擦了擦自己的眼淚，也沒在乎手上到底髒不髒。
“太虛門規：入魔者，殺無赦！”
符淵突然間讀起了在自己被撿回來第一天，並被要求牢牢緊記的話。
可是，他真的不敢啊！
最後，符淵封閉了自己的所有感官，整個人就這麼依偎著牆角，準備等待著自己的結局。
…………
符華感受著空氣中逐漸濃郁的崩壞能，心中突然間有些淒涼，‘這就是我的宿命嗎？’
蒼玄，丹朱，軒轅，還有阿淵！宿命，真是諷刺！
想到這裡，符華扭頭看了一眼還在後面跟著的兩個弟子，看著她們苦苦抵抗崩壞，也沒有再開口說讓她們下去。
剛剛爆發的這場崩壞，在符華的感知中，並不比上一紀元的哪幾場要弱，對她們來說，確實有些太難了。
見最後一面也好。
然後整個人默默地在前面帶路，只是又加大了太虛劍氣的使用功率，將更多的崩壞能向四周散去。
幾人走向後山，看著曾經的山頭徹底消失不見，符華眼神也突然間凝重了起來。
她是戰士，一名承擔不知多少人期望的戰士。
在場的幾個人，誰都可以懦弱，唯獨她不可以。
然後看到面前的場景，原本堅定的眼神也突然間動搖了。
被隨意丟在一旁的劍，滿是血液的地面，以及脖子上還有一道劃痕的符淵，身上那華麗的衣服也變得破爛不堪，整個人就這麼意味著角落，沒有任何反應。
符華很想衝上去抱住他，可是很快就將這種想法扼殺，因為入魔。
手中的劍逐漸充滿了崩壞能，這是她的使命。
符華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對不起，阿淵！
正是睜開的時候，眼睛裡面已經沒有了迷茫，只是有些空洞。
手中的劍開始輕吟，原本山上的風向也開始改變，對於律者，務必一擊必殺，這是前人用無數的經驗積累出來的。
符華突然間像旁邊閃去，看著蘇湄的劍刺了自己剛才的位置，並沒有因此憤怒只是眼神中多了一絲淒涼。
“沒辦法了……”
蘇湄沒有在意師傅說的話，只是絕望看著面前那滿是傷痕的符淵。
過了好久，慢慢地過去抱住了符淵，然而已經全面封閉感知的符淵並沒有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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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由周圍的崩壞能侵蝕自己的身體，她只是絕望地在那裡抱著懷中的人。
“如果是師傅的話，一會兒再加一個也沒有什麼難度吧。”
蘇湄看著好像已經死掉的符淵，內疚，後悔，絕望逐漸佈滿內心。
“……”理性告訴符華，現在應該將蘇湄拉回來，可她最終沒有動，只是在那裡默默地看著，最終帶著林朝雨走下山。
‘要拼命了’
符華在心裡默默的跟自己的朋友道歉，這次可能都要忘記了。
約束，她很熟悉，上一紀元對人類造成恐慌最大的律者，也是最讓人類束手無策的律者，雖然殺傷力並沒有之前那些律者這麼高。
可也不是現在的自己可以對付的，不過還好，她有羽渡塵，她還可以給出自己最後的溫柔。
“師弟……”蘇湄有些顫抖的慢慢的觸碰著符淵的臉龐，撫摸著脖子上的傷痕。
她第一次感到後悔。
…………
符淵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就已經是全身佈滿紫色紋路的蘇湄，想要動下身子，卻發現自己被緊緊的抱住。
有些疑惑地用手撫摸著她的臉龐，將自己的臉貼了過去，在蘇湄那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妖異的臉上慢慢的蹭著。
“師姐？……”
符淵開始第一次真正使用自己的能力，抹殺著師姐身上嚴重超標的崩壞能，直到蘇湄的身體慢慢的穩定。
“師姐，我選擇你哦。”符淵說完這句話後，突然間笑了起來，有些溫柔的看著眉頭已經慢慢鬆開的蘇湄。
看著那體內經絡已千瘡百孔的師姐，符淵發現自己果然還是恨不起來，最後整個人突然間笑了起來，看著面前的那張自己無比熟悉的臉。
“原諒你了，師姐……”並沒有在意蘇湄聽沒聽見，符淵慢慢的鬆開了緊緊抱住自己身體師姐，然後在她的臉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然後全力發動自己的能力。
神恩結界
原本還在肆虐的崩壞呢，就像遇到了天敵一樣，開始消失，很快，太虛山就恢復到了之前的模樣。
不，崩壞能比之前還要乾淨的多。
符淵站起身子，開始熟悉自己的現在的身體，然後雙手抱起師姐，不緊不慢地向山下走去。
然後看到了站在半山腰師傅，手中拿著自己前些年找到了軒轅劍，平靜地看著自己。
“師傅，我說我現在沒事了，你信嗎。”
符淵原本還算開心的臉上突然間難受了起來，看著面前全副武裝的師傅，表情突然間就變得精彩起來。
而就像得知他心意一樣，身上那不知從哪來的聖痕自發的運轉起來，而伴隨著聖痕痕的運轉。
符淵身上那些妖異的特徵也逐漸消散，瞳孔恢復了自己原來的黑色，身上的衣著也變成了破爛的道袍。
符淵感受著自己身上的變化，同樣看著面前表情驚愕的師傅，又重新說了一遍。
“我回來了！師傅。”
ps.在這裡說一下為什麼會說符華打不過現在的約束。
之前已經說過一點，律者是對應人類文明的，約束對應的就是超凡能力。
而在上一紀元，逐火之蛾（最大的抗擊崩壞的組織，也是後期唯一一個）啟動了火種計劃，留下了最強的一批融合戰士留存下來，遍佈世界各地。
同時，強行向他們灌輸所有的科學知識，期待他們能快速發展起來，繼承自己的意志。
文明因為條件原因，發展的並不快，但那些戰士本身就代表了超凡領域的巔峰，伴隨著時間的增加，他們的實力也在不斷變強。
（融合戰士可長生。）
所以說在超凡領域，永遠都不是看的平均數，所以約束律者並不會比上一紀元弱，大概能摁著某六核錘。
…………
“我沒有想到師姐竟然會讓我重新感受一遍。”
符淵整個人平靜地坐在聖痕內的山上，看著早就已經醒來的師姐，有些不敢相信？她怎麼敢啊！
“？這不是你讓我看的嗎？”
蘇湄表情突然間就變得精彩起來，原本以為只是那一個形態的心中的小怨氣，所以她也沒有說什麼，反正是自己錯了。
可是看著符淵現在的反應，蘇湄感覺他好像沒在說謊。
“？我是抽了什麼風，才會讓你看這種東西。”
符淵感覺事情突然間有趣了起來，兩個人在那裡大眼瞪小眼。
符淵在心裡默默的猜測著，到底是誰有這種能力，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翻完自己的這段記憶。
蓋亞（地球意識），應該不是，自己並不準備奪得第三法，如果是她看了自己的記憶的話，應該不會做這種這種事情。
也就是說，阿賴耶！（人類泛意識體）可是也說不通啊！自己並沒有危害人理存亡，也就影響不到她。
蘇湄並沒有他想的這麼多，只是默默地檢查了下自己的現在的狀態。
然後整個人突然間笑了起來，笑完之後，看著對面一臉疑惑的小師弟。
也不準備繼續釣他的胃口，直接就將自己發現的事情說了出來。
“靈基。”
只是很簡單的吐了兩個字，看著對面一臉愕然的符淵，心中覺得非常搞笑，同時也有些無奈。
他們是共用的一個靈基，也就是說，現在靈基壞了，嗯……記憶互通，這還只是一個小毛病，其他的指不定會出現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