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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5章 收買人心

遼東諸部子弟,因為忽必烈破壞蒙古帝國庫裡臺大會制度。而視他為偽汗,在乃顏王爺統領下,和元軍時戰時和,前後征戰長達十餘年,雙方大小戰鬥數百場,在東寧府在定遠堡外,倒下的蒙古武士成千上萬,鮮血染紅了草原隨著伯顏丞相設伏誘殺乃顏汗以及麾下整支精銳萬人隊,遼東每個部族少則數十多則數百兒郎永遠埋骨於臨湟的漫漫黃沙,雙方更是結下了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

蒙族士兵加入漢軍和元軍作戰,既是繼承了乃顏汗的遺志也是替部族兄弟報仇雪恨,所以他們沒有半點猶豫,前些日子攻擊寧錦防線的戰鬥中,騎兵師骷髏師和遼東八萬鐵騎並肩作戰,蒙族士兵甚至比漢兵更加熱血沸騰,往往放過一兩輪排子槍,就刺刀見紅衝了上去,差點把統帥部制訂的佯攻牽制變成了攻堅戰。

不過,此次北元朝廷和四大汗國聯兵出動,忽必烈幾乎是以蒙古帝國的全部力量作乾坤一擲,嶺北諸王中亞海都金帳汗蒙哥帖木兒和伊兒汗阿魯渾。以上大小諸王和遼東乃顏部在過去的數十年間同為蒙古帝國的成員,遠世無冤近世無仇,乃顏汗統治遼東的時代,由於有著共同的敵人偽汗忽必烈,雙方關係還頗為融洽。

那麼漢軍中的蒙族士兵,在面對同胞同族甚至昔日盟友的時候,他們真的連一絲動搖都沒有嗎他們端起火槍刺刀的手,是否依舊堅定

答案很明顯。

成吉思汗鐵木真給了蒙古千年未有的空前輝煌,他的名字響徹草原已達百年,天可汗楚風雖然帶來了文明,和更加燦爛的前景,但時間不過區區五年

就遼東駐軍內部蒙族士兵的思想動向,帝國情報司和統帥部軍事情報局,同時向楚風提交了評析報告。

大漢皇帝在接到報告的次日就登上了海上君王號巡洋艦,越來越盛行的西北風鼓滿了大小斜帆,十天之後海上君王號就出現在了定遠堡西南海域,不及接風洗塵,楚風下船就令北洋總督劉喜為前驅,前往定遠堡正北面的第三軍駐地這個軍由騎兵師擴編而來,蒙族士兵的比例最高。

遼東本年的第一場雪,天空中的雪花細細碎碎,碰到人的肌膚就迅融化。

騎著高頭大馬的楚風,身穿最好的印度長絨棉紡成的棉布襯衣山羊絨織成的毛衣毛褲,外罩厚實的玄色鴨絨內膽呢子大衣,全是最高級的服裝誰叫這傢伙的丈母孃,是大漢最大的紡織商呢王家大娘子親手縫製的衣褲,除了楚風和正在呀呀學語的小楚風。全天下再沒第三個人可以受用了,連王大海的衣服,都是從廠裡拿而不是老婆親手縫製,他對女婿羨慕的不得了呢

殘秋初冬,天氣尚不是十分嚴寒,就像所有的慈母那樣,臨行前王李氏給楚風準備的衣服,顯然偏厚了一些,此時地上一片銀白,馬蹄踏著瓊漿碎玉叫人興致分外高漲,楚風策馬飛馳跑了性,馬兒鼻孔中噴出大股大股的白氣,騎馬是消耗體力的運動,楚風的額頭也微微汗下,倒覺得細碎的雪花在裸露的肌膚上熔化,涼涼的帶著點刺激,卻也有趣。

夫君,我們來賽馬烏仁圖婭呼哨著一鞭子抽下,桃花馬四蹄上下翻飛,踏著雪片似有騰雲之態,小桃花。駕駕

這匹桃花馬的母親,千里賓士累死在了臨湟戰場上,烏仁圖婭甚為念舊,便以它為坐騎,名字便取成小桃花。

我靠楚風嚇了一大跳,同意烏仁圖婭騎馬,便是因為這匹桃花馬出身名種訓練得益,賓士之際異常平穩,可如此飛馳,也太過分了吧

烏仁圖婭你敢撒野別顛壞咱們兒子

才不會呢楚風停馬不前,烏仁圖婭卻快馬加鞭,幾下竄到了前面,甩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孛兒帖身懷六甲還能縱馬飛馳百里之外,我又不是嬌怯怯的千金小姐,怕什麼

想想蒙古姑娘都在馬背上長大,楚風也就釋然,長笑著一甩馬鞭追了上去。兩匹駿馬你追我趕,飛雲掣電般奔向北方。

大漢皇帝與第五皇后琴瑟和諧,誠為大漢之幸,遼東諸部之幸被甩得老遠的隨行隊伍中,有人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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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軍大營南面十里的第一道崗哨,十餘名偵察騎兵信馬由韁來回巡查,看似悠閒,卻外松內緊,君不見他們每一個人,都睜大了警惕的雙眼

駐地南面,是浩瀚的大海和堅不可摧的定遠堡稜堡群體系,所以哨探只到十里外,能用望遠鏡看清定遠堡塔樓的地方就行。定遠堡塔樓高聳入雲,上面的觀察哨配備著大口徑望遠鏡,數十裡內的動靜盡收眼底,又有北洋總督代管的統帥部北方行營總指揮部,透過彩色令旗調遣三軍如臂使指。

要是駐地的西北東三面,固定哨放到三十裡外,遊騎探馬要一直遠出五十裡

一個偵察騎兵班被派到駐地南面,負責眾多可以和定遠堡守望呼應的遊動哨位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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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漸涼,普通士兵雖然有鴨絨服帶絨小牛皮靴禦寒,畢竟大範圍列裝的被服不可能像帝國皇帝穿的那麼高檔,一整天守下來,手腳也冰冷僵了。

弟兄們,冷得受不了,咱們點堆火烤烤吧馬背上的胡合魯搓著手,張開嘴不斷朝手掌呵著熱氣。

乃仁臺朝北面駐地望望,遲疑道:軍規說了,遊動哨不能點火取暖,白天的濃煙晚上的火光,都會讓我們提前暴露

嗨,你這人就是個呆子胡合魯不高興的打斷了他的話,遼東的下雪天,鬼才會出來打仗,三個軍十多萬人。再加一座定遠堡,誰會瘋來打這裡乃仁臺,快去樹籠子底下撿點幹柴火,密匝匝的雪花,兩三裡外就看不見火光,點火營裡也不會看見,咱們樂得暖和暖和。

在乃顏汗的時代,乃仁臺不過是十萬控弦之士中的普通小兵,胡合魯卻早就當過百戶官,所以儘管害怕軍規懲處,乃仁臺也不敢反駁胡合魯。只好緊緊的閉上嘴巴,一聲不吭,卻也不按胡合魯說的去撿柴火。

不行莫日根臉色鄭重的搖搖頭,大聲道:軍紀不允許這麼幹,乃仁臺,你要敢點火,軍官們是要抽你鞭子的上個月咱們連只有一個漢兵被抽鞭子,蒙兵卻足足有十五個,可不要再違紀,把乃顏部兒郎的臉都丟光了

蒙兵作戰兇悍勇猛,但草原民族天性自由散漫,對紀律的遵守就差了許多,所以他們在攻打寧錦防線等戰鬥中,立功受獎的固然多,在作戰訓練中違紀挨了鞭子的,卻也不少。

莫日根是這個班的副班長,正如莫日根是蒙語中智者的意思,他也頗有智慧,平時早看出胡合魯不是個省心的傢伙,所以立刻警惕起來,阻止他生火。

是啊是啊,現在比以前已經好多了,又不是很冷,別生火,會犯軍規的乃仁臺也幫腔勸告著:以前咱們只有單衣裡麵包烏拉草,現在能穿棉衣鴨絨服,以前吃乾肉青稞餅子,現在有罐頭肉,這可比過去好多啦,還是別生火吧

夥伴們都幫著莫日根,胡合魯氣得眼裡要冒出火來。

莫日根三年前還是個牧奴,遼東諸部改土歸流,他才得以投入漢軍當兵,因為訓練中成績優秀作戰勇猛頑強,得到了副班長的任命,可在胡合魯看來,就完全是投靠漢人才爬上來的叛徒。

大元朝分天下子民為四等。蒙古諸部內部同樣有著四等劃分,最高是忽必烈海都乃顏烏仁圖婭這樣流著成吉思汗同樣血脈的黃金家族成員,第二等是有世襲軍功的那顏貴族,忽必烈賜給現任右丞相玉昔帖木兒的稱號月兒魯那顏,蒙語意思就是能幹的那顏貴族,第三等是各部族的普通牧民,最低賤的一等,就是莫日根出身的牧奴,顧名思義,替貴族放牧牛羊馬匹的奴隸。

莫日根得到副班長的任命,聽從上級吩咐,平時為人甚為謙和,對胡合魯這個刺頭也以優容感化為主,哪知道世上偏有人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性子,容讓反被胡合魯視為畏怯。

被平時看不起的莫日根反駁,胡合魯一下子惱羞成怒,指著他罵道:剛斷奶的羊羔挑戰頭羊,你不怕斷了犄角;剛離巢的雛鷹對著老鷹喳喳叫,你不怕折了翅膀你個下賤的牧奴,無恥的傢伙,不是靠賣身給漢人,你還是個奴隸小狼崽子爬到了老狼頭上,長生天之下的蒙古草原,哪兒有這個道理

你出身牧奴,是莫日根幼年最痛苦的事情,血淋淋的創口被胡合魯揭開,他氣得滿臉通紅。

什麼賣身給漢人云云,若不是今天漢兵班長生病臥床不起,在場的全是蒙古士兵,他敢這麼說嗎

莫日根抽出馬鞭,氣憤憤的道:胡合魯,你違反軍規,挑撥離間,我要報告給本連的軍法官,給你重重的懲治軍規也講明了,外出巡邏值班時執行戰時紀律,你再出言不遜,莫怪我鞭子無情

哼,仗著漢人的勢力,欺負到老子頭上老子祖上追隨偉大的成吉思汗,建功立業的時候,你小子的祖上不知道還在替誰牧羊呢胡合魯甩著馬鞭子,罵罵咧咧的兜馬離開。

莫日根氣得火冒三丈,舉起鞭子就要衝上去,卻被乃仁臺等幾個弟兄攔了下來。

副班長,莫日根大哥,您消消氣,消消氣乃仁臺費盡了力氣攔住他,把鞭子奪了下來。

莫日根瞪圓了眼睛:乃仁臺,我平時是怎麼和你說的難道你還要幫著胡合魯這傢伙這可是條養不熟的白眼狼別攔我,我現在就要執行軍紀

不不是的,乃仁臺吭吭哧哧半天,才紅著臉說了出來:他他好歹也是個那顏,莫日根大哥你打了他不要緊,他要到處去說您您一個牧牧奴打了他,不知內情的人,要戳您脊樑骨咧

莫日根長嘆一聲,放下了鞭子,胸中憋著的一口氣,卻怎麼的都不消散,胸口漲漲的難受。

漢軍官兵不管入伍前是蒙古族的那顏還是牧奴,漢族的地主還是佃戶,全都不分民族一視同仁,只有上下級關係,沒有過去的等級。

但蒙古傳統不是那麼容易清除的,那顏班長打了牧奴小兵,理所當然,牧奴出身的班長敢打那顏出身的小兵,傳揚出去,不清楚內情的外人,還有部族中上了年紀的老人,一定會指責牧奴忘了出身根本,竟然以下犯上。

乃仁臺自然是同情莫日根的,但他更不願意讓朋友落到被部族老人指摘痛罵的地步,所以他才攔下了氣頭上的莫日根。

哼哼,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貨色,區區一個低賤的牧奴,也敢打我那顏老爺去你胡合魯得意洋洋的抽著馬匹,自己找到一顆大樹,掏開樹下積雪,從草墊子底下扒出來幾根乾柴,聚攏成一堆。

傻頭巴腦的牧奴,你們就凍著吧,老爺自己烤火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掏出火刀火石火絨,就聽得大路上馬蹄聲聲,久在草原的蒙古武士,自然能從蹄聲中分辨出,這是兩匹神駿的好馬。

什麼人啊這風雪天裡還在策馬賓士

胡合魯好奇的抬頭看去,正好那兩騎也已經跑近,穿過數十丈的風雪,胡合魯一眼就認出來了:竟然是大漢帝國的皇帝,還有草原明珠烏仁圖婭

欣喜若狂,正待高呼皇帝名號再跑過去獻媚討好看看能不能弄點好處,卻見莫日根領著全班戰士,警惕的迎了上去。

胡合魯眼珠子一轉,陰陰的笑了,已經喊道嘴邊的話,也就吞回了肚子裡:莫日根,你不是嚴守紀律嗎倔頭巴腦的,要是得罪了皇帝,看你不倒黴

什麼人口令一聲斷喝,三四名騎兵攔在了大路上,正在飛馳的楚風和烏仁圖婭一提韁繩,馬兒長嘶著人立起來,停住了腳步。

烏仁圖婭正跑得高興呢,突然被人攔下,不由得吃了一驚,待看清楚是遼東漢軍,她沒好氣的罵道:瞎了眼的狗崽子,沒看見是陛下和本公主嗎

楚風則笑嘻嘻的左顧右盼,他現這個班很好的執行了偵察兵遊動哨規定,四名士兵阻攔,每一個士兵的右手,都搭在腰間馬刀的柄上,大路兩邊三四十米,還有分散的幾名士兵,端著步槍警惕的注視著這邊的動靜當然楚風也知道,保安司的高手們,已在遠處用更多的加長重槍管遠射程步槍瞄準了這群士兵,如有異動,保安司的人開槍一定更快。

最遠處,還有兩名遼東駐軍的士兵跑到了兩百米外,這個距離上目前絕大多數的單兵武器無能為力,如果遊動哨遇到強敵全部犧牲,最遠處兩名士兵將會拋棄戰友,鳴槍示警的同時,策馬狂奔回營報告敵情。

偵察兵的第一要務既不是消滅敵人也不是儲存自己,而是把情報快準確的傳回上級,比起一個偵察班十餘人,一條及時傳回的敵情也許能拯救數萬士兵的生命。

楚風唯一不理解的,就是獨自待在不遠處並兜馬朝這邊過來的那名士兵,為什麼聚攏柴火堆起來偵察兵遊動哨不是不允許生火嗎

不過,從那個士兵略帶奸詐的表情,和閃爍的眸子裡,他已瞧出了三分內情。

聽到來人自稱皇帝皇后,莫日根吃了一驚,他投入漢軍時間不長,確實不認識楚風和烏仁圖婭,所以他按照規定一絲不苟的道:我不認識你們,既然自稱皇帝和第五皇后,請您出示證明,加蓋大漢皇帝印璽或者統帥部大印的證明,或者其他足以確認你們身份的東西。

乃顏汗的公主大名鼎鼎的草原明珠可沒有楚風這麼沉穩,她舉起馬鞭就往下抽:你瞎了眼,我是乃顏汗的公主大漢皇帝的妻子,你難道不認識嗎

莫日根一把奪下了鞭子,扔到地上:對不起,我不認識你,再說一遍,請出示證件,或者回答口令

烏仁圖婭氣得七竅生煙,遼東蒙古子弟大多識得她,這人如此刁難,難不成是故意的

殊不知這個班以新兵為主,就算有個別認識她的,也是當年在千軍萬馬中遠遠看上一眼,哪兒能記得清清楚楚唯一認得她和楚風的胡合魯,又在旁邊連連奸笑,就是不道破呢

烏仁圖婭怒氣沖天,楚風卻是冷眼旁觀,瞧胡合魯的樣子,就又明白了三分。他點點頭:各位朋友,我們的證件在隨從身上,隨後就到,請你們少安毋躁

見楚風似乎無意懲治自己的對頭,胡合魯終於忍不住跳了出來,指著莫日根的鼻子道:你這大膽的牧奴,這位是大漢皇帝,這位就是乃顏王爺的公主,第五皇后殿下,還不快下馬行禮,難道想劫駕嗎

烏仁圖婭正在氣頭上,聞言也道:總算有人還沒瞎了眼,既然認得本宮,還不快快讓路你,這個討厭的蒙古兵,給我把鞭子撿起來

聽得胡合魯的說法,莫日根和他的兄弟們一愣,有人仔細看看馬上這兩位,女騎士柔媚中透著一股爽脆的幹淨利落,生得美麗大方,身材健美婀娜,男騎士中人之姿,惟雙目明亮如星辰,足有分像遠遠瞧過的楚風烏仁圖婭

莫日根大哥,好像真是皇帝皇后哩咱們咱們會不會闖禍了呀乃仁臺惴惴不安的問道。

胡合魯笑得開心極了,在他看來,莫日根膽敢無視皇帝尊嚴冒犯了皇帝皇后,毫無疑問,將會受到嚴厲的懲罰要是同樣的事情生在乃顏汗時期,一定會被狠狠抽上兩百鞭子

莫日根瞧著胡合魯那幅諂媚的樣子,心頭一股火氣升起,也不知從哪兒來的勇氣,大聲道:大漢軍規明明白白,只認證件口令,便真是皇帝皇后親臨,沒有證件口令也只能停在這兒,等咱們的人向部隊主官彙報之後,由上級作決定乃仁臺,讓後面的兄弟回去一位,向連長不,直接向阿爾斯楞師長彙報

不用彙報了楚風舉起右手,輕輕揮動示意道:我的隨從們,已帶著證件趕過來了。

蹄聲隆隆,皇家禁衛軍和北洋總督府的一干人等,策馬狂奔而來,上千騎士把楚風等人圍在了中央。

皇上,這幾個蒙古兵劉喜有些擔心,要是當著皇帝的面出了什麼紕漏,雖然他不直接管軍,這領導之責也跑不了啊張世傑蘇劉義兩位將軍,好不容易練兵備戰的成績,不也被抹殺一大截嗎

楚風笑笑,示意眾人不必太過緊張,微笑道:這幾位戰士是第三軍的遊動哨吧他們要檢查我的證件呢

哈哈,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得一家人北洋總督劉喜笑眯眯的對莫日根道:這是咱們大漢帝國的皇帝皇后呀,這次不認得他們,下次就認得了。喂,我這個北洋總督,你們總是認得的吧

當然認得,這可是遼東駐軍名義上的頂頭上司,還有大群北洋總督府的親兵,早就混了個臉熟。

莫日根下馬,舉拳於胸道:參見大漢皇帝,大漢萬歲萬歲萬萬歲

烏仁圖婭得意洋洋的道:這下知道我不是假貨了吧給我把鞭子撿起來

莫日根不敢違拗,撿起鞭子遞到遼東公主第五皇后手中,烏仁圖婭接過鞭子,順手就往下抽:什麼狗眼睛,連本宮都不認得,叫你長點見識

旁邊楚風手疾,伸手給她攔住了,鞭子抽在楚風手臂上,雖然力道沒有用老,也紮紮實實打了一下。

啊烏仁圖婭驚呼一聲,楚風皺了皺眉頭,溫言對莫日根道:昔日周亞夫細柳營治軍,雖皇帝不得擅入,今天你堅持原則,很好來人吶,拿我的護照,給他查驗

我我不敢莫日根嘴唇囁嚅著,楚風一把將護照塞到了他手裡,牧奴出身的士兵,渾身向過電一樣顫抖起來,一個字也沒看清楚,就趕緊遞迴了楚風手上。

堂堂大漢皇帝牧民口中的天可汗,竟然對攔駕的普通士兵如此隨和,如此遵守軍規,簡直令人難以置信帝國的最高統治者,按照他自己制定的軍規,把護照給一名牧奴出身的普通士兵檢查

莫日根感到了尊重,和從來沒有過的幸福,他甚至覺得,身前這位和藹可親的皇帝就好像自己的兄長一樣,自己願意為他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至於你楚風指著胡合魯,那邊樹下的火堆是怎麼回事

沒人敢當面欺騙天可汗,何況紙永遠包不住火,胡合魯還吞吞吐吐想隱瞞,楚風就命令莫日根說出了實情。

來人吶,按照軍規,重重抽這傢伙八十鞭子,再開革出漢軍,永不敘用

胡合魯就像一條狗一樣,被保安司的人扒光了衣服按在雪地裡,夾著銅絲的生牛皮鞭子狠狠抽下,一道道血痕觸目驚心的隆起。

受刑者望著皇帝離去的背影,眼中充滿了仇恨:你剝奪了我百戶官那顏貴族高高在上的優裕,連我作為普通士兵也容不下,還得開除軍籍豈不是讓我堂堂那顏被牧奴笑話

是可忍孰不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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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軍駐地,四萬多士兵和他們的馬兒,靜靜的待在雪地裡,任憑雪花鑽進脖子根,也紋絲不動,肅穆的氣氛,甚至讓通人性的馬兒都感同身受,不亂叫亂跳,靜靜的站在主人旁邊。

大漢皇帝就要檢閱這支軍隊,對帝國所屬的任何一支軍隊而言,得到皇帝的檢閱都是無上的光榮哪位士兵要是直到退役了還沒有在檢閱場上向皇帝致敬,那是要哭鼻子的

蒙古族士兵也非常期待,乃顏汗的公主,草原明珠烏仁圖婭以大漢帝國第五皇后的身份回到了遼東,他們要讓昔日的主人看看,自己這些遼東子弟,在漢軍中衝鋒在前撤退在後訓練場上使勁流汗戰場上不怕流血,絕沒有給光榮回到長生天懷抱的乃顏王爺丟臉

唔,很好,一個軍的部隊,四萬多人馬,步騎炮輜重工程醫療這麼龐雜的兵種成分,駐地散在方圓十多裡的範圍內,三極戰備的情況下,兩個時辰就全軍集合待命,不錯不錯楚風一邊從士兵們身前走過,一邊溫言勉勵第三軍軍長張世傑副軍長蘇劉義和騎兵師師長阿爾斯楞等一干軍官。

得皇帝一語之贊,勝如頭等勳章張世傑蘇劉義翁婿喜笑顏開,本來繃得緊緊的臉笑成了菊花,緊緊抿著的嘴再也合不上。

大漢帝國各支軍隊整軍備戰枕戈待旦,即將和蒙古帝國的幾乎全部軍隊,三千萬平方公裡土地上的強大敵人作生死對決,以決定整個世界的歷史走向。

就在八年前,海上行朝四處漂泊,不僅百餘年來渡江北伐的夢想化為泡影,就連宋室最後一塊土地也難以保守,張世傑翁婿幾乎走到了絕望的懸崖邊。

不曾想,做夢也不曾想到,大漢帝國崛起海東,國勢日盛一日,赫赫兵威令強大的蒙古帝國黯然失色,楚風的威望如日中天,在北方草原上得到了天可汗的稱號

被天可汗,這位足以和唐宗宋祖秦皇漢武並列,不,遠邁漢唐華夏重光的君王讚譽,我翁婿在他手下參與這空前的大決戰,將來史書上必然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張世傑眼睛裡散著異樣的光彩,對女婿蘇劉義道:百戰得勝,華夏光復,你我名垂青史而不朽,皆拜皇上之賜

話音剛落,就聽得遠處砰的一聲響,幾名貼身警衛迅貼在了楚風和烏仁圖婭四面,動作快得像閃電。子彈沒有射中任何人,不知道飛哪兒去了。

竟然行刺皇帝四萬多人的第三軍沸騰了,如此空曠的地域,沒人能逃脫追捕,很快,刺客被帶到了楚風跟前四萬各族戰士眼皮子底下。

被揍得滿頭青包的胡合魯,猶如野獸般嗬嗬喘息著:你讓老爺不好過,老爺就讓你活不成有種一刀殺了爺

保安司司長法華把一顆麻桃塞進他嘴裡,吩咐衛士們:審問清楚,注意別讓他死得太快

皇帝平安無事,皇帝天佑衛士們大聲喊著,宣佈楚風安然無恙。

滑膛槍在遠處射子彈,要真能命中那才是怪事呢不過第三軍的士兵寧願相信他們的統帥有天神護佑,他們大聲喊叫著:天佑天可汗長生天庇佑的天可汗

平安無事,並不代表不需要為此承擔責任,烏仁圖婭俏臉煞白,戟指張世傑罵道:老匹夫,如何治軍竟有人在此行刺皇帝,若不是陛下得天庇佑,豈不遭害

張世傑蘇劉義腰桿彎到九十度,戰戰兢兢的道:臣等有罪,臣有罪

保安司司長法華替他們辯解:第三軍上下四萬多人,出一個叛徒也不算失察,倒是他的主官應該負的責任更大

烏仁圖婭憤怒的揮動馬鞭,怒道:誰是他的主官給我站出來

阿爾斯楞躬身道:是臣,臣有罪

烏仁圖婭雙目圓睜,忽然像狂一樣揮動馬鞭,劈頭蓋臉的抽向阿爾斯楞,我乃顏部的名聲,都被你這蠢貨丟盡了,什麼狗東西,本宮打死你個混帳

阿爾斯楞師長起於寒微,平時治軍和蒙古士兵們同吃同睡,深得士兵愛戴,此時見他被打得狠了,第三軍的士兵個個都有不平之心。

就有蒙族軍官忘了漢軍規矩,依舊照原先的禮節,跪在烏仁圖婭腳下苦苦哀求:皇后,公主,阿爾斯楞並不是有意如此,那胡合魯本是我軍的士兵,知道今天的口令,被皇帝鞭開啟革之後,憑口令混了進來,就算阿爾斯楞師長有失察的責任,也罪不致死,還請您手下留情啊

還敢狡辯烏仁圖婭的皮鞭揮動得更加厲害了,她甚至一鞭一鞭的抽到各位蒙族軍官臉上,打得他們滿臉開花。

你們,一個個都是我乃顏部的奴才,如今連主人都認不得了麼你們都是我的陪嫁,我要打死誰,哪個管得了

烏仁圖婭說的沒錯,蒙族中汗王就是這一族的天這一族的地,不分那顏平民還是牧奴,所有人都是他的私產而已,比如貴為右丞相的玉昔帖木兒,在忽必烈面前也自稱奴才奴婢。漫說現在烏仁圖婭抽他們鞭子,就是要他們死,也不得有怨言。

可軍中自有軍中的規矩,何況漢軍制度,和當年的乃顏部早已不同士兵們漸漸習慣了身為漢軍士兵的平等驕傲,和輝煌戰功帶來的榮譽,現在烏仁圖婭對軍官的侮辱,簡直就是在侮辱整個第三軍,蒙族士兵們難免同仇敵愾,卻又因為她的身份,毫無辦法可言。

夠了,軍中自有軍紀,不可胡來楚風皺著眉頭,奪下了烏仁圖婭的馬鞭。

你,為了外人,要讓我臉上過不去嗎烏仁圖婭使著小性子,要搶楚風手中的馬鞭,這些軍官士兵,人模狗樣的,不都是我養的狗要打要殺還能怎樣

聽得此言,第三軍士兵恨得牙癢癢,特別是蒙族士兵,臉上羞愧無地按蒙古傳統,他們確實是烏仁圖婭的狗啊

你太過分了楚風氣得不行,順手一鞭子抽下,烏仁圖婭不防,正中肩頭,打得衣服碎裂,香肩裸露,還隆起了一道血痕。

你她不相信似的指著楚風,一跺腳上馬飛馳而去。

我的軍隊,就是我的兄弟,大漢帝國堂堂公民,怎麼能肆意侮辱楚風臉板得像生鐵,扶起跪著的軍官們,都起來,我漢軍官兵,膝蓋是硬的,你們是堂堂漢軍官兵,不是任何人的狗

軍官們感激涕零的站起身來,蒙族士兵們更是含著熱淚望著他們的天可汗,乃顏汗的公主把他們當作豬狗,天可汗卻把他們當成堂堂正正的人,則大漢好,還是蒙古傳統的部族制度好,已然顯而易見了。

天可汗,天可汗,我們願為你死戰到底

含著熱淚的呼聲,響徹整個軍營,蒙古傳統,讓他見鬼去吧,我們都是堂堂正正的漢軍

楚風頻頻揮手致意,張世傑蘇劉義阿爾斯楞和法華劉喜偷偷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軍營外,烏仁圖婭嘻嘻一笑,伸指頭在肩上一抹,呵呵,蜂蜜兌硃砂,真像血痕啊還甜呢這楚呆子,也會使詐收買人心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