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齊左右環顧之後, 率先出列。
“陛下,不知這‘大教習’是何官職?”
其餘人皆等著樓喻解惑。
樓喻看範玉笙一,範玉笙無奈嘆笑, 出列回答薛齊。
“陛下欲設大,招納下舉,為朝廷培養選拔優秀人才。”
聽上去是件好事, 但這個大到底教什麼,如何培養,如何選拔, 眾人一概不知。
樓喻適時開口道:“具體章程, 待鹿鳴宴之後再議。”
眾人不在這時候觸黴頭, 便都壓下好奇心,行禮告退。
已近黃昏, 樓喻趕去壽康宮看望他娘, 順便留下吃飯。
江嵐懷孕已有六個月,肚似乎比尋常懷孕女還要大一些。
樓喻來時,她正扶著腰在庭中走動, 樓績小心陪在身邊, 臉上既喜又憂。
“娘,爹,怎麼?”
江嵐一見他便笑,招招手讓他來, 仔細打量他的神色,道:“阿喻今日心情不錯,遇上什麼喜事?”
“今日殿試,喜良才。”樓喻道,“方才見爹神情不對勁, 發生什麼事?”
江嵐還沒說話,樓績就爭著回答:“剛才太醫來看,說你娘應該是雙胎。”
說話間,眉還隱生意。
樓喻不由笑道:“好事成雙,大善!”
江嵐這次懷孕沒遭什麼罪,不像前頭次吐那麼厲害,又有宮人精心伺候著,什麼煩心事都沒有,整個人容光煥發。
她目露慈愛,拉著樓喻的手,緩緩往殿中走。
“若真能湊一個‘好’字,娘心裡便踏實。”
樓喻反握回去,神情鄭重道:“娘,不管是弟弟還是妹妹,我都全力培養他們。”
江嵐聽懂他話中之意,微微一愣後,神色更加柔:“這麼些年,娘看很清楚,咱們阿喻的心胸下無人能比,娘身為女,既驕傲又感動。不管你想做什麼,娘都支援你。”
“嗯。”
身旁的樓績:“……”
啥意思?
“今日阿延怎麼沒來?”江嵐在殿中坐下。
樓喻道:“今日是阿煊生辰,他去霍府。”
霍延早已脫離家族,如今的霍府在名義上已經算不他的家。
思及此,江嵐不由嘆道:“阿延是個好孩,你可要待他好一點。”
樓喻心道:那是您沒看到他在床上的兇狠。
一旁的樓績:“……”
他終於後知後覺,發哪裡不對勁。
“阿嵐,定國公咱家……到底什麼關係?”
江嵐樓喻對視一,都忍不住笑起來。
樓喻沒打算回答他爹,他覺還是由他娘趁他不在的時候解釋比較好。
完晚膳,樓喻回到養心殿,沐浴完繼續批閱奏疏。
“陛下,定國公來。”馮二筆在殿外稟道。
樓喻面上一喜,他還以為霍延今晚不來呢。
他應後,殿門隨即被人開啟,又重新緊閉。
樓喻慵懶地靠在桌案後,手裡還拿著硃筆,笑吟吟瞅去:“不在家陪陪阿煊?”
“他不需要我陪。”
霍延坐到他身邊,將人抱到腿上,攬進懷裡,俯首吻上來。
樓喻這才察覺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氣。
他順從地接個吻,止住某人作亂的手,低笑:“喝酒?”
“嗯。”
男人垂首凝視他,酒意微醺,眸色深沉,煌煌燭火下,愈發顯出難言的俊美性感。
樓喻在他唇上輕啄,而後將他推倒在地,靠在他的胸膛上,閉目養神,享受難的溫情時光。
“阿延,我想更改朝制度。”
霍延胸腔處傳來震動,音低沉微啞:“改。”
“你覺,辰時初開始,辰時正結束,如何?”
在的朝時辰太早,樓喻實在不願早起,那些大臣看著也辛苦,何不推遲一些呢?
早上七點開始,八點結束,八點半他們到衙門辦公,時間正正好!
“好。”
霍延在他發上落下一吻。
不管樓喻做什麼,他都無條件支援。
樓喻嘆道:“要是朝臣反對,該如何?”
“我有辦法。”
“什麼?”
身體陡然懸空,樓喻連忙抓著霍延的手臂,挑眉道:“這就是你說的辦法?”
霍延大步去內殿。
意料之中,樓喻第二沒能起身,仰躺在床上唉嘆氣。
什麼時候才能退休啊?
廣德殿內,朝臣已經靜候多時,卻遲遲不見皇帝臨朝,漸漸交頭接耳起來。
不多時,馮二筆宣告今日休朝。
範玉笙帶頭:“馮大人,陛下今日為何休朝?”
馮二筆記著樓喻的吩咐,面色嚴肅道:“陛下日理萬機,勵精圖治,自即位以來就沒休息,每夜批閱奏摺到很晚,早上還早起,連喝口茶的工夫都沒有,身體如何能扛住?”
眾人聞言,想到樓喻當上皇帝後的確沒有停歇,不短短數月,就已經做成許多事。
陛下確實太辛苦!
範玉笙心中擔憂,:“可讓太醫瞧?”
“瞧,太醫說憂思度,需要休養。”
眾人皆道:“陛下注意龍體啊!”
馮二筆點點頭,“陛下還說,這段時日諸位大人也辛苦。陛下體念諸位,覺諸位每日起早貪黑,對身體也無益,希望諸位大人也能愛惜身體。”
眾臣紛紛感謝聖恩。
翌日上朝,樓喻開門見山。
“朕昨日累倒在榻,耽擱一日的工夫,這才恍然覺,身體才是治國的本錢,勞逸結合方為正道。朕思來想去,決定改變朝制度,讓諸位愛卿也能夠保證身體健康。”
霍延立刻出列:“陛下為大盛盡心盡力,臣等都看在裡。陛下龍體要緊,朝不是個形式,只要能夠妥當處理國事,無需在意其它。”
其實大臣們也沒有那麼古板迂腐。他們親身體驗每日早起上朝的辛苦,尤其是冬日,那滋味簡直酸爽。能夠改革朝制度,他們也是願意的。
眾人盡皆附。
樓喻便道:“每日朝改為辰時初開始,辰時正結束,也就是說,每日朝只有半個時辰,諸位有事啟奏,需言簡意賅,若有爭論,朝之後再行商議。還有,以後每旬休朝一日,諸位可記住?”
“臣等謹記!”
朝制度的改革,大家都沒有什麼異議。
不,還有不少人對“大”心存疑慮。
楊廣懷解釋道:“大之舉,在於培養更加專業的人才,增加舉的見聞,開拓舉的界,磨鍊舉的心性,實乃下舉之福。”
“楊相,請‘專業’作何解?”吏部尚書薛齊。
“術業有專攻,大在國、算、律法的基礎上,將增設工、農、軍事等多專業,舉入,需要選定科進行考核,每類科的名額有限,舉可根據自己喜好報名,若是考試成績沒達標,院可以給予調劑專業的機。上期間,必須拿滿分,否則不能畢業,不能參加科考。具體細則將於《京城旬報》上刊載。”
薛齊不由:“若是舉沒能考上大,還能參加試嗎?”
“當然可以,大並非強制。”
有人就納悶:“既然這樣,那些舉人為什麼還要考大?”
楊廣懷悠悠道:“此大以‘皇家’命名,將由陛下親自擔任院長,並招攬各方名士入擔任各科教習。”
這話一出,沒人有質疑。
就是衝著這個大的名頭,下舉人都瘋狂參加考核!
管他什麼專業,只要考進去,那就是的門生!
再不濟,也能與當世大儒共處一堂啊!
不來是傻!
但是有人發漏洞。
“楊相,下官有一事不。”
楊廣懷嘴角噙著笑:“請講。”
“招攬名士的確可以擔任國等基礎科的教習,可方才說的工、農又由誰來教?”
“可以從吏部名冊中挑選有經驗的已經致仕的官員,聘請他們擔任教習。各部官員也可以於閒暇時去大進行專業講。”
眾人:誰要去講!
“反正試年一屆,那些舉們與其茫無目的地溫習,還不如入深造。”
有皇帝掛名,有大儒教,有高官講,這個誘惑不可謂不大。
總比他們自己找不到名士請教好多吧!
眾人設身處地想一想,覺當年自己還是舉人時,聽到有這麼一個院,肯定報考。
樓喻觀察底下人的神色,眸色愈發深遠。
這大目前來說還是具有政治性的,主要任務是為朝廷輸送專業人才。
但或許,在遙遠的未來,這大成為全國盡皆往的術殿堂。
創辦大的訊息登上《京城日報》,一夜之間,下為之震動。
尤其是舉人們。
只可惜,大還沒建成,名師還沒招聘,他們不能立馬參加入考試。
與此同時,範文載辭去慶榮院的院長一職,應邀前來京城,為大的建立貢獻一份力量。
邵秋蘭自然也回到京城。
這幾年來,慶榮院已經培養出足以勝任的院長人選,範文載邵秋蘭交接好院事宜,方趕來京城。
有範文載牽頭,其餘名士大儒受邀後也紛紛響應號召,前來京城一同商議具體如何開辦。
大定址於京郊河畔,正由工部督建。
趁著還沒建成,範文載便召集一眾教職工開。
這是慶榮院的常態,但不是那些名士的常態。
還挺新奇。
唐修作為皇帝欽點正六品教習,自然也在與人員之列。
他在鹿鳴宴上見到唐侍郎。
她身著官袍,頭髮全都隱藏在官帽中,看上去與宴上的文官無異。
但不論她是如何裝扮,唐修都不可能認錯。
那是他的親姐姐。
他知道姐姐看到他,可是姐姐並沒有與他說一句話,甚至連多餘的神都沒有。
“唐教習,你有什麼建議?”範文載坐在上首道。
唐修陡然回神,腦高速運轉,不由:“院中能否有女教習?朝中女官能否進行講?”
有人不悅:“唐教習何意?入的舉人皆為男,如何能讓女入院講?豈非亂規矩?!”
唐修不緊不慢道:“大設有國、算、律法等基礎科,在座諸位都是當世名士,想必對國研究頗深,但若論算,誰能比上財政部尚書侍郎?”
“算誰不?!”那人反,“這還需要教?”
“如果我沒記錯,陛下在慶州時,便創新式計算方法,經這些年樓尚書等人的研究,已初成體系,諸位先生可曾習?”
“範公,在某看來,國才是安身立命之根本,其餘旁門左道,不是誤人弟罷。”他不答唐修的話,反而轉範文載。
範文載在慶州接受新思想新教育,覺自己一個頭都比這些人看開。
他撫須道:“正乾十一年,陛下出使北境,不費一毫一釐拿回澹州城,靠的不是國;正乾十二年,陛下勤王救國,剷除邪.教,靠的也不是國;嘉熙二年,陛下討伐湯賊,整頓乾坤,靠的依舊不是國。那麼諸位認為,陛下是靠什麼取如此功績的呢?”
眾人靜默片刻。
有人道:“出使北境靠的是智謀,智謀從何而來,就是從國典籍而來啊。”
還有人道:“打敗史賊湯賊,是因為兵強馬壯,將才雲集。”
唐修差點笑出來。
他們說沒有錯,但於狹隘,還缺乏包容心。
國固然重要,但其他科就不重要?
範文載環視眾人,嘆息道:“諸位,鑽研的同時,也要開看看這個世界啊。單一個智謀,單一個兵強馬壯就能掩蓋其他人的功勞?”
“範公,咱們是不是跑題?”
範文載擺擺手:“夫就一句話,大盛如今能夠欣欣榮,離不開你們口中的‘旁門左道’。咱們不僅要教,要研究,還要不拘一格降人才。”
在座的大多也不是真正一心的,誰還能沒點自己的小心思?
這大集中大盛最頂尖的文人士,對他們自身與後代都大有裨益,否則憑藉他們的身份,他們不輕易鬆口來教一群舉人。
利益,永遠都是最牢固的。
議結束後,大的校訓、校規、科專業等具體章程皆已起草完畢。
範文載對唐修說:“唐教習,隨我一同入宮面聖。”
唐修雖只是六品小教習,可他是皇帝欽點的狀元郎,跟著範文載入宮沒有大題。
其餘人:“……”
他們也是想見見聖上的,很可惜,他們只是大聘請的夫,不是朝廷命官。
這是唐修第一次進勤政殿。
他跟在範文載身後,低眉垂跪在地上行禮。
“起身罷,來人,給範公賜座。”
溫清朗的嗓音傳至耳中,唐修緊張的情緒漸漸消散。
範文載謝恩坐下,唐修站到一旁。
“陛下,此乃大草擬章程,請陛下目。”
馮二筆上前接章程,遞給樓喻。
樓喻開啟翻閱之後,不由露出笑意:“好一個不拘一格降人才,範公虛懷若谷,令人欽佩。”
“這可不是夫想出來的,若非唐教習提醒,夫可就忘這一條。”範文載笑呵呵道。
他之前看唐修的答卷,很清楚樓喻提拔唐修的意。
樓喻聞言便笑:“唐教習是真心認為女也能勝任?”
唐修忙回道:“回稟陛下,微臣以為,只要才華服眾,只要能夠為朝廷培養人才,何必在意男女?”
“可院中皆是男,若女受欺辱,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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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修直接道:“欺辱女者,作退或解聘處理,事態嚴重者,送交官府法辦。”
“即便如此,女名也已受損,又該如何?”
“那是加害者持身不正,與女何干?”
“然世風如此,女縱使無辜,卻只能承受這般不公。”
“那就除舊佈新,蕩濁揚清,破這世風!”
青年抬首看樓喻,眸裡燃燒著熊熊烈火。外表看似溫無害,骨裡卻激進倔強。
樓喻平靜地看著他。
唐修陡然察覺自己失儀,連忙跪下請罪。
卻聽頭頂傳來帝王沉靜無波的音。
“你有此想法,是因為你姐姐唐雯的遭遇?”
入朝為官,祖宗代都查清,唐修的出身不是秘密。樓喻當初讓暗部調查唐雯的身世,早就知曉二人關係。
唐修額頭貼地,背脊冷汗頓時冒出來。
“微臣不敢欺瞞陛下,微臣年少時的確因為家姐的遭遇而痛惜不忿,卻不知如何救出家姐,但後來研讀《慶州日報》,深受啟發。”
“什麼啟發?”
唐修堅定道:“家姐之以遭受不公,不是因為微臣不夠強大,不是因為微臣沒法救她,而是因為在世道的束縛下,她無法自己成為參大樹。陛下在慶州允許女入,允許女夫教,招收女做工,廢除休妻制,每一件都是為強大女自身,減輕世道對她們的壓迫。微臣去歲至慶州、滄州遊歷,更是深受觸動。”
正因為遊歷,他沒有參加去年的恩科。
他以前只想著拼命努力,獲家族話語權,從而拯救阿姐。可到慶州後才發,阿姐已經憑藉自己的能力成為家族只能仰望的存在。
而這一切,皆為陛下賜。
他深知陛下宏願,參加科考,就是想為陛下的革新貢獻一份力量。
“很好。”樓喻雙眸含笑道,“唐修,今日之言,望卿銘記於心。”
“微臣誓為陛下改弦更張,萬死不辭!”
樓喻溫道:“起來罷。你日後成為大教習,要為朝廷培養更多優秀的人才。”
什麼樣的優秀人才,在場之人心知肚。
離宮之後,唐修打算回自己租的屋,卻不知不覺晃到唐府門前。
今日休沐,阿姐應該在府中的吧?
他落寞躲在拐角處,想到阿姐不願與他相認,不由悲從中來。
“你是何人?在這鬼鬼祟祟做什麼?”
一道清脆的女讓他回神。
他轉身看去,只一,便低首道:“下官見尤侍郎。”
尤慧今日沒著官袍,穿的是一襲藕荷色衣裙,嬌俏活潑。
“你是……”她想想,忽冷下臉來,“你不是新科狀元嗎?在這偷窺什麼?”
以前不是沒有行跡猥瑣的男偷偷在尤府唐府門前窺視,一度讓尤慧困擾噁心至極。
這新科狀元長怪俊的,怎麼想不開做這事呢?
唐修無奈解釋:“下官並非偷窺,下官只是想入府拜見唐侍郎。”
“真稀奇。”尤慧仔細打量他,“我雯姐姐為官這麼久,從來沒有哪個男上門拜訪,你還是頭一個。你就不怕被人傳閒話?”
唐修正想說不怕,卻心念一轉,笑著拱手:“下官與唐侍郎、尤侍郎同朝為官,為何被傳閒話?”
尤慧細眉微挑:“既然不怕,為何不直接讓門房通稟?”
“下官位卑,羞於登門拜訪。”
尤慧噗嗤一笑,“行,你在這等著,我進去幫你。”
她是唐雯的好友,登門無需通傳,徑直入府。
“雯姐姐,新科狀元在你府外,說是想要拜訪,你見還是不見啊?”
唐雯正繡著帕,聞言針尖戳中指腹,在潔白的帕上洇出血色。
“怎麼這麼不小心!”
尤慧就要起身取藥替她包紮,卻被唐雯攔住。
“小傷而已,不礙事。你是說唐修要上門拜訪我?”
“是啊,你要不要見?”
唐雯唇瓣緊抿,眸色掙扎不休,終究還是姐弟之情佔據上風。
“見。”
唐修以入府。
姐弟分別多年,終於重逢相見,皆紅著眶落淚。
尤慧:“……”
唐雯吩咐侍女:“你們都下去。”
待侍女離開後,唐修終是沒繃住,捂臉哭起來。
唐雯亦掩面而泣。
尤慧急不行:“你們哭什麼呀?雯姐姐,唐教習,有什麼話都坐下說,別哭啊。”
唐雯唐修順勢坐下。
尤慧湊近唐雯身邊,握著她的手,低:“你倆是不是認識?”
思及二人都姓唐,她不由瞪大睛。
唐雯紅著頷首:“嗯,他是我親弟弟。”
唐修出身綿州唐氏,尤慧是知道的。
唐氏在綿州也算是名門望族,她以前就知道唐雯出身不凡,未料竟出自這般世家大族。
她正驚訝著,卻聽唐雯道:“不我早已被家族除名,綿州唐氏再沒有我這個人。”
唐修啞著音道:“阿姐,是我無能,讓你受苦。能在這見到你,真好。”
唐雯欣慰笑道:“這麼多年不見,一轉,你都成新科狀元,我很高興。”
“比阿姐差遠。”唐修也笑起來,“我去慶州遊歷時聽說‘唐雯副部長’,就猜肯定是阿姐。阿姐,當年你離家出走,在慶州定下後,怎麼沒給我信?”
唐雯神色淡下來。
“阿弟,我在那個家,已經是個死人。”
死人如何能信?
唐修無言以對。
尤慧見二人沉默,便道:“唐教習晚膳還沒吧?不如留下一起?”
唐修瞅瞅唐雯冷淡的面容,心裡面難受緊。
“好,多謝尤侍郎。”
人在府中坦然很,外頭卻傳起風言風語。
朝中位女官,靖平長公主住在宮中,唐雯尤慧皆有自己的府宅。
沒人敢在宮裡窺視長公主,便將目光放在唐雯尤慧身上。
只是這麼長時間,兩人從不與男人來往,暗處窺視的人沒能抓到小辮。
恰逢唐修上門,瞬間引發熱議。
新科狀元,年輕英俊,才華橫溢,在黃昏時入唐府大門,待一個時辰才出來。
這還不能證什麼嗎!
於是,翌日朝,便有御史彈劾,言唐侍郎、尤侍郎與新科狀元唐修關係不清不楚,有傷風化等等等等。
樓喻頓時起興致,卻蹙起眉道:
“竟有這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