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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弒父or食子

嚴方任見穆翡榭陷入了沉思,也不敢打擾。他敏銳地從隻言片語裡嗅出了血腥的味道,不禁揣摩起穆翡榭與他說這些的用意。

片刻後,穆翡榭從回憶中抽出,長長地吐了口氣,道:“還聽嗎?”

嚴方任道:“殿下才講了一半,草民自然是要繼續聽的。”

“好。本王跟你說的這些,整個江湖裡,說不定只有你的門主知道。”穆翡榭繼續道,“你有沒有想過,天地無一為何能一人佔一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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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方任想過這個問題,直到他看到天地無一怎麼砍瓜切菜一般單挑群雄時,他就不想了。

但他也知道,四大家不是單純靠武力或者財力就可以的。

穆翡榭又深深吸了口氣,這姿態讓嚴方任覺得他馬上要說出什麼重要的話。

等穆翡榭把這口氣吐出來後,他道:“天地無一不是一個人,他是一個符號,一個連線了橫跨陸地海洋廣袤疆域的符號。”

嚴方任:茫然。

每個字他都懂,合起來就像天書。

“除了先皇,沒人知道他是從哪裡來。你猜,他第一次走西部商道,用了走了幾年?”

嚴方任心想官員送信的話,兩個月怎麼的也就到了,便猜測:“一年?”

穆翡榭搖搖頭:“他走了整整五年。他還是個孩童時就從家鄉出發,一直到少年時期才抵達本朝。”

這五年,能做的事可就多了。

穆翡榭繼續耐心地一步步引導:“天地無一最喜歡幹什麼?”

天地無一喜好太多,嚴方任篩選了半天,回答道:“享樂?挑起混亂?”

這次穆翡榭勉強點了點頭。

“可是……”嚴方任疑惑道。江湖確實時常被天地無一攪得一團亂,但一直也不嚴重。

穆翡榭像是看出嚴方任所想:“迄今為止,他引起的都是小混亂。但千里之堤,潰於蟻穴。亦炎蘇要的,是戰爭。”

嚴方任半信半疑。天地無一是個垃圾沒錯,但這也太過荒謬。

穆翡榭抬起一隻手,阻止了嚴方任的發問。他的聲音又輕又快:“亦炎蘇不能再留在江南。不僅是我,沒有人想看到他留在這兒。他是個比你們想象的還要大的威脅。我們不能撕破和平邦交的皮,但你們可以。”

嚴方任被穆翡榭話裡的信息量砸得頭暈眼花。敢情這終於說到了岷王的真正目的。什麼兄弟矛盾、巫王結盟、封地權益,都比不上這件事來得緊急。

嚴方任徒勞地張了張嘴,閉上,又張開,聲音有些艱澀:“岷王殿下,是想借瑞安門,送天地無一出江南武林?”

嚴方任覺得這和自己聽到的有哪裡不一樣。

穆翡榭定定地看著嚴方任:“瑞安門的存活與否從來不在亦炎蘇的考慮範圍之內。嚴方任,本王不是在讓你選擇是否參與。”

“但是,天地無一是門主的父親。”

“父親?你竟以為亦炎蘇那樣的人會有父女之情?”穆翡榭感到好笑,“你們不是剛剛才被他擺了一道嗎?”

啊,花萬轉。

嚴方任一想起花萬轉,頭又隱隱作痛。

還不知道瑞安瀾扛著花萬轉會不會對身體有什麼影響。

嚴方任伸出食指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擰緊了眉。

他原本以為,瑞安瀾和天地無一就是這麼打打鬧鬧的性子。被岷王這麼一說,他反而聞到了一絲利用的氣息。

嚴方任回想過去的點滴,發現那兩人之間,寵的時候是真寵,想讓對方死的時候也是真狠。

確實太不對勁了。

“瑞安瀾與亦炎蘇,只能存一。”穆翡榭適時道。

弒父還是食子,選一個吧。

良久,嚴方任抬起頭,望向穆翡榭身後的一點,聲音很輕:“我是瑞安瀾的人。”

穆翡榭靠回椅背:“嚴副門主明白的話,就回去罷。記得告訴瑞門主,月月過幾日去找她。”

“草民告退。”嚴方任輕聲道,行了個禮,慢慢地退出了別院。

穆翡榭坐在陰影裡,從書架上的暗格裡取出一卷畫卷,緩緩展開,端詳了一會兒,嘆了口氣,把畫卷又收回了暗格。

亦炎蘇三十多年前踏上了這片土地,正巧遇上先皇欲借外力整頓朝堂。整頓完畢後,亦炎蘇倒是乖覺地把獠牙一收,混入民間。但附在他背後的那些仍在虎視眈眈,亦炎蘇本人也未曾金盆洗手。朝廷不能明著翻臉,而縱觀江湖,能和天地無一一拼的只有瑞安瀾。

至於嚴方任。穆翡榭古怪地一笑。現在的嚴方任,為了瑞安瀾怕是什麼都能做出來。

“瀾兒,你怕是想不到。”出了別院後,嚴方任喃喃道,“幸好來的不是你。”

瑞安瀾的行為就像個混沌,嚴方任猜不到她面臨這種情況會怎麼做。

就像嚴方任沒想到她會膽大到直接讓影中月去聯絡岷王,也沒想到岷王更膽大地給他丟了個怎麼看都和株連九族沒差的任務。

時間倒退一個月的話,他還會有所猶豫。但現在,即使把天地無一和瑞安瀾放在一起,他也會選瑞安瀾。

誰管天地無一是哪兒哪兒的符號,反正不是嚴方任的。

想讓嚴方任當個棋子他也沒意見,只要物有所值就行。

因著這事兒,嚴方任在外面多耽擱了一天。他把自己的心情整理乾淨,確定瑞安瀾看不出異樣後,才回到瑞安門去彙報“好消息”。

瑞安瀾確實挺高興:“哎,這下可以去搞望西風了。是不是又要和驚風閣對上?”

嚴方任柔聲道:“暫時不用,望西風和印樂知那天沒談攏。“

“哎,那望西風得被印樂知晾個幾天。“

瑞安瀾的快樂沒有多少驚訝的成分,嚴方任想她是不是早就知道昭王和岷王的關係。

但他心裡壓著事,不想問。這種答案無論是什麼都無所謂的問題,沒什麼好問的。

嚴方任視線一直粘著瑞安瀾,那眼神黏得太執著,看得瑞安瀾斷開的神經元都接上了一瞬:“嚴方任你有心事?“

嚴方任嘆口氣:“好像除了我以外,所有人背後都有大腿。”

瑞安瀾頗為不滿的睜大眼:“我這個大腿不夠嗎?”

“有你就夠了。“嚴方任彎了彎眼睛。

他這話說得有歧義,琥珀色的淺淡眼裡又盈著水光,瑞安瀾卻好似毫無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