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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6】 傳統

在島國,尊重前輩、長輩是打小就融入到骨子裡、血液中的東西。

小美月今年九歲,正應該是最遵守禮教的年紀,但此時和芩夏的對答中,卻難免有一絲不敬存在其中。

但是……

再來看這一路上她的表現,從上車到一路被楚蘭抱在懷中,她都乖巧懂事,儘可能的不添麻煩。

實然,芩夏明白,除了傳統思維的教育以外,還有一種劍道武者的觀念,存在於她的心中。

這是兩種矛盾的思維體現。

一邊,尊崇前輩、長輩;一邊,提倡戰勝強者,破而後立。

談論起劍道來,小美月有專屬於她自己的一番理解,這也是為什麼,她與芩夏的當面,並沒有那麼尊敬。

這種劍道精神本不應該存在於,這樣一個小女孩的身上。

可是,再看她的爺爺,也不難理解……

這是潛移默化的一種‘影響教育’。

因為爺爺對劍道的熱愛,引發了小美月對劍道的崇拜。

如果要說小美月是不尊禮教傳統的異類,這是完全不對的。

反之,小美月才是一個最傳統的島國人,她如今所擁有的品質,甚至能追溯到幕府時代,亦就是河上彥齋所存在的戰國時期。

弱者臣服,尊崇強者,講求忠誠,而後轉變為前輩、長輩的尊敬拜服。

而還有一類人,就如同是河上彥齋一流的劍道流派宗師,他們亦是從弱者一步步變強,自然深知此道艱難。

但越是如此,越要教導後輩,挑戰前人,戰勝強者——

強者固強,我更強!

很有一種‘青出於藍更勝於藍’的強制性教育意味。

然而。

在當下社會,這種劍道思維觀念,已經走入衰落,哪怕是在如今島國最大的劍道流派道館中,無數弟子也只是遵從前輩,將師父視作最強者,而心中帶有敬畏。

尊師重道固然值得稱讚,但說到底,這並不是屬於島國人真正的傳統思維。

強殺,強戰,征伐,才是他們最原始的追求。

這也是為什麼,幕府時代的歷史,被無數人深知,且被各大學者探尋研究。

芩夏對這種傳統的理解,源自於這世上最後一代玄齋流宗師的河上大師。

當年自己在他門下苦學修成,一場大戰竟然是河上大師所發起的——

“此戰必有勝負,以生死定論。”

那時的芩夏不能理解,但他知道,河上大師的確動了殺心,步步緊逼。

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也只能痛下殺手,用得自河上大師的玄齋流劍道,將河上大師斬殺。

死前那一刻,他有一種欣喜於釋然:“這是我派中人的一生夙願,得道必要斬殺前人,不論父子血親,亦要如此。”

“代代相傳,代代漸強,永不言退。”

這是一種堪稱病態的執念教育。

後人斬殺前者,真得就證明後者比前者更強?

不論父子血親,就真的沒有父親在兒子修成後,以死成就兒子?

芩夏的確質疑過這些問題。

但他不得不承認,玄齋流的獨道之處,可怖的令人髮指,堪稱他所知的所有戰技中,排名前三。

或許,玄齋流代代單傳的原因就此處,那最後一代河上大師或許也曾固執的將他不成材的子孫後代,一一斬殺,最後竟落得無一傳人的下場,只能便宜了自己這個外人。

……

“小美月,不能出言不遜,給這位先生道歉。”

爺爺忍不住的訓斥起小美月,他固然疼愛孫女,也知道孫女並無惡意,只是受他影響,將劍道理念根深蒂固。

小美月有些委屈,可看到爺爺嚴肅的樣子,還是收起了一副‘小大人’的嘴臉,變作一個孩童,向著芩夏奶聲奶氣的鞠躬道歉:“對不起大哥哥,美月失禮了。”

芩夏笑著擺了擺手,對他爺爺道:“無妨,我只是好奇,這樣一個小孩子,為什麼會如此熱衷於‘傳統’劍道。”

芩夏將‘傳統’二字咬的極重,為得只是讓爺爺明白他所說的‘傳統’是什麼。

老者自然瞭然芩夏的意思,啞然失笑,只能解釋:“小美月是可憐的孩子,他的父母親在她出生後一年就離世,是我一人將她帶大。”

“我曾遊走全國各地,拜訪各個劍道流派,其中不乏有深山隱士高人,年復一年下來,小美月也被我影響。”

“後來,我家資破敗,便回到故鄉,也深知這洞爺湖上玄齋流的玄奧,曾想小美月若能拜入門下,待我死後也不必再去擔心她了。”

“可是……”

老者神色陡然哀傷。

他沒說完的可是,自然就是河上大師早在多年前就去世,玄齋別苑也就此封閉。

小美月看著爺爺的哀傷,連忙上去拉住了他的手:“爺爺不要難過,你身體很健康,還能等到美月成年長大。”

老者笑著拍了拍小美月的腦袋,眼中盡是一片慈祥:“會的,爺爺會等你長大的。”

此情此景,芩夏莫名有些酸楚躍然於心間。

本是心若磐石的他,似乎自迴歸南海後,變得鮮活,不在那樣寡淡。

身後……

一名保鏢正在給李金龍三人做著翻譯,他們一直在聽著芩夏三人的對話,感到驚歎與驚奇。

李金龍不由問道:“那個所謂的玄齋流劍道,真得那麼神奇?”

保鏢解釋道:“的確如此,玄齋流是有歷史可查的,創派人為幕府時代的第一殺手,河上彥齋大師,如果你看過漫畫緋村劍心,裡面的主人公就是以河上彥齋大師為原型。”

說到這裡,李金龍等人難以感同身受。

第一,他們對幕府時代不甚了解。

第二,幾個中年人又怎麼會看孩童漫畫。

不過,保鏢的後一句話還是讓他們感到驚歎:“當年漫畫的作者前來拜訪玄齋別苑,卻被拒之門外,這裡本來早已劃入政府的公共區域,但是玄齋別苑卻一直被人獨有,從不對外開放。”

這話一出,李金龍幾人自然能覺出其中的深意。

這樣一個風景秀麗的地方,本就是歸政府國家所有,但是玄齋別苑還能私有,其中的主人必然有特殊之初。

那名保鏢又是感慨:“也不知我們這一趟會不會白跑,十年前還曾有人能進入其中,可在後來,別苑主人離世後,這裡就被他的管家封鎖,從此隔世。”

楚蘭聽得心驚,不由問道:“難道他們不下山採購食物了?”

那人搖頭:“玄齋別苑有自己的農田,他們過著最原始的生活,可以自給自足。”

行過四十多分鍾。

眾人總算看到了別苑的大門,直至此刻,他們才曉得這別苑的巨大,幾乎覆蓋了半個山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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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院後方是懸崖峭壁,山巔高聳入雲,有皚皚白雪終年覆蓋,那傾灑而下的瀑布,便是積雪融化的結果。

厚重的木質大門顯得古樸,怕是有數百年的歷史了。

不過就如此,也不見破敗,顯然常被人以桐油粉刷鞏固。

老者看著別苑,忍不住感慨,他拉著小美月,忍不住望向芩夏:“先生,你確定我們能進得去嗎?”

芩夏微笑,目光多於流落在小美月的身上,他彷彿在觀察什麼:“可以,你去搖鈴便可。”

老者對此苦笑,可看芩夏如此肯定的說辭,終於還是走上門前,拉住了門梁上懸掛,直通別苑之內的粗麻繩。

這根繩子是門鈴繩,拉動後會讓裡面的銅鈴發出響聲,是最原始的叫門方法。

這時,李金龍幾人也來到門前,在芩夏身邊站定。

李金龍問道:“芩夏啊,到底行不行啊?可別讓我們白跑一趟,我這身子骨,可經不住剛上山就下山的折騰。”

芩夏一笑了之,根本沒答。

一見他又裝起了神秘,李金龍三人也沒了辦法,只能等待那老者搖鈴。

拉動麻繩,緩緩放手一鬆,一陣厚重的銅鐘聲便響徹山林,驚走一片飛鳥。

芩夏此時陡然閉目,一聲鐘鳴,卻是讓他彷彿回到若干年前。

這鐘聲足以傳遍整座山林,就不用說別苑裡的人是否聽到了,老者自然不會去拉第二下,以免顯得冒昧無禮。

只是半晌後,門內並沒有響動傳來,惹得幾人無語。

“這半天還沒人來開門,怎麼回事?”

那老者似乎知道原因,苦笑道:“再等等吧諸位,這別苑巨大,從後院來此,恐怕需要十分鐘,那管家年紀比我還要大上不少,如今行動應當不便。”

可誰知。

他的話音還未落下,就聽到一陣木屐鞋底撞擊地面的響動傳來,腳步極其輕快。

這一下,老者有些尷尬:“或許……那位兄長的身體比我還要硬朗吧。”

譁啦一聲。

門上的小窗子被人拉開,卻只見一隻手劃過,半天看不到人影。

直至門內又是一陣響動傳來,才有一個面容稚嫩的光頭小孩子出現在大家面前。

“別苑早已隔世,不再見客,諸位請回。”

這一幕,只讓眾人發愣。

不是說一個老管家嗎?怎麼跑出來一個小屁孩,說起話來一本正經的樣子,倒是有幾分小美月的姿態。

門前的老者疑惑道:“小朋友,原本的那位老管家呢?”

光頭小孩道:“師父在後院鋤草,讓我來回絕你等。”

這一下,幾人的目光都不免怨懟的望向了芩夏。

看看,好好看看……

剛才怎麼說的?

還來什麼洞爺湖,裝模作樣,現在連大門都進不去!

楚蘭鄙夷的看著芩夏,正要譏諷兩句,可芩夏笑著忽然發聲——

“光寺,看門吧,是我!”

這話一出,在場的眾人都是一愣。

什麼情況,芩夏認識這個光頭小男孩?

也正在這時,小男孩這才看到了芩夏,一陣打量後,竟然雙眸圓瞪,盡顯幾分驚訝:“小主人?!您,您怎麼回來?師傅說,我要再見到你,恐怕也是十年之後了。”

至此一刻。

老者和小美月先是色變,他們自然能聽到光頭小孩的話語。

緊隨其後,那名保鏢亦是在李金龍三人耳邊低語——

“這位芩少,好像是……別苑的主人。”

什麼?!

李金龍幾人呆滯,主人?是芩夏?

芩夏感受這一眾驚奇的目光,又是一笑了之,走上前去:“有事兒路過,就過來看看,開門吧。”

這一邊,光寺眼中流露出幾分不真實的欣喜,眾人都能看出來,他對芩夏的出現,感到出乎預料。

很快,光寺的小光頭就從木窗上消失,木窗關閉後,就是一陣吃力的低吟……

芩夏明白,小光寺的力氣想要搬動木門扎,可是要很費一番功夫的。

果不其然,他努力了片刻後,才將大門開啟,一陣氣喘吁吁,這就跑出了大門,一下子撲入了芩夏的懷中——

“小主人,嘻嘻,光寺好想你。”

芩夏將他抱了起來,當年的五歲孩童,如今也如小美月一般大了。

小光寺是一個孤兒,即將成為這數百年別苑新一任的管家,老管家年邁,離世後整個別苑將會由他看顧。

可以預見,若干年後的小光寺一人枯守別苑的孤寂,但芩夏知道,這就是別苑的規矩。

每一任管家都是被人遺棄的棄嬰,被上一任管家收養後,一代代傳下看顧別苑的實名。

因為別苑給了他們新生,所以看顧別苑,孤獨終老是他們理所應當的責任。

曾經還有河上一脈的傳人再次,能與管家作伴。

但如今,河上一脈早已斷絕,唯一的傳人竟然是芩夏,而他又怎麼會留在這別苑?!

芩夏默默他的小光頭,先一步踏入了別苑當中。

隨即,一眾人在驚歎的目光中,走入這少有人踏足的千年古蹟。

小光寺很懂事,等大家進門後就去鎖門,很是艱難的廢了很多氣力,才終於把大門關上。

從始至終,小美月的爺爺好幾次想要上去幫忙,可一看芩夏笑而不語的樣子,最終還是忍住了。

等他關好了門,已然是大汗淋漓,連忙來到芩夏的身邊,對其他人視若無睹——

“小主人,咱們快走吧,師父就在後院,看到你後肯定會非常開心。”

說著,小光寺就拉著芩夏快步向著後院而去。

院落內,園林景緻被修建很是雅緻,潺潺流水從瀑布源頭而來,穿越地下後,湧入院外山澗的溪流,最終流入洞爺湖。

一眾人感慨美景,卻也不敢吵雜,似乎都害怕驚擾了這副美輪美奐的絕美景色。

一行人走了十餘分鍾,走走停停的才來到後院。

走過拱門,遠處的瀑布依稀可見,而當下則是一片耕地,種有菜蔬和糧食。

一個老人才田間忙碌,忽然聽到響動後,抬頭望來,慈祥中陡然爆發驚奇——

“小主人……不,應該是主人才對,您,您竟然回來了。”

那老人竟然在此時老淚縱橫,看著芩夏,渾身顫動不已。

芩夏迎了上去,任由老人在他臉上細細摩挲,只是輕喚他的名諱:“梧桐大爺,身體安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