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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門兄弟1:結義_第十五章 起死回生

常嘯天又自願被阿榮、阿裕押回黃府,在大廳站等了大半天,才見杜月笙走下樓來,黃金榮已經不再露面。

杜月笙大搖其頭:小常,你本事不小嘛,才當了半年老大,手下就這樣死心塌地,上海灘有作為的年輕人中,你也算數得上了。只可惜你做事情太衝動,你這次實在不該動錢朗!

常嘯天笑笑,大模大樣在槍口下坐下,他現在真的沒什麼牽掛了:杜大哥,我們都是人在江湖,理當義字為先。錢朗殺我老大,殺我最好的兄弟,和我已經是不共戴天!這樣的大仇不報,我夜不能寐,食不甘味,做人還有什麼意思!我常嘯天只求問心無愧,不想當縮頭烏龜,叫世人恥笑!

說得好,我真有點欣賞你了。若你這次殺的不是錢朗,我定會交你這個朋友!可惜人算不及天算,錢朗已經先一步和我做了朋友,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也不管誰是誰非,只知道這次若是放了你,對我的朋友也是不講情義。為你一個人,讓我們的眾多兄弟寒心,孰輕孰重,不講大家也都明白!

常嘯天道:這一點,我們倒是不謀而合。我關心的也是我的兄弟,所以才來自投羅網,任憑處置。

杜月笙嘆道:我可以答應你,但你能保證你的兄弟將來不會再尋仇嗎?今天我殺你,你是英雄好漢,明天就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琢磨我的腦袋了!

常嘯天要說話,杜月笙斷然制止:黃先生已經考慮好了,錢朗的事,我們絕不能袖手不理,而你這樣有情有義,我們也不忍心讓你死在這裡!兩難之下,只能把你交給警察局了,是福是禍,是死是活,全靠你自己了!

說罷一抬手,大門開處,警察已經走了進來,為首一人腆胸疊肚,神氣十足地用槍指過來:你就是常嘯天吧?我們剛剛接到報告,得知雲祥茶樓的命案你準備向警方自首,那就跟我們走吧!

常嘯天雙手立刻被銬上,他眼睛瞪得銅鈴大,看到杜月笙還是沉著一張面孔,而阿裕和阿榮皆得意地笑,他心中暗罵黃金榮是老狐狸,江湖事該用江湖方式解決,黃金榮居然會把他送進警察手裡,分明是借刀殺人。

這個結果任常嘯天再聰明,也始料未及,他寧可在這裡被亂槍打死,也不願坐牢,他在學生時代已經坐夠了牢!

上海市第一看守所。

常嘯天!

常嘯天今天是第三次聽見獄警喊他的名字了,走向探視室的路上,他看到其他羈押犯人羨慕的眼光。邵曉星等一幹兄弟把這裡打點得妥妥當當,他幾乎天天可以見到兄弟們,可一天見三次,還是叫他有點納悶兒,也許,是德爺回來了?

他隨著獄警走進探視間,看見一個杏色衣裙的女子從桌邊站起,頓時眼前一亮,他居然看到了一年多不見的蔣清!

蔣清還是那麼亮麗,粲然一笑,滿室生輝。

常嘯天回滬後,曾託人多方打探,傳回來的訊息都說蔣清已經出國。常嘯天素知蔣清是在國外長大,出國對她而言,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何況平安夜的分別實在驚險。常嘯天一想到那一晚,就覺得自己在她家人心目中,形象一定可怕可憎到了極點。他一向自負,但在蔣清的父親面前,卻很感到自卑。所以這一年多,他還從未鼓起勇氣,再到她家中去探詢蔣清的近況。他知道自己是太在乎,所以才會如此不自信。他時常遺憾地想,自己和蔣清,只是有緣無分罷了。

此時此刻,常嘯天處境已與死囚無異。謀殺的罪名,加上青紅幫的勢力,死刑已成定局。這個時候再看到蔣清,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遲疑了幾秒鐘,由衷地微笑了。要知道,自從四天前聽到林健的死訊到現在,他還一直沒笑過。

接下來,他發現自己笑不出來了,因為蔣清樂顛顛地撲過來,猛地吊在他脖子上,一頓猝不及防的熱吻,瞬間佈滿了他的臉。常嘯天手上還戴著銬子,手足無措地被一頓亂親,接著又是一遭亂打,小小的拳頭落在他寬闊的胸膛上,只覺得氣短,心像化了一般。他還沒忘了左右瞅瞅,怪了,這間房子居然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也不知這丫頭使了多大的本事,叫看守都迴避起來。

蔣清宣洩完了,臉色發紅,眼睛溼漉漉的,抬頭恨著:為什麼不找我?

我找過你,都說你去了國外。

我是說在你離開上海前,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我有多擔心你,你知道嗎?

常嘯天想說,我被林健打昏過去,自己都不知怎麼出的上海,哪裡還有機會告訴你!我在杭州鄉下當了大半年鴕鳥,哪裡還敢寫信連累你!

他笑著搖搖頭,什麼也沒說,示意她坐下來。然後坐在她對面,整理一下思路,道:對不起,阿清,我這個樣子見你,不知會不會嚇到你?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你是為了朋友才這樣做的,大家都很佩服你。

大家?

就是你那幫兄弟呀!他們看見我,特別高興,一個勁兒叫我來看你,一大群人把我送到警察局,看他們的樣子,像是你見了我就會死而無憾一樣!

常嘯天不介意死,但看蔣清好像比他還不忌憚這個死字,倒叫他吃了一小驚。蔣清聰明地看出他的神色,像哄孩子一樣問:怎麼樣?大英雄,現在怕不怕死?

常嘯天笑了一下:聽真話?

當然!

沒見你之前,我真是赤條條來去都了無牽掛!你這一來,不知為什麼,我倒真有些不願意死。

這就是所謂英雄氣短!放心,我不會讓你就這樣替那個姓錢的敗類抵命!林健賠上一條命已經很不值了,你的命這麼寶貴,絕對不能夠死!

常嘯天聽見林健兩字,再也撐不住,悲慟道:阿清,知道嗎?阿健死得好慘啊!他是因為我才送命的,我失去這麼一個好兄弟,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這麼好的兄弟了!他身上還有兩槍是我打的……

蔣清連連點頭:知道!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林健為你做了這麼多,是盼著你活下去!你切不可就此頹廢下去,喪失信心。我現在要你停止悲傷,振作起來!我們一起來打贏這場官司!

我……我們?

是啊!現在,你該叫我大律師!我學的是法律,難道你忘了嗎?

常嘯天驚訝地盯住蔣清稚氣未消的臉,搖頭道:阿清,臨死之前能見到你,已經很滿足了。我的案子鐵證如山,除非發生奇蹟,否則我死定了。要知道,我是被黃金榮交給上海市警察局的。若是在租界巡捕房,我還有些辦法,交到這裡,肯定會定死罪!

說到這裡,他幽幽嘆了一聲:本來,一年前我就該和阿健一同死,不過未免不值,現在死,既報了仇,也沒帶累兄弟們,我倒是覺得很值。阿清,我的話你懂嗎?

蔣清眼睛睜得大大,臉蛋上分明一派愕然,像同誰賭氣一樣搖著頭:不懂不懂

!你的命才最重要,人是要求生,哪能求死呢?你一定是哪裡出了毛病,做事竟不給自己留一絲餘地。你這樣急不可待去報仇,性命也不顧,你若是見到林健,他也肯定會埋怨你,他肯定不希望你這個樣子去死!

常嘯天煩躁地甩甩頭,蔣清的話切中了要害,他是過分性急,也過分剛愎自用了。入獄這幾天,他已經隱約覺出,自己的做法雖然稱得上光明磊落,但顯然不夠深思熟慮。他只顧著報仇,卻扔下一眾手下不管,害得他們為自己擔心,險些和青紅幫火併,掀起又一番血雨腥風。阿健和他分手時就曾說過,君子報仇,十年未晚。自己為什麼這樣衝動?

他現在最想念林健,林健的性格要比他沉著冷靜得多,他們一起打拼天下時,兄弟倆缺一不可!若是有他在身旁,他不會血一熱頭一衝做下這等事來。

蔣清見常嘯天頹然無語,知道自己的話有些唐突,連忙拉過他的手:別急,讓我來幫你打一場漂亮的官司,你命不當絕,相信我!

常嘯天疑惑地看著她洋娃娃一樣的小臉兒,那圓翹翹的鼻子,不由苦笑:就憑你?

蔣清立刻換了一副面孔:時間寶貴。我簡單和你說,我們要從錢朗的弱處開刀。我知道他指使手下殺了閆森;還曾經控制過一家郊區的教會慈善醫院,殺了那裡的院長;在小鎮燒過教堂,殺過外國傳教士;這樣的罪行,只要有一項成立,就夠判處極刑了。而你,目前在警察局沒有案底,只有錢朗曾報案栽贓你殺死閆森,現在已經解除通緝。

常嘯天愣了:阿清,你要給我翻案?

不是翻案那麼簡單,我要上海人都知道,你是個為民除害的大英雄!

這,這可能嗎?

我在英國的導師說過,法律是公平的,也是給人機會的,就看能不能抓住機會,只要抓住對方的薄弱之處,沒什麼不可能的事!

蔣清眯起眼睛,站起來,樣子像一個運籌帷幄的將軍:我會教你在法庭上怎麼說,從現在起,一切都聽我的!

常嘯天半張著嘴,仰視著那張驟然嚴肅起來的桃花粉面。

一個月後。

蔣清和常嘯天昂首步出法庭,邵曉星和阿三在他們身邊費盡全力推開記者和人群,在鎂光燈不停地追閃中,他們雙雙鑽進汽車,繞開擁擠的人群,離開了上海市法院的大樓。

常嘯天恍然若夢,仍不相信自己已經獲得自由。他貪婪地望著車窗外的景緻,任狂追的記者拍了個夠,直到車子風馳電掣起來,他才想起抓住蔣清的手,重重地握在手中:謝謝你!

蔣清大獲成功,喜悅盡數寫在臉上:還是謝謝你的兄弟們吧,他們真有本事,連在北平的戴維神父都找回來給你當證人;還有,你還得謝謝錢朗,誰讓他壞事做絕,連慈善醫院都敢當地盤搶,連外國人都不放過!對了,最應該謝的還是林健的妻子,要不是她出庭贏得了法官和那些記者的同情,法官也不會這樣輕判你!

常嘯天問前座的邵曉星:月兒在公館這些天住得還習慣嗎?

邵曉星回過頭來:天哥,我正要跟您說這件事,二嫂上週給你上庭做證後,聽到你肯定沒有性命之憂了,第二天一早就離開了。我們……找不到她!

什麼?

她留了這封信。

常嘯天從蔣清手中抽出臂來,劈手奪下信封,拆開。

常先生:

此番來滬,只為完成阿健生前遺願。錢朗是殺害阿健、院長、王醫生的兇手,所以我才會出庭做證。我信奉上帝,一個虔誠的基督徒愛上林健這樣的殺手,我寧願陪他下地獄,也無怨無悔。我愛的始終是他而非他的幫派。雖然看到你為報仇身陷囹圄,內心之中卻從來不敢認同你們的行為。願萬能的主能寬恕你們的罪業。希望以後不會再見面。

鍾月兒

常嘯天匆匆閱罷,急切地問道:她是怎麼走的?

邵曉星神情不安:什麼也沒帶,也沒通知任何人。

常嘯天異常難過:哎呀,她一個弱女子,舉目無親,今後可怎麼生活呀。我一定要找到她,不然太對不起阿健了!

是,我已經派人去找,尤其注意尋找那些基督教堂。

常嘯天眼前彷彿出現鍾月兒蒙著面紗,悲傷而倔強的面容。她為他出庭做證時,始終是冷冰冰的,沒多看過他一眼。她在法庭上揭開面紗展露被毀的容顏時,確實為他贏得了勝算,可他如今釋放了,正準備給她安排優裕舒適的生活時,她卻頭也不回地走了,沒入茫茫人海之中。

蔣清再次捉住他的手,輕輕握了握。常嘯天知道她的安慰之意,回拍了拍那雙柔荑。兩人就此握著手,一路回公館。

常公館一派喜氣洋洋。

阿水在大門處指揮大放鞭炮,足足持續了五六分鍾,門前鋪了厚厚一層紅綠紙屑。阿堂和阿三在廳門處設了火盆,執意讓大哥邁過,討個好意頭。閆夫人特意讓女兒為他帶來許多艾葉,弄了一澡盆,說是讓乾兒子祛掉一身的穢氣。

是夜,洪門在常公館大開筵席慶祝。席間,蔣清成了大家輪番敬酒的目標,真如女皇一樣受人矚目敬重。

雷彪首先伸出大拇指:蔣姑娘真是好本事,口才交關嶄(上海方言,非常好)!

阿水跟著奉承:那個狗屁法官都叫你駁得啞口無言,真比看戲還過癮!

常嘯天和蔣清對視而笑,這些兄弟分不清律師法官,只知道贏了官司高興。

阿堂喝得臉紅紅,大叫道:還叫什麼蔣姑娘,幫天哥打贏了官司,就是我們洪門的人了,叫清姐好不好!

眾人點頭稱是。

阿三突發奇想:我看清姐也叫得不對。

阿意看著自己的未婚夫:那你說該稱蔣小姐什麼?

阿三訂了婚,明顯比過去開朗,瞅了眾人一圈,豎起食指道:叫大嫂嘛!

眾人大笑著轟然叫好,連常嘯天都指了他嗔笑不已,阿堂笑得捂了肚皮,口齒都不清了:哈哈,我看是阿三這小子自己快挺不住了,你看他憋了一臉的疙瘩,急著要娶三嫂了吧。

閆意羞紅了面孔,轉身離席跑開去,阿三一拳砸向阿堂:去你的。

眾人笑得更歡,蔣清笑聲尤其清脆,她喝了幾杯酒,臉蛋兒如紅蘋果一般。常嘯天看著她並不介意兄弟們粗豪的玩笑,在什麼場合都如魚得水,揮灑自如,毫無矯揉造作,心中大快,心道:我的女人性格豪爽,倒是像極了我,而阿健的老婆卻也和他一樣。這樣看起來,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眾人皆心花怒放,喝了無數的酒,說了無數的笑話。席近尾聲,已醉倒半數,連喝得最少的蔣清,也似乎有些不勝酒力。常嘯天吩咐吳媽把她送到鍾月兒住過的客房,休息一下。

送走最後一撥兄弟,已近夜裡十一

點。吳媽向常嘯天詢道:先生,蔣小姐在樓上睡著了,我服侍她更衣歇息好嗎?

常嘯天站在樓口,不由想起一年前的聖誕派對上蔣清被家人匆匆叫離的情形。他是江湖中人,性格不似林健那麼內向,歡場上的放浪形骸也是有過的。但對蔣清卻一向恪守分寸,從未想過逾規越界的事情,因為蔣清和他見過的所有女人都不同。她是大家閨秀,在國外長大,又是律師,稱得上見多識廣,更兼聰慧美麗,如此秀外慧中、家世顯赫的女子,在號稱國際大都市的上海也堪稱一流,是許多貴介公子的夢中情人。而這樣一位可遇不可求的女子偏偏對他常嘯天情有獨鍾,真心誠意幫他排憂解困,毫不避諱地為他奔走相救,這對常嘯天而言,確是難得的奇緣,他怎能不珍惜異常。所以,今夜,他不能讓蔣清睡在這裡,他要把她送回蔣府。他早打定主意,他要風風光光明媒正娶她過門,要讓他們的婚姻沒有一絲缺憾,尤其要改變她父親對他的偏見。

他回頭看看,只有邵曉星和老魏還算清醒,就叫他們等在下面,自己親自上樓去叫醒蔣清。他推開客房的門,只見她和衣躺在大床之上,臉色緋紅,似已酣然入夢。常嘯天馬上退了出來,想了一會兒,狠狠心,吩咐吳媽端著醒酒湯和溼毛巾進去,把她叫醒。

蔣清擦罷臉喝了湯,見常嘯天背對著自己,站在敞開的門口,奇怪地問:你怎麼不進來?

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家!車已經準備好了。

蔣清半晌沒言語,對著鏡子整理頭髮,在鏡中看見常嘯天走了過來,道:今天太興奮了,我不想回家了!

常嘯天愣了一下,有些摸不透她的想法:阿清,我也不想叫醒你,可全上海都知道你在我這裡,你父親、兄長都會擔心你的,所以……

我不管別人,只想知道你的這裡,是怎麼想的?

蔣清回身正正對了常嘯天,一根白白的手指點著他的胸口,模樣兒饒是天真可愛,她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小幾歲。

常嘯天一陣熱流衝上頭,下意識避開她熾熱的目光,咳了一聲,有些不知所措。

蔣清看著他啞口無言、手足無措的樣子,和平常的豪氣幹雲相去甚遠,不由芳心大動,走過去反手關上門,嬌羞道:人家醉成這個樣子,回去會被爸爸罵,不走了!

常嘯天情不自禁,走上去擁她入懷,兩人相視片刻,嘴唇幾乎同時緊緊貼在一起。他們從門口相擁著旋轉著一路磕磕碰碰撞過梳妝檯、茶几,最後跌陷於沙發中,蔣清已經酥軟,無力地仰在沙發扶手上。常嘯天慾火中燒,手不由自主探了上去,蔣清顫了一下,扭動身體發出一聲快樂的呻吟,常嘯天卻一驚而起,迅速從她身上撤了下去。

對不起,阿清,我醉了!

常嘯天費力地說出這幾個字,他知道蔣清也一定在失望地看著他,但他不能!他不能把這個高貴的女子當成歡場浪女一樣隨便對待,尤其不能在她醉酒的當口侵犯她,這樣也許會徹底失去她。

常嘯天剋制著慢慢走到房門口,強迫自己不回頭看蔣清,開門道:阿清,你若不想走,今晚就住在這兒吧。我明天就去向你父親求婚,他若不答應,我搶也要搶你過門!

不許走!

阿清,我們都醉了,今天不合適。等明天你醒過來,會理解我的。小邵和老魏還在門外等著,我去叫他們休息。

蔣清淚汪汪地整理著衣服從沙發上起身,抓到一隻鞋子,一氣之下,幾乎想把它甩到門上去發洩,抬頭發現另一只已經在門口了,剛才她就是光著一隻腳轉到沙發這來的。

她在國外長大,對傳統並不看重,既然已認定了心上人,情之所至,以身相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她從小到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快快樂樂長到二十四歲,第一次主動要體會男女歡娛的樂趣了,卻被當頭潑了冷水,真是又掃興又不甘心。她坐在沙發上,用一個手指勾了高跟鞋,心中道:常嘯天常嘯天,你為什麼會這麼傻?難道你看不出來?我根本就沒有醉!

常嘯天重新上樓回自己的房間,經過客房的一剎那,他極力抑制了想去看一眼蔣清的念頭。他這樣在乎蔣清,連他自己都感到驚訝。他走進套房的臥室,他開始寬衣,剛拉開領帶,解開襯衫紐扣,就覺得不對,一轉身,蔣清光著腳,正倚門望著他,神情中竟帶了一絲幽怨,見他回頭,無聲地哭了:你欺負人!

常嘯天走過去,輕輕摟住她,幫她擦乾眼淚,肩上已經連挨了她幾下小拳頭,不由笑了,扶定她溫言道:我最怕就是欺負了你,你怎麼就不明白呢?看我的大律師,還哭鼻子!

蔣清看著他高高的鷹一樣的鼻子,嗅著他身上強烈的男人味道,感受到他臂膀上鐵一樣堅強隆起的肌肉塊,不由目馳心搖,意醉神迷,湊上他耳邊:我只是要你明白,我真的沒醉,真的!

常嘯天今天已是第二次真切接觸到蔣清美妙的身體,他再也無法扮演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一下子將蔣清的臉扳起來,喘著粗氣:我也沒醉!要醉也是因為你!

說罷,幾乎是粗暴地將她橫抱起來,連走幾步,一下拋至床上,接著,狠狠壓至身下,蔣清快樂地短嘯了一聲,兩人都陷入了瘋狂的震撼之中……

第二天一早,常嘯天送蔣清回家。蔣清顯得安靜,默默含笑,似乎經歷這一夜,人也成熟了許多。

你剛出來,今天一定有許多事,叫老魏送我就可以了。

不,我決定了一件事,所以一定要抓緊時間到你家裡去。

去我家?你要做什麼?

求婚!常嘯天語意堅定,我說過,我要你爸爸答應把你嫁給我!

常先生!按道理你好像應該先徵得女孩子本人同意,才可以正式向她家裡提出婚事。蔣清按捺不住高興,嘴上卻也像所有女人一樣挑理。

中國人同外國人不一樣,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的大律師,作為中國女人,你在婚姻之事上沒有發言權!常嘯天一邊故意和她鬥口,一邊替她拉開車門。

蔣清坐了進去,挑戰一樣看他:你可以去按你的國粹提親,我可以按我的洋俗不嫁,扯平了吧!

常嘯天一根指頭指定了她:不嫁?你可要當心!

蔣清笑道:怎麼,不嫁你這個龍頭大哥,吃了我?

倒也沒那麼嚴重,只是怕你再也找不到比我好的,我是替你擔心!常嘯天逞口舌之快佔了上風,關上車門,自己坐在前面,向老魏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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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清做律師的,伶牙俐齒,嘴上並不讓人:我好像記得是誰說過,從此再也不會進我家的大門!

常嘯天回身向她做個威脅的動作,見她兩個笑渦漾得滿車生輝,又告饒道:不要在老魏面前醜我,兄弟們會笑我的!阿清!

老魏強憋住笑,將車子開出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