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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門兄弟3:歸宿_第十九章 後繼無人

書房裡。

曉星,你是不是還要告訴我,你羨慕我有這樣一個好兒子?常嘯天仰視高高的天花板,輕輕問道。

邵曉星已經平復,反來勸道:天哥,別太傷心!阿康還小,只是跟錯了人,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從小到大沒有你的關心,現在一時是急不來的,我們慢慢教他吧!

教?常嘯天苦笑:我豈不想好好教教他,只可惜他已經讓人教成這個樣子了!

怎麼說小康也都是你兒子,父子連心,沒他的血,你活不到現在!

我知道,這一年裡發生的事情,我心裡都有數。我也知道小康只是個掛名總經理,是惠若雪和那姓姜的的傀儡而已,等我重掌社團,再調教也不遲,我現在只覺得過去給他的太少了,我想多疼疼他。可是,這孩子心智低下到這種程度,太讓我失望了!你想想,他把社團中四分之三的資財變成現金,拿出去讓兄弟們搶購物資,這樣的結果只有一個,這會讓許多兄弟傾家蕩產的!

天哥,這肯定是青紅幫挑起的。杜老四被抓,老杜正急著聯合各門各派,要和小蔣在上海灘大鬥一場呢!

常嘯天長嘆一聲:軍統也好,青紅幫也罷,我一直敬而遠之,只有那一年你被捕入獄,我才硬了頭皮和他們周旋過,想要戴笠出面救你,想拿天華機械廠換取老杜幫梅萍販鴉片,你為了不讓大哥為難,當庭翻供,幾乎賠上性命,可見兄弟之中,你是最瞭解大哥的!看看現在,這些傢伙竟堂而皇之左右起我的老婆兒子,左右起我的忠義社來了,社團和公司搞成這樣,我怎麼面對你們,怎麼面對地下的兄弟們哪!

天哥,忠義社是你一手創立的,大嫂這一年得勢,也是靠了挾天子令諸侯,在兄弟們心中,你還是老大。你只要一聲令下,很快就會扭轉局面。

不,曉星,你不知道我有多難,這一年多,走的走死的死,身邊的人太少了,我真覺得心有餘力不足了!常嘯天視線落在桌上那個相框上:我這幾天已經完全想起過去的一切,我天天夜裡做夢都要夢到阿三、阿水和冬虎,還有吳媽,我到現在也不相信,他們真就這樣離我而去……

是不是還有……小健?

不要提他!常嘯天突然變得惱怒:吳浩海前些天來過一次,很是囂張!他親口告訴我說,小健根本就不想回來見我!

邵曉星驚奇:吳浩海來過了?我聽說這小子正交好運,剛剛阿康也說了,他現在跟的是蔣經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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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錢敏德的舉薦,他是他的門生。

邵曉星皺眉:難不成那姓錢的還要找我們麻煩?天哥,你一年前被刺,現在我們還沒找到疑兇,我一直懷疑就是他們做的。現在社團正值風雨飄搖之時,可不能讓這些個仇家再趁亂得手!

常嘯天點頭道:阿海這個後生朝秦暮楚,一心向上爬,和我們原就不是一條心!這次回上海,先拿阿康開刀,和錢敏德對付你的套路如出一轍!如今他又知道吳媽死了,認定唐轅是兇手,一口一個血債血償,明擺著已經和我們對著幹上了!這種時候,小健居然和他混在一處,我很傷心!

邵曉星震驚:什麼,阿轅殺了吳媽?

我已經派人查,果真如此我饒不了他。吳媽在常家幾十年,殺她就是同我常嘯天過不去。不過吳媽是吳媽,阿海是阿海,江湖的事要用江湖規矩辦,不能讓警察插手這件事!

小健,小健要是真的和吳浩海在一起,豈不是說他也投靠了錢敏德和梅萍。看來,那些傳聞並非空穴來風。

什麼傳聞?

天哥,我一直沒對您說,聽兄弟們講,小健當年逃出上海,身邊就有梅萍的人,他的身世肯定就是這女人洩露的!當時,小健找我問身世,我存了一點顧忌,沒和他提姓梅的,現在看起來是大錯特錯了,想不到他到底還是被這女人矇蔽了!

常嘯天靠在椅背上:我看未必,以小健的心機,他不會隨便叫人矇蔽的,他如果不回來,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還是記恨我打他爸爸那一槍,唉!

那我們得把他找回來,得讓他知道真相呀!小健是我們養大的,他應該和我們在一起。

常嘯天發了一陣子呆,輕輕道:算了!找得回來人,找不回來心!現在,我已經還他一個清白,知道他還好好地活著,就放心了。當年我對不起阿健兩口子,就當是老天懲罰我吧!

天哥,你……

他今後的事,我自有打算!我現在很煩,不要提他,不要再和我提他了,就當我沒養大他!常嘯天神經質地搖著頭,手掐在太陽穴上,疲憊不堪。

梅萍造訪上海戡亂建國總隊,直接來到吳浩海的辦公室。

吳浩海操勞國家大事的同時,也設計著好友的未來,他把林小健雪藏在茂名路公寓,只想他心無旁騖,一心讀書。他全力支持蔣芸姍的安排,覺得對好友而言,出洋留學無疑是目前最佳的選擇。梅萍的突然出現,把他嚇了一跳,儘管錢敏德對他有師生之誼、知遇之恩,他卻始終沒再去探望過這位神秘女大亨。一是因為自那場蔣山女中的血案後,梅萍似乎與表弟也割斷了一切聯絡,他再也聽不到錢敏德提起這位表姐;二是因為妻子的原因,慕容倩對這位前主人一直頗有微詞,弄得他對她始終心存疑忌。

梅萍還是一貫作風,不需客套,開門見山:杜老四在你手中,能不能讓我見一面?

饒是吳浩海想破天,也想不到她會提這樣一個要求,他不明白她會和杜文藩扯上什麼關係,一口回絕:他是重犯,這個我真幫不上忙,您還是找錢局長吧。

梅萍很乾脆:我不找他,你這裡不成,我會另想辦法!

說罷匆匆要走,臨走又問:有沒有小健的訊息?

吳浩海猶豫了一下,因為林小健真的有封信在他手上,託他轉交梅萍,事到臨頭,他又想起妻子的話來,眼看好友守得雲開見月明,他可不想再出什麼岔子,就謊稱:林小健不是已經死了?

梅萍肯定道:他沒死!聽說常嘯天恢復了記憶,他或許會因此回到上海來。

不可能!吳浩海忍不住道:他不會再回常家。

梅萍目光銳利地望著他:你和阿倩過得還好嗎?

梅萍看出他的冷淡,並沒顯出不快,只留了一句話:有小健的訊息告訴我,我這段時間都會在上海,你知道我地址!

林小健坐在房中,正衝著一張報紙發呆。

吳浩海大步走入,劈手搶過:好啊,叫我抓著了,不用功讀書,在這裡偷懶!

他低頭看清楚,不由嚇了一跳:惠若雪怎麼會上《中央日報》?

林小健苦笑:連你也認錯,這是蔣芸姍的姑媽!

吳浩海半信半疑再看,明白這個與惠若雪酷似的女人,名叫蔣清,是美國對華援助機構的聯絡代表。這正是蔣清回國後在南京的一篇訪問,她以友好使者的身份,盛讚中美關系,竭力證明美國政府沒有拋棄南京、拋棄中國,還在一如繼往地支援援助友國,即便大選在即,政策的連續性也不會有改變云云。

吳浩海知道她和林小健的過節,一拳砸向報紙:這種女人還有膽子回來!真是心如蛇蠍,害人不淺!好在有個徐夫人替她背黑鍋,否則常嘯天要是知道真相,不殺了她才怪!

他突然眼睛一亮:對了,這事兒應該告訴常嘯天啊,可以看一出狗咬狗的好戲!

林小健大聲喝止:吳浩海!

吳浩海想一想又樂:這好像不妥,你要真和蔣小姐結婚,這蔣清豈不也成了你姑媽。媽的,你說這事兒還真複雜!

林小健松了一口氣:阿海,你可千萬不要胡來!常家絕不能因為我再起任何風波了!

吳浩海恨道:紙是包不住火的,常嘯天早晚有一天會知道!

林小健沉思道:就是,這樁事,還真要想個辦法才好!

吳浩海明白過來,眉頭全擰在一處,抖著報紙大叫:我說祖宗,你哪還有那麼多想頭!是常家把你害成這樣,還有我姑媽一條人命呢!我是巴不得他們天翻地覆才解恨!

林小健搶回報紙:我還能有什麼想頭?我只想義父一家過得平安,不要再出什麼差錯。阿海,你也別把話說那麼絕,乾媽要是活著,她老人家也一定像我這樣想!

吳浩海上下地看著他,恨不能弄個鏈子,把他當妻子那只寵物狗一樣拴住:老大,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是管不完的,不要再當自己是常家大少爺,你就是你,你是林小健!給我靜下心來好好唸書,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還有蔣小姐那樣的顏如玉呢!你從現在起,什麼都不許想,什麼也不許管!

林小健似乎什麼也沒聽進去,仍然在看報紙,嘆息說:一看見蔣清,我就想起蔣器,真想親眼看見他認父,親眼看見義父一家團聚……

吳浩海終於忍不住,一把奪下報紙幾把撕碎,橫眉立目豎起一根指頭:我最後說一遍,給我好好讀書,不許再想什麼常家蔣家!

林小健震驚地看著他,吳浩海只好轉怒為笑,換了一種警告方式:我明告訴你,你這個狀元要是考不上,可沒人這麼養你了!

明知是玩笑,林小健還是難掩憂鬱:阿海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見到蔣器就覺得親近,現在想想,就像看見失散多年的弟弟。義父那麼喜歡書畫,要是知道親生兒子是個畫家,不知該多高興!

吳浩海瞪著眼睛一屁股坐上沙發,暗暗搖頭,再不說話。他現在非常慶幸,自己沒把見到常嘯天的情形說出來,他總有個可怕的預感,只要多留在上海一天,林小健早晚還會再攪入常家那潭渾水。

他打了個寒戰,趕緊扭轉話題:今天是中秋,阿倩不是說要請吃飯,她怎麼還不回來?

林小健一下子想起要說的話,趕緊道:阿海,你總是不回家,這一次千萬要和弟妹講清楚,叫她不要太客氣,不要再煮補品和宵夜給我了。我已經過慣簡單的生活,這樣真是不習慣。況且住在這裡已經叨擾,如果再麻煩弟妹,我心不安。

吳浩海卻非常高興:好,阿倩就是比我心細,想得蠻周到!看你瘦得一塌糊塗,當然要進補。要不然出去會被人看成是東亞病夫!放心,我和阿倩單等你學成回來,成家立業,娶妻生子,我們就長住你家,不吃窮你誓不罷休!只是,你可不要娶一個外國老婆回來,蔣小姐對你這樣好,可不能辜負了人家……

說笑間,用人告訴他們太太已經在樓下車裡等。兄弟倆趕緊下樓,看見白色雪佛蘭停在樓前,慕容倩一副西裝麗人的模樣兒,正在笑著向他們招手。年輕女子開車,雖然在上海並不算稀奇,但在林小健眼裡,卻多少覺得有些招搖。等上了車,又聽到慕容倩聲稱要去華懋飯店時,他更加驚訝,因為華懋這樣的外資飯店,只在勝利後才向市民開放,進去之人都非泛泛之輩,他暗想這位弟妹正在嘉陵公司做事,那個不男不女的孔二小姐正是她的頂頭上司,她的招搖和派頭大概來自這家公司。

近來,因為上海市實行控價,原材料緊缺,大小飯店都是人滿為患。今天是中秋,各家飯店門外排隊的人個個衣冠楚楚,不少人無聊,手中拿了份報紙看,只為等吃一頓中秋晚餐,倒也別是一景。林小健一路看下來,已經心中暗笑,想那家東方華爾道夫也強不到哪裡去,吳浩海一路看得直皺眉頭,到了華懋也叫起苦來:天哪,這裡也要排隊嗎?

慕容倩已經減速,自信道:不用,我一早訂了位,現在也就這裡能吃到黑魚子醬。

吳浩海方明白是要吃西餐,立刻宣告:這種地方我不習慣,吃不飽!

林小健也和道:是啊,換一家小館子也好。

慕容倩嘟了嘴巴:不行!再換一家又要排隊,還不要吃到明天去!

她又瞪了丈夫一眼:你呀,既來之則安之吧!今天我請客,就要聽我的!

嬌妻發嗔,吳浩海只有聽命的分兒了,下車回頭小聲嘀咕:等下教教我那些個洋規矩,我記不住老被阿倩笑。

林小健笑道:又不是沒教過,你根本就排斥西餐,何必勉強自己?

吳浩海不以為然:老婆的興致怎麼能掃!

他又擺出一副教師爺的模樣:男主外,女主內,平時我顧不上照看家,這種小事體就得依著老婆,這不是怕老婆,是敬老婆愛老婆!等你娶了老婆,這些個道理,你自然就明白了!

林小健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兩人笑著走進餐廳,看到侍應生迎向慕容倩,恭敬引路:慕容小姐,請上樓!

吳浩海嘴不饒人地:你得叫她吳夫人!

他們在二樓坐下,位置事先訂好,居高臨下一覽無餘。

一樓大廳內,小型噴水池開放著細細的水花,樂聲不知從哪個角落傳來,撩弄著耳根。

慕容倩顯然很熟悉這裡,內行道:林大哥不喝酒,我只要了點紅

酒。要知道現在物資緊張,全上海的西餐館都買不到原料,不少都改賣米飯麵包。只有這裡路子寬,有獨家貨源,所以還能吃到大餐!

吳浩海馬上起身,口中唸唸有詞:這是地下黑市交易,走!

慕容倩動也不動地瞪了他一眼,這個時候,她知道如何擺平丈夫:還不坐下,我看你是成心不讓林大哥吃好這頓飯!

吳浩海果然不再堅持,尷尬中順手摘下帽子,擦擦額頭上的汗嘴硬道:哼,飽一頓口福,我再派人查它,也算是微服私訪了。

林小健笑:你們那個戡建總隊既管物資流出上海,又管物資流入上海,正所謂圍追堵截,也跟打仗差不多了!

吳浩海:說得對,我們現在就在戰場,看不見硝煙的戰場。

說話間,慕容倩點的菜也一道道布上來,三人邊吃邊說笑,倒也充滿節日氣氛。

吳浩海吃得開心,乾脆解了領釦,大發感慨:昨天和局長視察小市場,那些個提著菜籃的老太太們還在為柴米油鹽發愁;我們今天卻能坐在這種地方吃西洋餐,像到了世外桃源。

慕容倩伶牙俐齒:你們搞經濟改革,也就騙騙老百姓!

吳浩海豪氣沖天:這是什麼話?現在就看南京決心有多大。只要委員長有信心,我就不信,有什麼根子會挖不動!

林小健道:弟妹說得有道理!正所謂牽一發動全身,不光是上海,南京對經濟改革的口風也有鬆動,可見你們那位督導員的阻力,明裡暗裡都在加大。貨幣改革如果動不了軍人和江浙那些巨賈,很可能會鎩羽而歸!

吳浩海擰了眉毛反駁:軍人為國效命,出生入死,穩定軍心自然是頭等大事;至於鉅商,我們抓了杜文藩,他還不算大老虎嗎?

慕容倩笑諷:杜案已成僵局,根本重判不了。上海的豪門鉅商與中央關係密切,你們小小的打虎隊怕是吃不動。

吳浩海不和妻子交手,專攻林小健:你在貧民區蹲了一年,現在又天天足不出戶,還敢妄議國事?

林小健悠然一笑: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當平民百姓就不能關心國事了嗎?

那你都關心什麼了,說說看!

這一陣報上的言論開始消極,不比八月那時輿論一邊倒,個個都把經濟改革捧上天。這說明什麼,說明經改已經出現低迷。經濟這東西不比武力,誰強誰弱,一仗見分曉!它很微妙,在明爭暗鬥中此消彼長。無法否認,中國目前特權經濟佔據了絕對優勢,而江浙財閥從歷史上,就是國民政府的經濟保證和後盾,要痛下決心對他們開刀,需要的不只是匹夫之勇,從這一點看,單單憑你那位督導員的一廂情願,還是有些勢單力薄!

吳浩海聽得張口結舌,這方面他永遠不是林小健的對手,正好黑魚子醬上來,他不再辯論,皺了眉頭開始研究這道菜品,慕容倩卻只向林小健推薦:上次在南京,記得林大哥點過這道菜,就想你一定愛吃,所以今天我囑咐他們,無論用什麼辦法,一定要弄到這道菜!

林小健只看了一眼,便心生感慨:阿倩,實在是太破費了。我們這樣一頓飯,怕要吃進普通百姓大半年的收入,我真有點於心不忍!

慕容倩笑了:林大哥,你說了兩回老百姓了,你這樣說話的樣子很有趣,我問你,你這一年來到底在幹什麼?真的去當老百姓了嗎?

林小健一時語塞,他的確沒詳細講過這一年多的經歷,尤其是和汪煜的交往,他不想給吳浩海惹什麼麻煩,此刻只含糊笑道:怎麼,弟妹要審我?

慕容倩窮追不捨:我是看你現在滿口貧富懸殊社會不公,你又那樣有本事,是不是這一年多都去打家劫舍、劫富濟貧了?

吳浩海瞪大眼睛責備道:阿倩,你說什麼?

慕容倩的眼睛只粘在林小健身上:阿海是三民主義信徒,黨國軍人,我可不是,他不敢問我敢問。我聽說林大哥一下子捐了五十兩黃金給聖心教會,如果真像你所言,這一年你多住在貧民窟,哪會出手這麼大筆的錢?依我看呀,封你個通天大盜當都夠格!

吳浩長海晃了刀叉,對妻子做了個威脅的手勢:阿倩,你今天怎麼了?是不是成心讓我把阿健抓起來你就滿意了?

慕容倩悠悠道:沒錯!林大哥的本領大得很,上知天文下曉地理,能和外國人對話,又精通武藝,這樣的人還用得著去什麼外國,留下來在上海,不知要發多少財!

雖然是誇讚,可林小健仍然覺得她說的饒是天真,不由微笑:謝謝弟妹看得起我!

慕容倩開始認真:林大哥,我是真的尊重你!我覺得你要是稍稍改變一下自己,就會和現在大不一樣!

噢?如何改變?林小健笑著,眼睛卻移向下面的大廳,語氣顯然是在應付。

慕容倩突然面色轉冷:我要你變得心硬一些!比方說,送一個人到教會慈善堂,有五兩黃金就足夠了,而你卻出手就是五十兩;再說常家,那常嘯天的命都是你爹給的,常家的家財理應有你一半,你和那常小康客氣什麼?

林小健仍未聽出她的話意來,轉望著她,好脾氣地笑著,只當面前坐的是不諳世事的小妹妹:我哪裡是客氣,我又沒說永遠不回常家,我在那裡長大,想回去自然就會回去!再說,錢財、權力都是身外之物,看淡一點沒什麼不好,你慢慢就知道了。

慕容倩酒色潤面,目光熱切,她清楚地感受著,身邊的丈夫雖然軍裝筆挺,卻手忙腳亂,刀叉難分,對面那個人一身普通的白衣長褲,言談舉止卻那樣超然瀟灑,淡定自若。她愛恨交錯,五味雜陳,忍了半天,終於道出最想講的話:那你對蔣家的態度又如何解釋,蔣氏姑侄分明是害了你,還要千方百計讓你出國,實際是怕你說出她們的醜事!這樣惡毒的女人,你不光不報復,還心甘情願滿足她們!

吳浩海眼珠差一點掉在盤裡,林小健的笑容也僵在那裡。

慕容倩久藏心底的鬱悶終於釋放,當真是痛快之至,她腦中只盤旋著一個聲音:你不配!他的女朋友是大學生,你事實上也沒有機會!

這是徐梅萍對她講過的話,她一直沒有忘記,她一直被它生生折磨著。她今天豁出去了,她只有一個想法,她要林小健永遠留在上海,留在她身邊!

慕容倩仰頭將杯中所剩的紅酒全喝光,目光投向大廳,好戲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