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二。
‘叮鈴鈴——’
隨著上課的鈴聲響起，原本正和班裡其他男生在走廊聊天的江一帆，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同桌的林小萌，此時正將書包放在膝上，在各個格子裡翻找著什麼。
“又是物理課...”
江一帆瞥了眼她課桌上貼的手寫課表，鬱悶地小聲嘟囔了一句，然後從課桌抽屜裡取出物理課本，翻找出裡面夾著的月考試卷。
在試卷的分數欄那塊，用紅筆書寫的數字36，格外顯眼。
【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當江一帆參加緊隨在見習培育師考試次日的月考時，腦海中一直迴盪著這句名言。
雖然他在記憶力方面有獨到之處，但卻並不代表他不需要花時間去學習。
至少在背誦知識點這件事上，自己並沒有比別人快多少，優勢只是背完以後就不會忘罷了。
因此，花費了那麼多時間和精力在見習培育師考試上的結果便是：
【見習培育師考試，他重拳出擊！】
【學校組織的月考，他唯唯諾諾...】
儘管二者有部分知識會有所重疊，但大部分還是迥然相異的。
比如語文的古詩題：
【品讀以下詩句，將其與最符合描繪的妖靈一一配對。】
①鐵甲長戈氣勢雄，骨生肉上硬無窮。（）
②稻熟江村蟹正肥，雙螯如戟挺青泥。（）
③滿身皆甲冑，多足轉蹣跚。（）
④莫道無心畏雷電，海龍王處也橫行。（）
A.小泥窪蟹 B.斬鐵螃 C.沉山巨蟹 D.重甲骨蟹
再比如生物的聽力題：
【窸窸窣窣~啾啾~】
【這是一段採集自‘武當森林’的音訊，請據此判斷，音訊採集時出現了何種妖靈？】
A.雀風鷲 B.白靈鵲 C.鈴兒燕
還有物理的計算題：
【已知妖靈‘磁圈怪’的質量為m，電阻為R，半徑為L，在豎直平面內自由下落，其下方存在如圖示方向的磁感應強度為B的勻強磁場，磁場上、下邊界水平，寬度為2L，求：
（1）請畫出磁圈怪在進入磁場時，感應電流的方向。
（2）如果磁圈怪在剛進入磁場時，就開始作勻速直線運動，那麼磁圈怪應該在距離磁場的上邊界多高的位置開始下落？
（3）在磁圈怪穿越磁場的全過程中，產生了多少電熱？】
在參加月考的時候，江一帆也知道很多題其實不難，只要有背誦記憶的話，很輕鬆就能做出來。
可惜風水輪流轉，沒時間去進行背誦的他，著實是體會了一把見習培育師考試時，其他考生的感受...
“都打鈴了，還在聊天！？”
背著手從後門悄無聲息走進來的物理老師，對著還在轉頭和周圍人聊天的金源寶呵斥道。
這是一位年紀將近七十歲的老頭，姓嚴。
本來已經退休了，但由於教學能力突出，自己也閒不住，就被學校返聘回來繼續執教了。
儘管年紀很大，不過上課的時候，卻是格外的精神矍鑠。
數十年的教學經驗，讓他已經不再只是帶學生們在知識海洋深入淺出的程度了，而是如入無人之境般的七進七出。
嗯...那些上課不認真聽他講課的同學，則是直接被七擒孟獲...
“噢...”
被呵斥聲嚇得忍不住縮脖子的金源寶，趕忙將身子轉了回去，擺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
“都把月考試卷拿出來，這節課講題。”
嚴老頭對全班說道，然後伸手敲了敲金源寶的桌子，催促道：“試卷！”
“好的好的...”
金源寶一邊應聲點頭，一邊緊張地在亂七八糟的抽屜中翻找著。
而嚴老頭則是用那雙略帶渾濁的眼眸，靜靜地看著他。
好半晌後，金源寶抬起頭，露出一絲難看的笑容：“好像找不到了...”
“找不到了？”
嚴老頭露出一臉溫和的笑容，“是不是昨天發到試卷後，帶回家裡訂正，然後忘記帶來了？”
“對對！就是這樣！”
眼見他給自己臺階下，金源寶連忙小雞啄米般地一陣點頭。
“既然已經訂正了，那就請金源寶同學，你到黑板上做一下畫圖題吧。”
嚴老頭溫和的神色逐漸消失，輕輕按住金源寶課桌上的物理書，冷笑道：“題目是標示出‘電鉗蟹’兩隻鉗子的正負極，課本上的原題，只要翻書就能找到，可別告訴我，這麼簡單的題你訂正完之後還是不會啊？”
“...”
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被套路了的金源寶，低頭不敢再應話。
因為繼續狡辯的話，只會被罵得更慘...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是年級倒一啊？”
嚴老頭恨鐵不成鋼地用手背拍著掌心，“都已經是倒一了，還不知道要上進？昨天剛發的試卷，今天就找不到，這是學習該有的態度嗎？”
金源寶聞言，頭低得更下去了。
“拿上椅子，站到教室後面去！”
嚴老頭抬手一指，用不容抗議的語氣說道。
雖然他的教學能力沒話說，但性格方面卻是和他的姓氏一樣嚴厲。
而且還保留著他們那個年代常用的體罰方式，因此並不怎麼招學生們喜歡。
“這個笨蛋，自己沒試卷都不知道提前到隔壁借一張。”
看著金源寶一臉蔫巴地走到教室後面，舉起椅子頂在頭上開始罰站，身為好基友的江一帆幸災樂禍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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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收回視線準備上課時，卻發現身旁的林小萌臉色有些蒼白。
“哦豁，你試卷也找不到了？”
江一帆掃了一眼她那張只擺放著物理書的課桌，挑眉問道。
林小萌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讓我猜猜看。”
江一帆眨了眨眼，“你該不會是把試卷帶回去訂正，結果落家裡了吧？”
雖然林小萌仍是不答話，但那雙閃爍的杏眼，已經告訴了他答案。
於是，江一帆惡趣味地嚇唬道：“嘖嘖，嚴老頭才剛當著全班的面，用這理由套路完金源寶，你要是再用的話，他也不好看在你平時成績好的份上就從輕發落，所以你今天鐵定要被罰站嘍。”
本就臉皮子薄的林小萌，一想到自己要當著全班的面，腦袋上頂著椅子到教室後面罰站，臉色瞬間從蒼白變為了慘白。
聽著嚴老頭從後方緩緩走來的腳步聲，那十根修長的蔥白玉指，更是出現了微微的顫抖。
“膽小鬼。”
江一帆嘲笑了她一聲，然後將自己的試卷推到了她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