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小萌詫異的目光中，江一帆順手將她的筆盒推倒，蓋在了那略顯寒磣的分數欄上。
‘叩叩叩！’
正在這時，嚴老頭也走到了他的身旁，用指節急促地敲打桌面：“試卷拿出來！還擱這玩呢？”
江一帆回以訕笑：“不好意思啊老師，我試卷也落家裡了，這就去罰站。”
說著，便自覺地拿起椅子，屁顛屁顛地就往教室後面走。
“倒也不用這麼自覺。”
嚴老頭把他叫住，“雖然你這次月考的答題情況還是很糟糕，但能看得出來，多少還是有學進去一點東西的。學習態度至少是比金源寶端正的，所以你說試卷落家裡了，我還是相信的。”
“謝謝老師誇獎，我也覺得自己這次月考進步特別大。”
江一帆欣喜地應和道，在金源寶失望的目光下，又屁顛屁顛地往回走。
不過，就在他離座位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嚴老頭卻是伸手將他攔住了：“慢著，我只是讓你不用那麼自覺，可沒讓你不用罰站。”
“啊？為啥？”
“你把試卷落家裡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你在考卷上胡亂塗鴉的事，還是得罰。”
嚴老頭揮了揮手，“去吧，你們兩個年級倒一倒二的‘臥龍鳳雛’，剛好可以湊一塊當門神。”
這生動形象的嚴式比喻，頓時引得班裡一陣鬨堂大笑。
“...”
而江一帆則是在眾人的鬨笑注視下，鬱悶地頂著椅子，走到了金源寶的身旁。
“我就知道還是阿帆你對我不離不棄。”
金源寶幸災樂禍地嘿笑。
“我這是不畏強權地對藝術保持忠貞，這種高尚情操是你這種凡人能懂的？”
江一帆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因為學校不讓提前交卷，所以月考時，因為做不出題而百無聊賴的他，在塗鴉完草稿紙後，反覆斟酌再三，還是決定在物理試卷上留下自己的‘丹青’——即便這一行為有可能會被古板的嚴老頭訓話。
其實他覺得自己畫得還挺不錯的，甚至某種程度上來說，畫的內容也算是符合題意...
此時，作為江一帆試卷暫時擁有者的林小萌，恰好正觀摩著他在題目旁繪製的小漫畫。
題目是這樣的：
【某處海域上，懸浮著一座生活有小型‘霜鬢雪獅’族群的冰山，並且海面上、下兩部分的體積分別為V1和V2。已知海水的密度為1.03×1000千克/立方米，冰的密度為0.9×1000千克/立方米。試計算冰山在水面以下部分的體積佔其總體積的百分比。】
四格漫畫的內容則是：
【在正午的烈陽照射下，兩隻被畫得很有抽象派精髓的雄性霜鬢雪獅，身上一陣大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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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性霜鬢雪獅A：“這天氣越來越熱了，你說要不咱們剃個寸頭吧？”
雄性霜鬢雪獅B：“不了吧，寸頭看著有點孃兒。”
在漫畫的最後一格，二者的視線齊齊轉向不遠處一隻脖頸上光禿禿的雌性霜鬢雪獅。】
“噗嗤~”
這幅冷笑話漫畫，看得林小萌忍不住掩嘴輕笑。
但笑過之後，卻是嫌棄地撅了撅嘴：“內容不錯，就是畫的好醜噢...”
說著，她輕車熟路地從筆盒中取出了一隻藍色的簽字筆，親自對這幅拙劣的漫畫修改了起來...
“對了阿帆，你之前報名的那個見習培育師考試，最後結果怎麼樣了？”
趁著嚴老頭轉身在黑板畫圖，金源寶就忍不住開啟了小差，跟江一帆搭起話。
“考了滿分，泓泉市第一名。”
江一帆實話實說。
但只覺得他是死鴨子嘴硬的金源寶，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安慰道：“沒事，咱們再接再厲，下次一定能考過。”
“...我真考過了。”
江一帆無奈地說道。
“是是是，你真考過了。”
金源寶一陣敷衍地點頭。
但感受著江一帆投來的眼神中似乎不含任何玩笑成分，他眼睛不由瞪大了些許：“呃...你真考過了？”
“嗯。”
“真是滿分？”
“嗯。”
“真是泓泉市第一？”
“你復讀機吧？”
“說雞不說吧，文明你我他。”
確認了這是真訊息後，金源寶小小的眼睛，不由透露出了大大的疑惑：“我年級倒一，你年級倒二，你能在見習培育師考試拿到第一，那這是不是就意味著，我離獲得見習培育師執照，也只差一丟丟了？”
“你這個推導有理有據，無法反駁。”
江一帆表示肯定地點了點頭。
“那等下次見習培育師考試開始報名的時候，我也去考一考。”
金源寶露出了自信的傻笑，忽而想起之前慫恿江一帆報名的真正目的：“對了，既然阿帆你拿到執照了，咱們那個調料粉是不是就能註冊專利了？”
“能是能，但我打算晚點再註冊。”
江一帆解釋道，“因為之後我還要參加初級培育師的考試，其中有個環節，就是讓考生根據指定的題目進行現場創新藥劑。
在效果達標的前提下，考生所推導的藥劑配方，會被載入資料庫進行吻合度匹配，吻合度越低，就代表創新度越高，得到的分數也就越高。
如果能在初級培育師考試拿到高分，之後評升中級培育師會更容易些。”
“原來如此。”
聽了、但完全沒懂的金源寶，不懂裝懂地點著頭，“那你這一個見習培育師的執照，高考就能加20分了，要是再弄個中級培育師的執照，得再加多少分啊？”
“小了，格局小了。”
江一帆得意地笑道，“我要是能考到中級培育師的執照，都能直接找個靠譜的製藥公司掛職，然後每天什麼都不用幹，每月還能領大幾萬的工資。”
培育師的價值主要貴在創新，一項製藥的技術和配方，往往難在發明前。
很多藥劑在發明之後，經過改良，實際製作的技術門檻並不高。
哪怕是連見習培育師執照都沒有的人，在經過流水線般的培訓後，也能完成藥劑的製作。
但這種沒有執照的製作，是不被承認的，也不能進行市場售賣，否則就是違規。
所以很多製藥公司就會請來培育師進行掛職，以他們的名義成立工作室，然後再僱人進行製作藥劑。
當然，培育師其實也承擔著很大的風險，並不是輕輕鬆鬆就賺到錢的。
一旦掛職的製藥公司，所生產的藥劑引發了事故，那麼名譽方面便會有很大的損害，基本等同於前途盡毀。
因此，職稱越是往上的培育師，就越不可能選擇掛職。
往往只有晉升無望、或急著用錢的培育師，才會選擇走這條道路。
“不不不，阿帆你的格局也不夠大。”
金源寶雙眼燃燒起熊熊鬥志，“早點註冊專利的話，我就能更好地售賣調味料，咱們的商業帝國也可以更早地建立。”
“磨刀不誤砍柴工，等我拿到初級培育師執照了，就可以申請更高階別的專利。”
江一帆也不自覺地跟著規劃起了藍圖，“剛好我最近也在研究調味料的升級版，到時候不僅效果更好，價格也可以賣得越高。”
正當這兩位未來的商業巨擘討論得熱烈的時候，講臺上的嚴老頭，卻是黑著臉呵斥道：
“臥龍鳳雛！你們在商量怎麼統一三國嗎！？”
沉悶的課堂，再次迎來了一次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