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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五章 齊魯之亂(三)

齊魯泰山角下的一個偏僻角落,一片茅草屋坐落在泰山角下,在這青山翠綠的環境下,這片茅草屋與泰山顯得格格不入。在這片茅草屋內,中間的一間茅草屋中,一大群人對著兩個牌位跪著,參拜磕頭。兩個牌位分為一大一小——大牌位上面寫著:魏武王曹公孟德操之靈位,小牌位上面寫著:大魏大將軍夏侯元讓惇之靈位。(《三國志》和《三國演義》中有過記載,說曹操的父親曹嵩原來姓夏侯,後來被東漢宦官曹騰收為養子,所以曹氏和夏侯氏同宗,其後,司馬炎篡奪曹魏政權,對曹魏宗室和夏侯宗族進行屠殺,而曹操在做魏王的時候就看出了司馬懿為人奸狡,故意在中原建立七十二座疑冢,而將自己的陵墓秘密建在泰山角下,留下遺言,告誡後世子孫防範司馬懿,若是天命歸司馬懿的子孫,則可讓子孫逃禍於自己的陵墓旁,依照浭水格局保住家族血脈。曹操的孫子曹據依從祖宗遺言和夏侯惇的孫子夏侯仇、孫女夏侯元芳一起逃到了齊魯泰山角下避禍,後曹據與夏侯元芳結為夫婦,形成了村落,並且共同奉祭曹操和夏侯惇的靈位,並且世代聯姻。由於曹操是君主,夏侯惇是臣子,所以,曹操是大靈位,夏侯惇是小靈位,在五胡亂華和北魏漢化的時候,曹據的重孫子曹平和曹略開始出仕,開創了齊魯曹家和夏侯家的基業。但是,由於當初曹旦、曹夫人與竇建德的關係,使得李世民和李元吉以叛軍家屬為名,大肆查抄曹家和夏侯家的產業。)

“大魏魏武王第十一世孫大將軍夏侯惇的外子孫曹元挺。今天特地帶著曹家,夏侯家的子孫拜祭先祖,請先祖保佑我組子孫繁衍添子嗣。添福加後!”隨後,一旁一個穿著華麗道士服飾的人高聲喊道:

“拜!”在場的眾人眾人都跟著曹元挺跪下參拜。行完禮後。曹元挺被自己的子孫扶起坐下。

“各位,自從李世民和李元吉一起討伐齊魯竇保以來,我們曹家因為曹旦那個混賬,搞得我們曹氏和夏侯氏的後人還有祖宗辛辛苦苦掙回來的基業都被李唐亂兵搶掠、族中兄弟姐妹又開始演變成了當初先祖的事蹟,今天老夫請各位曹氏和夏侯氏的頭面人物來就是商討我族明天,請各位都拿個主意?”在場的眾人向曹元挺拱手道:

“請大族長示下。”曹元挺本人在整個宗族有極大的權威。

“各位既然讓老夫做決定,老夫覺得,還是那句話,我們腳踏數艏船,曹葉真。”

“大族長!葉真在!”曹葉真言是曹元挺的兒子,一直為曹元挺辦一些機密的事情。

“你的姐姐是恆廣元的妾侍,最近恆家在齊魯的產業也受到了很多的波及,所以你乘海陸出海,先走遼東,經幽州,親自去一趟長安,去見恆廣元,一定要把我們的處境告訴恆廣元,並且最好還跟太子殿下拉上關係。”

“是,葉真遵命!”

“夏侯慕言何在?”夏侯慕言是曹元挺的女婿。

“大族長!”

“你在江淮一帶有些商路,去一趟江淮,告訴輔公拓,希望輔公拓陛下能夠出兵齊魯,但是,不要輕易答應輔公拓的什麼條件,也不要隨便開出什麼條件,一切等待我的吩咐。”

“是!慕言遵命。”

“曹平仲何在?”

“大族長,平仲在此。”

“你平日裡與竇王舊將都有交情,當初與劉黑闥也有些交情,你秘密前往貝州一趟,去探探劉黑闥的口風,到時候,如果劉黑闥願意舉起大旗的話,你就馬上鼓動,到時候劉黑闥要起兵的時候,你馬上回來,就說要幫助劉黑闥籌集糧草物資,一定要切記,絕對不能在劉黑闥那裡露臉,明白嗎?”

“是!平仲明白。”

“好了,既然大家都已經接受了任務,現在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去吧!”眾人向曹元挺行禮告退,曹元挺點點頭,眾人都走了,只有曹葉真留了下來。

“嗯!葉真!你有什麼事情嗎?”

“父親,你一切安排都很妥當,不過葉真有一件事情不明白,請大族長解惑。”曹元挺示意曹葉真說出來:

“父親,為什麼只讓我們找恆廣元呢?我們與琅琊王氏、青陽盧氏、博陵崔氏,不也有姻親關係嗎?為什麼我們不去找上他們一起去聯絡太子,在天子面前為我們申訴?”曹元挺搖搖頭:

“葉真啊!你還是太年輕了,要知道,當初東魏西魏對峙,以及後來的北周北齊對峙,說起來,這都是我們關東世族和關隴世族的鬥爭,而如今,李唐的根基在關隴一帶,所以即便我們與琅琊王氏、青陽盧氏、博陵崔氏一起去向李唐皇帝申訴的話,要知道李世民和李元吉可是皇子,恐怕不但不會被討好,相反還會被打板子,所以,我們只能暗中與太子聯絡。”

“可是,李建成終歸只是太子啊!”曹元挺笑道:

“哼!哼!哼!葉真啊!你還是不懂,首先,李建成與李世民不同,透過從恆廣元那裡的傳聞,證明李建成的心胸遠比李世民寬廣,第二,正因為李建成是太子,所以李建成與李淵不同,李淵是李唐的開國之君,剛剛登基之時,是依靠關隴世族的支援才坐穩的江山,而李建成卻不一樣,如果為父估計的不錯,日後一統天下之君必定為李建成。而作為一統天下之君,就不能只依靠關隴士族,當初,楊廣不就是這樣做的嗎?拉攏江南世族和關東士族與關隴世族對抗,只是可惜的是,楊廣操之過急,再加上其到最後龜縮於江南,才失去了天下。所以,如今為父就再次賭上一賭。”

“哦!我明白了,父親的意思是讓劉黑闥和江淮那裡與李世民死磕,其後將李世民和李元吉趕出齊魯之後,再由李世民出面,我們從中加以援手,這樣收拾殘局。”曹元挺點點頭:

“葉真啊!你總算是開竅了,那還不去辦理此事!”曹葉真點了點頭。

長安,仁壽宮,李淵也很頭痛,因為博陵崔氏的族長崔君悼和青陽盧氏的族長盧思路一起跪在仁壽宮前,兩人一起舉著一個用血寫的大大的冤字大聲哭泣,一大群與他們兩人相識和有關聯的官員圍在崔君悼和盧思路的身後,議論紛紛。

“陛下,微臣冤枉啊!微臣與微臣的家族自從李唐鼎立關中之後,就一直在長安一帶謹手慎歸,微臣與竇建德一直沒有什麼聯絡,可是微臣的祖墳被挖了,這是微臣的血書,請皇上為微臣做主啊!陛下。陛下!”李淵聽到崔君悼和盧思路的喊聲,心裡煩躁,但是,卻不能那盧思路和崔君悼二人怎麼樣?原因非常簡單——崔君悼雖然是出身於博陵崔氏,但是在前隋之時一直駐守在西北邊境,與關隴世族多有聯姻,並且博陵崔氏也不是好惹的,其家族中人才輩出。是北魏漢化時期最先被北魏政權承認的中原士族之一,與元氏、長孫氏等前北魏皇族子弟有親戚關係。當初前隋之時,當初李淵的姑母獨孤皇后為了向博陵崔氏聯姻,尚且親自前去為秦王楊俊求親。足見博陵崔氏的分量。而盧思路也不好惹,其兄盧思道是南北朝對峙之時有名的詩人。字子行。范陽(今屬河北涿縣)人。北齊時,為給事黃門侍郎。北周間,官至儀同三司,遷武陽太守。入隋後,官終散騎侍郎。終年52歲。盧思道是“北朝三才”之一邢劭的學生。北齊天保年間,即以文章著名。北齊文宣帝死後,當朝文士各作輓歌10首,擇善用之。魏收、祖孝徵等人不過得一二首,唯盧思道得8首,故時人稱為“八米盧郎”。是當時的文壇領袖,現在天下士林中間,仍有不少人對盧思道十分推崇,如今青陽盧氏的祖墳被唐軍挖了,天下的讀書人還不將李淵罵成了焚書坑儒的秦始皇。雖然現在還是九品中正制,但是,任何品軼之人都會讀書寫詩。李淵想到這裡煩躁無比。馬上差人去請太子李建成。

“哎!太子來了沒有啊!?”

“啟稟陛下,殘月公公已經前去請太子殿下了。相信馬上就來。”

“哎!快!在派人去催催,現在外頭都亂成什麼樣子了?再派人去催,去請!快點!”侍候李淵的御前太監馬上下去,準備前往東宮傳詔,這時,只聽到外面大喊道:

“太子殿下駕到!”李淵聽到了李建成來了,馬上定下了神。

“啊!建成啊!你終於來了,快,給太子殿下賜坐!上茶!”等李建成坐定後,李淵直接指著外面亂糟糟的場面對李建成說道:

“建成啊!你看看,你看看!你的二弟世民和四弟元吉又闖禍了。”李建成剛到仁壽宮的時候,就被崔君悼和盧思路攔住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微臣冤枉啊!請太子殿下為微臣做主啊!”李建成馬上把崔君悼和盧思路扶了起來。

“二位大人,你們不要這樣!你們這樣使的建成我如何是好啊!”

“殿下,我們二人家族產業損失是小,但是,我們先祖之遺骸暴屍荒野,實在是我們這些子孫不孝啊!請太子殿下為微臣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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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大人,請你們放心,本宮一定會為你們做主的。”李建成心中對自己說道——哎!元吉這小子,本來就跟他說過,不要劫掠錢財,擄掠民間婦女,這下子好了,跟著李世民一起,劫掠齊魯河北世族豪強的產業不說,還挖了別人的祖墳。這下子人家告到父皇這裡,現在只有先安撫一下這兩個人的情緒,即使見到李淵之後本宮也只有為李世民和李元吉辯護了。李建成看著李淵:

“父皇!二弟驍勇善戰,四弟年紀還輕,再說了,竇建德起兵,竇保再次叛變,難保與這些齊魯世族沒有關係,為了早日平息叛亂,二弟和四弟的舉動是有些激烈,不過兒臣覺得,此事也不算是什麼打的過錯!”

“他們的過錯還不大呀!你看看,你看看外面,這都鬧成什麼樣子了。”李建成沒有回話,只是低著頭,李淵大概也覺得自己說話有些嚴重了,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

“建成啊!此事朕就交給你了,你去處理吧!”李建成低頭領命,走出了李淵的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