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分鐘, 外面還在吵，而且因為吵的地方距離他們這間工作室更近了，這回不需要太好的聽力, 也能聽出外面到底在吵什麼了。
不少同學面面相覷，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秦秋俠皺著眉, 滿臉失望地悄悄對唐嘉嘉說, “是向澄雅對嗎？”
“嗯。”唐嘉嘉點點頭。
“想不到她是這樣的人。”
新聞裡總是喜歡說某某明星耍大牌，問題是向澄雅這種過氣歌星，哪來的大牌可以耍啊, 作為秀星的她現在連通告都沒有幾個了，卻還是這樣，難免太讓曾經喜歡過她的秦秋俠破滅了。
賀老師坐在門口，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她單純只是帶學生來彩排而已, 可不想捲入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裡去。
就在這時, 走廊裡傳來了高跟鞋的聲音，他們休息室的門被開啟了, 卻是彭玲親自來了, 她笑著對休息室裡的師生們說, “既然今天大家來得稍微早了一點, 我們那邊調整了一下彩排時間，現在我們就去彩排吧。”
唐榕跟在彭玲身後, 趕緊招呼大家從休息室裡出來，往彩排現場走。
唐嘉嘉往後看了一眼, 這就是解決辦法？讓他們這些學生直接先去彩排，然後把休息室空出來給向澄雅麼。
可是他們彩排完再早也要11點左右了，照例電視臺會給他們準備午飯的, 到時候回不來，又會把他們塞到哪裡去吃飯呢？
他們去彩排現場的路上，經過一間貼著向澄雅名字的休息室，由於門是半開著的，唐嘉嘉往裡瞥了一眼，發現這間休息室其實也很不小了，這位女明星還真是難纏又貪心。
彩排的過程很順利，同學們可沒有受到女明星鬧著要他們休息室的影響，事實上絕大部分同學都不知道自己提早彩排是為了把休息室空出來，想的都是早彩排早吃飯早回學校。
對電視臺的好奇早就沒了蹤影，在這地方大夥兒都渾身不自在，全都想早點完成任務回到學校去。
“來來來，中午還是給大家準備了盒飯哈，那個休息室吃起來不太方便，都跟我來，帶大家去禮堂那邊吃，有桌子，大家吃起來也舒服一點。”唐榕一邊叫著，一邊領他們往另一個方向走。
唐嘉嘉挑起眉，看了一眼他們來的方向，“吃起來不太方便”？怕是現在回去不太方便吧，那位大歌星已經鳩佔鵲巢了，他們想回去也不行啊。
不過，唐榕給他們帶去了一間大禮堂，有舒服的沙發椅，還能從桌椅把手裡掰出個木質寫板勉強可以當桌子，吃飯確實比在沒有什麼桌子的休息室方便多了，而且這裡的椅子也更舒服。
應該說彭玲還是很有手段和情商的，即便是這邊的同學們知道自己的休息室被佔了，給他們換了個更好的地方，這樣大家都沒意見了。
本身他們對那間休息室又沒有什麼執念。
給他們送來了盒飯，唐榕接了個電話就匆匆離開，似乎是又出了什麼事，不過沒過多久她就回來了。
這位電視臺的新人大約是很多事都插不上手的，去看了個熱鬧而已。
而且回來之後，她顯然憋著話想找人聊，可眼前都是不熟的高中生，根本不合適，於是湊到了賀老師那邊。
“賀老師，你相信這世上有鬼嗎？”唐榕神神秘秘地說。
賀老師哭笑不得，“咱們社會主義可不講封建迷信那一套。”作為老師，她在學生面前肯定要注意影響的。
“那你就不知道了，我們電視臺已經鬧了一段時間鬼了，要不是鬧鬼啊，那間演播廳哪兒就能重建啊，要是不重建……那幹屍不知道還得過多久才能被發現呢。”
唐榕一開啟話匣子就停不下來了，賀老師只能禮貌性地和她聊了起來。
“你是說那間發現屍體的演播室一直鬧鬼？”
“是啊，”唐榕說，“不過我是沒親眼看到過啦，平時走那兒都恨不得繞道走的，一個人絕對不敢走那條路。臺裡有不少人都親眼見過的，一個穿紅裙子的女鬼，聽說那屍體就是穿一條紅裙子，這不是對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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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老師：“……”
她瞥了一眼附近豎起了耳朵的學生們，有些無奈，自己對這些話題不感興趣，但是年輕人顯然是非常感興趣的。
“而且啊，剛剛居然又出了件事。”唐榕的笑容頗有些幸災樂禍，“剛剛a08號休息室那邊，又鬧鬼了，還是紅衣女鬼！”
賀老師這才皺起眉，“剛剛？”
“對，就是剛剛！”
賀老師：“……”這大白天的，鬧什麼鬼啊！
這會兒正是大中午，硬是說鬧鬼那也太假了吧，誰家鬧鬼在中午鬧啊，再怎麼樣也得等到晚上吧。
唐嘉嘉卻想了想，“a08號休息室？”她剛剛路過那排休息室的時候大概看了一眼的，“這不是電視臺原本安排給向澄雅的那間休息室嗎？”
唐榕絲毫不介意唐嘉嘉的插嘴，點點頭說，“沒錯，這間休息室其實是臺裡最好的休息室之一了，除了大小上稍微欠缺一點，裡面的擺設之類的都比其他休息室高一個檔次的。”
這次首都電視臺的元旦晚會其實也沒有邀請幾個大牌明星，而且真正的大牌明星連這次彩排也是不會來的，他們會在正式演出的前一天到，然後稍微走一下臺，第二天就直接上了。
向澄雅這次彩排來了，本質上說明她的咖位不夠，需要討好首都電視臺，所以才來二次大彩排，這大概是她公司的意思。結果來了之後，這位歌星打鬧一場，非但電視臺沒有討好到，還得罪了這邊不少人，也是沒辦法。
因為這次彩排沒有大咖來，所以臺裡才把a08號休息室安排給了向澄雅，要是正式演出的時候，她根本就不夠格在這間休息室的。
哪知道她還不領情。
“也就是說，向澄雅如果按照臺裡的安排使用a08號休息室的話，豈不是剛好被這個大中午跑出來的紅衣女鬼嚇到？”唐嘉嘉又說。
唐榕愣了一下，她倒是沒這麼想，鬧鬼的時候因為向澄雅換了休息室，那間a08是空的，倒是沒引起多大風波，只是幾個臺裡的工作人員受到了驚嚇。而唐嘉嘉這麼一說也對哦，原本那間休息室就是給向澄雅準備的……她不鬧著換休息室的話，豈不是和女鬼撞個正著？
“而且好奇怪哦，你不是說鬧鬼的是那間演播廳嗎？這女鬼難道還會到處亂跑，怎麼會跑到休息室這邊來呢。”
唐榕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啊。”
一旁的秦秋俠興致勃勃地開口，“那你親眼看到那個女鬼了嗎？”
“……沒有哎。”唐榕其實每次都是道聽途說，從來沒有親眼見過所謂的紅衣女鬼。
不過大家都傳得信誓旦旦的，應該是真的吧。
另一邊的林範甜搓了搓胳膊，“能換個話題不？女鬼來女鬼去的，你們不害怕嗎？”
旁邊有同學嘲笑她，“原來林範甜你怕鬼啊！”
“難道你們不怕？”林範甜懟回去。
反倒是親歷了犯罪現場看到過那穿紅裙子的乾屍的王思恬一直很安靜，也沒有什麼害怕的模樣。
正常來說，她也不是不怕鬼，而是唐嘉嘉的安慰起了很大的作用。她是正義的一方，讓屍體見了天日，讓她有可能沉冤得雪，哪怕是女鬼，也不會來害她的吧？
再說了，她的夢裡那個紅裙子女孩還向她說謝謝呢。
雖然大家都是長在社會主義紅旗下信奉唯物主義的新時代學生，但是吧，偶爾從心一下也是正常的。
唐榕在這裡和大家聊了一會兒，就又被彭玲叫走了，同學們都吃完了飯，她可還沒吃飯呢，社畜本身就不容易，她這樣的新入職員工就更不容易了，還不知道要忙到什麼時候。
大家在禮堂裡休息了一會兒，就有人來帶著他們離開了，大巴車在外面等著，終於這次所有人都平平安安地回了學校，賀老師也徹底松了口氣。
倒是即便回了學校，首都電視臺鬧鬼這件事大家還在當八卦事件聊著，順帶聊向澄雅耍大牌事件，這次去電視臺，總歸是有了點能聊的話題，不像上次，大家也不好拿可憐的王思恬和楊落雨來聊吧。
然而到了下午，這些八卦的熱度就迅速退了下去，沒辦法，又到了努力學習的時間，大家再沒有多少心思放在這些事上了。
高一2班因為要去電視臺演出的事，老師們格外擔心他們的心思都飛了，最近抓他們抓得格外緊，使得班上的同學都相當痛苦，也有不少怨言出來，但畢竟臨近期末考試，大家抱怨幾句，還是得卯足了勁學習。
和平中學到底是名校，整體的生源和學習氛圍放在那裡，真正不把學習放在心上的那絕對是極少數。
趁著陳蘇笑去廁所，葉立秋跑到走廊上去發呆的功夫，課間時唐嘉嘉轉過去對陳宇清說，“你信電視臺鬧鬼這事兒嗎？”
“怎麼可能，百分百有人在裝神弄鬼。”陳宇清說，“警方那邊也盯著這事兒呢，這‘紅衣女鬼’早晚被抓。”
唐嘉嘉點點頭，“所以說，你們局裡頭也是不信有靈異事件的對嗎？而且從來沒有碰到過靈異事件？”
像陳宇清這樣從事特殊工作的傢伙，肯定是有點內幕消息的吧。
陳宇清一本正經地說，“要相信科學，抵制封建迷信。”
唐嘉嘉直接朝他翻了個白眼。
科學？他們這些超凡者，科學嗎？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