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杜仁與澤雅，趕回馬車旁。
兩人告別了猴王，少年心裡擔憂馬車的安危，領著女人奔回。
所幸，平安無事。
少年松了口氣，替馬整理水草。
女人見他如此牽掛這馬，心中隱隱犯愁。
“小杜，別對馬太好。”
杜仁一愣，頗感詫異，“怎麼了？這樣，會有什麼問題麼？”
“這還用問嗎……”女人叉著手，“早告訴過你了，別有太多情緒。情緒多了，等同於暴露弱點給對手。”
少年有些出神，“你是說，今後會有人拿馬的安危，要挾我？”
驀然再看那馬，正溫順地吃草。
想到自己的關愛，倒可能最終害了它，心裡別提多難受了。
女人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我在你身邊，沒關係。可沒人敢拿我要挾你。別讓自己平白無果，多出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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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到車廂裡休息。杜仁在外面布好結界，躺在馬車坐板上，心頭酸酸的，入睡了。
次日早晨，兩人簡單吃過早飯，駕著馬車，回到大路，向西駛去。
行不多時，路邊有一小猴，正是猿王模樣。
它望見馬車過來了，在路旁不住地招手。
杜仁將車停在它面前，下了車。女人從車廂出來，立在坐板上。
小猴一隻猴爪，別再身後，“這是昨晚答應給你們的酬金，接著。”
抽手出來，輕輕將一袋東西丟出，撞在少年懷裡，用手接住了。
沉甸甸的。開啟一看，裡面許多枚金幣。
少年也不點數，系上袋口。
“怎麼，不數數？”小猴撓著頭問。
澤雅回道：“算了，你沒膽騙我們。”
小猴點頭哈腰的，“是是是，兩位慢走，不送。”
女人一勾手，“來都來了，不如帶我們去看那塊石頭。”
小猴慌忙擺手，“誒，使不得，使不得。我還有事，等著回去辦呢。”
見它轉身要走，少年喊道：“慢著，你不是猿王本尊吧。”
小猴渾身一顫，“你，你怎麼知道？”
“雖然你的氣息、元粒波動，很像猿王。可惜，有一樣不對。”
“什麼不對？”小猴試探著問。
“猿王雖然怕我們，但他已經重拾妖王的尊嚴。不會像你剛才這般，低聲下氣。”少年點出破綻來。
那小猴嘆口氣，“沒想到這樣都瞞不過你們。沒錯，我是猿王的分身，送完金幣，任務完成。我就該撤到沒人注意的隱蔽處，消失了。”
聽到“消失”二字，它顯得有些落寞，杜仁察覺到了。
“消失之後，你會怎樣？”
小猴知道，少年這是在關心自己的未來，笑著答覆，“別擔心，死不了。只是在猿王身上沉眠。有需要的時候，再被喚醒，重當分身。”
想不到，一個分身，還頗為不好當咧。
澤雅追問：“迴歸本尊之後，分身的見聞經歷，會傳達給本尊嗎？”
“正是。”小猴點點頭。
女人二話不說，元氣如同綢緞，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牽展開，繼而捲住了小猴，落在坐板上。
“啥也不說了，跟咱們走一趟。”
聽女人如此霸道，綁猴跟隨，少年和小猴都挺無奈。
澤雅鑽回車廂，少年和小猴坐在坐板上，駕車西行。
沒過多久，馬車前頭，分處三條岔路。這裡就是所謂的，四叉路口了。
車停一旁，一猴兩人下了車。
小猴有著猴王的記憶，領著兩人，來到路口邊上，一棵大樹下。
伸出猴爪，一指，“就是它了。”
樹蔭下，一塊大石頭。外表頗為圓潤，小半截埋在土裡。
近似於柱狀，地面上有半人多高。
少年望見，心說，是他了。還不知裡面狀況，需要接觸表面，一探究竟。
小猴故作高深，“二位，可知道這石頭來歷？”
“怎麼，這石頭，有什麼典故？”澤雅好奇問道。
“正是。末法時代前期，有個叫楊朱的學士，從這兒向西走。在這四叉路口駐足不前，乃至淚流滿面。”
少年聽說後，大感驚訝，“這學士，因何流淚啊？”
“嘿嘿，這位客官，聽我慢慢道來。”小猴一副江湖說書人的態勢。
“那楊朱學士，更不往西行，而是坐到這棵樹下，冥想了三天三夜。”
澤雅連連搖頭，“無憑無據的。三天三天，不吃不喝不動，末法時代的凡人，能受得了嗎？”
小猴見她不滿意，有些慌張，“這，這故事，是咱們妖王代代傳下來的。你就當是個傳說吧。”
小杜不在意這個，催促它繼續說。
“當時，這一片的妖王，知道楊學士挺有名氣的。於是化身各種人，走過他身邊，要給他水和食物。畢竟，想問題，也不能餓著肚子呀。”
少年腦中，靈光一閃。“等等，你說，當時的妖王，會用變身術？難道是，九尾狐？”
小猴大驚，“您，您怎麼知道的？沒錯，當時的妖王，確實是狐仙大人。她是這兒歷史上，坐上妖王之位，為數不多的妖神之一。”
杜仁和澤雅都思索著，這狐仙竟然存活了那麼久，還在這當過妖王。
“繼任的妖王是誰，難道還有能贏過她的傢伙？”少年說什麼也不信。
“當然不是啦。狐仙大人，後來不想當這兒的妖王了。把位子傳給看中的部下，自己再沒回來過。”小猴說起她，還是無限的嚮往。
“那後來呢，九尾狐送飯成功了嗎？”小杜把話題轉回來。
小猴嘆口氣，“哎，失敗了。楊朱大人，滴水未進。狐仙問他，為何在此冥思苦想。他說，世上的岔路千千萬萬，僅僅走錯一次，都有可能誤入歧途，再難回頭。”
兩人有些明白了。“原來，他是在思考這個。”
小猴繼續說，“狐仙大人也無奈，只得離開，遠遠望著他。到了第四天早上，楊朱學士，化身成了這塊石頭。”
兩人一驚，脫口而出，“怎麼可能？”
再怎麼想，這也太離奇了。
首先想到的，就是九尾狐做的手腳。
除了她，只怕當時無人能做到這種事。
小猴聳聳肩，“狐仙大人早就猜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