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到什麼？”澤雅冷冷問道。
“猜到後世，多有人質疑故事真偽。”小猴無奈攤手。
少年想到她那叫人捉摸不透的行事風格，不禁一身冷汗。“她留下了什麼話？”
“愛信不信。這個故事，記在卷軸裡，是歷代妖王的信物。部族其他夥伴，都是不知道的。”
杜仁與澤雅商議了一會兒，“這故事甭管真假了，裡面確實寄宿著神魂。待我去查探一番。”
少年走到石柱旁，蹲下身，探出手去。
手掌觸在那光滑表面，感應著石頭中，如同心跳般的律動。
這神魂，看起來很年輕，絕不是沉眠一千多年的樣子。
現在的情況，還真有可能是姜三哥的弟弟……
不，那是什麼？怎，怎麼會這樣……
少年驚嚇之餘，抽回手，跌坐在草地上。望著石柱，急促喘息。
女人走到他身旁，“出什麼事了，這石頭，有問題？”
少年偷眼望著她，支支吾吾的。
這可咋辦，不知道如何開口了。照實說，肯定沒有好結果的。
越是遮遮掩掩，越是令人起疑。
澤雅扣住他雙肩，只盯著他，“你有事瞞著我？有什麼秘密不可告人的？”
杜仁突然想到一件事，眉開眼笑的，乍一看，還有些噁心。
“澤雅，你還記得，曾答應我三件事嗎？”
女人沒料到他這會兒提起這茬來。還是當著外人的面。
不覺有些害羞，別過臉去，“記得。要我做什麼？”
杜仁在她面前左右踱步，都快把她和小猴看得煩躁了。
“有了。我待會就告訴你發現了什麼，但你要答應我，決不可對這石頭使用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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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雅一笑，立即拔出墨劍，覆上劍氣。“那好，我現在就劈開這破石頭。”
杜仁大聲喊道：“不可！你答應過我，要辦三件事的。第一件都拒絕，有這麼難嗎？”
女人大眼瞪著他，“我說的是，不違背天道人德。你顯然是有什麼秘密瞞著我，如何讓我信服？”
杜仁站在石柱面前，張開雙臂，“要劈石頭，先劈了我。”
女人右手握著劍，左手揪起他的衣襟，“逆徒，真個要與為師作對？”
一旁的小猴看得呆了，這倆人，怎麼一言不合，要打起來了。
分身力量弱，爬到兩人腳邊，勸架。
杜仁態度異常堅定，“師父，您就依我這一回。徒兒求您了。”
澤雅態度稍稍緩和，鬆開他衣襟，劍尖刺入地裡，兩手蓋在劍柄尾端，“說吧，你發現了什麼？”
少年清了清嗓，仍不敢放鬆警惕，生怕女人突然出手，“這石柱裡，沉睡著一個嬰兒。”
聽他說完這句，沒了下文，女人冷冷問道：“嬰兒？不至於擔心我會出手吧？”
“呃，這嬰兒，有些特別。”杜仁撓了撓臉頰。
“說吧，我不會出手的。”女人說罷，輕嘆口氣。
連這點信任，都做不到麼。
少年把她拉到稍遠的地方，沒帶上小猴，附耳說道：“那嬰兒的神魂，更像是妖族的。而且，力量很強。嬰兒期，就有了妖獸級別的元氣強度。”
澤雅握緊了拳頭，死盯著他，“原來如此。你小子，翅膀硬了，學會戲弄為師了，是嗎？”
杜仁立即退後一步，張開雙臂，“你答應過我的，不會對那石頭出手。”
澤雅將墨劍插在地上，劍身上的流墨靜靜流淌。“你給我說清楚，為何護著那頑石？”
少年義正辭嚴，“它沒你想的那麼危險。我感覺得到，它沒有殺伐之氣，是個善良的孩子啊。”
“哼，迂腐！人之初，性本善。等它出世，生出事端，還怎麼收場？不如趁現在，了結了它。”
杜仁漲紅了臉，“不行，我知道你不肯放過它。但請你相信我，它沒有惡意啊。就算將來有那麼一點可能，幹出壞事，咱們現在也無權抹殺他。”
女人僵硬地笑了，“我說過，不會出手的。你還信不過我嗎？”
她張開雙臂，像是要與少年擁抱。
杜仁欣喜地走過去，兩人抱住了。
女人右腿伸出，踢中劍柄。劍身覆著劍氣，墨劍在空中畫著圈，飛向石柱。
少年聽到聲響，推開她，扭頭望去。
不好，來不及阻擋了。
眼看利劍即將刺中石柱中心，一道黑影閃過，與墨劍一同落了地。
兩人急忙跑去檢視，是猿王的那個分身。
利劍深深刺入它腹部，一口一口向外吐血。
杜仁抱起它，要給他拔出寶劍，接著療傷。
小猴一擺手，“不必，我這條命，本來早該結束的。被你們拖來這兒，還要看你們爭執不休，心累啊。”
兩人望著將死之猴，不由感到一絲歉疚。
“死者為大，看在我的面上，你倆不用爭了。我將稟報猿王大人，今後嚴加看管這根石柱。你們就此離去吧，別再回來了。”
兩人互相望了眼，驀然感到，方才的爭吵，不成體統。
“是我不好，”澤雅低頭認錯，“或許是我太衝動了，始終邁不過那道坎兒。”
“不不不，我也有錯。”少年扶住她，“怪我嘴笨，不會說話。惹你生氣了。”
看他倆和好如初，小猴放了心。“時辰到了，二位，再會吧。”
一陣白煙散去，墨劍倒在地上。旁邊有一縷猿王的毛髮。
澤雅收劍入鞘，正要回馬車上。少年叫住他。
“等等，還有件事要辦。”
女人回頭，“怎麼，你改變主意了？”
“沒有啦，”小杜憨笑著，“你說的也有道理，這孩子，的確有可能走上邪路。咱們不如，做些引導。”
女人冷冰冰的臉一紅，“你，你是說……胎教？”
“對，就是那個。”少年才想起，書上看到過隻言片語。
女人望著別處，“你打算怎麼做？”
少年拉著她的手，按在石柱上。接著，自己的手按在她手背上。“很簡單，你我二人的元氣，灌進去一些，罩在魔嬰身體外面就好。”
澤雅的手心觸到冰涼的石頭，手背感受到少年手掌的溫度，更加害羞了，只低頭望著地面。
“快點完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