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臘, 冥界。
金髮少喃喃:“塔納託斯怎麼還不回來呢?”
少有與塔納託斯分相似的漂亮容貌,區別只是他擁有金髮金眸。華麗的長袍勾勒金邊,全身戴金飾, 並不俗氣, 還相當耀眼。
他便是塔納託斯的孿兄長,睡修普諾斯。
塔納託斯像清冷的銀月光, 修普諾斯就是溫暖的金黃太陽。
王座上的黑髮祇淡淡道:“我也想知道。”
波塞冬跑到華夏追維納斯, 哈迪斯替他幹了個月的活, 已經仁至義盡, 再不回來他就要放任不管了。
然,被派去華夏請回波塞冬的塔納託斯卻也一去不回,這讓本就手嚴重不足的冥界雪上加霜。
修普諾斯憂慮道:“冥王陛下,塔納託斯性格孤僻, 您讓他一個出遠門,他肯不會找問路, 萬一在華夏迷路了呢?他連社交賬號都沒有,我至今聯絡不上他。也許當初應該由我來完成這個任務。”
兒行千裡母擔憂。塔納託斯不遠萬里隻身赴華夏, 修普諾斯這個做哥哥的也很擔心。
哈迪斯看向自己的心腹下屬:“你懂漢語嗎?”
修普諾斯:“……”
他不懂, 去了華夏只會比塔納託斯更加寸步難行。
正發愁, 修普諾斯突然抬起眼, 色激動:“我感應到塔納託斯回希臘境內了!就在我們不遠處!”
他和塔納託斯是雙子, 在一的距離範圍內會有心靈感應。
哈迪斯比他更激動,儘管表還裝得分平靜。
塔納託斯回來意味波塞冬也回來了, 他終於可以堆積如山的工作中解脫了。
羅多彼山脈位於保加利亞南部與希臘東北方,有大片的無區。因此無看見山脈上空,一名扇巨大骨翼的銀髮少與一名騰雲駕霧的東方青正穿梭在雲中。
“前方就是我的家鄉。”塔納託斯開。
閻羅在雲中俯瞰,讚歎道:“你的家鄉很美。”
塔納託斯低頭:“……謝謝。”
華夏也有大好河山, 誰都認為自己的祖國才是最美的。不過閻羅再怎麼不服輸,也不會在這種時候沒情商地說出“我覺得華夏更美”這種話,除非他想和塔納託斯分手。
塔納託斯沒有帶回波塞冬,本來不該回來,閻羅卻吃醋道:“你覺得是冥王的命令重要還是我們的婚事重要?”
這簡直是在逼塔納託斯極限二選一,分出冥王和閻王誰更重要。
這根本不是一碼事。一個是上司,一個是愛,毫無可比性,但閻羅就是要比一比。他和方的較量,無論哪方都不能輸。
東方要壓倒方,是閻羅刻在骨子裡的堅持。
他不曾想到有一,他真的在床上壓倒了一名可愛的方。
不過除了床上,其他時候閻羅簡直能容忍塔納託斯騎在他頭上。換成其他方把他寓拆成這,他絕對要把對方骨頭都拆了,但是小死麼……小死拆家的子也好可愛。
房子隨便拆,讓他多親親抱抱就行,不雙標怎麼能叫愛情。
塔納託斯說不過閻羅,再加上他也確實……對被閻羅提親這件事感到心動,就半推半就地答應了。
飛過羅多彼山脈,塔納託斯向下俯衝,收起翅膀落在地上,拉住閻羅的手:“我們要去冥界。”
活無法進入冥界,冥界以外的祇需要到特的地方才能找到入。不過塔納託斯是冥界死,只要雙腳沾到大地,隨時隨地可以進入冥界,也能帶別一起進去。
儘管是為了進入冥界,閻羅還是很受用。
小死主動牽他手了呢。
塔納託斯牽閻羅的手,走了一步,周圍的場景就變了,陷入一片黑暗。
伸手不見五指,耳邊只有恐怖的哀嚎。
“那是痛苦之河裡服刑的亡靈發出的哀嚎,我曾經跟你講過。”塔納託斯說。
“這是黑暗之厄瑞波斯的本體,代表冥土的黑暗。亡靈到達冥界前,總要穿過這一片漫長的黑暗。”就像閻羅曾經為塔納託斯介紹華夏地府一,塔納託斯也如導遊般講解起他活的希臘冥界,他頓了頓,“厄瑞波斯同時還是我母親的哥哥和丈夫。”
閻羅知道希臘系系混亂,沒有□□的概念,血親結婚再正常不過,並沒有露出意外之色。
閻羅接受迅速,鄭重喚道:“您好,父親。”
塔納託斯:“……”
……還沒提親呢,父親就喊上了。無恥。
塔納託斯將那點不自在斂去:“不是,母親獨自下了我和哥哥,我們沒有父親。”
誕不一非要父母雙全,死兄弟就是他們母親自體繁殖出來的。
閻羅善如流:“你好,厄瑞波斯。”
立刻就變成直呼其名,還“您”降級成了“你”。
如果不是塔納託斯的父親,那麼閻羅覺得自己並不需要放低姿態,只需保持基本禮貌即可。
塔納託斯有一陣無語。
幸好黑暗之不在這裡,只留下一片黑暗。
“那我們什麼時候去見母親呢?”閻羅問。
他是來提親的,當然要見見小死的血親。
塔納託斯說:“她很早之前和黑暗之去周遊世界,說要見識世界各大系的風土情,我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
閻羅凝眉:“那豈不是沒辦法求娶你了?”
塔納託斯沉默一會兒:“我們可以自己決自己的婚姻,通知冥王陛下和哥哥也是一的……”
閻羅勾唇一笑:“塔納託斯,你很期待和我結婚?”
“是——”塔納託斯剛說出一個字,突然紅臉結結巴巴道,“沒,沒有!”
閻羅一臉“別解釋,我都懂”。
塔納託斯惱得快步往前走,把閻羅甩在身後。
閻羅笑跟上。
穿過無盡黑暗,一扇高大的地獄門矗立在眼前。可怕的地獄三頭犬正守在門前,不允許任何亡靈逃出去,也不許任何外進來。
聞到陌的氣息,地獄三頭犬三個腦袋轉過來,在看到陌的東方孔時,警惕地亮出利齒。
“刻耳柏洛斯,他是我帶回來的客。”塔納託斯淡淡道,“讓開。”
刻耳柏洛斯疑惑地看銀髮少,它他身上聞到了死的氣息……
死永遠披黑袍,連地獄三頭犬都沒有見過死的真容。但它能靠氣味分辨出來,且眼前的少長得也跟睡一模一。
刻耳柏洛斯讓開了身體。
塔納託斯對閻羅道:“走吧。”
閻羅路過刻耳柏洛斯時還含笑摸了摸它最中的腦袋:“真可愛。”
刻耳柏洛斯:“……”
它可是地獄三頭犬!這個東方男把它當普通的寵物狗了嗎!
要不是他是死帶回來的客,它一要把他的胳膊咬斷!
不過那時,最可能的結果大概是地獄三頭犬被閻羅擰下一個狗頭。
刻耳柏洛斯還不知道自己一念之差保住了一個狗頭。
塔納託斯剛進地獄門,迎就飛奔來一個金色身影,猛地抱住塔納託斯:“塔納託斯,我親愛的弟弟,我想死你了!我們出以來來沒分開過這麼久,你摸上去都瘦了!”
塔納託斯:“……”
恰恰相反,他覺得他被閻羅喂胖了。
“……哥哥,放開我。”
修普諾斯依依不捨地放開他:“塔納託斯,你怎麼沒有穿你那件心愛的袍子?不過不穿也好,我早就讓你放棄那個黑乎乎的袍子,這就很好看……嗯?你是誰?”
修普諾斯終於注意到塔納託斯身後的閻羅。
其實閻羅很難被忽視。為了表示提親的正式,他穿屬於閻王的華服,容顏有東方之美,氣質也威嚴矜貴。
只是修普諾斯太激動見到自家弟弟,一時沒注意別的。
閻羅:謝謝地小死的哥哥還沒有徹底無視他。
不過看子小死的哥哥對小死很好,這讓閻羅微微放心。小死的成長過程分缺愛,但並不是完全沒愛。
“他是我的……”塔納託斯想了想措辭,“男朋友。”
“朋友?”修普諾斯一愣,隨即高興起來,“你去東方一趟還交到朋友了?還把這位東方朋友邀請回家裡玩?你太棒了!塔納託斯,我覺得你出去歷練一趟真的有很多地方不一了,變得開朗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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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納託斯以前總是顯得陰鬱蒼,如今卻溫暖自信了許多。修普諾斯最瞭解塔納託斯,也敏銳地感覺到了他的變化。
塔納託斯默默糾正:“是男朋友。”
“我知道,男性朋友嘛,以後再去交些女性朋友,你會發現友情很美好。”修普諾斯覺得弟弟是沒分清男性朋友和男朋友的區別,就混合叫了,畢竟塔納託斯對際系稱呼一竅不通。
他覺得塔納託斯能邁出第一步交到朋友就已經是個奇蹟,至於一步登直接脫單什麼的……想都不敢想。
閻羅不由笑道:“睡閣下,我是東方閻王閻羅,塔納託斯的愛。我們正在交往,我此來希臘,是想要向冥王提親,求娶死。”
修普諾斯:“……哈?”
冥王殿。
看乾坤袋中取出的堆滿宮殿的禮物,聽閻羅用標準的希臘語彙報長長的禮物清單,哈迪斯和修普諾斯臉都是木的。
波塞冬當求娶維納斯送來一千車聘禮,閻羅比他只多不少。
這簡直是摳門一的閻羅最大方的一次。
哈迪斯想,事情怎麼會變成這?
看到塔納託斯回來,他喜出望外,期待地等他身後的波塞冬,結果進來的是另一位陌的東方。
塔納託斯遺憾地告訴他,他並沒有成功把海帶回來,不過他帶回來了一個男朋友。
哈迪斯:誰要看你的男朋友!讓你去出差,你跑去談戀愛了嗎!
哈迪斯有苦說不出。
塔納託斯有多害怕與外界接觸,有多沉默寡言,孤僻自閉,哈迪斯和修普諾斯一直都心知肚。他們想盡辦法,也並不能讓塔納託斯情況好轉。
但現在,塔納託斯自願脫下黑袍,臉上有了笑容,話也變多了,這一切的改變都是因為遇到了這個東方。
也許他確實遇到了他的愛情。他們又有什麼理由阻止呢?
塔納託斯幸福就好。
但哈迪斯就很痛苦。
“閻王閣下。”哈迪斯開,“您打算在哪裡舉行婚禮?塔納託斯身為希臘,以後要住在哪裡?難道要他永遠背井離鄉?”
修普諾斯重重點頭,他可捨不得塔納託斯遠嫁東方。再說了,同是男,憑什麼他弟弟是出嫁的那個,就不能把家閻王娶回來麼?
“我準備舉辦兩場婚禮,一場中式一場式,在華夏和希臘各自舉辦一場。”閻羅認真道,“如果塔納託斯想家,我們可以每六個月住在華夏,六個月我搬來希臘陪他。我可以遠端辦,這不影響我的工作。”
聽起來很平。
“但是,塔納託斯在華夏的六個月,死的工作要怎麼辦?這可不能遠端工作。”哈迪斯說,“這個月一直是由位英雄的亡靈暫代塔納託斯收割靈魂之職,但亡靈的力量沒有死強大,禁不起長時的高強度工作。”
閻羅道:“那得改改冥界的工作機制。就像我們地府一,設立了很多勾魂的臨時無常,想要戴罪立功的惡鬼和想獲得投胎機會的鬼都會爭相上崗。聽說冥界痛苦之河裡的哭聲都是在塔爾塔洛斯地獄中服苦役的亡靈發出的哀嚎?那為什麼不讓這些亡靈代替死睡之職,幹了足夠多的活就能進入愛麗舍樂園呢?並不是每個亡靈都罪無可恕,相信很多亡靈願意求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分擔給每個亡靈的工作量小了,也不會累壞它們。”
修普諾斯眼睛一亮:“我也可以休假嗎!說實話我也快累死了,全無休,好想罷工……”
他突然謹慎地看了眼哈迪斯,小聲道:“冥王陛下,我沒有說您壓榨員工的意思。”
哈迪斯:“……”
哈迪斯矜持道:“我會考慮。”立刻照辦。
“修普諾斯,你和塔納託斯去把地下的寶藏挖出來,當做回禮。”哈迪斯看滿宮殿的聘禮,下令道,“我們不佔東方的便宜。”
修普諾斯:“好的,冥王陛下。塔納託斯,我們走。”
閻羅想跟上,修普諾斯轉頭微笑:“閻王殿下,我和弟弟有些話要單獨談談。”
閻羅一頓,及時止步。
地下河邊,修普諾斯揮舞小鏟子努力挖寶。塔納託斯就暴力得多,一鐮刀劈下去,挖出很多金燦燦的寶藏。
修普諾斯扶住鏟子,認真地問:“塔納託斯,你真的喜歡那個東方嗎?這才個月,你那麼單純,可不要被騙了。”
塔納託斯說:“他很好。”
他輕聲:“我愛他。”
“看出來了,你都願意為他摘下袍子,給他看你的臉。”修普諾斯想了想,“但他見過你的另一個本體嗎?”
死有兩種形態,形與骷髏形,都是他的本體。修普諾斯知道很多會嫌棄骷髏,因為它不好看,也很恐怖。
塔納託斯慢吞吞道:“看過……我覺得我還是維持形比較好。”不然又要被摸全身骨頭,那太敏感了……
修普諾斯立刻情嚴肅起來:“如果他只能接受你美好的一,不能接受你的骷髏形態,我覺得你還是要慎重考慮,不要為了個男委屈自己一輩子披皮……”
“不用考慮,哥哥。”塔納託斯露紅暈,“他能接受。”
正是閻羅太能接受了,反讓塔納託斯不敢變成骷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