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間裡, 身著金色西裝修普諾斯為塔納託斯打著領帶,悵然若失地嘆息:“我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我弟弟怎麼就要結婚了呢?”
塔納託斯今天穿了一身銀白西裝, 胸插著一朵銀色玫瑰。銀眸半垂, 清冷高貴。
閻羅和塔納託斯在希臘住了一段間,期間一直在籌備西式婚禮。希臘是塔納託斯誕生成長地, 閻羅決定第一次婚禮就在希臘舉辦。哈迪斯以冥王名義, 向聖山和海洋都發去婚禮邀請函, 免得婚禮太冷清。
東西神祇聯姻不是小事, 何況閻羅在東神裡地位崇高,不少希臘神對神秘東神也充滿好奇。而雖然死神隸屬冥界,與聖山和海洋交集不深,兩界還是有數神祇前來參加婚禮, 一面是給冥王面子,一面是想見見那位和死神結婚東神。
“很神今天都來參加你婚禮, 外面可熱鬧了。”修普諾斯給領帶打好一個漂亮結,打量幾眼, 滿意, “我弟弟一定是全場最耀眼。”
“塔納託斯。”修普諾斯不捨, “你一定要幸福。”
塔納託斯輕輕點頭:“會。”
修普諾斯又焦慮:“我聯絡了母親, 說了你要結婚事, 她說會趕在婚禮當天回來。婚禮都快開始了,她怎麼還沒出現呢……”
另一個化妝間。
同樣穿著銀白西裝閻羅坦然接受面前著黑色禮裙女神審視, 神色鎮定如常,完全看不出此刻他正在抵禦恐怖暗夜之力。
兩股強大神力正在他之間對峙。濃暗夜吞沒了半個房間,另外半間則被閻羅豎起金光防護抵擋,寸步不讓。
黑夜女神倪克斯, 混沌神卡俄斯之女,希臘初代五神之一,擁有至高上地位和實力。讓閻羅慎對待都是為她另一個身份——死神塔納託斯母親。
倪克斯沒有去看望兒子,而是考察了自己女婿。如果這個女婿不能她滿意,她不介意直接破壞掉這場婚禮。
倪克斯突然撤回神力,房間頃刻間恢復正常。
閻羅也慢條斯理地收回力量,笑:“岳母大人,您對考驗結果還滿意嗎?”
“我承認你實力配得上我兒子,我同意你結婚。”倪克斯一頓,又警告,“不過婚後你要是對塔納託斯不好,找別情人——”
希臘神婚姻沒一個靠譜,黑夜女神與黑暗之神是難得一心一意恩愛夫妻,她希望兒子也能遇到真正愛情。
塔納託斯難得敞開心扉,倘若遭遇背叛,那還不如從未遇到過。
閻羅正色:“沒有這個可能,我會永生永世愛他。”
倪克斯看到東神眼裡鄭,準備好狠一噎,冷哼一聲:“最好是這樣。”
修普諾斯完全不知母親跑去警告弟弟丈夫了,還在焦慮黑夜女神會不會缺席。
“哇,死神哥哥,你今天真好看。”
一稚嫩童聲從底下傳來,塔納託斯低頭,看見熟悉金髮男孩手裡捧著個婚禮上小蛋糕,吃得滿嘴都是奶油。
丘比特?
他不是和父母在華夏旅行嗎?
“海皇回來了?”塔納託斯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十分敬業。
波塞冬總不可能放著自己兒子不管,讓丘比特獨自回希臘。
去華夏帶回波塞冬任務他一直沒完成,倒帶回一個閻羅。想不到在他和閻羅婚禮上,波塞冬自己回來了。
任務誤打誤撞,也算完成。
“是啊,我在華夏旅遊,遇到了周遊世界剛來到華夏黑暗之神和黑夜女神。”丘比特扇著小翅膀飛到塔納託斯面前,“我正要結伴玩一天,黑夜女神就收到你結婚訊息趕回希臘,我知後當然也回來參加婚禮啦。”
“誒?”修普諾斯驚訝,“這麼說,母親已經回來了?”
“是啊。”倪克斯從門外走進來,一改在閻羅面前不好惹,笑容和藹,“孩子,好久不見。”
婚禮現場早已賓客雲集。
波塞冬和維納斯到來引起了不少奧林匹斯神低聲議論。誰都知波塞冬在差點攻下奧林匹斯,成為統治聖山神王,卻在關鍵刻選擇去東追維納斯,得火神赫菲斯託斯藉此機會推翻宙斯,成為第四任神王。
而且,赫菲斯託斯還是海後維納斯前夫。
論為權力還是美人,波塞冬與赫菲斯託斯關係都勢同水火。
今天婚禮神王也會出席,那簡直是一出大戲。眾神甚至懷疑這兩位見面會不會不顧場合打起來。
賓客席中,神赫爾墨斯注視著海神身旁美豔絕倫金髮美神,語氣酸澀:“他還是那麼漂亮。”
酒神狄俄尼索斯懶洋洋:“你一個床伴就別整出一副前任樣子,真正苦主還沒來呢。”
不一會兒,一名身著紅色西裝,容貌俊美妖冶紅眸男子步入殿堂,本該火熱眸色卻顯得冷然。
眾神寂靜一瞬,屏住呼吸,視線在火神與海神、美神之間流連。
赫菲斯託斯眸光落在維納斯身上一瞬,很快淡淡收回視線,在自己位置就坐,彷彿在看一個初次見面陌生神。
眾神:???
就這?
白期待了。
波塞冬意味不地哼笑一聲。今天是閻王和死神婚禮,不喧賓奪主是基本禮儀。火神倒也識趣,沒把眼珠子黏在維納斯身上,否則婚禮結束後他就該去找赫菲斯託斯約架了。
這複雜三角關係沒有掀起風浪,兩位新郎出場,眾神很快轉移了目光。
眾神對死神印象是一件永不脫下黑袍,以至於他看到穿著銀白西裝美少,還以為是睡神染了頭髮戴上美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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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發現兄弟倆區別,一冷一熱,一靜一動,很容易分辨。
而那位黑發黑眸東神,有著與他截然不同,卻又完美瑕臉。有許優美古詩詞可以形容閻羅長相,可惜西神不會詩詞,形容匱乏,腦海裡一瞬間只能都不約而同,冒出一個念頭——
他是東維納斯。
維納斯代表西美極致,他是美代名詞,將別人形容成維納斯是對美貌最高讚譽。
愛與美之神維納斯親自為他證婚。這項工作本來是由修普諾斯來做,不過維納斯臨回來了,還有什麼比在愛神祝福見證下成婚更美好呢?
在眾神矚目下,閻羅和塔納託斯共同宣誓,交換戒指,擁抱接吻。
此後,他將肩攜手,共度餘生,生命永恆,故而他永恆。
永遠互為生命另一半。
結婚戒指是作為上司哈迪斯送給他禮物。兩場婚禮,一場是塔納託斯娶閻羅,一場是閻羅娶塔納託斯,雙一致認為這樣比較公平。所以這場西式婚禮,大部分手筆都是冥界出。
哈迪斯本來想請鍛造之神赫菲斯託斯定製兩枚婚戒,然而被赫菲斯託斯拒絕了,論哈迪斯提出怎樣豐厚條件都不能讓對答應。
最後赫菲斯託斯奈地告訴哈迪斯——他已經失去了鍛造能力。
哈迪斯驚訝不已。赫菲斯託斯生來就有火與鍛造兩個神職,他能打造出數精美首飾與強大武器,這是何等要一項能力,怎麼可能說沒就沒?
赫菲斯託斯沒有解釋。
他曾毀容與跛腿,如今健康是有代價。
這就是他付出代價。
當初他前往北歐戰場遺蹟,險些隕落在那裡,九死一生之際,遇到希伯來神系天路西斐爾相救。
他醒來看到聖潔天,進行了一番自我介紹,對路西斐爾表示感謝。路西斐爾歉意地告訴他,他本想順便治好他臉上胎記與殘疾左腿,發現他聖光不能治愈。
赫菲斯託斯苦澀地說,這是命運女神寫給他命運,他早已接受不能改變事實。
也是此,他生來自卑,連追求維納斯都小心翼翼。
正當路西斐爾對他遭遇感到同情,另一輕嗤傳來:“命運是最聊東西。”
赫菲斯託斯驚愕抬眸,看見眼前頭頂光環、有著三對潔白羽翼金髮天已經變成頭生犄角、羽翼瞬間染成暗黑黑髮惡魔。
“和我做個交易如何?”惡魔態度高傲而散漫,“火與鍛造之神赫菲斯託斯,把你鍛造交給我,我賜予你完好損容貌,健康迅捷身體,與倫比力量。”
赫菲斯託斯法拒絕。有了這些,他才有足夠資本去救出被波塞冬帶走維納斯。
於是他和惡魔做了交易。在擁有健康身體後不久,他在遺蹟中碰到將要隕落北歐火神洛基,吸取了他力量,變得比強大。
這就是他奇遇。
只是等他回來後,自以為有了能與波塞冬競爭維納斯資本,維納斯卻已經愛上了波塞冬。
比賽還沒有開始,他已經輸了。
後來赫菲斯託斯查閱各種典籍,發現希伯來神系大天長路西斐爾早在數前就化身撒旦墮入地獄。如今世上本不該存在天路西斐爾,只有惡魔路西法。
那天他卻同看到了天和惡魔。
他輪換出現。
似乎是……一體雙魂。
“你又懷孕了。”婚禮結束後,感應到維納斯腹中淡淡生命力,赫菲斯託斯開,“恭喜。”
維納斯客氣:“謝謝。”
赫菲斯託斯垂眸:“我推翻宙斯,把他關入塔爾塔洛斯地獄前,他對我下了一個詛咒。”
“延續了神王家族傳統,他說,我遲早也會被我兒子推翻。”
赫菲斯託斯看維納斯:“我不打算娶妻生子,維納斯,你覺得,他預言會實現嗎?”
赫菲斯託斯名義上兒子只有丘比特一個。
維納斯想了想,說:“那你可以高枕憂。”
意思就是丘比特不是他親生。
赫菲斯託斯笑了聲,意料之中樣子。
“我倒挺希望他來推翻我。”
“……也好。”
“祝你幸福。”
波塞冬本來不想讓維納斯和赫菲斯託斯單獨相處,奈他被哈迪斯纏住了。
“波塞冬,你還知回來。”哈迪斯渾身冒冷氣,“你讓我暫代兩天工作,然後你就消失了幾個月,不覺得很過分嗎?”
“塔納託斯在華夏還有一場婚禮,我和修普諾斯之後要啟程前往華夏,你那些事我不會管了。”
“知了,哈迪斯。”
波塞冬懶洋洋:“謝了。”
之前是奧林匹斯王權剛交替,海界同樣動盪不堪,才需要冥王主持大局。現在局勢穩定,他讓手下工作也是一樣。
他和維納斯還沒玩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