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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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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也不用誰刻意招呼,眾人就自然而然的斂去聲響,靜待開價。

只見那兩小廝身後,還有一人,穿一件圓領襴衫,下襬一橫襴,腰間束帶。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三十來歲,倒像是個讀書人。

小六向來客解說,“這就是小冬哥了,每日裡開價都是他來寫。”

只見小冬哥走到廊柱旁,伸手取了小廝捧著的大狼嚎筆,沾了墨,大筆一揮,在寫有“今日金杏到貨”的紅紙上,先寫了一個“拾”字,這第一個字對開價來說無關緊要。只是還不等下一個字開寫,已經有人開始低聲叫喊,“三、三、三……”

另又有一些人不甘示弱,也吼起來了,“四、四、四……”

小冬哥像是知道這些人的心思一般,寫完“拾”字,又故意停頓了一下,去沾了點墨才接著寫。

第二個字的第一筆是個折勾,第二筆加了一點,分明是“叄”字的起筆。那些叫“叄”的人聲線不自覺的都提高了幾分,可誰知接下來小冬哥卻完全不按筆畫順序走,竟在那折勾一點之上而不是之下接著寫,幾筆之後,最後出來卻變成了個“肆”字!

於是那些叫“四”的人免不了一陣歡呼,氣勢一下大漲,而叫“三”的人,卻表情凝重,眼睛都不由紅了幾分,不過叫喊助威的聲音可全都沒有停歇,反而更大了。因為那許三娘子昨日預計的是“十四斤三兩到五兩”,只要不在這個範圍內,都算不得正確,都還有希望。

小冬哥很快寫完一個斤字,這最關鍵的第四個字馬上要出現了。端看是“三、四、五”中的一個還是“一、二”取其一了,這決定了兩方炒賣客的輸贏。

只見小冬哥又慢條斯理的去沾了一下墨,吊足了眾人的胃口。

這時場面上的氣氛已經很熱烈了,雙方的呼喝聲有如雷動。

小冬哥像是表演一般,第一筆先寫了一橫,這樣,既可能是壹或者貳,也可能是肆。若是前兩者的話,那麼可以說許三娘子的預言在成功過五、六次之後,總算失敗了,可若是“肆”字的話,那那些落了重注賭三娘子要輸的人可就要敗得一塌糊塗了。

對陣兩邊的人都擰著脖子大喊大叫的,為自己一方鼓氣。

如潮的人聲中,小冬哥又寫下了第二筆,仍是一橫。

按他之前不遵從筆畫順序的寫法來看,這雖連著寫了兩橫,這緊要的第四個字,卻仍是不定,可能是“壹貳”,也可能是“肆”。

這時,即便是坐在窗邊的那位外地來客都有些被感染了,不自覺地跟著一方呼喝著鼓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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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整個金杏酒樓,似乎只有那許三娘子不為所動。

她看起來雖然年紀如此之輕,卻一派大將風度,安坐在椅子上,端著杯盞,只管悠閒的喝著茶湯,吃著點心,像是周遭這一切圍繞金錢與利益的龐大賭局與她毫無關系一般,她只是來吃一餐早飯而已。

在許三娘子咬下第一口香甜的雕花金桔的時候,第四個字的第三筆終於被小冬哥寫下了,誰知,卻仍是簡簡單單一橫!

連著三橫!

謎底仍是沒有揭曉,還是既可能是“壹貳”,也可能是“肆”。

一時間所有人的情緒都被推倒了頂點,各式嘶吼的聲響簡直震耳欲聾。

尤其那落了重注和許三娘子反著幹的張舉人,雖是秋涼的天氣,卻一頭大汗,只見他一把脫了身上的袍子,甩在地上,露出中衣,只管著魔似的嘶聲大叫著“一”,也不管場上有沒有婦人女子,這樣脫衣有沒有失了讀書人的體面。

終於,小冬哥第四筆落下了。

是一豎!在三橫的旁邊劃下一豎。

這是個“肆”字!

這關鍵的一筆落下之後,小冬哥也不再賣關子了,當然,也沒有什麼關子好賣了,他很快寫完了剩下的字,與之前慢條斯理的速度,簡直有天壤之別。

那紅紙上赫然的羅列如下:

今日金杏到貨

拾肆斤肆兩貳錢

隨著他最後一筆的落下,人群中爆發出陣陣通天的喝彩聲,許三娘子又一次預言成功!

這簡直是神蹟!

除了街頭王媽媽說的“菩薩顯靈,仙人指引”看來真沒有其他什麼解釋了。

而有人歡喜自然就有人愁,一邊是一大清早就要叫了好酒好菜來慶賀的贏家,另一邊那脫了外袍斯文掃地的張舉人,一來就叫罵的高老五,輸得把老婆孩子都押上的袁大鬍子一干人等卻如喪考妣,面色如灰。

有人嘴裡喃喃的絕望念著,“完了,完了,這次輸光了……”

也還有人不甘心的吼著,“這不算輸,益州城裡又不是只有金杏一家開價,我不信全益州都是十四斤四兩多,不,這不算輸,等同熙樓,對紅門的開價出來了再說!”

然而這聲音如此之微弱,很快就淹沒在慶賀的人聲中了。

連小六都嗤之以鼻,“咱們金杏可是益州城裡數一數二的大莊家,旁的酒樓就算開了,也差不了多少去。能打打對臺的也就只有同熙樓和對紅門。”

果然,不多時,陸續有小廝回報,“同熙樓開價十四斤三兩七錢。”

“對紅門開價十四斤四兩一錢。”

“聽波樓開價十四斤四兩八錢。”

……

後面的都不用聽了,全是一些不起眼的小酒樓的開價,很多都只是等著像金杏這樣的大莊家開價了之後,照抄而已。

這所有的開價竟全都在許三娘子劃下的範圍之中,無一超出!

至此,這喧鬧一早上的“開價”大戲就此落下帷幕,剩下的就是金杏的小廝們忙著清算交割了,昨日誰誰誰聽許三娘子的話壓今日銅錢上漲,按昨日價十四斤一兩九錢買了多少,今日盈利多少多少,而誰誰誰又賣了多少,今日輸了多少。

期間亦有單設賭局對賭許三娘子是否能延續奇蹟的賭頭們,按賠率一一兌現;放高利貸的守著收錢,放水。

另有好幾個顯目的高大青壯漢子,出來架著那些輸了想賴賬的,打滾撒潑的;賠多了裝死暈過去的人扔出去門去解決。做得這種黑市生意的老闆,又哪裡會是什麼良善之輩,金杏樓在川內屹立十幾年,還能讓誰賴了賬去?

那外地來的公子看著這一幕幕景象,又想起頭先連自己都忍不住跟著吶喊,差點下場賭博,不禁好生感概,“這錢之一物,實在是讓人癲狂瘋魔,想不到只因為國朝二十年前禁銅錢入川,就能衍生出這等亂象。實在可悲可嘆!”

小六卻沒有這些讀書人的酸腐言語,他只管樂呵呵的說,“小子今日跟著許三娘子也賺了幾百文錢,一陣也可叫家中婆娘打點酒,買點肉好好吃它一頓了。”

公子嘆息一聲,不再言語。

而此時金杏酒樓大廳中預言成功,聲勢愈隆的許三娘子也若有所思的安坐著,不言不語,一點沒有高興的樣子。雖然她四周緊圍著一堆人,嘰嘰喳喳的在恭維著、打探著這之後的銅鐵錢比價走勢,她也恍若未聞似的,只輕輕的搖了搖頭,手掌蜷曲,半握成拳,緩慢的在桌上敲擊了三下。

這引得一眾人等猜測連連。

有人說,這是暗示之後銅錢與鐵錢的比價會重回十三斤。

也有人即刻不同意,許三娘子剛明明還同時搖了搖頭,這說明十三斤短期內是再不可能了。

話音未落,立馬有人反駁,你們都錯了,這意思是說,事不過三,在十四斤上還會再開三天,不過也只能再開三天了。

旁邊卻還有人不屑的說道,哪有那麼簡單就被你們這些凡夫俗子勘破了天機,易經上第三卦是個屯卦,屯者,物之始也,是說這十四斤上的行情才剛開始呢,銅錢還要暴漲。

……

一時間眾說紛紜,越扯越玄。

只是這許三娘子到底是何意思呢?

其實,她此刻心中所思量的根本與後市“開價”無關,她想的是,她在這金杏酒樓釣魚都釣了一兩個月了,這酒樓大老闆怎麼還不上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