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
蘇澤喝了一口茶,還未放下茶杯時,偏頭看向趙立淵意外道:
“這是班章普洱茶吧?”
聞言,趙立淵緩緩點頭道:
“不錯,是老班章。”
“你還懂茶?”
趙立淵有些意外,因為他本身是做零售百貨的,對於當代年輕人的喜好,比其他同齡人知道的要多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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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瞭解過蘇澤的家庭,也從未聽趙羽微說,對方平常有多愛喝茶。
而被兩個人盯著看,蘇澤手上握著茶杯,謙虛的笑了笑輕聲說道:
“外公,叔叔。”
“我也不騙你們。”
“我平常不怎麼愛喝茶。”
蘇澤習慣性的用話術吸引別人注意力,然後一點點的掌握到主動權。
他稍微停頓了一下,看了眼手裡的茶杯,繼續看向兩人不卑不亢道:
“老班章香氣剛烈,厚重醇香,在咱們華夏的茶裡,有霸王的地位。”
“叔叔的茶香氣十分濃郁,無論是喝還是嗅,都有種撲鼻的野菌香。”
“而正是靠這種菌香…”
“我才認出這是班章普洱。”
因為趙立淵用的是紫砂壺,不品不聞,真的很難看出這是種什麼茶。
總不能盯著茶花看…
看這到底是種什麼茶吧。
蘇澤這麼做了,直接減分。
見趙立淵露出一絲欣賞和滿意,蘇澤繼續之前的鋪墊,輕聲道:
“之前和微微在滇南的時候。”
“因為瞭解到外公和您,都是愛茶的人,所以去特地瞭解了一些。”
一邊說,蘇澤一邊橫移目光,讓自己看起來有一個逐漸放鬆的過程。
“雖然沒有特地去過老班章。”
“不過,在滇南我收了一些茶,這次也帶了過來,給外公和您品嚐。”
“也是收這批茶的時候,因為喝了不少,所以對班章算是記憶猶新。”
蘇澤最後露出一抹憨笑。
看起來是個人畜無害的孩子。
趙立淵看了眼依舊靜坐著的老人,最後把目光放在蘇澤身上點頭道:
“有心了。”
得到趙立淵這樣的評價,蘇澤雙手交叉在一起又放開,順勢接話道:
“叔叔您客氣,只要您和外公能喜歡,那我做的事便都是有意義的。”
“在選茶的途中,我也發現了喝茶的樂趣,還希望叔叔能多教我呢。”
趙立淵比原本多了一絲笑容,看了眼一旁的老人,似乎陷入了回憶。
回憶著…
當然他第一次去見老人時,對方問的他什麼,而他又是怎麼回答的。
很快從回憶中抽離,趙立淵沒有流露出任何其他表情,只點頭道:
“只要你以後經常來…”
“能教你的,都會教你。”
“我可就微微一個女兒。”
…
“您放心,叔叔。”
蘇澤認真說了一句。
隨即沒在茶葉上面細聊。
他買的禮物中有兩種茶。
一種是特級黃山毛峰,是讓蘇喬在楊維介紹的人裡,高價購買來的。
就那麼一小盒,380萬。
還有一張金大益,一張銀大益,價格也是不菲,總價也過了300萬。
改制前的金銀大益,用了班章原料,也算是蘇澤投其所好的禮物。
雖然這些禮物…
可能等他走後才會被發現。
蘇澤之前問過趙羽微,對方家大大小小幾人,可謂是對他知之甚少。
如若不是旅遊時間太長…
可能趙家都不知道,她們的小公主,已經徹底上了蘇澤這條賊船。
如果說見風使舵是他的優點。
那不打無準備的仗。
就是他來到燕京,徹底失去了庇佑和養護以後,一直在貫徹的原則。
趙家,被他摸了個底朝天。
有些緊張,也是故意的。
做事情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他是趙立淵,也不希望女婿太軟或太硬。
踩著別人的腳印走,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反而會給人更好印象。
蘇澤最擅長的不是扮豬吃虎。
而是,先給失望,後給意外。
凡失望略低於預期之完美。
那麼每一次意外便是一份驚喜。
…
“外公,我來之前。”
“知道您是業界的老前輩,偶然間我知道一個朋友,藏了一副佳作。”
“知道您喜歡這些,這次我也帶了過來,是八大家之一曾鞏的法貼。”
“不過很可惜,只是臨摹。”
蘇澤停頓過後轉向老人,趙立淵聞聲也看了過去,老人慢慢的凝眉。
“南豐先生的法帖?”
說到曾鞏,又提到法帖。
老人慢慢露出些認真,儘管是一個臨摹,但看得出他對曾鞏十分瞭解。
“對,您稍等。”
蘇澤點了點頭,隨即在兩人的注視下,從趙羽微的包包內拿出法帖。
恭恭敬敬的遞給老人。
老人是一位書法家。
不過嚴格意義上來講,曾鞏並不算是書法家,因為他不以書法見長。
而蘇澤之所以拿出這個。
其內心想法,只是過渡。
其實是他自己想收藏。
其的收藏價值非常大,是迄今為止發現的唯一一件曾鞏的傳世墨跡。
而曾鞏在華夏文學史上,是非常重要的人物,也是海內外宋紙孤品。
除了這些外,書法的魅力不在於評,而是它獨有的歷史悠遠底蘊。
這件藏品,其中字跡雖然簡嚴靜重,但蘇澤其實壓根也欣賞不來。
他注重的,是拓印。
是傳承,是物以稀為貴。
而他說的這個,是他花大價錢從王老二手裡搶來的,可心疼死他了。
現在華逸的日子非常不好過。
不然,估計他打死都不會轉賣給蘇澤,因為這些非常具有收藏價值。
蘇澤一開始還有些猶豫。
這個價值過億的禮物。
到底是送出去。
還是不送出去。
後來,蘇澤想了想。
可以用“臨摹”當做藉口送。
如果老人認出了這是真跡,既不會顯的蘇澤太暴發戶,又非常驚喜。
如果老人認不出,蘇澤隔天告訴趙羽微,講賣家誤給出了一副真跡。
給趙家爆一個雷應該更好。
至於老人會心生私念,蘇澤則沒有深慮過,因為老人不是這樣的人。
人心很複雜,就算真的發生。
蘇澤可以不相信老人,不相信趙立淵,但他對趙羽微是完全的相信。
對方…應該也完全信任他。
更何況有交易憑證和人證,如果最壞的事情真的發生,蘇澤也不虧。
損失錢就可以把趙羽微在心裡的地位降到最低,也算是一種結局吧。
而趙家,則會面臨來自千億集團的全方面打擊,直至最後喘不過氣。
這是最壞的結局。
而好的結局,也是最有可能發生的結局,是真跡依舊回到他的手裡。
無論是趙羽微婚後帶回。
還是老人壓根不會收。
蘇澤這一波套路,可謂是低調內斂的炫富,又把面子、美人領回家。
因為無論老人有沒有發現。
蘇澤也都會讓趙羽微知道,他可以為了對方,拿出這麼珍貴的禮物。
而無論老人有沒有發現。
蘇澤都是一個買贗品。
得到了真跡的…幸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