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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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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繞著水池的圓形舞臺搭建了起來。

一些桌椅被搬上了第二層,更多的在大廳重新擺放排列,從大廳的這一頭到那一頭。嶄新的木料氣味飄蕩在空氣中,然後漸漸被另一種——另一些更強烈,更動人的香氣取代。

那是獸人們熟悉或者不熟悉的,只有烈火遭遇豐厚的油脂才能散發出來的香氣。對舞臺建造的興趣很快就被幾乎是同時開始準備的食堂取代了,在食堂視窗外圍成人牆只為了看食物處理的過程是有些奇異的場面,對這些獸人而言,和人類工匠建造的技巧一樣,食堂廚房處理食物的方式在他們眼中也帶著神奇的色彩。

廚房背後早已架起幾個通風爐,通紅的煤塊在大灶底下燃燒,煙氣從上方的煙囪湧出,隨風四散,附近的水渠中清洗完畢的塊根和綠色蔬菜源源不斷地送進來,穿著罩衫的女性們以令人眼花的速度分揀葉菜,在長長的案板上揮刀切剁,將成筐的塊根倒進平坦寬大的蒸盤,攤平後送入方正的高大蒸爐,然後抽出最底下的蒸盤,抬到一側,把熱氣騰騰的塊根倒入巨大的木盆,由戴著皮手套的女性抹去表皮,丟進排列在旁的鐵盆,再由同樣戴著手套的男性捧走,在另一側的平臺上按碎成泥,放進大量調料揉成軟團,在木板上摔打後掰出小塊,用手搓圓,滾過盛放細□□末的小盆,才一個個排進平盤之中,由別人送到一口鐵鍋旁,倒入微微翻滾的油麵。許多獸人都沒見識過成鍋的油,但他們看到了那些廚娘謹慎的態度,還有翻滾著迅速變色的圓團。

這些圓團沒過多久就被漏勺撈了起來,如此數次,有人端著小盆裝的明亮橙黃的油脂走過來,慢慢加入鍋中,這些油脂來自外方的另一處灶臺,而在蒸鍋中和水加蔥一同熬製的腹油,則來自更遠處,水渠下游的宰殺現場。從圈欄中提出毛色鮮亮的肥壯禽類,完成割喉,放血,浸入下方燒著小火的大鍋,幾次翻滾迅速拿出,接著褪毛,剖腹,掏出內臟分別清理,十幾個人排成條線各自分工,所有人的動作都幹淨利落,獸人們習慣認為處理麻煩的毛羽禽類不過片刻,就在他們手中變成了一堆光溜溜的白肉。而在水渠的對岸,另一種氣味順著變換的風向傳了過來,那種強烈的水腥味,正是大多數獸人討厭的魚類。

許多外來獸人見過或者從未見過的食物被這些人有條不紊地處理著,那些令他們的眼睛都跟不上的畫面,正是盛宴臨近的腳步。

差不多同樣的過程也也發生在遠處的戰俘營中。

當然,因為人手不足,和註定得不到太多優待的身份,絕大多數工作都要由戰俘們自己動手,並且活都幹得不太乾淨。但同比這個時代的其他地區和國家,這已經是讓人懷疑是否下一刻就要去死的好待遇——如果不是這段時間的生活已經讓他們多少瞭解那些人類勝利者的行事。被要求以勞動換取食物是理所當然的,除此之外的就令人難以理解了。他們現在的生活,對一部分獸人來說,甚至比成為俘虜之前更好:飽腹的食物,清潔的飲水,乾淨高大的住所,規律的作息,不受任何風雨和野獸的威脅,除了毫無自由和無法逃避的艱苦勞動令人腹誹,最重要的是,這一切幾乎都是透過自己的雙手一點一點實現的,在人類的帶領下。

即使連影子都難以想象,這些俘虜在私底下都要承認,這些人類的首領不僅出奇地強大,也出奇地智慧。至於仁慈,如果能讓他們自由,那也肯定是算得上僅此一份的。

至於斯卡·夢魘……

他是勝利的主人,是這片土地的主人,同樣是他們生命的主人。

這些戰俘沒有去比較兩名首領的權力,他們的興奮集中在傍晚才開始的宴會上,期待則是在明天——屬於他們的競技就要開始了,自由和人類的獎賞同樣地刺激著他們。

視線轉回另一邊。

路撒醒來了。

強烈的氣味刺激著他的鼻腔,他剛剛睜開眼睛,一個巨大的影子就猛地撲了過來,路撒本能地往後一仰,卻還是被對方抓住了雙手,連聲問:“太好了!你終於醒了!傷口痛嗎?需要喝水嗎?”

毫無疑問是那個蠢貨。

但除了阿普拉這個蠢貨,還有一雙非常大的眼睛在他腦袋旁升了起來,梅爾正在盯著他。以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他的眼神十分地有魄力。

路撒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來到,又是誰將他們帶來的,他現在只能說:“我很好。”

然後有人說道:“好了那就滾吧。”

那個白毛的聲音他簡直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路撒在阿普拉小心翼翼的動作下撐起身體,當時受到的衝擊如此強烈,他的記憶還殘留著痛苦的印記,實際上,憑藉過去的經驗,他知道自己確實沒有受到什麼嚴重的傷害,並且它們已經得到了藥物的處理。這當然不會是那邊坐在椅子上,將膝蓋抵在桌沿架著手,拿著那種叫“紙牌”的方片的白毛狼人幹的,路撒沒想到那名精靈居然幫了他,他以後也許有機會向對方表示感謝,但現在——

他伸出手,輕輕將梅爾的腦袋往自己這邊撥了回來。

梅爾仰頭看了他一眼,繼續用專注的目光看著那個白毛和與他對坐的人類手中的東西。

路撒抓著阿普拉的肩膀慢慢站了起來,一邊打量著自己身處的房間,雖然有床鋪,這裡卻不像個人的居所,牆上掛著許多獸人的生活中不存在的東西,有一面巨大的窗戶能看到外部,斜照的陽光穿過牆壁,將筆直的陰影投到成排的桌椅和地面上,有些獸人零落地坐在其中,無論他們是強壯抑或衰老,衣飾都比普通獸人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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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斯丟了一張牌到對面,“快滾。或者你們想留在這裡?”

這句話聽起來像一種威脅,他對面的人類卻笑了起來,“在哪裡不是一樣呢?總要給他們留一張桌子的。”

然後他將視線轉向了神色不見畏怯的梅爾,“很漂亮的孩子,這是個女孩?”

伯斯看了梅爾一眼,路撒緊張得想把梅爾拉到自己身後,聽到他絲毫不感興趣地說道:“小崽子都差不多。”

那個人類卻起身朝他們走了過來,伯斯皺起了眉,看著他走到那只小小的狐族面前,蹲下來,將手中的牌遞過去,“你喜歡這個……不對,你想知道它怎麼玩嗎,孩子?”

原本向後退去的梅爾停了下來,他看看那些印花的牌面,又看看那名在他一步之外的人類,路撒咬著牙彎下腰抓住他單薄的肩膀,另一個人卻從旁阻止了他,“噓。”阿普拉說。

梅爾向對方伸出了手,接過了那些牌,擺弄了一會,他又把它們還了回去。那個人看著手中被重新排列的牌面,再度抬頭,若有所思地看著面前的孩子。

“來。接下來我們試試這個。”那名人類走到牆邊,從一面櫃子裡拿出了一些東西,“不用多少時間,也沒有任何危險,你看到牆上的那個,那張畫了嗎?看著它,看一會,然後我會把它摘下來,然後你拿著這個,這根小棍子,這樣握著,在這裡,在這張東西上,將你記得的圖案都畫下來。你是一個非常非常聰明的孩子,你能夠理解我的話,對嗎?”

路撒繃著臉看著那個男人引導梅爾,阿普拉站在他身邊,胳膊已經被他抓得青筋暴起。

不久之後,那個男人將那張畫重新掛了回去,他拿起被梅爾畫得整整齊齊的紙張,眯起了眼睛。伯斯走了過來,看了一會,他什麼也沒說。

“很不錯,不是嗎?”那個男人說,將那張紙放到桌面上,“這個孩子多大?”

路撒過了一會才回答:“七歲。”

“很小。”那個男人說,“但也不是太小。”他看向路撒,“你是他的兄長?”

“我是他的父親。”路撒說。

“哦,抱歉,這可一點兒都看不出來。”那個男人說,“現在,我有一個建議,如果這個孩子有很大的可能直接跟隨術師學習,你是否願意帶他前往我們的聚居地?”

阿普拉輕輕地抽了一口氣,路撒說:“梅爾無法說話。”

“這很遺憾。”那個男人說,“但這並不是問題。”

路撒突然問道:“術師能否讓他恢復聲音?”

“也許不能。”那個男人坦然地說,“你需要多長的時間考慮這件事?術師現在就在這裡。”

“不用了。”路撒說,“不需要考慮,我很榮幸,我們都很榮幸。”

離開的時候,阿普拉將梅爾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好像他才是那個傻父親,路撒一路一言不發,直到下去大廳的階梯旁他們才停下來,有一些狼人和人類正站在中間轉折的平臺上準備幹點什麼。

“你們要下去還是就待在這兒?等演出開始的時候就沒辦法自由走動了嘿!”一個小個子人類看到了他們,抬頭大聲說道。

“‘演出?’”阿普拉問。

“晚宴之後就開始!”小個子人類說,“你們可要快點兒決定,宴會也快要開始了!”

阿普拉探頭下去,和路撒一起看著下方不知何時密集起來的人類和獸人,梅爾扒著阿普拉的腦袋,用尖尖的下巴戳他腦門,路撒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對那個小個子人類說:“那我們就留在這兒了?”

那名人類揮了揮手,表示他知道了。

然後路撒他們就偷偷摸摸地留了下來,畢竟第二層的地方也足夠大了,桌椅的數量如此之多,絕對不只是為了那些部落首領而準備的。路撒帶著阿普拉找了一張他認為不起眼的桌子,梅爾被他抱了下來,塞到阿普拉懷中,他們的位置遠離那些已經入座的獸人,卻能夠清晰地看到護欄下的大廳和攢動的人頭。

嘈雜的聲浪地從下方湧上來,他們卻是這個時候才靜下來。

“別問我發生了什麼事。”路撒說,“閉嘴。”

阿普拉閉上了嘴。

路撒撐著頭,臉側過去不再看他,那些混亂的熱鬧不能從他的耳朵傳進他的腦袋,晚宴這個詞也只是一閃而過,他對它毫不重視。他現在想的是大薩滿的死亡對赫克爾部落意味著什麼,自己是否已經給遠東術師留下了印象,而梅爾居然被人類看中了,有可能成為術師的學徒?天哪他實際上才六歲……直忽然響起的一陣鐘聲打斷他所有的胡思亂想。

下方的噪音似乎因為這道鐘聲有了明確的方向,而在這裡,回神的路撒聽到了腳步聲和交談聲,遠處的桌椅多了許多獸人,向上看去,更多的獸人正在向下走來。他們中的一些經過路撒他們,雖然有一些人對他們投以奇怪的眼光,但沒有任何人問他們怎麼會在這兒。相比之下,阿普拉比路撒坦然得多,他遠遠就看見了杜拉族長,卻不認為自己就應該和他們坐一塊去。

在第二層參與宴會的獸人相比下方大廳不算太多,他們自覺地集中一處,在兩邊四側留下了大量的空座,對似乎什麼狀況都能有所準備的人類不會犯這樣的錯誤,這些位置是為另一些人而準備的。

路撒他們很快就見到了這些人。

在光線最好的區域坐下的部落首領和百夫長們一齊瞪大了眼睛,看著從另一邊突然出現的數以百計的人類,和他們穿著藍灰土色服裝的同類不太一樣,這些人類的服裝樣式更複雜,更浮誇,一些女性甚至穿著下襬寬大的裙子,所有人的頭髮都梳理得整整齊齊,臉頰光潔,膚色健康。

他們像是沒看到這些部落首領一樣,成群結隊地在附近坐了下來,這個時候才有獸人注意到桌椅間微妙的距離,並不是因為當初擺放得不用心,而是為了區分不同的入座者。

許多獸人緊緊皺起了眉,然後開始竊竊私語,人類大多神色嚴肅,沉默不語,這個時候最為尷尬的是路撒他們,幾名人類正在他們的對面。不僅對面,他們的身邊也全是人類。

這個時候再罵自己蠢貨已經晚了,路撒拼命想著該如何擺脫這種狀況的時候,對面一個年輕的人類姑娘有點緊張地朝他們笑了一下。

“這個……給她。”她用不太熟練的部落語言說,把一個小東西滾了過來。

路撒看著那熟悉的大小和顏色,是人類聚居地出產的糖塊,但他想的卻不是她是誰想幹什麼,而是——不是“她”,是“他”,梅爾是個男孩!

一陣僵硬的沉默後,路撒從桌面拿起了它,“謝謝。”他用更不熟練的人類語言說。

氣氛忽然變得好了起來,雖然雙方仍然沒有什麼可交談的。

路撒把糖給了阿普拉,後者一臉的受寵若驚,梅爾看了看他們兩個,轉頭往下方大廳看去。短暫的混亂局面已經結束了,每個獸人都有了自己的位置,一些人類穿梭在他們之間,每在一桌停留片刻,就有兩名獸人站起來,朝他們手指的方向走去。一些獸人已經抬著巨大的,盛滿了食物的方盤走向外側,另一些黑髮的人類繞過圓形的舞臺,每個人手上都託著兩個同樣巨大的盛滿了食物的方盤,身後跟著手執提籃的人,他們踏上了階梯,強烈的食物香氣瀰漫到空氣之中。

“……晚餐開始了。”阿普拉說。

路撒卻是看向另一側,白毛和一頭灰狼跟隨在一人身後,來到了部落首領及其部屬所在的群落,幾名族長一樣的人物站了起來,向那名黑色狼人微微躬身。

黑髮的人類游魚一樣來到每一桌邊,將堆到冒尖的碩大陶盤一個個放到桌面,他們身後的人拿出了泥封的陶罐,然後擺放餐具,最後將放空的提籃塞到桌下,再度像游魚一樣安靜地離開了。

斯卡端起了面前的瓷碗,清澈的酒液波光搖曳,“何必多言?開懷暢飲——盡享盛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