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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殘忍

春秋是流感高發季節,所以,縱然已是夜晚了,醫院急診室裡還是擠滿了人。到底是歐陽琛神通廣大,掛了專家號基本不用排隊,就直接看了醫生。

做過血常規,又量了體溫,醫生態度溫和地說:“易先生沒事,只是最近積勞成疾,再加上淋了雨,有點發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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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輕看了歐陽琛一眼,忍不住開口詢問:“他以前身體不太好,這次發燒不會有什麼併發症吧?”

醫生笑著搖頭,又拿出檢驗單指給她看:“應該不至於,你瞧,燒已經退了,各項血液指標也都正常,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葉輕低聲喃喃著,坐落在易北辰的床邊,一顆高懸的心也慢慢地安然落下。

歐陽琛也挨著她的肩膀坐下來,柔聲勸她:“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不回去。”葉輕怔怔地看著一臉病容的北辰,他的皮膚更蒼白了,好像也瘦了點,顴骨都微微突起,即便是闔著眼,黑濃的睫毛依舊上下顫動著,讓人看了心疼。

是她不好,都是她不好,她又害得他淋了雨,又害得他病倒了,為什麼她能給他的就只有傷害呢?

看到她緊張的神情,歐陽琛的心口莫名地刺了一下,他忍耐著,聲音卻到底有些沉了:“快要生孩子的人了,還不知道照顧好自己。”

“我又不是現在就生孩子了。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聽出他話裡的責怪,葉輕幾乎是脫口而出地反駁,話還沒說完,她又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說得重了些,便緊張地抬起頭,果然,歐陽琛薄唇緊抿著,臉色一片鐵青。

她這是怎麼了,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該亂了分寸才行。

葉輕垂眸想了想,又握住歐陽琛的雙手,誠懇地說:“你不知道,我心裡害怕,以前他就是因為我淋了雨,才會舊病復發,我不想這次他又是因為我而出什麼岔子。”

見他沒有回應,葉輕心裡有點慌,又進一步說:“我知道你擔心我,你放心,我就在這裡呆一會兒,等他媽媽來了,我就走,好不好?”

“我去給你買點吃的。”歐陽琛的臉上始終沒有半分波瀾,他靜靜地聽她說完,又推開她的手,轉身欲走。

葉輕卻霍然站起來,撲過來從背後環抱住他的肩:“歐陽……你再對我這麼好,我就舍不得你了。”

彷彿有蠶絲牽扯在胸口,心臟有酸酸脹脹的痛,歐陽琛微闔了闔眼眸,拍拍她的手背說:“傻瓜,別多想了,等我回來。”

終於逃離那個令人窒息的白色巨塔,歐陽琛放了老鍾半天的假,自己驅車在高速公路上毫無節制的狂飆。

“歐陽琛!你能給她什麼!你能帶給她的就只有痛苦,你明明知道的,為什麼還要糾纏著她!你這個混蛋!”

這聲音像帶著刺的魔咒,嗡嗡地鑽入自己的耳膜,又溜進周身的血管裡,隨著血液一同執行的四肢百骸,慢慢地、竟衍生出鑽心蝕骨般的刺痛。

心跳隨著車速一同飆升,下高速的時候,有輛巨型貨車迎面趕來,歐陽琛來不及調轉方向,又或者他根本沒想到要調轉方向,就這麼直愣愣地衝撞上去。那一刻,他甚至想,若生命戛然而止,是否還會有依戀?

死亡的剎那,時空在破碎,天空像是濯洗在水裡油畫,在黑洞的瞳仁裡佈下斑駁的影像——兒時媽媽的打罵,成長歷程中蘇青的保護,還有前些日子葉輕的微笑,甚至於未出世的孩子啼哭,這一切的一切,一幕接一幕地呈現出來。

那一瞬間,歐陽琛的手已牢牢地抓在方向盤上,伴隨著金屬划動的刺耳聲響,兩輛車以毫釐之差擦肩而過。

生命最黑暗的那幾年,這樣九死一生的逃亡他擁有過太多次,所以根本不擔心自己會失誤。大不了玉石俱焚,大不了就是一死。

可是當車倏然停立在路旁的警戒線上時,他發覺世界那麼靜,靜得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咚咚咚,響得灼人耳膜。

他怕死,他第一次發現,原來他竟是這樣怕死!

歐陽琛抬起頭,看著倒車鏡裡自己的容顏,驀地就唇角微彎,露出一抹自嘲似的冷笑。

他忽然想起前幾天易北辰來家裡找他,那天易北辰穿得很正式,神色也肅穆嚴峻,彷彿不再是記憶中那個單純爽朗的小弟弟了,他說:“一個月前,媽媽認識了一個陌生的女人,那個女人睡在她的懷裡,再也沒有醒過來,你想象的到嗎?她和我得的竟是同樣的病。你說怎麼會這麼巧,患這種病的機率本來就小之又小,為什麼偏偏我們都患上了,不同的是我痊癒了,而她卻沒有這個運氣。”

當時,歐陽琛隱約嗅出一股近乎沉痛的味道,他知道,一些見不得光的往事,終於還是被人發覺了。可是諷刺的是,首先開口的,竟然會是眼前這個人。

“為著那個相識不到一個月的女人,媽媽傷心了好幾天,整夜整夜不能入睡。有天晚上我放心不下,去找她談心,發現她竟然哭了。我很驚訝,抱著她問她怎麼了,她卻告訴我說,說她曾經也有過一個女兒,如果長大了,大約也有這麼大了。我再問下去,她卻什麼都不肯說了,她只是一味地哭泣,說自己是個罪人,是會下地獄的。”

說到這裡時,易北辰頓了頓,他抬起頭,眼神是蒼涼的,好像落在荒原裡的雪光,卻隱隱透著絲洞察人心的犀利:“你也想讓她下地獄的,對吧?”

緊揪了幾十年的心驀地松落下來,歐陽琛也看著他,沒有一絲表情:“你知道了什麼?”

易北辰沉默,低頭點了一根煙,菸蒂在灰燼中嘶嘶地掉落著,有些意興蕭然。直到這根煙燃盡,他才沉著聲音開口:“我知道的也許不多,但卻比你要多一些。歐陽琛,你根本想不到吧?我不是媽媽的親生兒子。”

聽到這句話時,歐陽琛霍然抬起頭,向來無波無痕的深瞳裡也捲起一陣風浪。

對於他的反應,易北辰似乎一點也不意外,他輕輕地笑了笑,眉頭卻緊鎖:“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全家開車去郊外春遊,卻意外出車禍,一家六口人,從老到小,全都過世了,只剩下我一個人。後來我呆在福利院裡,又被查出患了一種奇怪的病,就是朗格漢斯細胞綜合徵,福利院負擔不起我的病,就公開向社會求助。也正是這個時候,我遇到了我現在的母親,和父親。

“他們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他們不但出錢治好了我的病,還收養了我,把我當親生兒子一樣疼愛著,給我所有我渴望和根本不敢渴望的一切,這樣好的一對父母,怎麼可能是罪人?”

從煙盒裡掏出一根煙,歐陽琛不動聲色地低頭點了,才淡淡地說:“你的故事講完了?”

“第一次見到我時,知道我得了那種病,你一定很驚訝吧,從而更加確信我是媽媽的親生兒子。可是你知不知道,媽媽為什麼會收養我?”

易北辰看住他,深深地看住他,那雙漆亮的黑瞳裡也夾著絲不可名狀的痛楚和懇求:“因為我很幸運,我幸運地得了和她曾經的兒女一模一樣的病,她一看到我,就想起那雙被她狠心拋棄的兒女。二十多年來,她救我,養我,無微不至地對我好,這些你所嫉妒和痛恨的一切,其實都不過是一個卑微的母親在贖罪。她把我當成了蘇青,把我當成了你,為了悼念你,她甚至把我的名字取成‘北辰’,那是因為她無時無刻不在想念她遺落在北海望的那個琛琛!而這所有的一切,這些年她所有的痛苦和想念,你確定你全都知道嗎!”

右手在膝上握緊了又鬆開,歐陽琛向前坐了坐,彈掉左手指間的菸蒂,臉上的冰雪沒有融化半分:“如果她知道這些年我和蘇青是怎麼活下來的,她就會明白,她的罪,永遠也無法贖回。”

茶几上,迦南木的香案裡還燃著上好的沉香,絲絲縷縷沁入肺腑,甜蜜到哀傷的味道。

原來仇恨和不可原諒,捲進生息裡,竟然會是這樣一股味道。

可是,聽說喜好焚香的人,其實都是信佛的人,信佛,信輪迴,信因果報應,也就還留有一絲善心。

易北辰垂頭,看著那香,想做出最後一分努力:“媽是回族人,年輕的時候是個優秀的民族舞蹈家,文/革時,媽被批鬥,家裡一貧如洗、生計艱難,她養活不了你們。一狠心,才把你們丟在北海望的孤兒院。可是,把你們丟在那裡才一個星期,爸和媽就後悔了,他們趕去孤兒院去找你們,但已經來不及。孤兒院失了火,你們也失蹤不見了,他們像瘋了一樣滿世界地找你們,卻再找不到了。”

“後來媽遇到了我,那時她已經萬念俱灰,卻在我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她把對你和蘇青的全部愛,都傾注在我的身上。如果你還是恨,就把恨意也同樣澆注在我身上吧,是我奪走了你的一切,是我取代了你的位置,你的母愛父愛、和原本應該富裕平安的生活!”他看著歐陽琛,發出最後地懇求,“但是請你放過媽,放過葉輕。”

歐陽琛卻半分沒有回應,只是像樽雕像般,沉默無聲地坐在那裡,彷彿能從此刻,一直坐到世界的鏡頭。

最後他沒辦法,只得離開,臨走的時候,又說:“不要讓她們知道這一切,這太殘忍。”

殘忍?如果這也算殘忍?如果讓犯錯的人得到自己應得的報應也算是殘忍!

那麼這些年他和蘇青所承受的一切,又何其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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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的話:1,深水*一號,已發出,大家請接招吧,嘻嘻。

2,關於新坑:前兩天依稀做了一個夢,地點是我的婚禮,嗚嗚,內容很慘很糾結。醒了之後,思路迸發,突然想到一個新的故事,準備作為新坑的內容,如果說吻的主題是“仇恨和救贖”,新文的主題就是“錯誤和原諒”,依舊是虐文,開頭是婚禮,男主性格有點類似周晉諾,女主看似溫柔可愛實則並不簡單。預計下個月開坑,大家會接著支援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