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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折磨

“先生!先生!您沒事吧?”

耳畔,驀地傳來別人焦急的呼喚,記憶被霎時間紛亂,歐陽琛回頭,看到方才那個貨車司機,還有他背後的交警:“駕照讓我看一看!”

歐陽琛把駕照掏給他,在確定沒有酒後駕車後,交警給他開了一張罰單,又叮囑他不要疲勞駕駛,才放他走。

回去的路上,歐陽琛順道去飯店打包了點飯菜。剛推開病房的門,他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心臟也跟著一僵,彷彿墜入冰寒的深潭。

“你回來了?”朱明翠抬起疲憊的雙眼,語氣冷冰冰的,不同於以往的客氣溫和。

“嗯。”

太陽穴不受控制般地跳動著,歐陽琛卻沒有過多的言語,甚至連看都沒有多看一眼,就拎著飯菜徑直走進來。

葉輕大概是困了,正伏在病床邊小憩,他走過來,拍拍葉輕的肩膀,她卻並沒有反應。

“葉輕?葉輕?”

歐陽琛隱約覺得不太對,扳著她的肩膀將她扶起來,葉輕這才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一雙漆黑的瞳仁裡卻隱隱泛著點病態的紅。

抬起手背在她的前額上探了探,歐陽琛發覺那裡燙得如同火炭一般,一顆心也似被炭火燙過。他扭過頭,發現朱明翠對這邊的情形渾若未覺,只是握緊易北辰的手,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眼底的那叢光驀地冷峻下來,歐陽琛抿唇,只覺得胸口有什麼東西軟軟的堵在那兒,就要噴薄出來。

忍著一股氣,他扶著葉輕走過去,語氣非但不客氣,反而充滿金戈鐵馬的味道:“她也發燒了你知不知道!”

朱明翠沒料到他會發火,被他吼得一愣,這才看到葉輕的臉紅得像煙霞,心口也一陣發虛,囁囁嚅嚅地說:“我……我一直看著辰辰,沒有留心。”

葉輕聽到爭吵聲,神智也清醒了幾分,她用力扯著歐陽琛的衣袖,輕聲勸道:“歐陽,你別吵阿姨了,是我自己不小心。”

朱明翠也附和著說:“對啊,我怎麼曉得她會發燒呢?辰辰病的這麼厲害,我根本沒有心思就留意這些的呀。”

歐陽琛看著她,倏地就嗤笑一聲:“她是個孕婦,為了照顧你兒子,連自己的健康都不顧了,你卻對她漠不關心。”

他說著,一把抱起葉輕,臨走時,又譏諷似地回頭:“你的眼裡就只有你這個寶貝兒子嗎?”

朱明翠被他瞪得有些怔然,她這半生養尊處優,還從未被誰用那種犀利諷刺的目光瞪視過,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人照頭澆下一斛徹骨的冰水。

身子不由得顫了顫,她終於鬆開自己的兒子,霍然而起:“你站住!”

聽她叫住自己,歐陽琛的心臟有瞬息的鬆軟,腳下的步伐也猛然頓住。

“我問你,你是不是給我們北辰下了個套?”

然而,背後的聲音卻並沒溫婉,相反,字字都鋒利猶如刀尖:“已經有人告訴過我,為龍騰注資的那家公司,已經受不了金融危機的衝擊,破產了。你是不是故意這麼做的?”

抱在葉輕腰間的手忍不住緊了緊,歐陽琛沒有說話,只是回眸,狠狠剜了朱明翠一眼,病房裡那麼靜的,他們就那樣隔空對視著。

沒有親情,只有厭惡和仇恨。

這就是他的母親,多麼可笑?過去的二十餘年,他和蘇青想盡一切方法活下來,只為見一見他們的母親。那時,他們甚至都想好了,如果母親依舊過著貧窮的生活,他們將會給她能給的一切。可終有一天,他見到她了,他才發覺她是那樣的高貴、富裕、幸福,根本不記得他們的存在。

虛空中,彷彿有人正操著一把刀,狠狠狠狠地戳進他的心窩,連帶著五臟六腑都牽連著銳痛,歐陽琛遲緩地扭過頭,大步大步地向前邁去。

而後有女人的嘶喊,像是銳利的箭矢急急地追射在他的脊背:“歐陽琛我告訴你,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如果你敢對他有什麼傷害,我一定跟你血拼到底!”

她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

她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

彷彿還是那一年,他跋涉千里來到首都,只為尋找自己失散多年的母親,卻只看到他們母子那份外人根本融不進去的舐犢情深。他心有不甘,試探性地問她,北辰還有兄弟嗎?她是不是對自己的兒子們都為什麼這麼好?

那時她笑得溫柔而富足,那雙漆亮的眼眸,在陽光下是那樣閃耀:“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當然要全心全意只對他一人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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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的時候,葉輕發覺自己竟躺在家中的床上,一切彷彿又回到最初的樣子。難道說,方才發生的一切——周晉雅詰難、北辰的病倒、和睡夢中依稀傳來的爭吵,全都只是一場夢嗎?

歐陽琛就坐在她的身旁,他那麼沉默,靜坐在夕陽裡,彷彿一樽活的雕像,卻讓人瞧得心裡冷清。

葉輕想開口叫他,卻發覺喉嚨裡像火燎的一樣,熱燙得厲害,還好他聽到聲響,很快就轉過身,把手背放在她的前額上探了探:“燒已經退了。”

發燒,對,她發燒了,是北辰傳染的她,那就是說,方才的事情全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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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有沒有醒?”心底徒然一慌,葉輕掀開被子想要坐起來,卻依然覺得頭重腳輕,她扶著額頭頓了頓,又說,“我想去看看他。”

沒料到她醒來第一句話竟是問的易北辰,歐陽琛的心重重地沉下去,臉色也瞬間變得鐵青。

“不許去。”他說的幹淨利落。

“歐陽?”心裡驀地湧出一股不祥的預感,葉輕詫然地抬起眼眸,想從他冰封似的俊臉上瞧出一些端倪來。

她記得,北辰倒下的時候,第一個衝過去救起他的人,就是歐陽琛呀。她記得歐陽琛是在乎他的,不會真的不管他的,那又為什麼,為什麼他現在竟變得如此刻薄?

彷彿看透她心中所想,歐陽琛平靜地注視著她,漆黑的眼底沒有一絲波瀾:“你是不是把合約的事情告訴易北辰了?”

“你說什麼?”葉輕看著他,貝齒微微咬住殷紅的唇,她就知道,一定又發生什麼事了。

“還有CLUB。”

歐陽琛皺了皺眉頭,聲音沉而冷,夾著絲緊迫的銳利:“你知道嗎?今天下午,公安部門查封了CLUB,說是和遠夏的案子有關。”

心口一驚,葉輕睜大眼眸看住他,落日在垂死前發出最後的光華,透過玻璃反射進來,將她的瞳孔燃得異常明亮:“你懷疑是我出賣你了嗎?”

歐陽琛依舊面無表情,語氣卻彷彿透著深深的倦,長滿尖刺的倦:“你有沒有?”

葉輕默默轉過身,盯著窗外的香樟倒過來的影,黑幽幽的從緊閉的玻璃幕窗上,一點一滴的擠壓過來,壓得她無法呼吸。

“我擔心北辰,我去看看他。”

這句話是在賭氣,說的時候,一滴淚就像一朵冰凌花化落的水,凝結在了她的眼眶中。她不想談這個,不想談,真的不想談,彷彿談了就會掉進一個黑洞裡,再也逃脫不出。

“我問你有沒有!”歐陽琛扳著她的肩膀,想將她扭過來。

她卻固執地不肯轉動身子,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脆弱的樣子,這些天她已脆弱過太多次,她突然好恨自己的脆弱。

歐陽琛卻比她更固執,他攥緊她的肩膀,彷彿根本就不知道那兒是肉長成的,是骨頭拼就的,攥緊了很會疼,真的很疼:“有,還是沒有?”

脊背彷彿被人狠狠抽著鞭子,葉輕深吸一口氣,強忍下眼底的淚和心口的銳痛,慢慢回頭:“你都已經這麼問了,就說明你心裡根本就不信任我,你既然不信任我,我還有什麼回答的必要?”

呼吸中充斥著一種味道,熟悉的沉香味道,甜蜜中哀傷。

原來不只仇恨是這種味道,愛情也是。

這味道嗆得歐陽琛胸口一陣發堵,猛然一陣咳意自肺腑噴湧而出,他霍地站起來,扶著左胸背對著她,耐心等這陣疼緩過去,才勉強說:“你走。”

“你不是要看北辰嗎?你走吧。”

“歐陽琛?”

葉輕僵在原地,她多麼希望他能挽留她,告訴她他錯怪她了,告訴她他只是太在乎她了。

“你走。”

可是他沒有,他讓她走,他是真的在趕她走了。

“好,我走。”

葉輕很快穿好衣服站起來,想了想又把指間的戒指取下來,擱到桌子上。想想也真諷刺,自己每次戴上它,都不足一天而已,也許這是天意呢,他們沒有緣分。

歐陽琛始終背對著她,沒有再說一句話,也沒有多看她一眼。

心裡那麼疼那麼疼,就像是墨跡暈開在水裡,化出更大的悲傷,葉輕走得很快,幾乎是奪門而出,她怕走得慢了,自己會再一次把眼淚留在這個地方。

離開的時候,落日已墜入岐山下的海,有一鉤新月從青檸色的雲層中濯洗而出,天地一片漆黑,望不見出路。

朱管家眼見葉輕獨自走了,慌得不得了,急匆匆地跑上來叫住歐陽琛:“葉小姐還大著肚子呢,您就這樣讓她走嗎?”

“她媽媽還在我手上,她能跑到哪去?”歐陽琛的面色是貫見的陰沉,彷彿一尊冷麵的雕塑,只眉間有極深的褶皺,彷彿在極力隱忍著什麼。

“可是,她剛剛發燒過,馬上又要生產了。”

朱管家還想勸,歐陽琛卻猛然一把推開她,接著急匆匆地走進書房,又重重地甩上了書房的門,從裡面上了鎖。

朱管家心急如焚地跟著他,剛在書房門口止了步,卻聽到裡面“咚——”的一聲巨響,接著是斷斷續續地咳嗽聲。

“歐陽先生?歐陽先生你有沒有怎樣?”敲了半天門,裡面的人也沒有任何回應,她心裡一慌,匆忙從樓下拿了備用鑰匙。

“不準進來!”鑰匙轉動鎖芯發出的清脆響聲,眼看門就要開啟了,裡面卻傳來一聲狂躁的怒吼:“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進來!”

門外終於安靜下來,歐陽琛疲憊地躺在冰冷沁骨的地面上,在一陣戰慄中緩緩闔上了雙眼。

在他的左手邊,有一個大約250毫升的輸液瓶,已然傾倒在地,同樣沒有溫度的液體正汨汨地向外淌著。

而他的右手裡,正握著一根注射器,和一張撕爛的標籤,從標籤的碎片依稀可以看出,那是——鴉片製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