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周晉雅驚然,望向聲音來源。
葉輕亦是回頭,易北辰就站在不遠處,濃郁的黑暗襯得他眸內星光如閃,葉輕心裡的燈也跟著明滅起來。
他終於還是找到這裡來了。
最不想面對的局面,終於還是發生了。
沈安妮瞧出情形不對,不覺挑了挑柳眉:“怎麼?易總也認識葉輕嗎?”
周晉雅一雙秀眸意味深長地在易北辰和葉輕身上來回逡巡:“他們是一個大學畢業的,怎麼可能不認識。”
知道她故意挑事兒,葉輕心底一沉,忽而莞爾一笑:“是啊,易總這麼優秀的人,在大學期間已經是名聲在外了,我又怎麼可能不認識。”
沈安妮淺笑,轉過頭看著葉輕,依稀別有深意:“是嗎?看來你和易總只是師兄妹的關係嘍,說起來也真是令人唏噓啊,同是名門學府畢業,怎麼結果卻是如此的天差地別。”
“並非如此。”易北辰冷言打斷她,抬起眼眸深深注視著葉輕,“葉輕不僅僅是我的學妹,她還是我在大學期間一直苦苦追求的那個女孩,就像現在一樣。”
沈安妮沒料到他竟能當著晉雅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不禁有些瞠目:“易先生,你和周小姐就要訂婚了,你這樣說話也太不負責任了!”
易北辰走近她,眼似冰封:“訂婚?怎麼我都不知道的訂婚,你卻知道?”
沈安妮啞然:“你……”
易北辰進一步說:“你跟晉雅是朋友,你故意刁難葉輕是什麼意思我也不想過問,但是,既然我來了,這種刁難就到此為止。”
葉輕抬起頭看著他,CLUB門口的音響正放著悠揚的薩克斯,音符嫋嫋,描摹出回憶的滋味,有一點揮之不去的觸動,更多卻還是滿腹無處可藏的辛酸。
“你還好吧?”他的嗓音十分柔和,近在咫尺。
他的人也就在她的身邊,無論什麼風雨,都替她抵擋,替她分辨,就像幾年前一樣。
可是有些東西畢竟不一樣了。
周晉雅抿了抿唇,強忍著輕聲問他:“北辰,你把我當空氣嗎?你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
易北辰驀然回頭,眼鋒凌厲似刀,聲音卻冷固而平靜:“我說什麼了?我只是說我很喜歡葉輕,說出事實而已。”
周晉雅咬緊了銀牙,終是難以矜持:“你瘋了嗎?”
易北辰握住葉輕的手,靠在她身邊,唇角一扯,透出森寒的冷意:“是啊,我瘋了,這兩年我被你逼瘋了,想著葉輕想得也快要瘋了。”
周晉雅怔住了,她驀地一笑,帶著些許嘲諷和委屈,似是有些難以置信:“北辰……難道你忘了,是誰在你身邊無怨無悔地陪著你,在你去美國等……”
“不用說了!”易北辰驀地揚手打斷她,明亮的黑瞳裡閃過某種複雜隱晦的光亮,轉過頭淡淡說,“既然我能找到葉輕,你就應該明白,有些事情我不去跟你追究,已經是念著舊情了。”
葉輕有些怔然,記憶中的易北辰始終是那個陽光溫柔的大男孩,從不會與人爭執,更不會說出這般刻薄冷酷的言語。
在彼此缺失的那段記憶裡,究竟發生了什麼,讓他變成現在這般?
周晉雅看著易北辰,驀地捂著雙唇,兩行清亮的淚珠奔湧而出:“你越是這樣對我,將來就越是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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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跑。
“晉雅!”沈安妮追著她而去,臨走前憤憤地說,“晉雅為你付出那麼多,易北辰,你真是過分!”
“何必呢?”眼看著她們離去,葉輕不動聲色地推開他的手,“在這種關頭,你又何必跟她鬧翻呢?”
“不提這些,”易北辰看著她,字字溫柔,卻像刀划著人的心窩,“實際上,我是想見你才來的。”
葉輕微微咬唇,心裡千頭萬絮,好像一團蠶絲攪在一處,一牽一牽堆堵的胸口,幾乎就要懷疑,過去種種根本從未發生過。
“能不能跟我去一個地方?”易北辰的聲音猶在耳畔,那麼輕柔,“我有話對你說。”
晚風急促,一輛黑色的賓利從眼前一掃而過,葉輕屏息,驀然間用力推開他:“不了,你現在已經見到了,也該走了。”
易北辰被推得一愣,眼睛裡閃過一抹迷濛的痛楚,不管不顧地抓起她的手:“走,跟我上車!”
“你幹什麼?”葉輕一驚,想要甩開他的手,卻是徒勞,“北辰,你放開我。”
眼看著她的抗拒,易北辰明亮的眼裡似是在黑暗裡燃著一把火:“你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嗎?”
葉輕心底黯然,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了。
手機仍在包裡低低震動著,彷彿是一種無形地鞭撻,她斂去眼眸的光,淡淡說:“那又怎麼樣?”
“在這種地方呆下去早晚會毀了你的!”易北辰並不放手,而是拽著她走向自己的座駕,語氣堅決態度強硬,“你跟我走,無論你欠了這家老闆的什麼,都交給我來解決。”
心臟裡某個柔軟的地方像是被小貓的爪子用力的抓撓著,刺得葉輕鼻頭一酸。
曾經無數次,在夢裡她都希冀過這個場景,希冀過她的北辰,漂洋過海,遠從萬里而來,只為握住她的手,帶她逃離這個噩夢般的地方。
如今這件事真的發生了,她反而只是微微笑了一下,安靜地對他說:“北辰……我自願留在這裡。”
易北辰一怔,手心也驀地松了,漸漸沁出涼薄的汗:“發生了什麼?”
“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你變成現在這樣?難道這個紙醉金迷的地方就這樣讓你留戀?”
“沒錯,我就是喜歡這裡,我離不開這裡,”葉輕深深看著他,依舊是笑,聲音中的溫柔尖刻以及冷酷,連自己都驚訝了,“沒有什麼讓我改變,是你從來都沒有看清過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