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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我生下的不是喜悅,而是孽

“她都已經懷孕8個月了,還是雙胞胎,怎麼可能會要不成!”葉輕難以置信地走近,近乎迫視的雙眼裡頃刻間已含了淚。

單單是自己聽了都不敢相信,更難以想象可嵐聽到後會是什麼反應了。

周晉諾背靠在走廊的圓柱子上,從兜裡抽出一根煙點燃了,乳白色的煙霧更襯得他神情蕭然:“今天早上檢查後,醫生說胎兒的腦部缺氧嚴重,如果非要生出來的話,很有可能是腦癱。”

“腦癱……”葉輕心裡猛地一刺,下意識地扶著身側的牆壁,“怎麼可能會是腦癱?”

周晉諾閉閉眸子,漆黑俊美的瞳孔裡衍射出深刻的擔憂和疲憊:“現在來不及說這些了,你快去勸勸可嵐吧,勸她把孩子打掉。她現在情緒很激動,我真怕她會做出什麼傻事。”

葉輕咬緊下唇,她忽然想起大約一年前,他也是這樣神情頹然地對自己說:“可嵐在上面,你去勸勸她吧。”

為什麼從過去到現在,自己能做的都只是勸,而不是阻止悲劇的發生?

勉強定了定心神,葉輕伸手抹去眼角的淚珠,一步一步地向病房裡走,還沒進房間,就聽見有女人嘶啞絕望的哭喊聲:

“我已經懷了他們8個月,整整8個月,早上的時候他們還在踢我呢,昨天晚上他們還在夢裡找我,對我說,他們真的好愛我,你現在說這兩個孩子不能要了,我不信,我一點也不信!我求求你,醫生,我求求你,讓我生下他們吧!

倉促間,葉輕推開了門,只見秦可嵐不依不饒地拉住一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一張白皙秀美的臉因激動而脹得通紅。

醫生則愁眉緊鎖,一臉無奈地捏著一張單據,遞也不是,不遞也不是:“秦小姐,你先別激動,我們也是為你好,請你快點簽字吧。”

“可嵐,可嵐。”幾乎不能相信眼前這個女人就是昔日裡柔婉嫻靜的可嵐,葉輕一連叫了她兩遍。

“葉子姐——”

見到葉輕來了,可嵐的兩眼滿是希望的光芒,一把就撲上來扯著葉輕的袖子:“你來的正好,我知道你以前是學醫的,你一定有辦法救我的對不對?我求求你,你幫幫我,幫我救救我的孩子。只要能生下他們,你讓我做什麼我都是願意的啊,我願意用我的命換他們的命,只要他們能好好的生下來,哪怕死,我也要把他們生下來。我已經懷了他們8個月,盼了他們8個月,我真的不能沒有他們,我求求你了!”

“可嵐……”葉輕無比心痛地握住她瑟瑟顫抖的雙肩,一雙眸子深深地看進她的眼裡,希望能給她安定的力量,“可嵐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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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嵐卻猛然推開她的手,因為動作太大,連繫著的長髮都散開來了,落在她白瓷般毫無血色的腮邊。

而她眼中的光芒則像是熄滅了的燭火,神情恍然地指著葉輕,聲嘶力竭地哭喊:“我不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們就要離開我了,葉輕,我求求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行不行?我求求你……”

不忍心看著她再這樣自欺欺人下去,葉輕一咬牙,揚起手腕重重一巴掌摑在她倉惶的臉上,霎時間整個房間都悄靜下來,空留下那一耳光的清脆餘響。

而後她痛心不已地看著驟然間停止哭鬧的可嵐,一字一句大聲地喝斥著:“你就算不要你這條命非要生下這兩個孩子,他們也已經註定是不健全的了。你自己好好想想看,這樣的兩個孩子,除了你誰還有會要他們?周家會承認他們嗎?你爸爸會承認他們嗎?沒有周家的幫助你自己一個人能養活起他們嗎?你和我都是這輩子吃盡苦頭的人,你願意你的孩子和咱們一樣一輩子遭人白眼、一輩子痛苦無依嗎?”

這一連串的話猶如當頭棒喝,重重地擊入可嵐的耳膜,她一怔,纖弱的身體已搖搖晃晃地癱倒在地上。她捂著自己紅辣辣的臉頰,只覺得那裡痛得都要扭曲了,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是目光定定地盯著自己依舊隆起的小腹。驀然間,一滴清淚從她眼角滑落,她頹然地閉上了眼睛。

“秦小姐?請你快點簽字吧,這件事拖得越久,對您的身體越不利。”醫生又開始催促了。

葉輕猛然抬起眸子,眼光如刀一道道狠狠地剜在那個醫生的臉上:“你去告訴周晉諾,別以為我不知道他打得什麼主意!他再敢逼可嵐一次,我絕對不會——”

“葉子姐,”可嵐倏然間打斷她,緩緩仰起臉,空洞的雙眼裡再沒有一滴眼淚,“拿來吧,我簽字。”

看到她這個消沉的樣子,葉輕的心好似被利刃剖開了般,痛得發緊,也再說不出什麼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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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望,海灣溫泉。

萬里無垠的天空中早霞瑰麗如錦,映在明澈澄淨的池水裡,流淌出寸寸瀲灩的光彩。

歐陽琛從半圓形的溫泉池中站起來,隨手拿起岸邊椅子上的浴巾裹住自己的下半身:“不是說回去了嗎?怎麼突然又來海濱了?”

“為了爸爸,我必須來,”池子裡的男人黑眸微緊,緊隨著他踏上岸,“必須拿到北海望,無論付出任何代價。”

“無論付出任何代價?”歐陽琛長眉一挑,轉過身大有深意地看住他,“令尊一向最心疼你,恐怕是不可能為了區區一個北海望,而不顧你的意願、拼死一搏的。”

“任何事情,爸都願意遷就我,唯獨這件事不行,”那男人唇角微扯,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事實上,就連這件事,他也說過要尊重我的想法。但北海望是爸爸最後的遺願,為人子者,不能親手不替他完成。”

歐陽琛坐在紫檀木的雕花長椅上,慢慢躺下:“遺願?”

“爸說過,在他年輕的時候,曾經答應過一個小男孩,要替他買下北海望,並要在那個地方親手為他打造一座天堂。雖然後來因為種種原因,他和這個小男孩失去了聯絡,但他一直希望自己能守住當年的承諾,”男人講到這裡,眼眸略垂,似是浸著深遠的傷感,“他還說……”

這時不知誰從遠處拋來一個水球,看巧衝著他的腦袋砸過來,還好他眼疾手快,長臂一伸就抓住了它。

與此同時,一個約摸兩三歲的小男孩急匆匆地跑過來,見他拿著自己的水球,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對不起啊,叔叔,球球是我的。”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彎下身子把球遞給他,目光裡滿溢著寵溺,一直追隨著他嬉笑著跑開。

歐陽琛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個小男孩:“你剛才說,令尊還說過什麼?”

男人漫不經心地說著:“他還說,也許有一天當這個天堂建成的時候,他就能再一次見到這個男孩了。”

歐陽琛的俊美不易察覺地皺了一皺,而後深深看住他:“你好像很喜歡孩子?”

男人一怔,嘆息著遙望著降下的黑眸漸漸地黯淡下去:“因為像我這樣的人,恐怕這輩子,都很難擁有一個健全的孩子。”

歐陽琛微一眯眸,深若寒潭的瞳孔裡彷彿有兩簇幽亮的火焰在濯濯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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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晉諾請來的主治大夫是這方面的專家,技術精湛,因此可嵐的引產手術做得很順利。被推出手術室的可嵐躺在淺藍色的病床上,整個人像是一條脫水的游魚,軟軟地癱在纖薄的棉被裡。她的臉色白得像簇新的雪,唇間發出淡淡紫,眼神則空洞洞地,越發顯得脆弱而悽惶。

周晉諾留下來簡單安慰了她幾句,她都只是睜大眼眸不說一句話。周晉諾說得久了,自覺沒趣,便出了房間跟醫生去辦理出院手術。

按他的意思是,他要把可嵐接回家裡慢慢調養。

屋裡很暖和,葉輕卻依稀感到有股子涼氣直溜溜地躥到她的心口,帶來錐刺的疼,她忍不住戰慄了一下,伏在可嵐的床邊,輕輕撫摸她的額髮,柔聲說:“可嵐,疼不疼?”

可嵐沉默著搖搖頭,剛做完引產她幾乎沒有半分力氣,只是倦怠地側過臉,眸光如遙遠的霧靄。

葉輕悄悄拭去眼角的淚,握住她的手輕輕地安慰她:“我知道你傷心,可是你還年輕,還會有孩子的。”

可嵐置若罔聞,眼中有晶瑩的淚光一閃,卻終究沒有落下來,只是平靜地說著:“不,你不知道,你沒有懷過孕,就不會知道那種痛。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從我的身體裡流出去,那樣撕心裂肺的痛,就和生產時一個樣兒,可別人生下的是喜悅,而我生下的卻是孽。我知道,這輩子我已經完了,今天從我身體裡流走的不僅是兩塊肉,還有我的心。心沒了,人還活著做什麼?”

說完這話,她彷彿很倦,不堪重負地側過臉,闔上眸子,清亮的淚便大滴大滴地落在她因失血而蒼白如紙的肌膚上。

葉輕心疼退後一步,捂住自己的胸口,她知道,可嵐的豪門夢,已經徹底碎了。

走廊裡,周晉諾貼著牆壁站著,默默地抽菸,一向飛揚的臉龐也蒼白得嚇人,眼底盡是血絲,顯露出一抹從未有過的憔悴。

是啊,再怎麼說,那也是他的親身骨肉,他又怎麼會不痛?

“她懷孕前是不是吃什麼藥了?”走出病房後,葉輕心底一片冰涼,抬起頭死死盯著一動不動的他,目光如熾,似乎要噴出火來:“你說話啊!”

起初周晉諾只是一味的沉默相對,但後來被葉輕逼問得急了,只得嘆息一聲好似窗外微弱的風:“是,我是讓她有助於懷雙胞胎的藥,可我是想,一旦她為我們周家生下兩個男孩,我爸就不會再找她麻煩,我就可以……”

“你就可以什麼?難道你真的會娶她嗎?”葉輕走到他跟前,死死看著他,“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是在害她,不是在幫她!懷上雙胞胎是天大的喜事沒錯,可如果是亂吃藥懷上的那也是天大的危險。”

周晉諾重重一拳捶到旁邊的牆壁上:“我知道,都是我的錯,可我只是太想有我們的孩子,太想讓她進門了。”

“進門?”葉輕彷彿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她忍不住心底的悲憤與怒火,狠狠一個耳光就這麼扇在周晉諾的臉上。

這一掌拼盡了她全身的力氣,震得她手腕發麻,這麼多年的恨和忍耐都在這一掌中傾瀉而出。

響亮的聲音震得走廊裡的醫護人員都紛紛停下來回顧,葉輕胸口不斷地起伏著,伸出手指直指著他:“這一巴掌,我是替可嵐打的,周晉諾,這輩子你要是敢辜負可嵐,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周晉諾被打得偏過頭,白淨的皮膚上也現出幾道指甲勾出的血痕,眼中有憤怒像流星般一閃而過,但卻難得的隱忍下來沒有發作。他反過來冷冷看著葉輕:“我承認,我是很花心、脾氣也不好,不算是個好男人。但是我也知道可嵐是個好姑娘,我是不會虧待她的。”

看著他冷峻的神色葉輕心裡也有些後怕,但她還是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記住你今天的話,可嵐是個心性很高的女孩,如果你要是辜負了她,她就活不成了。”

回家的那段路上,車在川流不息的人海中疾馳,路旁枯敗的花草飛快地從兩邊掠過。也許是道路太過於顛簸,葉輕忽然覺得有一股酸味從胃裡翻山倒海似地往上湧著。不得已,她拍著玻璃叫司機停車。

雙手扶住路邊的欄杆,葉輕難過地彎下腰,胃裡衝湧了好幾次,好不容易只吐出了胃液似的酸汁。

最近兩天她總是這樣。

慢慢倚靠在欄杆上,葉輕用倦怠的目光凝望著這座逐漸被夜色籠罩的海濱城,她忽然想起這也許就是孕吐。

“別人生下的都是喜悅,而我生下的卻是孽。”

本以為自己可以很鎮定,可當葉輕重新坐回車上,腦子裡卻不由自主地想起可嵐說這話時的悲涼眼神。她偏過頭,注視著車窗外不斷消逝的景色,終於還是難以抑制地崩潰了。

在這個無限蔓延的城市裡,什麼東西都有,可唯獨沒有盡頭。根本就沒有盡頭。

悲傷的盡頭,痛苦的盡頭,命運的盡頭。

她看不見的是這一切的盡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