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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墮胎

回到家後,晚冬的一天已經投入幽深的暮色裡,寒風依舊沙沙地呼嘯著,擾得人心緒不寧。

葉輕把自己反鎖在衛生間中,確認無誤後,小心翼翼地從上衣兜裡拿出包裝好的驗孕試紙。一切就緒後,她深吸一口氣,定睛注視著試紙上的條紋變化,心卻慢慢冷卻下去。

對照線和檢測線都十分清晰地顯露出來,是陽性無疑了。

歐陽琛一整個晚上都坐在書房裡處理公事,葉輕幾次想進去跟他談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啟齒。更何況那扇木門正緊緊地鎖著,跟他的人一樣冷漠嚴肅,令人無法進入。

站在門口駐足良久,葉輕終於還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抱著枕頭坐在床上,她一邊想著自己必須有所盤算,一邊卻被窗外單調的風聲吵得無法集中精神,只是雙眼怔然地凝視著頭頂昏暗的紋有精細花樣的天花板。

“葉小姐,我能進來嗎?”

門口傳來朱管家的聲音,葉輕答應了一聲,朱管家端著一個食盤推門而入,輕輕放在葉輕身側的床頭櫃上,微笑著說:“您回來到現在還沒吃晚飯呢,先吃一點吧,不然歐陽先生知道了,又要吵您了。”

是啊,他素來就是個嚴肅刻板的男人,常常像父親教育女兒那樣板著臉教育她:“食有時。”

想到父親,葉輕的臉色徒然蒼白起來,媽媽常說父親是這世上最正直善良的人,如果她父親還在世的話,看到自己的女兒這樣毫不自重地活著,一定會感到羞恥吧。

想到這裡,葉輕的心裡驀然一陣刺痛。

大概是覺得房間裡太過陰暗,朱管家順手把床邊烏木琉璃花罩的壁燈旋開了。

杏仁色的光霍然被捻亮,將葉輕的整張臉都投射在那道光束裡,朱管家驚訝地看住她:“葉小姐,你怎麼了?”

“啊?”葉輕抬起頭不明所以。

“你在哭?”

“沒有……”

葉輕忙轉過身去,也許是動作急了,倏然間胃裡又泛起一陣難以抑制的噁心,朱管家慌忙湊過來,一面替她捶背,一面焦急地詢問:“葉小姐,這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吃壞了肚子而已,”勉強吐出了一點酸水,葉輕疲憊地靠在柔軟的床靠上,“你出去吧,記得給歐陽先生也送一份晚餐,還有……如果凌晨兩三點他還沒有睡的話,記得給他熬點雞湯。熬夜傷身子。”

一夜難眠,葉輕去餐廳吃早飯時發現歐陽琛已經坐在餐桌上了。他就坐在長桌子的最裡端,離自己那麼遠,那張冷峻而略顯憔悴的臉,因逆著光而被埋入淺淺的陰影中。

一言不發地喝了幾口粥,葉輕胃裡的不適感更深濃,她緊緊咬住唇,企圖拼命壓下這種不斷上湧的感覺。

歐陽琛看出她臉色發白,停下筷子,隨口問道:“怎麼了?”

葉輕一咬牙,索性也把筷子擱在碟子上,試探性地看住他:“沒什麼,只是想到可嵐的事情心裡不好受。昨天我去醫院看她,醫生說她懷的孩子很可能是腦癱,她做引產把孩子墮掉了,真是可憐。”

歐陽琛的黑眸倏然一黯,復又拿起筷子夾起盤中的時令小菜,奈何冷盤爽滑,他夾了幾下都沒能夾住。他微微一頓,目光裡似乎有了一抹莫名的深痛,然而語氣卻始終淡淡的:“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但周晉諾對可嵐實在是混賬透頂,”葉輕覷著他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說,“歐陽,如果換作是我懷孕了,又或者說,如果這件事情發生在我身上,你會怎麼辦?”

歐陽琛慢慢抬起頭,冷冷的目光,勝似飛雪連天的森寒:“這種錯誤,永遠都不要讓它發生。”

嘴唇微彎,勾起一抹溫婉職業的微笑,葉輕目不轉睛地望著他,心卻似被什麼尖銳的物體狠狠刺入,扎得五臟六腑都牽連著疼痛。

是的,這是個錯誤。

自己可真是傻,這一切明明都是顯而易見的,為什麼還要明知故問?

她早就警告過自己,絕不能想入非非,事實上,像她這樣的女人,想入非非的還真不少,可是結果呢?卻是一個比一個淒涼。

可嵐就是最好的前車之鑑。

心不在焉地匆匆吃完早飯,葉輕只覺得自己如坐針氈,她一拉椅子站起來,臉色平靜地看不出半點變化:“我有點事,出去一趟,就不打擾你了。”

然而轉身的那一刻,眼前卻驀然間模糊了,她下意識地撫了撫自己的小腹,聲音輕軟得猶若蚊吶:“再見。”

“再見。”

葉輕又說了一遍,便頭也不回地徑直走出去,出了大門,她就打車去了香樟小路附近的婦產科醫院,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

既然這是個錯誤,她就必須改正過來。

車駛進香樟小路後又開了五十米,停在靠北的路邊,葉輕付錢下車後,一眼就看到那家私人醫院粉紅色的大招牌。

說實話這是葉輕第一次懷孕,她對婦產科醫院知道並不多,也不知道哪家醫院更安全可靠,值得信賴。反正都不熟悉,所以去哪家都是一樣。

天又下起雪了,茫茫地落滿凡塵,彷彿是上帝蒼白的心事。

迎著刀子似的風踏進醫院大門,葉輕的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假如手術失誤自己就此死去,是不是這輩子的痛苦也就走到終結了。

興許是她來得太早,候診大廳裡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掛號室裡穿著粉紅大褂的女人懶懶抬起眼眸瞟了她一眼:“掛號嗎?”

葉輕深深吸一口氣,儘量平靜地告訴她:“我好像懷孕了,想要……”

掛號室裡的女人大概已經司空見慣,公式化地記下葉輕的基本情況後,說:“醫生馬上就來,請您等一下。”

候診休息處在樓梯旁邊,樓上大概是病房,頭頂的放下微微傳來嬰兒的哭啼,此起彼伏的,聲聲刺入人的耳膜。

生孩子的女人和墮胎的女人居然坐在一棟大樓裡。

休息處的牌子下面是一排藍色的塑膠長椅,因為長時間無人坐落,一股子涼便順著葉輕的大腿猛然躥進心窩,她驀然一個戰慄,只覺得肺腑之間彷彿被一塊沉重的大石死死壓住,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別人生下的是喜悅,而我生下的孽。”

她又毫無徵兆地想起這句話,她懷上的是孽,是孽。

可是孩子總是無辜的啊!

葉輕徒然抓緊手邊的包,就在她幾乎想要想要逃離的時候,護士卻叫了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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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輕走後,歐陽琛又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不許任何人打擾。

墨黑如鏡的桌案上,所有檔案都歸類整齊,唯有一個正方形的藍色塑膠扁袋歪歪扭扭地躺在正中央。

袋子的開口處,散落出一些印滿數字、公式以及圖表紀錄的白紙,歐陽琛就這麼雙手近乎僵直地抓在桌沿的兩側,像看著什麼面目猙獰的怪物似的惡狠狠地盯視著它們。

這上面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把舔血的柳葉刀,毫不留情地剜割著他的心腑,一下緊挨著一下,直到血霧瀰漫。

這是他的秘密,他永遠無法向人訴說的秘密。

“歐陽,如果算作是我懷孕了,又或者說,如果這件事情發生在我身上,你會怎麼辦?”

葉輕的聲音清婉的好似風鈴,此刻回想起來卻像是灌進耳膜裡的尖針,歐陽琛的十指在桌沿的緊緊地攥起來,攥到指尖發白。突然,他伸出手重重地一揮,彷彿是失控的雄獅,滿桌的檔案都乒乒乓乓地摔落到地上。

似乎是聽到了屋裡不同尋常的聲響,與此同時,朱管家把門推開。

歐陽琛驀然抬起烈火濯濯的深眸,拍著桌案怒聲大吼:“不是說過誰也不許進來嗎!”

從未見過他這樣失去理智的暴怒模樣,朱管家被他吼得一怔,但仔細斟酌了下還是怯怯地開口:“先生……”

意識到自己不該暴露出來的失常,歐陽琛微閉了眸子,只是一轉眼的功夫,又恢復到原先的冷漠如冰:“有事?”

朱管家細細地覷著他的神色,走進來試圖幫他把散落在地上的檔案撿起來:“我剛才看到葉小姐跑出去的樣子好像不太對,她好像哭了。”

“這些東西就丟在那裡,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動,”歐陽琛倏地冷冷打斷她,一雙冷冽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視著她,“你到底想說什麼?”

朱管家被他喝得趕緊退後一步,很為難地開了口:“歐陽先生,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您。”

歐陽琛揉揉自己略微發痛的額角,心煩意亂地吩咐她:“說吧。”

得到了允許,朱管家終於大著膽子說了出來:“最近兩天,我發現葉小姐食慾不太好,不怎麼吃飯,而且還經常會噁心乾嘔,我猜想她是不是……”

清矍的臉龐倏然暗沉下去,歐陽琛霍然而起,遂即掏出手機給葉輕打電話,卻是關機。

眉頭緊緊鎖住,歐陽琛放下手機,聲音凝重得好似窗外的霜花:“知道她去哪了嗎?”

“我看她神情不對,已經讓老鍾開車在後面跟著了,剛才老鍾給我打電話,說她去了香樟小路,”朱管家小聲說著,“那裡有一家婦科醫院,老鍾親眼看見她走進去了。不然,我叫老鍾回來接您去?”

歐陽琛忽然想起早晨和葉輕討論起孩子時,自己那句傷人的話:“這種錯誤,永遠都不要讓它發生。”

噁心嘔吐,婦科醫院,孩子……所有的一切都昭然若揭。

這個傻丫頭!

心裡似燃起了一把燎原的野火,歐陽琛迅速跨過桌案,拎起衣架上的外套隨手披在自己身上,一邊向外走一邊說:“來不及了,把車庫鑰匙給我。”

“哎!”朱管家急急應了一聲,把早就準備好的鑰匙塞到手中,又緊跟著他走到門口,眼看著他快要走出院子時,忽然又衝著他的背影大喊起來:“先生!先生!您穿的還是拖鞋呢!”

歐陽琛卻一步也沒停下,眼下的情形刻不容緩,去車庫領了車開出別墅的大門後,他緊緊攥住方向盤,乾燥的手心裡漸漸膩出層層的冷汗。

但願一切都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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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是個四十多歲的溫厚男人,在很有禮貌地替她檢查完畢後,卻默默地點了根菸:“孩子很健康。因為是頭胎,而且各項指標都很健康,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建議您最好還是生下來。”

他說著,深深吸了一口煙氣,彷彿是在等待她的決斷。迷霧繚繞間,葉輕只覺得腦子一陣暈眩,時間滴答滴答,每一秒都過得分外綿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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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錯誤,永遠都不要讓它發生。”

那記冰冷的聲音又如夢魘般迴旋在耳畔,葉輕微一咬牙,抬起頭:“我想墮掉……”

“這樣嗎?”醫生停頓了一下,深深看住她,而後拿起筆在檯曆上勾畫起來:“先預約個時間吧,下周一或者……”

“就今天吧。”

“今天?”醫生抬起頭,有些吃驚地望著她,“這麼急?”

“是的,越快越好。”葉輕低頭看著自己還無徵兆的小腹,漸漸地蜷起手指,慢慢地掌中收緊。

既然現在已經下定了決心,就最好趁熱打鐵,儘快把這個不該來到世上的孽解決掉。

“那好吧,請到這邊來。”醫生嘆了口氣,示意身邊的護士領著她進了驗血室。

驗完血,葉輕被護士領進手術室時,雪依舊在窗外漫飛不已,已經三月份了,天氣還是寒冷得密不透風,這算是這個冬天最後的一場雪吧。

大概因為是陰天,房間裡陰森森的,葉輕在護士的幫助下,踏上手術檯,無影燈的光亮幽暗的像是深夜裡的燈塔,使她忽然就有了一種墜入汪洋大海的恐懼。

“叮——”的一聲,針頭上的套膜被拔掉,葉輕隱約覺得這聲音有點熟悉,好像在前些日子的某個時刻曾特意留心過一般,但此刻混沌的腦子,卻讓她什麼都想不起來。

“要開始麻醉了,可能會有點疼,等下您記得跟我一起數數。”

注射器的尖頭扎進白皙柔軟的手腕,葉輕只覺得自己的心口也被什麼利器狠狠地扎著,疼得她秀眉緊縮,下意識地微微掙扎著。然而,手術臺上的金屬釦子和皮帶卻牢牢捆住了她,她像一個落入虎口的麋鹿,再也沒有脫身的可能。

耳畔依稀還能聽到嬰兒啼哭的聲音,若遠若近,彷彿是從自己的身體裡傳出來的,葉輕猛地閉上眼,忽然就覺得心如刀絞。

只要再過一會兒,那個棲息在她的肚子裡的小生命就要永遠地剖離她的身體了。對不起,孩子,對不起!

如果你是孽,那麼媽媽就是那個作孽的女人!

媽媽對不住你,下輩子,下輩子你再來做媽媽的孩子,媽媽一定會全心全意地愛護你、保護你……

眼眶裡,大滴大滴的眼淚抑制不住地湧出來,護士用紗布靜靜地替她擦拭著,聲音輕柔地好像小時候媽媽唱的童謠:“一……二……”

“一……二……”

葉輕麻木地跟著輕念,語調卻漸漸含糊、遲緩。就在忽然之間,她彷彿墜進黝黑的大海里,被無邊的水浪緊緊包裹著。

她疲憊地掙扎著,想脫離這片無垠的苦海,卻不知該遊向哪兒去。

瑟瑟淒冷的海風中,依稀有道微弱的光亮穿雲破霧地映過來,葉輕彷彿抓住了希望的稻草,朝著那抹亮光拼命地游過去。

她俯身,柔軟的水波湮沒了她的頭頂。

也許等她再抬頭時,天就會亮了。

“三……”

耳畔又傳來柔軟的聲音。

她仰起,最後一個燈塔的光亮倏然間熄滅了,整個世界都陷入絕望的漆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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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的溜走,轉眼便已過了三個多鐘頭,想到醫院裡可能發生的事情,老鍾的心裡越來越焦急。

驀然間,遠遠地有輛黑色跑車穿過飛雪疾馳而來,他看到救星似的眼眸一亮,急匆匆地拉開前門下車。

那輛車子很快壓著線停穩了,看車的保安立馬衝過來大聲嚷嚷,歐陽琛面目森寒地從車裡走下來,簡單對老鍾交待了句:“這裡交給你了。”

說完這句話,他頭也不回地衝進醫院的大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