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婺州刺史 第三十九章 武昭儀榮登皇后

永徽六年(公元655年),九月十四,辰時六刻。

司空府角門開啟,武康邁步出來,李思文禮送出門。兩人施禮告別,等角門關閉,轉身踏入雪地。心情很舒暢,剛才被送客,李勣留下股份,宣示大功告成。

唯一鬱悶的,額頭有些疼,被劍芒刺破皮肉。老狐狸良心未泯,贈送祖傳金瘡藥,傷口已經止血。剛剛在院子裡,遇到小元娘,缺心眼兒的蘿莉。指著他眉頭,捂著肚子笑彎腰,毫無淑女形象。

說起來也搞笑,眉心兩道豎紋,傷口在豎紋中間,結痂成黑色圓塊。就像長了三隻眼,活脫廟裡二郎神,既兇悍又可愛。表示無言以對,你不僅沒心沒肺,笑點也很低,詛咒你嫁不出去。

地面積雪很深,沒過小腿肚,踩上去咯吱吱。走出十幾步,雪進入靴筒,涼颼颼很難受。一陣風吹過,無數雪沫墜落,下意識縮脖子。腦袋昏昏沉沉,看向遠處坊門,漸漸加快腳步。

感覺有些可笑,北宋的程門立雪,是尊師重道的典範,已經名垂千古;我的李門立雪,是幫媚娘上位,絕對遺臭萬年。宋人編纂唐史,褒李貶武是主流,李門立雪若被記載,武唐第一奸官佞臣,就是為我準備的。

忽覺頭重腳輕,摸摸滾燙額頭,應該發高燒了,至少三十八度。多虧身體壯碩,貼身穿毛線內褲,否則早被凍死。

坊門出現熟悉身影,是媚娘和小晴,真是太好了。想喊話,張不開嘴;想擁抱,邁不開腿;眼皮眨,人影消失。坊門空蕩蕩,原來是幻覺,純屬浪費表情。

繼續邁開雙腿,幻像再次出現,更加逼真和龐大。不僅有崔小晴,還有錢順、平郎等兄弟,快步往這邊跑。他們很焦急,眼神很擔憂,嘴裡喊名字。抬手揉雙眼,眼前一片黑,隨後失去知覺。

恢復意識,頭痛欲裂,萬蟻噬骨,痛入骨髓。想起永徽三年,剛魂穿大唐時,與現在如出一轍。翻起千斤眼皮,適應柔和光亮,聽狂喜女高音,驚叫連綿不絕。

渾渾噩噩,雲裡霧裡,我是誰?我在哪?旁邊兩張美人臉,紅眼圈的崔小晴,紅臉頰的武媚娘,皆劫後餘生般慶幸。感覺手腕微涼,有名白髮老叟,穿太醫署制服,正閉目給自己切脈。

幾分鐘後,太醫緩緩起身,走到媚娘跟前,躬身抱拳:“回稟武昭儀,武都督脈象平穩,並無大礙。臣開固本藥方,每天多喝薑湯,多則半月,少則五天,便可痊癒。”

崔小晴長出口氣,下意識撫胸,握住武康手腕,輕輕放錦被裡。媚娘衝太醫擺手,太醫再次行禮,提藥箱跑出門。

沒了外人,小晴泫然欲泣,聲音略微哽咽:“夫君昏迷半個多月,嚇死奴奴了,謝天謝地。”

好傢伙半個多月,差點把命丟進去,不由得膽戰心驚。離開李勣府邸時,應該是九月十四,現在是十月初?仔細回憶史書,貌似錯過許多,抬眼問媚娘:“聖人有沒有找李勣,老狐狸怎麼說,是否投贊成票?”

見她眼圈微紅,感覺大事不妙,正想繼續詢問,崔小晴抱怨:“夫君剛甦醒,身體還很虛,別說太多話。昨天阿耶說,大勢已成,你就別擔心啦”

不要說男人虛,我壯的像頭牛,渾身充滿力量。媚娘也坐到床邊,和顏悅色道:“你昏迷的第二天,聖人去司空府,直接問李勣:朕欲立武昭儀為後,遂良固執以為不可,遂良既顧命大臣,事當且已乎?”

翻譯成白話文:大佬我想換媳婦兒,褚遂良是顧命大臣,也是茅坑裡的石頭。鐵了心找不自在,良心大大的壞。請問李司空,是否就此作罷,考慮好再回答。

武康表情急切,媚娘不覺莞爾:“李司空沉吟片刻,對曰:此陛下家事,何必更問外人。聖人很開心,賞賜珠寶兩鬥,解除李敬業禁足,興沖沖離開司空府。”

有點兒意思啊,果然很李勣,回答滴水不漏,包含兩層意思:此乃大佬家事,褚遂良狗拿耗子,別搭理他就行。我也是外人,不敢干涉大佬的家事。俺堅決站您這邊,高舉忠心大旗,為您搖旗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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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康扯出笑容,這十一個字,字字價值千金。媚娘邁入人生巔峰,要感謝它;與關隴門閥博弈,李九旗開得勝,要感謝它;李勣贏李九、媚娘的敬重,徹底穩定地位,後半輩子如魚得水,也要感謝它。

總而言之,各取所需,皆大歡喜。後人普遍認為,就是這十一個字,葬送大唐江山。在武康看來,大唐江山,關我屁事?只有媚娘發達,我才能不斷升官。之前立功無數,卻被關隴系打壓,只升崔小晴的誥命,不讓我進中央。

所以廢王立武,符合我的利益,必須不遺餘力。事到如今,板上釘釘,心裡美滋滋。衝媚娘擠眉弄眼,煞有介事說:“阿姊得償所願,不久的將來,要稱呼‘皇后殿下’嘍。”

三隻眼同時擠,非常的滑稽,崔小晴被逗樂。媚娘翻白眼,沒好氣兒道:“我怎麼感覺,你比我更開心,咱倆到底誰當皇后?要不這樣吧,我吹吹枕邊風,封你做貴妃如何?”

小晴樂出聲,武康嘴角抽搐,這個沒良心的,我拼死拼活的,還不是為了你?老李家口味重,初唐龍陽癖盛行,有些噁心啊。趕緊轉移話題,想起史書記載,老褚被貶就在十月,沉吟幾息問道:“褚遂良倒黴了嗎,聖人怎樣處理他?”

媚娘冷下臉

,咬牙切齒道:“昨天大朝會,貶他為潭州都督,算他運氣好。要說我啊,直接撲殺,或流放三千裡。還有韓瑗和來濟,公然跳出來求情,求陛下收回成命,他們都該死。”

武康知道結果,李九的報復,不是說說而已。潭州都督府,治所湖南長沙,老褚的政治生涯,基本宣告結束。然而這只是開始,兩年後貶為桂州都督,晚年貶愛州刺史。

從京城長安,到湖南長沙,再到廣西桂林,最後是越南清化。可見李九與媚娘,對他的恨有多深,哪怕他死在愛州,媚娘也沒放過他。不僅削掉官爵,還把他的子孫後代,全部流放到愛州。

想到這不禁唏噓,可憐的老褚啊,您確實拎不清。糾結兩分鍾,小心翼翼道:“按照朝廷慣例,他必須七日內離京,我想去送送他。雖然我倆有齷齪,我卻佩服他的正直,當初諸暨扛瘟,也曾並肩作戰...”

“不許去!褚遂良正直?正直個屁”,媚娘直接爆粗,翻臉比翻書還快:“褚遂良在太宗年間,與宰相劉洎不和,向太宗讒言汙衊,導致劉洎自盡於家中。正直兩字,從何說起?”

氣氛很尷尬,小晴臉色發白,不敢多說什麼。武康覺的很冤,不去就不去唄,發哪門子火啊。眼珠轉動,嬉皮笑臉:“我去嘲諷他,當年仗著官比我大,橫挑鼻子豎挑眼的。現在我倆平級,我得討回面子。”

氣氛依舊尷尬,約莫兩分鍾,媚娘唉了聲,淡淡說道:“潭州是大都督府,越州是中都督府,官級還是比你高。康郎死心吧,知道你可憐他,不會讓你去的。小晴先出去,我有些話,單獨和康郎說。”

小晴無奈離開,帶上臥室門。媚娘伸出手,撫摸他眉心傷疤,語重心長道:“在康郎心裡,褚遂良是正直的忠臣,其實不是這樣。他是奸詐小人,等我說完劉洎,你就明白了。”

故事娓娓道來,劉洎確實很悲哀。他是李二的宰相,和魏徵系出同門,都是敢言的諫臣。李二親征高句麗,讓劉洎、高士廉和馬周,輔佐李九監國。班師回朝時,在途中患病,劉洎與馬周探視。

褚遂良與劉洎不和,汙衊他欲效仿伊尹、霍光,輔佐年幼太子,誅殺二心大臣。李二病癒後審理,劉洎堅決否認,從未說過這話。馬周出庭作證,褚遂良卻一口咬定,雙方各執一詞。

最終李二陛下,選擇信任褚遂良,賜死宰相劉洎。老劉臨死時,想留下奏言,老褚命令憲司,不給他紙筆。李二得知後,沒處罰老褚,只將相關官吏下獄。

聽完不禁苦笑,朝廷裡的大佬,屁股都不乾淨。媚娘很滿意,開始吐露心聲:“康郎對我的好,阿姊心知肚明,也不會虧待你。不過你膽子太大,長孫無忌和李勣,別人不敢算計,你卻同時算計。”

武康瞠目結舌,良久尷尬撓頭:“我說老姐啊,你在我身邊,安插多少眼線?知道重陽詭計的,只有三個心腹,以及新城公主,到底誰告訴你的?你說出來,我保證不弄死他。”

媚娘嗤之以鼻,盯著他雙眼說:“你曾經的心腹楚神客,是我的心腹,他知道的,我都知道。我不知重陽計劃,卻知道二顯,擅長模仿聲音。也是個人才,給我留下吧,以後用得著。”

您老真不客氣,武康果斷點頭:“跟著你也好,皇宮處處危機,就算做皇后,也不能掉以輕心。林平郎的本事,不比楚神客差,也留下做護衛。還有五十保安,都是精兵悍卒,你隨便挑...咋的了這是,這就感動啦?”

媚娘摸摸眼角,攙扶武康起身,褪去繡花鞋,盤膝坐對面:“你給的感動,數不勝數,阿姊早麻木了。為求見李勣,熬嚴寒雪夜,變成了雪人。還有額頭的傷,以及種種過往,我會銘記於心。康郎放心,阿姊保證,會報答李太史的。”

算你有良心,以後好好報答,至少給個宰相...等會兒,我沒聽錯吧,報答李淳風?管他屁事!笑容逐漸僵硬,感覺有些可樂,這是德綱老師,損於老師的套路,您怎麼也會啊?

媚娘調皮笑,抓他雙手放膝蓋,輕眨桃花眼說:“永徽三年六月二十八,李淳風送來錦囊,裡面有句話:兩千裡外,武曲星降,福星心腹,永葆安康。”

繼續懵逼中,這是四句話,狗屁武曲星,完全封建迷信。撇嘴表示不屑,陡然瞠目結舌,那年六月二十八,好像是穿越日子。睦州距離長安,確實兩千裡路,不會這麼巧吧?

媚娘輕抬右手,把他舌頭塞嘴裡,託下巴合上嘴,嘻嘻笑道:“這句話的意思,我的福星與心腹,出現在兩千裡。他會忠心耿耿,會永遠保護我,會效犬馬之勞,保我平安健康。”

柔情似水,含情脈脈,有些危險。武康很緊張,媚娘啞然笑:“當時處境不好,便託付武元慶,讓他幫忙尋找。可武家的混蛋們,根本不放心上,家門都不出。無奈之下,再找李淳風,他說命中註定,不用尋找,福星會自己上門。”

有沒有這麼邪乎?武康嘴角直抽,媚娘繼續傾訴:“半個月後,兩千裡外的婺州,金龍祥瑞降世。聖人龍顏大悅,滔滔不絕的講,發現者名叫武康。武曲星降,永葆安康,就是武康嘛。”

真的這麼邪乎,怪不得剛獻黃金蟒,就收到她的好友申請。當時很納悶兒,咱倆素未謀面,你貿然改族譜,強行把我變成堂弟。以武則天的城府,不會如此幼稚,原來是李淳風作妖。

想到這兒,滿臉尬笑:“其實我不信鬼神,也不信李淳風,感覺所謂的占卜,都是騙人的把戲。李淳風給我批言,說我最多活到七十,還說我子嗣艱難。明顯不對嘛,我現在有兩個閨女,身體沒有問題,子嗣很快就有。”

媚娘輕輕搖頭,淡淡說道:“我相信李淳風,他和袁天罡,本事通天徹地。所有占卜,全都應驗,深受陛下信賴。當時我就決定,要把你收為心腹,便強行修改家譜。”

封建迷信害死人,武康啞口無言,良久訕訕說道:“咱實話實說,在我心裡,你城府很深。而之後的通訊,你就像個傻白甜...好像毫無心機,什麼話都敢說,完全不把我當外人。”

媚娘微笑:“命中的心腹,要推心置腹,要無話不談。我要讓你死心塌地,全心全意保我安康。李道長的批言應驗,你立功無數,讓我更得陛下恩寵。”

這就尷尬了,我沒那麼高尚,抱大腿而已。盡心竭力的幫你,因為我是穿越人士,知道您老的上限。

忽然想起那封信,糾結好幾分鍾,小心翼翼說:“永徽三年有封信,小公主薨,你在信裡自責,說自己害了她...到底怎麼回事啊?”

媚娘有些哀傷,輕嘆一聲說道:“當時我不在紫薇宮,八兩照顧思兒,後來王氏過來。等我回到紫薇宮,思兒就...本來好好的,李淳風和所有太醫,都查不出死因,說思兒是暴卒。都是那個煞星,把煞氣帶給思兒,是我沒照顧好她。”

看著流淚的女人,武康當場懵逼,我他媽理解錯了,以為是她溺死小公主。當初嚇的差點自殺,可真是太冤了。仔細想想也對,太醫不是吃幹飯的,非自然死亡,都會有蛛絲馬跡。

難道真如《舊唐書》、《唐會要》所言,小公主是暴卒?仔細回憶資料,覺的很有可能,後世有個醫學難題,叫嬰兒猝死症:看似健康的嬰兒,熟睡以後,突然停止呼吸。即使解剖,也難發現病灶,難道是這個?

心思電轉間,想到駱賓王,在《討武曌檄》中,列舉各大罪狀。諸如殺姊屠兄,弒君鴆母,唯獨沒殺女。以老駱的尿性,如果真有殺女,哪怕空穴來風,肯定會加上去。

懶得再糾結,先安慰女總裁吧:“媚娘您別難過,人死不能復生,小公主命該如此。既然李神棍說,我是你左膀右臂,那我再接再厲,不能砸他老人家的招牌。”

媚娘抹掉眼淚,盯著他雙眼說:“你真心對我,我不會辜負,會報答你的。聖人已經決定,這個月十五,廢掉那兩個賤人,正式立我為皇后。”

這是好消息,武康嘿嘿傻笑,媚娘下床穿鞋:“下個月初五,舉行立後儀式,聖人率文武百官,帶我入太廟拜見。我會向聖人請求,特許你和小晴觀禮,可不能錯過。”

武康拍胸脯保證,斟酌片刻說:“等儀式結束,小晴加封滎陽夫人,我就回婺州吧。身為婺州刺史,整個永徽六年,都在外面奔波。”

媚娘嗯了聲,柔聲說:“是該回去了,不能怠慢政務。我回去和聖人商量,小晴的誥命加封,提前到儀式前。等明年吧,把你提拔進京,地方官不是長久之計。”

真是太好了,終於能入主中央,想到婺州政務,湧起惡趣味:“阿姊有所不知,錄事參軍狄仁傑,司戶參軍張柬之,都是宰相之才。隨便拎出一個,管理小小的婺州,根本不在話下。”

媚娘翻個白眼,記住他們的名字,沒好氣兒道:“先管好你自己,在朝堂站穩腳跟,再提拔你的心腹吧。你好好養傷,別留宿永興坊,也別讓任何人,留宿在這裡。”

霸道女總裁,管的有些寬了,恭敬送她離開,小晴匆匆進來。武康不瞞她,談話內容悉數告知。樂的她找不到北,俺夫君是武曲星下凡,肯定出將入相。

武康不置可否,封建迷信嘛。自家人知自家事,領兵打仗的本事,比大佬們差遠了。

接下來無聊的等待,身體很快恢復,修養三天生龍活虎。十月初十,小晴正式冊封滎陽夫人,穿著誥命服抱著聖旨,睡覺都捨不得脫;十月十四,中書舍人李義府,升任中書侍郎。

十月十五,廢皇后王氏,淑妃肖氏,詔立昭儀武氏為皇后;十月十八,大赦天下,八十歲以上的百姓,賜粟兩斛,帛兩匹;十一月初五,參加立後儀式,徹底被震撼,場面太宏大。媚娘很有牌面,李勣手持印璽,冊立她為皇后。

拜訪岳父崔義玄,伯母楊氏和武順,以及新城母女。留下二顯和十名保安,和媚娘依依惜別,帶隊趕往婺州。剛出城門,又得到訊息,李義府加同中書門下三品,封廣平縣男。

中書舍人是從正五品上,中書侍郎是正四品上,同中書門下三品,就是所謂的宰相。老李的開掛人生,已經正式開始,本性也快暴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