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婺州刺史 第四十四章 煮熟鴨子不能飛

顯慶元年(公元656年),三月二十八,末時七刻。

婺州都督府遊樂房,各種稀奇古怪玩具,有滑梯、鞦韆、積木、木馬和蹺蹺板,堪稱大唐版幼兒園。紅色的蹺蹺板,兩頭兒重量懸殊,這邊是彪形大漢,那邊是嬌小美女。

起起伏伏之下,咯咯嬰兒嘻笑,畫面溫馨和諧。鬧鬧小手攥把柄,小臉笑逐顏開,開心的不得了。錢順額頭冒冷汗,死死盯住把柄,全身肌肉緊繃,蓄勢待發如猛虎。

倘若縣君墜落,自己鐵定倒黴,不死也得脫層皮。親愛的大佬啊,無聊的遊戲呦,趕緊結束吧。善解人意的鬧鬧,讀懂錢順的哀求,笑臉逐漸消失,口齒清晰喊娘娘,伸出胖乎乎小手。

錢順如遭雷擊,哈腰探出雙臂,虛扶縣君左右。蹺蹺板停止起伏,武康小心起身,走過去抱閨女,溫言軟語哄:“阿爹的小寶貝,又想娘娘啦?今天是三月二十八,娘娘正和你婆婆,舉行親蠶禮嘞。”

鬧鬧不樂意,包起小嘴,臉掛烏雲,要下雨了。武康趕緊搖擺,柔聲安慰著:“寶貝兒不生氣,等阿孃親完蠶,就回來親鬧鬧。都怪你的婆婆,非讓娘娘過去,簡直壞透了。”

效果立竿見影,小臉放晴了,武康來精神,繼續編排媚娘:“你婆婆很牛的,女權運動發起者,偉大的革命者,她就是傳奇。嫁兩個皇帝,生兩個皇帝,自己還是皇帝,堪稱皇帝專業戶。只是想不明白,那麼多名門千金,為何偏選鬧鬧,給倒黴李賢做王妃...”

大佬胡言亂語,錢順精神錯亂,擔心大佬的狀態,更擔心自己的小命,會被滅口嗎?聽門外腳步,不禁長舒口氣,終於有人分擔嘍。

林平郎匆匆至,算袋裡拿出信封,小心翼翼遞出:“報告大佬,夫人來信。”

懂事的鬧鬧,衝平郎伸小手,說平叔抱抱。平郎受寵若驚,連續誒兩聲,信封遞給錢順。錢順撕開,展開信紙,遞給大佬。武康接信,單臂抱閨女,父女共同研究。

片刻後噗嗤樂,信紙給閨女撕,陰陽怪氣兒說:“你的未來婆婆,又懷龍種了。由此可見,當初的她,真不得李二喜歡。若阿爹所料不差,這胎應該是李哲,就是後來的李顯。史書稱其為,最窩囊的皇帝,被三個女人完弄,被親女兒毒死。”

平郎瞬間懵逼,錢順大汗淋漓,向滿天神佛祈禱,俺什麼都沒聽見。鬧鬧不明所以,快樂撕信紙,玩的不亦樂乎。有紙片掉落,平郎即刻撿起,遞給縣君繼續。錢順咽口唾沫,小心翼翼說:“午時馬上到,該去客棧了。”

見大佬點頭,兩人趕緊開溜,錢順通知魚玉貞。平郎直奔大門,先派十人排查客棧,消除所有安全隱患。上次刺殺事件,是保安隊的恥辱,不允許再次發生。

約莫半刻鐘,武康和玉貞到來,女保安扶玉貞上馬。今天皇后親蠶,全國放假一天,恰逢魚家客棧開業,便約上駱賓王,參加開營典禮。準備求老駱的墨寶,給客棧討彩頭,畢竟初唐四傑嘛。

客棧外敲鑼打鼓,舞獅隊激情表演,道喜者絡繹不絕。狄仁傑和魚家夫婦,趕緊迎接大佬,酒博士喊“武都督到”。吃瓜群眾歡呼,武康扶玉貞下馬,衝人群抱拳。

老魚的卑躬屈膝,令他很不自在,你才是長輩兒。眾星捧月到門口,司儀主持典禮,良辰吉時到。武康按照劇本,扯掉牌匾紅綢,帶領群眾鼓掌,說些祝福語:“魚家客棧,開業大吉,酒水免費,感謝捧場。”

一時鑼鼓齊鳴,眾人喜氣洋洋,武康被請上樓。老魚門口迎賓,首個客人道喜,說魚家大娘子,是武都督伺妾,魚掌櫃攀了高枝;第二客人道喜,說魚家二娘子,是錄事參軍伺妾,也是大富大貴。

第三個客人道喜,說客棧的牌匾,是駱參軍親題,羨煞旁人。老魚找不到北,笑的老臉抽筋,還是生女兒好。邊殷勤接待食客,邊偷眼瞧對面,柳家客棧門可羅雀,讓他徹底高潮。武都督捧場,你們羨慕不來,關門歇業吧。

柳家客棧中,掌櫃生無可戀,空空大堂太愁人。樓梯口傳來聲音,十多個蠻人下樓,柳妻起身接待。蠻人直接出門,嚮導劉三怪笑:“魚家客棧開業,午時美酒免費,我帶貴客去對面。”

柳妻跳著腳罵,氣呼呼坐對面,手託腮嘆氣。老柳也無奈,安慰妻子說:“老魚家大娘子,是武都督姬妾,飛枝頭變了鳳凰。你也別生氣,咱家沒有娘子,攀不上武...那個我聽說,都督愛美婦,要不你去?”

桌子砰砰響,柳妻目眥盡裂,瞪著他喝罵:“你個殺千刀的,會說人話嗎,你以為我不想?都督看不上老孃,自薦枕蓆沒用...我說當家的,那些個蠻人,是做什麼的?”

柳掌櫃蹙眉,壓低聲音說:“是西邊來的商隊,來這裡買藥的,我介紹了劉三。那混蛋忘恩負義,騙了不少錢財,還把客人往外領。不過我感覺,蠻人來婺州買藥,很不正常。”

柳妻贊同,扭頭看四周,小聲說:“他們很有錢,出手也闊綽,不能被對面拉走。聽劉三說,蠻人帶著黃金,買藥不講價,後院那五大車,都是他們買的。你給我盯好了,只要他們出門,趕緊迎到咱家。”

柳掌櫃應諾,鎖定魚家客棧,心中不斷祈禱:諸位西蠻財神,別在那裡惹事啊。然而他被打了臉,客棧裡的蠻人,正在惹是生非。酒博士腳下趔趄,托盤墜地,酒水灑某人身上。

絡腮鬍性如烈火,一把推到博士,捋胳膊挽袖子。酒博士道歉,他不依不饒,沙包大的拳頭,就要砸臉上。錢順準備出手,蠻人同伴解圍,小白臉拿出銅錢,向酒博士道歉。

衝突暫時解決,酒博士快樂離開,留下蠻人內訌。絡腮鬍不服,與小白臉爭吵,嘰裡咕嚕說外語。幾分鐘後,小白臉拍桌子,不知說了什麼,絡腮鬍訕訕閉嘴。

二樓走廊雅座,武康饒有興趣,打量樓下蠻人。大唐沒普通話,方言晦澀難懂,聽不懂說什麼。駱賓王放下酒杯,眉心漸漸舒展,小聲說道:“他們是烏江以南,羈縻州人氏,或者是矩州人。”

所謂的羈縻州,是朝廷在邊遠地區,為少數民族所置之州,類似於後世的自治區。江南道的羈縻州,以西南諸蠻設立,隸屬黔州(四川省彭水市)都督府。

老駱口中的矩州,武德四年置,治所在貴州貴陽市。貴州與浙江,隔著湖南和江西,他們來婺做什麼。老駱見大佬疑惑,繼續解釋:“早年我在道王府,侍衛隊有矩州人,他們的稱呼方式,不同於中原和江南。”

狄仁傑接過話,煞有介事道:“觀光兄說的對,他們稱呼兄長,名字後面加‘哥’。咱們稱呼兄長,家中排行加‘兄’,‘哥’有時也稱呼父親。”

武康微微點頭,小聲問駱賓王:“剛才他們說什麼,給我們翻譯下。矩州距離婺州,路程至少三千裡,感覺他們有問題,是買螢石的商人嗎?”

駱賓王搖頭,臨時客串翻譯:“白麵人說:無一哥冷靜,這裡是婺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絡腮鬍說:我的袍子,是大哥給的,若在螺絲寨,非扒他的皮。謝無二,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教訓我?”

老駱言外之意,他倆是親兄弟,武康仔細觀察,眉眼確實很像。只是名字搞笑,謝無一和謝無二,他們大哥叫什麼,謝無零嗎?他們的爹孃,真不負責任,謝無零還好...謝無零,矩州,矩州謝無零?

瞳孔剎那緊縮,貌似想到什麼,努力搜尋記憶。整整五分鐘,嘴角扯冷笑,運氣好逮大魚嘍。心思電轉間,吩咐錢順:“帶他們進來的人,應該是嚮導,把他的嘴撬開。”

錢順應諾離開,狄仁傑不明所以,壓低聲音說:“大佬您想幹什麼,謝無一沒毆打酒博士,謝無二道歉賠錢。事情已經過去,您可不能亂來,不能如此護短。”

狗屁的護短,武康想抽他,見老駱也想勸,立刻開口說:“你們別想歪,我沒那麼小氣,這些人有問題。俗話說的好,閉門家中坐,功從天上來。如果所料不差,咱們要白撿功勞,不能放他們離開。”

兩人十分鄙夷,那是禍從天上來,別亂改俗語。駱賓王遲疑幾息,提出自己見解:“我也有種感覺,他們不像好人,臉上帶著煞氣。為安全起見,建議派不良人,十二時辰監視。”

狄仁傑搖頭:“不良人不行,蠻人警惕很高。進入客棧,審視佈局,選擇靠門窗位置。其中四個人,一直注視環境,桌上的酒菜,全部銀針試毒。建議通知於洪志,調動金華民團,或者派盛世保安。”

武康深以為然,等錢順回來,再做其他安排。此時此刻,錢順找人打聽,得知劉三的資訊。是個無業遊民,和廚娘有曖昧,他安排好蠻人,從角門進後院。

經過仔細排查,發現東北角柴房,有曖昧的呻吟。躡手躡腳靠近,聽到男女苟合,直接大腳踹門。尖叫戛然而止,廚娘被乾脆打暈,劉三挨四記耳光。

好容易清醒,見匕首架喉,又認出錢順,直接嚇尿了:“錢團長饒命,奴沒得罪您,也沒欺壓坊人。上次掃黑打惡,我也改邪歸正,現在做正經買賣...”

又是兩耳光,孫子尿我一鞋,錢順惡狠狠:“閉上你的臭嘴,乃翁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倘若乃翁覺的,有半句虛言,就切了你下面,喂後廚的黃狗。”

劉三點頭如搗蒜,問什麼答什麼,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半刻鐘左右,錢順滿意點頭,淡淡說道:“算你小子識相,回頭去我家,領兩貫銅錢。”

說罷反手甩耳光,把小痞子打暈,濃痰噴他臉上。瞧瞧昏厥的廚娘,胡亂撿件衣服,蓋她身上遮羞。關上柴房門,若無其事上樓,湊到大佬耳邊,建議找安靜的地方。

武康帶著他們,去玉貞的休息室,打發走姐妹倆。安排保安警戒,招呼眾人落座,示意順子開口。

錢順彙報:“駱參軍說的對,他們是矩州人,五天前進城,住對面客棧。由於言語不通,都是寫字交流,柳掌櫃介紹劉三。劉三和他父親,曾做藥材生意,在矩州定居過。據劉三交代,蠻人來婺州,也做藥材生意。”

武康淺笑,離猜測更近了,示意錢順繼續。

錢順小心翼翼:“劉三帶著他們,奔走各個藥鋪,買走許多藥材。他們出手闊綽,不討價還價,購買種類多,數量也很大,幾乎搬空藥房。劉三還說,他們會在三天後,離開婺州城。”

種類很多,數量很大,不討價還價,肯定有問題。狄仁傑皺頭,言辭鑿鑿道:“他們不是商賈,買藥不為賺錢,行跡著實可疑。劉三是否交代,買了什麼藥種,哪種買的最多?”

錢順徵求許可,提筆努力回憶,寫出全部種類。四人圍桌邊,研究藥材清單,足有三十多種。其中的葛根、黃連和金銀花,是婺州的土貢,馳名整個大唐。

兩刻鐘過去,看不出端倪,武康琢磨許久,吩咐眾人:“你們精通醫理,用清單裡的藥,組合各種藥方。能用來止血,清熱解毒,去血化瘀的方子。”

三人馬上行動,準備紙筆書寫,各自寫出藥方,與清單匹配。半刻鐘左右,駱賓王開口:“我組合三張藥方,一個祛除膿瘡,一個去腐生肌,一個清熱解毒。”

錢順組合止血藥方,連同老駱的方子,交狄仁傑手中。仔細研究比對,老狄成竹在胸,開始拍馬屁:“大佬料事如神,我們組合的方子,都需要葛根、黃連和金銀花。也就是說,他們來婺州,就是收購這三種藥。”

武康不置可否,伸拇指點贊,開始引導他們:“這三種藥,都是婺州名產,也是朝廷貢品。他們不遠千里,收購巨大數量,不為賺取差價,到底為了什麼?”

短暫的沉默,狄仁傑怪叫:“金銀花是止血藥,葛根和黃連,能祛除膿瘡、清熱解毒。都是戰爭必備,每當戰事將起,朝廷向全國徵集,難道他們...”

眾人明白過來,氣氛頓時緊張。武康怡然自得,淡淡說道:“囤積戰略物資,只有兩個目的,要麼發戰爭財,要麼發動戰爭。請問幾位,蠻人屬於那種?”

狄仁傑臉色潮紅,強壓心中激動,言辭鑿鑿道:“我朝立國以來,蜀地和黔地諸蠻,叛亂達數十起。種種跡象表明,矩州正醞釀造反,他們來婺囤積藥材,是為造反做準備。”

駱賓王補充:“有預謀的造反,準備非常充足,規模肯定不小。兩地路途遙遠,咱們能做的,就是扣押蠻人,削弱造反力量。大佬料事如神,勘破蠻人陰謀,賓王心悅誠服。”

感覺有些尷尬了,你們以小見大,分析矩州將反,才是料事如神。我是投機取巧,知道歷史書上,有這麼一句話:顯慶元年四月,矩州人謝無零反,黔州都督破之。

感謝駱賓王,能聽懂蠻語,瞭解蠻人的稱呼。讓我想到謝無零,也算陰差陽錯。謙虛幾句,呵呵笑道:“送上門的功勞,必須握在手中,幾位怎麼看?”

狄仁傑發言:“首先,八百裡加急,向朝廷闡明,提醒早日應對;其次,羈押全部蠻人,不能讓婺州藥材,流入叛軍之手。”

這不廢話嘛,若放走他們,失查之責逃不掉。駱賓王抬頭,提出新問題:“我們沒證據,沒羈押理由。倘若貿然行事,會對婺州名譽,造成惡劣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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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傑也嘆氣:“觀光言之有理,非法緝拿外商,是抹黑婺州形象。咱們的螢石和藥材,還要靠外商消化。下官建議,召開同僚大會,共商萬全之策。”

武康斟酌許久,搖搖頭說:“事關機密,不能打草驚蛇,暫時保密吧。順子去安排,派機靈的兄弟,日夜監視他們。再通知張柬之,集我們四人之力,拿出解決辦法。”

錢順應諾離開,狄仁傑喊停,做最後的補充:“對方很狡猾,恐怕婺州城中,還有其他同夥。通知於洪志,派金華軍團精銳,嚴密把守城門,必要時支援行動。”

武康擺擺手,錢順轉身出門,三人冥思苦想。半個時辰左右,張柬之匆匆趕來,共商應對之策。竊竊私語,提出方案,又逐個否決,最後黔驢技窮。

武康煩躁,淡淡說道:“常規辦法,不能解決,就用非常規的;白道行不通,就用黑道。總之一句話,煮熟的鴨子,不能飛出鍋。你們好好考慮,必須拿出方案,否則考核不及格。”

小弟們翻白眼,大佬您太無恥,老掉牙的威脅。不過話說回來,能當宰相的,都不是省油燈。經過篩選、完善和總結,終於確定方案,樂的武康拍手叫好。

終於有機會,實現影視劇裡,黑吃黑的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