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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暴爽的烏海之戰

顯慶四年(公元659年),秋九月十二,巳時兩刻。

陰惻惻的天空,吹微弱西北風,井然行軍的騎兵,整齊嘹亮的歌聲。曲調清新脫俗,歌詞不堪入耳,婺州版十八 摸。婺兵只唱兩遍,驍營無師自通,全部隨聲附和,摸的有模有樣。

血氣方剛的漢子,都喜歡淫詞葷曲,個個扯著嗓門吼。蘇定方老神在在,時不時摸兩把,惹武康哈哈笑。這哪是平叛大軍,分明是個老流氓,帶著群小流氓,組成流氓軍團。

說起來很搞笑,如此葷腥的俚曲,是胖墩李令月教的,是武康僅有的追求者。實在不敢想象,堂堂黃花閨女,喜歡這種口味。眾衛士連唱三遍,蘇定方果斷喊停,煞有介事道:“變之換個口味,來個利於行軍的。”

武康琢磨片刻,想到了酒神曲,也是婺州神曲,乾笑幾聲回話:“倒是有首軍歌,當時被妖道禍害,被汙衊為酒神。後來蒸餾酒精,釀造紅高粱,婺民也稱我酒神,便有了酒神曲。錢順平郎啊,你們帶弟兄們吼,讓老蘇頭鑑賞。”

兩人馬上吆喝,他們吼一句,婺營接一句:喝了咱的酒,上下通氣不咳嗽,喝了咱的酒,滋陰壯陽嘴不臭。就是電影紅高粱,裡面的酒神曲,被武康略微改動。

見了皇帝不磕頭,改成見了神仙不磕頭,畢竟有造反嫌疑。昔日任婺州刺史,此曲傳唱很高,幾乎家喻戶曉。特別是婺州民兵,竟然全都會唱,都成祝酒詞了。

老蘇手拈長髯,聽罷給出評價:表達勇敢無畏,令人熱血沸騰,雖然俗不可耐,卻能振奮軍心。武康加入其中,五音不全的聲帶,猶如鬼哭狼嚎,惹得老蘇狂笑。節目效果很好,衛士扯嗓門吼,軍心隨之凝結。

西風越來越疾,歌聲漸漸停歇,很快不能睜眼。天空愈發陰沉,能見度越發低,本是中午時分,卻像日落西山。十分鐘過去了,天地交接之處,閃出模糊黑點,快速向隊伍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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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點越來越近,是斥候楚神客,奉命頭前探路。隊伍緩慢前行,等他來的近前,武康眯起雙眼。五人的斥候隊,只回來他一個,臉上滿是灰塵,左肩膀帶著傷,看起來很狼狽。

不待老蘇開口,老楚焦急彙報:“我們在烏海附近,發現大批吐蕃軍,根據炊煙營帳,至少八萬餘眾。斥候準備回程時,被吐蕃天狗發現,被吐蕃騎兵追殺。至積石山附近,開始短兵相接,其餘兄弟戰死,我獨自逃回。”

所謂吐蕃天狗,傳說中的藏獒,一獒能殺獅,兩獒能殺虎,三獒掀航母。如此毀天滅地,我方千餘騎兵,不夠藏獒塞牙縫。武康非常窩火,部隊還沒到前線,先折損四個斥候,出師不利呀。

轉念仔細想,估計不了了之,我方千餘精騎,幹不過敵方八萬。幸虧犧牲的斥候,都是左驍衛營的,否則能心疼死。示意老楚入列,扭頭看向老蘇,剛想開口說話,老蘇卻傳令停軍。

他眉頭凝疙瘩,胸脯微起伏,貌似氣憤填膺。積石山是大唐領土,吐蕃軍私入邊境,就是侵略戰爭。殺戮大唐衛士,搶走驍衛軍馬,就是打臉和挑釁。

老蘇面迎西風,良久沉思後,自言自語道:“我們在逆風處,氣味和馬蹄聲,很難傳出去。如此大的風,大幅削弱馬蹄,削弱人畜氣味。可以銷聲匿跡,可以出其不意。”

緩緩睜開眼,扭頭看武康,繼續說教著:“吐蕃軍出征,整個部落同行,包括老弱婦孺,包括奴隸雜役。倘若不計這些,所謂八萬軍隊,戰兵不足四萬。”

武康瞠目結舌,就算您說的對,一千對戰四萬,勝算也微乎其微。吐蕃民風彪悍,士兵驍勇善戰,比突厥兵更猛。這裡是青海高原,海拔至少兩千米,外加七級大逆風,天時地利都不佔啊。

老蘇目光下移,落在鬥驄頭上,言辭鑿鑿道:“鬥驄是匹神馬,也是識途老馬,鼻子比狗更靈,與你心意相通。敵軍人畜氣味,頂著風傳過來,咱們聞不到,鬥驄能聞到,明白我的意思嗎?”

神馬都是浮雲,意思不言而喻,讓鬥驄頭前帶路。咱們千餘精騎,突襲八萬吐蕃兵,或者四萬驍勇戰兵。兵力懸殊四十倍,強行回應挑釁,強給斥候報仇。

武康劍眉抽搐,膽大包天老蘇,不作死就不會死。經深思熟慮,小聲說道:“咱們的任務,是去西域平叛,若進攻吐渾谷,節外生枝了。輸贏暫且不論,若是朝廷知曉,會怪罪您的。若是陷入泥潭,不能準時到達,咱們不好交差。”

老蘇果斷搖頭:“兵法有云: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爭,君命有所不受。我是西域安撫使,有便宜行事之權,這點你不用擔心。咱們都是精騎,就算偷襲不成,也能全身而退。”

說罷閉目沉思,良久緩緩睜開,喟然嘆息道:“不過你說的對,兵力太過懸殊,風險確實很大,我也很猶豫。變之好好考慮,若是覺的不可,咱們繞道行軍。”

皮球踢到這邊,武康呵呵苦笑,您老真不厚道。拿出羊皮地圖,仔細研究地形,很快皺起眉頭。烏海是冬給措納湖,貌似在青海省,果洛州瑪多縣,距此非常遙遠。

仔細琢磨良久,抬頭看向老楚,言辭鑿鑿道:“你肯定搞錯了,此處靠近積石山,根本沒有烏海

。倒是有處湖泊,名叫孟達天池,南側是達里加山,之前我遊玩過。”

楚神客果斷搖頭,態度很是堅決:“應該不會錯,屬下逃離時,遇白蘭山獵戶。他信誓旦旦說,白蘭山北側大湖,就是冬給措納湖,當地人稱其‘烏海’。駐紮那裡的軍隊,是吐蕃和吐渾谷人,頭領叫達延莽布支。”

這就奇怪啦,再研究地圖,忽然瞪大雙眼。若所料不差,所謂的白蘭山,就是達里加山。而北側的大湖,就是孟達天池,是撒拉語的稱呼。藏語稱“冬日措納湖”,位於青海省循化縣,上輩子來旅遊過。

那次青海旅遊,生平首次吃軟飯,小胖墩令月出錢。她愛好旅遊,癖好卻很怪,不去長城故宮,只去唐朝遺址,或古戰場遺址。諸如碎葉城遺址,敦厚莫高窟等,還總是默默流淚。

兩人循化遊玩,去了達里加山,在孟達天池東南。據當地導遊介紹,那座達里加山,藏語名“阿尼達延山”。翻譯成漢語,受人尊敬的達延神山,有達延山口等景區。

覺的“達延”很熟悉,忽然想到大朝會,抬頭詢問蘇定方:“元日大朝會上,那個出謎語挑釁,好像是吐蕃副相。朝會結束後,李洋告訴我,他叫什麼莽布支,恩師認識他嗎?”

蘇定方信口拈來:“莽布支是吐蕃語,眾人長者的意思,是對酋長的尊稱,類似我朝官職名。他名字叫達延,全稱達延莽布支,是吐渾谷的王子,也是吐蕃的副相,地位僅次祿東贊。”

武康恍然大悟,想起那次登山,導遊給的介紹:達延莽布支率蕃軍,在孟達天池附近,與唐朝漢兵交戰。達延莽布支犧牲,部下為紀念他,葬在阿尼達延山。從此以後,達延被敬為山神,具有神力的家鄉神。

腦筋快速轉,有點兒意思啊,漸漸笑出豬聲。這是不是預示著,偷襲戰肯定成功,我們殺死了達延,才有了後世傳說。所謂天欲與之,不取必遭天譴,既然歷史如此,我就不客氣啦。

決定讓傳說延續,保護歷史的完整,我來開啟造神吧。就讓達延莽布支,成為有神力的家鄉神。果斷收地圖,掛最詭異的笑:“老頭子都不怕,我更加不怕,贊成此次突襲。用咱們一千精騎,開啟烏海之戰,大破八萬吐蕃軍。”

老蘇錯愕片刻,哈哈仰天狂笑,重重拍他肩膀,一時豪氣幹雲:“我是老瘋子,你是小瘋子,今日咱師徒倆,就用千餘騎兵,開啟烏海突襲戰。速速傳令下去,所有衛士披甲,立刻準備突擊。”

軍令如山倒,眾衛士下馬,兩人為一組,互相披戰甲。錢順和平郎聯手,幫大佬披黃金甲,楚神客抽千牛刀,遞到大佬手裡。武康手握刀柄,刀尖杵上草地,笑意越發嗜血。

如此鋒利寶刀,終於能見血了,今天的砍人行動,應該非常爽。走到鬥驄頭前,溫柔給它搔癢,輕靠它耳邊說:“我們即將衝鋒,你會頭前帶路,找到達延莽布支,讓我砍了他的頭。拜託鬥驄兄弟,別讓我失望。”

衛士披甲完畢,紛紛踩鐙上馬,老蘇一聲令下,剎那雷聲滾滾。武康一馬當先,右手握刀柄,刀尖貼地面,迎著呼嘯西風,劃出一道細線。狂奔三里左右,鬥驄跑向西北,是孟達天池方向。

孟達天池附近,有密麻的營帳,圍攏中軍大帳。中年大漢達起,是達延的侍衛,手提剝皮綿羊,快步趕去大帳。狂風吹起細沙,迎面呼嘯撲來,趕緊抱住全羊,揉掉眼中細沙。

咒罵著鬼天氣,到中軍帳門口,聽到吱呀聲音。循著聲望過去,高高的旗杆上,四具屍體搖晃。黃臉露出獰笑,該死的大唐衛士,跑到吐渾谷刺探,不把吐蕃放眼裡,活該吊死你們。

低頭走進大帳,暖流撲面而來,眾人大快朵頤,氣氛非常熱烈。全羊交給僕役,撫胸向達延行禮,畢恭畢敬道:“尊敬的莽布支,西風越來越大,勇士苦不堪言,請莽布支定奪。”

眾人停止吃喝,目光聚焦主位,達延考慮片刻,淡淡吩咐道:“傳我的命令,除了營外哨勇,其餘全部回營。都吃飽喝足了,等大風停止,拔營前往積石關。”

達起高聲應諾,正欲轉身離開,卻聽曼史喊停。曼史放下羊腿,撫胸行禮道:“尊敬的莽布支,漢兵近在咫尺,不能掉以輕心。若勇士們回帳,漢兵突然襲擊,我們猝不及防。”

幾秒鐘的沉默,爆發鬨堂大笑,無不前仰後合。曼史對面的八字鬍,抹掉嘴上羊油,扯嗓門戲謔道:“漢兵只有千人,我們八萬大軍,借給他們兩個膽子,也不敢進攻我們。”

眾人隨聲附和,曼史依舊皺眉,八字鬍繼續說:“這麼大的西風,眼都睜不開,他們還是逆風,肯定不會襲營。曼史你放心吧,這裡可是高山,不適合漢兵作戰。”

短暫的沉默,曼史閉上嘴,舉手中酒碗,邀八字鬍共飲。達延看向達起,繼續吩咐著:“營外所有哨崗,每人賞賜美酒,嚴令堅守哨位。特別是營門處,你親自去告誡,不能掉以輕心。”

達起離開大帳,很快吩咐下去,提著羊皮酒袋,來到營門哨崗。攀爬上瞭望臺,遞出手中酒袋,望陰沉沉遠方,片刻後說吩咐:“莽布支有令,堅守你的哨位,若有意外發生,立刻敲鑼示警。”

哨兵大聲應諾,等達起下瞭望臺,小聲咒罵幾句。這種鬼天氣,漢軍不是傻子,你們營內休息,我凍的瑟瑟發抖。心裡很是不平,又聞烤肉香氣,聽軍營喧囂,繼續咒罵著。

半刻鐘左右,長槍放旁邊,蹲在哨板下,揪酒袋木塞。提鼻嗅袋口,樂出大黃牙,首領們喝的,聞著就想醉。盤膝坐哨臺,拿出青稞餅,仰頭喝美酒,心裡美滋滋,還哼起小曲。

不知過了多久,隱約聽馬蹄聲,是從營外傳來。小心探頭觀望,瞬間如遭雷擊,被眼前畫面震驚。黑壓壓的騎兵,金光閃閃的盔甲,高高舉起的戰刀。

漢兵竟然襲營,哨兵本能大喊,丟掉手中酒袋,拽出腰間鼓槌,猛敲瞭望銅鑼。尖銳鑼聲響,正欲再次擂,感覺太陽穴冰涼,很快失去意識。鼓槌無力滑落,身體搖搖欲墜,墜落瞭望臺下。

聽到鑼響的吐蕃兵,紛紛跑出營帳,看見奔襲的騎兵,瞬間亂成一團。扯嗓門喊敵襲,顧不上披甲執刀,四下倉皇逃竄。達延來到帳外,達起匆匆跑來,聲嘶力竭吼:“莽布支快逃,漢騎兵襲大營。”

達延猛地甩開,呶呶怪叫著,企圖穩定軍心,又被親衛攔住。眼見大勢已去,立刻上馬狂奔,餘光見到黃金甲。想起元日朝會上,猜破謎語的侍衛,印象太過深刻。突然湧起恐懼,揮鞭猛抽馬背,倉惶向西逃竄。

雙方刀兵相接,戰局很快一邊倒,這是場大屠殺。吐蕃兵猝不及防,猶如沒頭蒼蠅,沒有反抗之力。到處是哭喊,到處是血腥,有的被砍死,有的被踩死。唐兵入無人境,不管老弱婦孺,見到人就砍,盡情收割著。

武康雙手握刀,憑藉馬的衝擊,到處橫衝直撞。鋒利的千牛刀,是殺人的利器,根本不用使力。只要握緊刀柄,放在肉身附近,動能會完成收割。

個頭高的掉腦袋,中等身高齊胸斬,個頭矮的齊腰斬。緊跟著蘇定方,肆意策馬狂奔,只去人多的地方。戰馬撞散人群,架起長刀收割。蘇定方六十八歲,提刀殺起人來,絲毫不遜武康。

營帳被撞倒,篷布被引燃,火勢借風勢,軍營成火海。達延見此畫面,就覺氣血攻心,一口老血噴出,直接昏厥過去。達起目眥盡裂,抱他上自己的馬,繼續向西奔逃。

頻頻扭頭望,心絃越繃越緊,甩不掉黃金騎士。咬牙拔彎刀,刺馬屁股上,戰馬吃痛,嘶鳴狂奔。風越來越大,已經睜不開眼,戰馬兩人共騎,速度越來越慢。

跑出十多裡,到白蘭山腳,臉上露出獰笑。山裡地形複雜,只要逃進山裡,就能躲過追殺。身後響起哀嚎,下意識扭過頭,黃金甲如影隨形。猶如嗜血魔鬼,千牛刀如收割青稞,瘋狂的屠戮親衛。

達起不斷祈禱,死盯白蘭山口,只要十個呼吸,就能逃進山裡。千鈞一髮之際,戰馬突然後坐,是後馬腿中箭了。下意識扯韁繩,控制身體後仰,雙雙跌落馬背。

不顧鑽心劇痛,抱住莽布支,欲起身逃命。覺察金光靠近,不禁呆愣當場,眼睜睜的凝望,近在咫尺的黃金甲。千牛刀下壓,拇指寬的刀刃,閃過自己咽喉。

前方沒了敵兵,武康調轉馬頭,四周也空無一人。望著遠處火光,起了雞皮疙瘩,至少遠離部隊五里。剛才沒時間思考,憑著感覺追趕,認為自己的獵物,是吐蕃的大人物。

環首望四周,確定沒危險,提馬走上前。剛才那孫子,保持著姿勢,只是沒了腦袋。往他臉上看,眼珠瞪的滾圓,有痛苦和不甘,無驚慌與恐懼。

再看他抱的人,穿普通皮裘,沒任何飾物。吐蕃的大人物,都是披金戴銀,這就是個嘍囉呀。保護他的親衛,應該只是奴隸,必須忠心護主,否則全家遭殃。

翻身跳下馬,千牛刀插地上,蹲在他身前,仔細的辨認。臉腫成豬頭,青一塊紫一塊,血水混合泥沙,根本認不出來。上下其手搜身,找不到任何飾品,無法證明身份。

真他娘的晦氣,既然是個小官,也沒必要活捉,見你的佛祖去吧。拔出短障刀,危機感來襲,下意識偏腦袋。閃過刺殺匕首,同時揮起拳頭,狠狠砸他臉上。

障刀風馳電掣,割開他的喉嚨,然後快速起身。盯他的絕望,扯自己的獰笑,有點兒意思嘛。收起短障刀,學他的樣子,雙手捂咽喉,伸出舌頭嗚咽,模仿的惟妙惟肖。

三分鐘過去,終於死翹翹了,瞪圓的三角眼,貌似死不瞑目。好醜的死相,武康被噁心到,濃痰噴過去。真是譁了狗了,該死的爛撲街,死都這麼難看。

果斷翻身上馬,提起千牛刀,找大部隊匯合。內心異常興奮,如此烏海之戰,打的真是爽。一千大唐騎兵,破八萬吐蕃兵,堪稱酣暢淋漓。老蘇不愧是戰神,如果我是指揮官,不敢如此冒險。

可惜他不知道,剛才被割喉的,就是達延莽布支。吐渾谷的王子,堂堂吐蕃副相,三號實權人物。唐蕃烏海之戰,類似魏蜀街亭戰,訊息傳到吐蕃,祿東贊暫時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