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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李旦出生的淒涼

龍朔二年(公元662年),夏六月二十二,午時六刻。

百濟加急軍情,昨天抵達京城,李九召集群臣,再議海東局勢。劉仁願在戰報中,直言唐軍運氣好,百濟軍出現內訌。大首領鬼室福信,火併二首領道琛僧,叛軍士氣鬥志,遭受沉重打擊。

內部各存異心,猶如一盤散沙,整體實力銳減。大唐新羅聯軍,及時捕捉戰機,齊心協力反撲。熊津都督劉仁願,率軍攻破支羅城,尹城和大山城,陣斬俘獲眾多。

福信固守真峴城,帶方州刺史劉仁軌,率領新羅軍主力,趁夜色大破其城,打通了新羅糧道。留守軍壓力驟減,劉仁願繼續求援,他已得到訊息,倭軍將入百濟。

朝堂快速應對,徵發淄州青州,萊州海州衛士,共計七千餘人,不日支援守軍。武康長舒口氣,胸口上的大石,終於滾了下去。

駐守百濟的唐軍,歸鄉心切作祟,外加輜重不足,基本喪失鬥志。處境極其被動,毫不誇張的說,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就在昨日之前,武康憂心忡忡,深恐駐守唐軍,被百濟人全殲。李九和朝廷中樞,曾試圖放棄百濟,讓唐軍撤回國內。幸虧百濟內訌,給了喘息之機。

確定出兵增援,選拔領軍總管,武康主動請纓。事情還算順利,最主要的反對者,許圉師已經下獄,其餘宰相表示支援。軍方沒有反對,外加蘇定方舉薦,終於得償所願。

李九頒佈詔書,左奉辰大將軍,柱國金華縣公武康,檢校右武威大將軍,任熊津道行軍大總管。右武威將軍孫仁師,熊軍道行軍副總管;西臺舍人、司憲大夫袁公瑜,熊津道行軍長史。

率領七千熊津兵,從萊州城山出發,乘船橫渡黃海,直抵熊津江口。熊津江也叫白江,就是韓國錦江。此次行軍路線,完全類似上次,也在白江口登陸。

武康非常興奮,首次獨當一面,雖然兵力不多,卻有信心打贏。衛士都是山東人,常年生活在海邊,能適應渡海作戰。此刻在百濟內,留守唐軍三萬,再加新羅援軍,兵力接近六萬。

百濟所有叛軍,加上倭國援軍,預計在十五萬。叛軍正在內訌,戰鬥力會削弱,主要打擊對手,是七萬倭國兵。只要打垮他們,其餘不足為懼,就能徹底的碾碎,百濟人的復國夢。

集結公文發出,後天會在太廟,舉行出征儀式。昨天去了兵部,接受將兵黃鉞,領取調兵公文。領取戰馬裝備,武裝婺營親衛,同時安頓家眷,因為儀式過後,就會前往淄州。

今天早早進宮,來到北玄武門,找左羽林段長史,交接羽林軍工作。離開辦公房後,八個禁軍校尉,送來出征祝福:屬下恭祝將軍,再添彪炳戰功,平定百濟叛亂,殲滅倭國賊軍。

武康啞然失笑,這是我的夢想,我會竭盡全力,也借你們吉言。告別眾校尉,離開玄武門,經過內重門,進入皇城後宮。

後宮戒備森嚴,到處明崗暗哨,如果是闖入者,活不過三分鐘。巡邏的奉辰衛,全都認識他,是以暢通無阻。

皇帝的後花園,裝修太過奢華,山水園林密佈,宛如人間仙境。唯一不好的是,就是陰盛陽衰,除了崗哨侍衛,只有太監宮女。

太監李德官帶路,沿著寬闊的甬道,去南邊甘露殿。皇后在那待產,此次出征百濟,至少半年時間。李旦的滿月酒,肯定喝不上了,先去道個別吧。

順便託付皇后,幫忙照顧家裡,特別提防武順。那次敞開心扉,結果令他滿意,武順信守承諾,整日待在家裡,不再接觸李九。只是閤家的事,遭到楊氏拒絕,她不想搬過去,也不讓搬過來。

感覺這老太婆,非常偏心武順,挖媚娘的牆角,她都不聞不問。武康表示理解,天下所有父母,都會偏向那些,不如意的孩子。武順早年喪夫,帶著兩個孩子,生活十分艱辛,自然偏向於她。

剛走進甘露門,迎面幾個宮人,提著裙角狂奔,各個驚慌失措。武康不禁皺眉,德官攔住八兩,操著公鴨音問:“何事慌慌張張,不在宮裡伺候,跑出去做什麼?”

八兩急不可耐,指點宮人離開,拉住武康手腕,拽著他往裡走:“皇后辰時見紅,剛剛羊水破了,馬上就要生產。現在腹痛難忍,都把她疼哭了,將軍快跟奴走。”

宮縮見紅破水,是生產的徵兆,可時間不太對。武康仔細估算,預產期七月啊,不會是早產吧。來不及細想,立刻吩咐德官:“快去請穩婆,派人去我家,去拿鎮痛藥。”

德官轉身就跑,武康大步流星,甩八兩在身後。來到大殿門口,聽見媚娘喊痛,夾雜濃濃哭腔。宮人驚慌失措,就像沒頭蒼蠅,四面八方亂撞,到處是嚷嚷聲。

劍眉蹙的更緊,循著聲源趕路,很快進入內殿。床邊圍滿宮人,有的準備熱水,有的生起暖爐,四錢哭著安慰:“皇后你再忍忍,穩婆馬上就到,奴奴已經派人,通知聖人去了。”

李九竟然不在,今天沒朝會呀,自己媳婦待產,竟然不守身邊,這個殺千刀的。發現

宮人雜亂,武康沉聲吩咐:“都別杵在床邊,準備紅糖熱水,再去催促穩婆,趕緊通知聖人。”

語氣不容置疑,宮人很快安靜,媚娘哭腔更大。武康聽到呼喚,立刻來到床邊,再次吩咐四錢:“給皇后脫衣服,再抱兩床被子。還愣著做什麼,不要再耽擱了。”

又是雞飛狗跳,媚娘臉色煞白,承受巨大痛苦。左手緊緊握拳,右手捂著肚子,額頭滿是冷汗。艱難的偏過頭,突然湧出淚水:“聖人在哪裡,康郎快去找,我的肚子好疼...”

武康接過毛巾,擦拭臉上汗水,拿開腹上的手,溫言軟語安慰:“阿姊不要擔心,那是宮縮陣痛,不是普通肚疼,生產完就沒了。今日並無政事,聖人就在宮裡,八兩她們去了,很快就會回來。”

毛巾遞到左手,右手開啟算袋,拿出私人印章,塞到四錢手裡:“速去左奉辰衛,找左千牛備身,李洋或者杜懷恭。命令調動全衛,儘快尋找聖人,第一時間通知。”

四錢接過印章,嘴唇不斷蠕動,像是欲言又止。武康很快明白,宮人正脫衣袍,自己要避嫌的。放下毛巾起身,手腕卻被拉住,媚娘不再喊痛,帶著哭腔哀求:“康郎別走,我好害怕...”

武康重新坐下,小聲的安慰她:“我不會走的,你不要害怕,我就守在這裡。你馬上要臨盆,先把衣服脫掉,等待穩婆接生。放心吧阿姊,我向你保證,一切都會好的。”

輕拿開她的手,放入錦被裡,投以鼓勵微笑。起身離開床,揹著身站立,指揮宮人忙碌。不到半刻鐘,媚娘再次喊疼,武康再蹙眉頭。宮縮間隔甚短,馬上就會生產。

努力搜尋腦海,得到有用資訊:出現破水以後,為防止影響胎兒,無論什麼場合,儘量保持平躺。想到這裡,吩咐宮人:“解開衣袍帶扣,別從後背拿出,別動皇后身子,讓她保持平躺。”

不知什麼時候,宮人帶來穩婆,馬上主導宮人,請出閒雜人等。武康來到門外,八兩匆匆彙報:“朱明門執守說,大概辰時三刻,聖人離開朱明門,一直沒有回來。”

朱明門外是太極殿,兩邊就是東西臺,他去政事堂了嗎,沒聽說有政事呀。房內喊聲更大,夾雜含糊呼喊,武康隔門喊話:“阿姊別焦急,我就在門外,不會離開的。保持心態平和,千萬不要緊張。”

可惜沒卵用,女人生孩子,據說非常痛。門外寂靜無聲,門內撕心裂肺,穩婆不停安撫。武康站在門口,盯著門縫發呆。忽然有種預感,李九極有可能,不在皇宮大內。

政事堂距此地,跑步最多十分鐘,宮人早去報信了。眉頭凝成疙瘩,又過了半刻鐘,太監秦由彙報:“聖人不在政事堂,東西臺和舍人院,還有弘文館史館,都無聖人蹤影。”

不祥預感更盛,等到四錢回來,武康徹底心傷。左右奉辰侍衛,都不知道行蹤,右奉辰長史崔神慶,彙報揪心的訊息:今日辰時五刻,聖人帶權善才,離開了承天門,可能已經出宮。

武康糾結許久,找來筆墨紙硯,快速書寫便條。連同私人印章,交給四錢吩咐:“再次勞煩娘子,去右監門衛所,見李孟嘗將軍,求問聖人行蹤。你這樣和他說,倘若出手相助,武康欠他人情。”

四錢應諾離開,門內哀嚎更響,穩婆連喊用力。已經進入生產,武康雙手合十,閉目誠心祈禱。婦人們生孩子,單腳入鬼門關,現在醫療不行,希望她能挺過去。

不斷的祈禱著,李德官匆匆進門,手中的鎮痛藥,已經派不上用場。無奈嘆口氣,繼續祈禱著,德官小聲彙報:“趙將軍託奴轉告,今日辰時七刻,榮國府的後門,駛出輛小馬車。”

武康陡然轉身,視線瞬間鎖定,帶著濃濃殺氣。德官頭皮發麻,垂著腦袋彙報:“趙將軍還說,親衛跟蹤途中,被金吾衛阻攔。他們二話不說,把人帶到了衛所,關押半個時辰,才放了趙將軍。”

話到這個份上,已經清楚明白,馬車裡的人,肯定是武順。李九悄悄出宮,武順悄然出門,他們又在偷情。她立下的誓言,貌似沒放心上,不怕遭報應嗎?

笑意愈發陰森,該死的李九,忒不是東西。你妻子生孩子,你卻幽會情人,簡直狼心狗肺。這時四錢回來,伏在武康耳邊,壓低聲音彙報:“李將軍不見奴,他說他也不知,聖人去了哪裡。”

武康冷笑更甚,再次閉上雙眼,回憶那天郊遊,和武順的對話。是我太天真了,對此事的處理,太過於理想化。武順沒主見,心志也不堅,若是李九糾纏,她也拒絕不了。

媚娘立足皇宮,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靠皇后之位。她絕不會允許,別人染指後位,哪怕這個別人,是她的同胞姊。她也不會允許,武順進宮為妃。

這就是出鬧劇,如果處理不好,後果不堪設想。武康恨的咬牙,姐姐臨盆在即,姐夫去會情人,放在誰的身上,都會暴跳如雷。他要不是皇帝,我會打上門去。先揍他半死,再拉走財產,強制他們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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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嬰兒啼哭,打斷他的思緒,生產已經完成。眾

人長舒口氣,個個神情激動,有的緊握雙拳,有的掉下眼淚。八兩激動難耐,抹去眼角淚水,吩咐在場宮人,都去門外候著。

屋門很快開啟,穩婆連連道喜,皇后母子平安。武康開啟算袋,拿出全部金葉,塞到穩婆手裡,邁步走進內室。皇子還在啼哭,聲音十分響亮,兩個宮人婆子,一個抱著襁褓,一個嬉笑哄著。

四錢八里進門,加棉被倒熱水,收拾室內衛生。媚娘精神萎靡,臉色十分蒼白,嘴唇咬出牙印,兩道淚痕清晰。見到了武康,強打起精神,有氣無力道:“康郎說對了,真是個皇子,抱抱外甥吧。”

武康點頭微笑,安靜坐在床邊,小心接過襁褓。看著醜陋的娃娃,煞有介事道:“一抱就知道,至少有六斤,身板絕對硬朗。他頭髮很密,鼻子很像你,額頭像聖人。”

媚娘笑容慘然,側過頭看門外,盯著門口發呆。情緒很不正常,武康能感受到,她在壓抑悲傷。不禁輕嘆口氣,小聲吩咐宮人:“你們都出去吧,這裡我來照看,不會有問題的。”

宮人遲疑片刻,四錢八兩帶頭,魚貫退出內室。望著關上的門,媚娘紅了眼眶,淚水滴滴垂落:“沒找到聖人嗎,康郎你告訴我,他在不在宮裡,他到底去哪了?”

武康輕搖襁褓,儘量放平語調:“聖人在政事堂,召集諸位宰相,商量軍國大事。阿姊可能不知,朝廷準備派兵,支援百濟守軍。我是行軍總管,後天太廟祭拜,就會前往淄州。”

媚娘緩緩搖頭,仰面盯著武康,一時淚如泉湧:“我很瞭解聖人,知道我要生產,肯定會過來的。你曾經答應過,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欺騙我,還能相信你嗎?”

兩人四目相對,武康扯出苦笑,實話實說道:“如果所料不差,聖人今天辰時,可能微服出宮。至於去了哪裡,沒有真憑實據,我也不能亂說。已經派李德官,通知左金吾衛,相信不會太久,聖人就會回宮。”

媚娘淚如雨下,神情異常複雜,飽含絕望無助:“他去了哪裡,我們都知道。聖人每次賞賜,我都選出部分,送給阿母元姊。就在半個月前,我和聖人提起,讓敏之改姓武,做阿爺的後嗣,襲周國公爵位。”

武康苦笑更甚,輕輕放下襁褓,拿出真絲錦帕,拭她眼角淚水。淚越流越快,話如泣如訴:“聖人已經答應,等他加冠禮後,加任中散大夫。康郎憑良心說,我待她不薄吧?”

這個確實不薄,從一品的國公,可以子孫世襲,我才是個縣公。中散大夫是散官,官級正五品上,沒有具體職位,卻有實質待遇。正常情況下,只要不犯大錯,可保世代無憂。

媚娘繼續傾訴:“得知他們有染,我顧念同胞情義,不忍心處罰她。只要斷絕來往,我就既往不咎,就當沒發生過。可她置若罔聞,與聖人藕斷絲連,徹底背叛了我。”

說著捂嘴嗚咽,身體劇烈抽搐,武康趕緊勸慰:“阿姊別激動,月子裡落病,會攜帶終生。她是個白眼狼,犯不著因為她,讓自己身體遭罪。等我回去了,再去勸勸她...”

媚娘緩緩搖頭,目光咄咄逼人:“她已食言而肥,我不再相信她。同胞姊背叛我,在這人世間,除了你之外,還能相信誰?你看著我的眼,摸著良心發誓,說你永不背叛。”

武康依言照做,沒有半分遲疑,發完誓溫言道:“不要胡思亂想,其實咱們姊弟,早就命運相連,你若安好,我就安全。我會站你這邊,永遠不生二心,無論何時何地,都可以信任我。”

媚娘止住眼淚,與他對視良久,扯出一絲欣慰:“李淳風說的對,你是我的福星,永遠保我安康,永遠不會背叛。我不想見到她,永遠也不想,你能做到嗎?”

這個有些難度,李九已經發現,我在監視武順,肯定有了防備。今日趙聲跟蹤,被金吾衛抓走,就是他的警告。如果武順失蹤,他絕對會懷疑我。

皺眉沉思良久,武康重重點頭,俯身壓低聲音:“阿姊你放心吧,在我離開之前,會把她送走的。並且我認為,不能去幷州,最好送婺州,張柬之會幫忙的。”

媚娘露出淺笑,正想交代什麼,房門被人推開。李九火急火燎,剛進門就解釋:“我在司戎械庫,檢查出征軍備,剛剛得到訊息。媚娘生皇子,宗廟顯靈了,皇兒在哪呢,快讓我抱抱。”

男嬰哇的哭了,李九樂開了花,抱起襁褓逗弄。等到哭聲停止,李九和顏悅色:“代我守護皇后,武卿家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後天太廟祭祖,你要身穿戎裝,必須旗開得勝。”

武康躬身應諾,馬上心思電轉,言辭陳懇道:“臣首次掛帥,太廟祭祖時,想全副武裝。我有個鐵面具,昔日戰場廝殺時,扣臉上防流矢。還請陛下應允,穿金甲戴面具,展示必勝信心。”

李九不假思索,直接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