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婺州攻略 第二十二章 不良人文若殉職

永徽三年(公元652年),九月二十五,婺州殘月節,戊時。

婺州特有節日,文人騷客呼朋引伴,對著月亮無病呻吟。前幾日分雞大會,崔義玄高潮了,取消今晚宵禁,允許百姓夜間玩耍。百姓也高潮了,姑娘婦人結伴,別過年還熱鬧。

不良衛徹底微縮,配合民兵和衙役,維持各坊和東明市治安。對武康來說,沒有什麼區別,就算不執勤,也得和九娘約會。朝廷公文前日到婺,正式升任參軍事,正九品上的芝麻官。

黑巾包頭稱幞頭,後面搭兩條尾巴,淺青色圓領長袍。此為九品官青服,和白居易一樣,江州司馬青衫溼。腰間牛皮腰帶,帶扣掛算袋,再掛一把橫刀。

身高一米八三,虎背熊腰腱子肉,小麥色健康皮膚,頗有些威風八面。九娘笑逐顏開,制定終極目標,有朝一日穿紫袍。說實話有難度,三品及以上官員,才能穿紫色官袍,寓意紫氣東來。

街上百姓很多,皎潔月光下,影子縱橫交錯。花滿樓附近,有人無病呻吟,有人商業互吹。感覺索然無味,加快腳步離開,刀鞘被抓住,九娘調皮怪笑:“這些書生的詩,比鵲橋仙差遠了,今天殘月節,二郎吟詩唄。”

要了親命啊,武康頭皮發麻,實話實說:“咱們勾搭這麼久,你還不瞭解我嗎,哪裡會作詩呦?讓我提刀砍人,絕對當仁不讓,作詩就算啦。那曲鵲橋仙,是我剽竊的,你要真想聽,我再剽兩首。”

九娘翻白眼,煞有介事道:“就你這水平,戳蛤蟆可以,鵲橋仙不可能。字都認不全,寫的像狗刨,會作詩才怪。老實給我交代,那曲鵲橋仙,是剽竊誰的,如此美的曲詞,應該聲名鵲起啊。”

武康嘿嘿怪笑:“確實聲名鵲起,不過是幾百年後,秦觀騷客所寫。你也別打擊我,我的字進步很大,在老家的醜書協會,至少能當副會長。”

這話很玄幻,九娘錯愕片刻,衝他小腿來一腳,丟下句“不說算了”,氣呼呼離開。武康感覺很冤,這是大實話啊,是你不相信。無奈撇撇嘴,快步跟上去,賠笑哄妹子。

娘子們匆匆過,看方向是校場,武康轉過身,衝遠處大牛打手勢。九娘發現不良人,拉他袖子離開,邊走邊抱怨:“瞎比劃什麼,去校場看看,別讓他們跟著,臭榆木疙瘩。”

罵誰啊這是,莫名其妙嘛,嘴角扯出苦笑。寬敞的校場上,站滿鶯鶯燕燕,對著殘月虔誠膜拜。武康不明所以,小聲問道:“她們拜誰呢,拜嫦娥仙子,還是拜兔子?”

九娘嗔道:“胡說八道,哪來的兔子,拜月能帶來好運。春秋時期齊國,無鹽邑有婦人,名叫鍾離春。長的非常醜,四十多歲沒嫁人。有次月圓之夜,她對著月亮拜,竟然嫁出去,還嫁的很好。”

有點兒意思啊,武康嘿嘿怪笑,決定毀經典:“那個鍾離春,應該是背影殺,或者側臉殺。月下視線差,猶如燈下看女人,那兄弟眼也瞎...好吧我閉嘴,別再掐我啦。”

手背掐的生疼,深深的指甲印,妹子太狠了。九娘哼哼著,繼續科普鍾離春:“她被齊宣王發現,不知為了什麼,立她為王后。之後形成習俗,其他地方中秋拜,婺州今天拜。趕緊跟我過去,我也要拜月。”

那就拜拜唄,拜了也沒用,皇后是武媚娘的,你們都沒戲。鍾離春的故事,想起媚娘的媽媽,那個便宜伯母,好像也是四十多歲,嫁給了武士彠。

九娘加入拜月大軍,虔誠膜拜殘月,嘴裡唸唸有詞。武康無所事事,鷹眼掃視人群,真發現了異常。前方兩丈開外,兩個年輕婦人,引起他的注意。

她們低聲交談,聽不到說什麼,卻知道講什麼。武康有唇讀本事,根據口型變化,猜測說話內容。閒著也是閒著,溫故知新吧,集中精力分析,就覺頭皮發麻。

最多的詞彙,竟是九天玄女,就是陳碩真嘛。難道對面的婦人,是造反頭子陳碩真,那太有意思啦。武康打定主意,寧抓錯不放過,悄悄到九娘身邊,低聲耳語片刻。

九娘錯愕,乖巧點頭,離開人群。走到大牛身邊,傳達武康的指示。周浩點頭應諾,帶著幾個同事,護送九娘離開。大牛去搬兵,三郊和童林過來,靜等大佬指示。

武康考慮片刻,讓他們火速傳話,關閉婺州四門。等他們離開,摁開刀鞘繃簧,若無其事靠近。裝作不經意,與之擦肩而過,用久別重逢的驚愕,欣喜的疑問語氣,冷不丁的問:“是陳碩真嗎?”

錯愕轉瞬即逝,沒逃出鷹眼。武康隨即發難,長刀噹啷出鞘,奔她面門而去。電光火石間,一道寒芒閃過,女僕匕首撞橫刀。陳碩真回神,轉身撒腿跑,奔北城門方向。

此時不宜戀戰,武康快速閃身,飛腳正中女僕小腹。踹出一丈外,轉身追陳碩真,就聽身後咆哮。後背被砸,腳步趔趄,腳踝被抱。找死的女人,乃翁成全你,當即手起刀落,女僕身首異處。

鮮血噴濺而出,染紅青色官服,人群瞬間炸鍋。高分貝的尖叫,眾婦人四下奔逃,一時人心惶惶。武康懶得理會,肉身野蠻衝撞,撞倒數名婦人,緊追陳碩真。

追到北城門附近,不見妖婦身影,氣的火冒三丈。不良人迅速集結,約莫半刻鐘,城門響起令箭。武康一聲令下,眾人玩命兒狂奔,一口氣跑到城門。

數十城門衛兵,包圍陳碩真,她手持匕首,劫持了人質,不到十歲的男童。不良人快速反應,橫刀紛紛出鞘,加入包圍圈。人質的父親,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痛哭哀求著:“不要傷害他,他還是個孩子,求你別傷害他...”

陳碩真臉色猙獰,掰開男童右手,摁四指漏小指。不理男童哭喊,匕首貼指根,衝武康咆哮:“兀那鼠狗輩,一刻鍾之內,我要匹快馬,否則斬他小指。此後每三十息,斬他一根指,直到馬匹到來。”

武康咬碎鋼牙,衝陳碩真怒喝:“撲街的陳寡婦,你不是九天玄女嗎,豈能如此卑鄙?你也是一方梟雄,敢不敢放了孩子,乃翁與你單挑,生死各安天命。”

陳碩真獰笑:“卑鄙無恥嗎,奴家愧不敢當,也不受你激將。若論卑鄙無恥,試問普天之下,誰比得上不良人?昔日劉邦逃亡,亦三番五次,推妻兒下車。他劉邦做得,我為何做不得?”

你算個什麼東西,劉邦又是哪根蔥。武康氣樂了,血刀指陳碩真,疾言厲色威脅:“放了孩子,束手就擒,一切好商量。你若傷他半分,乃翁定斬你項上人...不要!”

撕心的哀嚎,男童小指齊根斷,鮮血汩汩湧出。男童父親崩潰,被不良人摁地上,痛徹心扉的哀嚎。陳碩真掰開拇指,再次架上匕首,衝武康咆哮:“這是你逼我的,我再說一遍,我要匹快馬!”

看著地上斷指,武康目眥盡裂,胸脯劇烈起伏,怒視陳碩真:“該死的女人,早晚有一天,我會扒你的皮。你也是個人物,希望信守承諾,三郊去牽馬。”

許三郊不可置信,很快猛甩袖子,憤然大步離去。陳碩真仰天獰笑,話音很放肆:“不良帥武康,上次的我手下,來婺州普濟百姓,你卻痛下殺手。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何與我為難?”

普濟你老母,你們這群反賊,統統都該死。正在此時,大牛哭著跑來,懷裡抱著個人。等他來到近前,看見熟悉的臉,頓時如遭雷擊,腳步踉蹌幾乎摔倒。

是不良人文若,臉白如紙,雙眼圓睜,瞳孔渙散。胸口位置,大片血跡,已斷絕氣息。眾人怒吼,喊著名字,武康穩住身,抬起的右手,僵停在半空。半分鐘後,鼓足勇氣,試探鼻息。

手開始顫抖,視線逐漸模糊。猛吸口氣,咬緊牙關,狠眨眼皮,看向大牛。大牛嘴唇哆嗦,虎目含淚,說不出話。武康陡然抬頭,手指陳碩真,聲嘶力竭:“陳碩真,你該死!”

還我兄弟命來,大牛提刀上前,武康趕緊阻攔。揪住他衣領,使盡渾身氣力,抵在城牆上:“大牛你冷靜,冷靜聽我說。文若也是我兄弟,我也難受,你別衝動。”

大牛五官扭曲,武康心如刀絞:“她劫持人質,我無計可施,必須放她離開。文若已經沒了,不能再死人了,我向你保證,必斬她頭顱,告慰文若亡靈。”

又是劇烈掙扎,大牛兩眼血紅,不停的咆哮。武康死死摁住,咬著牙勸慰:“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大牛聽我說,放她離開,可再抓回來。孩子的命丟了,我們找不回來,他的人生剛開始,不能現在結束。大牛,我求你了。”

他胸脯急劇起伏,呼吸越發粗重,最後放聲大哭。武康也難受,鬆開他衣領,把衣領撫平。抱起地上文若,立下誓言:“文若你放心吧,我有生之年,必取她項上人頭。我向你保證,只要我有吃的,不會餓你妻兒。”

緩緩蹲下,伸出右手,幫他閤眼。心口隱痛,熟悉音容,一起當差辦案,一起開懷暢飲。一切的一切,快速閃過腦海。陳碩真冷笑,放肆的嘲諷:“想取我的頭,你不夠資格。”

陳碩真獰笑:“你我水火不容,生死各安天命,別惺惺作態。半刻鐘之後,馬匹還不到,休怪我心狠手辣。兀那漢子,你家小郎的殘廢,不要記恨我,怪狗官辦事不利吧。”

孩童拇指墜落,直接痛暈過去,他父親當場癲狂。童林拽他的髮髻,拉到文若跟前,劈頭蓋臉幾耳光。橫刀架咽喉,破口大罵:“我的兄弟沒啦,是辦事不利嗎?給乃翁閉嘴,再敢聒噪半句,送你下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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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子瑟瑟發抖,雙手捂住嘴,卻捂不住淚水。十分鐘左右,馬蹄聲傳來,三郊牽著白龍馬,整個人失魂落魄。陳碩真暴走,掰開男童手指,呶呶咆哮:“狗官不要磨蹭,把馬牽過來,他只剩三根手指!”

武康閉上眼,不良人閃開路,三郊牽馬過去。童林讓門卒開門,幾個耳光過去,城門緩緩開啟。陳碩真騎白馬,一手提韁繩,一手提匕首,刀鋒貼男童咽喉。

馬蹄聲響,武康睜開眼,滿臉的鄙夷:“九天玄女下凡,太上老君的弟子,拜火教的教主,邪惡組織的頭目。希望你言而有信,不要讓本帥,更加看不起你。”

白馬疾馳而過,很快跑出城門,跑到吊橋上,扔出人質男童。他墜入護城河,蕩起大片水花,他爹沒命跑過去,一頭栽河水裡。五六分鍾後,救孩子上岸,抱著放聲痛哭。

皎潔月光下,格外辣眼,格外刺耳。漢子抱著孩子,跪在吊橋上,不停磕頭感謝。白馬逐漸遠去,身影消失不見,武康抱著文若,慢步走向不良衛。

不良人跟著,個個悲傷落寞。路過壽材店,武康轉身,示意他們敲門。大牛直接砸門,沒過多久,店裡傳來喝罵。腳步靠近,燈光亮起,透過窗欞。

門被開啟,店家駭然,趕緊關門。脖子被架橫刀,武康抱文若進去。看著三口棺材,對店老板說:“中間這口,馬上收拾,給我兄弟安家,別讓我說第二遍。”

老闆苦了臉,結巴著解釋:“這口棺材,是興發糧行,李大掌櫃訂的。後天他大人出殯,這樣不合適吧?”

武康置若罔聞,把文若放櫃檯上,盯著血跡發呆。扯出苦笑,自言自語:“瞧瞧那個女人,對我的兄弟,做了什麼?”

老闆抖若篩糠,武康淡淡說道:“興發糧行李家,我會給他一個,無法拒絕的條件。你拿針線過來,把傷口縫上,像縫衣服那樣。當然了,我也會給你一個,無法拒絕的條件。”

大牛橫刀出鞘,高高舉頭頂,對準他的腦袋。老闆癱軟在地,直接嚇尿了,不停點頭答應。大牛揪起他,瞪著眼恐嚇:“按吩咐去做,否則人頭落地。”

武康轉身,斟酌片刻,吩咐手下,去冰莊拉牛車。三郊帶人離開,其餘人齊下手,將棺材挪到門口,開啟棺材板。童林過來幫忙,解開文若腰帶,衣服全部脫去。

文若心口上,一寸長的傷口,皮肉向外翻。樓梯傳來腳步,老闆頭前帶路,身後跟個婦人,端著針線筐。她見到赤裸屍體,下意識轉身,掌櫃趕緊喝罵。

武康和顏悅色:“娘子不必拘謹,屍體不分男女,要有敬畏之心。轉身走過來,把皮肉當成衣服,用針線縫合傷口。要儘量好看,請盡心竭力,謝謝了。”

出乎意料,婦人膽很大,很快克服羞澀。針線筐放櫃檯,熟練穿針引線,針尖停留傷口,嫻熟刺穿皮肉。老闆捂腹乾嘔,又被童林呵斥,嚇的捂嘴閉眼。

五分鐘不到,傷口縫合完畢,也不再流血。婦人拿麻布,小心翼翼清洗。武康脫掉官服,在婦人的幫助下,為文若換衣服。做完一切,真摯道謝。

不良人齊搭手,抬文若進棺材。婦人接不良服,疊的整整齊齊。武康雙手捧著,來到棺材邊,放在文若腹上。拿起他雙手,交疊放腹部,淡淡說道:你們送他回家,全部都走吧,不要打擾我。

眾人不敢反駁,全部行禮告辭,趕著牛車離開。武康取下錢袋,開啟系袋繩,倒在櫃檯上,盯著老闆說:“感謝你的幫忙,或許有一天,還需要你幫忙。可能那一天,永遠不會來,希望到時候,你還能為我服務。”

離開壽材店,漫步大街上,不知走多久,也不知去哪裡。四周空無一人,慢慢蹲牆角,抱膝倚磚牆。頭埋膝蓋上,肩膀不住顫抖,壓印自己的聲音。

不知道過多久,慢慢抬起頭,淚眼模糊不清,看著面前身影。九娘蹲面前,雙手扶他雙肩,臉上佈滿溫柔,溫言軟語道:“二郎,夜深了,跟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