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婺州攻略 第五十五章 自焚祭天以求雨

永徽四年(公元653年),五月初六,申時兩刻。

昨日被欽差怒懟,武康借酒澆愁,宿醉被姜大牛吵醒。得知養老官自焚求雨,便衣衫不整匆匆出門,胯下鬥驄馬,狂奔金華道。實在想不明白,王御史到底說了什麼,仨老家夥怎麼秀逗的?

金華道行人寥寥,估計都看自焚了,不用擔心交通事故。剛駛入東明道,就見高聳的四方柴堆,冒著濃濃黑煙,看不清上方人。附近黑壓壓人頭,全面向柴堆跪著,祈禱天降甘露。

看情形已經點火,人多無法靠近,甩出幾句國罵。扯韁繩轉馬頭,入衚衕抄近路,趕往州衙後堂。

哪知黴運降臨,有戶人家的院門,突然伸出竹梯。眼見剎不住車,登時目眥盡裂,雙腳退出馬鐙,雙臂護胸前,閉雙眼撞竹梯。馬過人留下,屁股親吻青磚地,胳膊失去知覺,陣陣胸悶氣短,乾嘔幾口酸水。

咬牙甩腦袋,撐地爬起來,吹響流氓哨,鬥驄掉頭折回。扯掉腰間錢袋,丟在戶主腳下,把竹梯搭馬背。踩馬鐙上馬,扛竹梯在右肩,夾馬腹部揚長而去。

漢子呆傻痴楞,看著滿地銅錢,被梯子撬開的門框,久久不能回神。那是武錄參?為何給我錢?是我的錯啊。

堂屋跑出個婦人,嗷嗷衝過來,邊揀錢邊嚷嚷:“傻啦?趕緊拾錢!梯子哪去了,讓你修門你拆門?殺千刀的,這日子沒法過了,必須和離...”

武康出衚衕,狂奔到後衙,扛梯子進後門。跑到水缸前,放竹梯跳進去,捏鼻子下沉。十息後豁然起身,大口喘粗氣,大幅甩腦袋,抹掉臉上水,扛竹梯跑前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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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紛紛讓路,門口傳來哭聲,姜大牛哀求聲。酒囊飯袋啊,屁大的事辦不好,當什麼不良帥?武康火冒三丈,厲聲呵斥眾衙役:“熱鬧好看嗎?趕緊救火,都想滾蛋嗎?”

箭步出大門,不顧刺鼻濃煙,尋找火小地方搭梯子,撩長袍爬上。眾衙役目瞪口呆,武大佬也要自焚,也要祭祀求雨嗎?

直到爬上柴堆,衙役紛紛回神,扯著嗓門嚷嚷。聽到動靜的姜大牛,直接嚇尿了,跑到竹梯旁攀爬。張錄事拽下他,嗷嗷呵斥:“你又不是官,不要影響武公求雨。”

屁的求雨,大牛面目猙獰,揪住不良人衣領,啪啪兩耳光下去,發出吃人般怒吼:“讓所有不良人救火,武公要有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們。”

不良人亂成一團,衙役衝向儲物間,提木桶打水救火。群眾得知武康上臺,瞬間炸開鍋,不約而同齊聲喊:武公求雨,老天開恩...

武康氣樂了,我是來救人的,不是來自焚的。懶得搭理他們,衝到趙別駕身前,扛在肩膀就走。老家夥劇烈掙扎,嚷嚷著捨生取義,還口吐汙言。

懶得廢話,一手刀打暈,扔在柴堆上,奔向另外倆。白司馬、林長史下意識往後躲,很快也失去知覺。武康解腰間長繩,一端拴中間木棍,一端捆趙別駕胸前。打成牢牢死結,伸手提起他,順梯子往下滑。

姜大牛接住,拔刀割斷繩索,揹著趙別駕閃開。走進衙門大院,直接放地上,恨的牙根癢癢。老不死的田舍奴,吃飽了沒事做嗎?不是因為你們,武公不會以身犯險。想踹幾腳,聽身後哭喊,家屬過來了,暗罵幾句離開。

武康故技重施,捆住白司馬,抹掉額頭細汗。小心翼翼放繩,若白司馬脫離竹梯,必大面積燒傷,甚至丟掉性命。三個老不死,瞅瞅你們辦的缺德事兒,讀書幾十年,都讀狗肚裡啦?

心思電轉間,隱約想到原因,這些個老狐狸,肯定商量好的。趁欽差在婺州,效仿商湯焚身求雨,東施效顰啊你們。求雨成功,名留青史,李九感動,升官發財,指日可待;求雨失敗,烈火焚身,李九感動,賞個諡號,福澤子孫。

無論成功與否,好處大大的,拾麥打燒餅,裡外都是利兒。畢竟他們年過七十,又是養老官,頂多一兩年,就會致仕回家。武康真服了,為了官位和後代,竟拿命去拼。

火勢越來越大,送林長史走一半,繩子不夠長了,僵在梯子中央。火苗引燃衣袍,迅速蔓延全身,千鈞一髮間,大牛爬上竹梯,揮刀斬長繩,抱他跳下去。幾盆水潑滅火,保住老家夥的命。

三人全被救下,武康長舒口氣,快速下竹梯。剛下兩級,就聽咔嚓聲,竹梯竟然斷了。要了親命啊,身體直線下墜,本能伸手亂抓。自由落體停止,抓住柴堆橫木,身下梯子掉落,衙役陣陣驚呼。

感覺火燒大腿,不顧雙手疼痛,蹬腿往上爬。如果所料不差,又被大牛坑了,這小兔崽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經過衚衕時,竹梯硌門框上,中間出現裂痕,勉強支撐自己的體重。

然每次送人下去,大牛都斬截繩子,導致繩子縮短。他上梯子救林長史,兩人的重量,徹底壓毀竹梯。武康重新爬上柴堆,探頭往下看,陣陣頭暈目眩,下意識閉上眼。

柴堆五米多高,搭在校場點將臺上;點將臺兩米多高,加起來將近八米;校場鋪的青磚,堅硬無比。綜合考慮下來,跳下去必死無疑。就算僥倖落在點將臺,也得終身殘廢。

火勢依舊蔓延,距離兩米不到,要不了多久,就會葬身火海。聽姜大牛安慰,說找梯子去了,暫時別著急。著急也沒用啊,強迫自己鎮定,轉身看向前方。

校場黑壓壓站滿人,雙手合十在胸前,虔誠目光聚焦這邊。站萬人中央,感受萬丈榮光,心裡直喊造孽。我是來救人的,不是自焚求雨的,我沒那麼高尚。

不經意間,發現幾個人影,竟然是熟人。崔小晴和如煙,武順一家子,包括小翠等奴婢。除了賀蘭敏之,全都哭成淚人,崔小晴魔障了,死命往裡擠,賀蘭敏之護在旁邊。

武康收回目光,閉目沉思活命策。頭頂火辣陽光,腳踩乾柴烈火,置身火盆之中,水分快速蒸發,額頭汗如雨下。

又聽姜大牛嚷嚷,他雙臂高舉作懷抱,聽不清嚷什麼,卻知大概意思:梯子來不及了,大佬您快跳吧,我接著你。

不禁搖頭苦笑,你不懂物理啊兄弟,所謂重力加速度,不是鬧著玩的。如此高度,你根本接不住,砸死你也摔死我。武康不想跳,腦筋快速轉,檢視周圍,奢望自救法門。

時間分秒流逝,溫度越發高,口乾舌燥,兩眼發黑,依舊無計可施。柴堆上團團轉,切實體會到,什麼叫熱鍋上的螞蟻。

火苗蔓延上來,猶如勾魂使者,濃煙快速生成,燻的眼淚直流。煙塵進入肺部,蹲下撫胸咳嗽。此刻終於明白,為什麼高樓起火,明知跳樓會死,依舊毅然決然,這滋味兒太難受了。

跳樓慾望越發強,武康緊咬牙關,就算摔死了,也比慢慢燒死強。奔著搭竹梯方向,決然衝向火苗,滿天神佛保佑,別讓我摔死,終身傷殘就行啦。

忽然炸雷響,瞬間停住腳步,抬頭看向天際。東方天空大片黑雲,很快絲絲涼風來襲,這是要下雨嗎?

一時淚如泉湧,向東方跪倒,伸雙臂閉雙眼,虔誠禱告:阿彌陀佛,無量天尊,萬能的主,聖母瑪利亞...可憐可憐我吧,趕緊下雨吧,以後絕對信你們!

狂風呼呼,吹起腦後馬尾;黑雲遮天,遮蓋烈日驕陽;傾盆大雨,澆灌大地萬物;歡聲震天,震撼腦海心田。慢慢睜開眼,看縷縷青煙,緩緩仰起頭,任由雨滴打臉,痛並快樂著。

疼痛難忍,豁然起身,瀟灑抹臉,背北向南,面向人群。如此疾風驟雨,沒人回家收衣服,校場上群魔亂舞。他們或伸胳膊仰臉,或張開大嘴吃雨,或扯著嗓門吼叫。

呆愣好久笑出聲,哪怕巨星演唱會,也沒這麼嗨氣氛。鷹眼搜人群,找到最想見的人:保鏢站成凹形,武順抱著敏月,興奮揮舞胳膊;敏之雙手合十,笑的賊開心;崔小晴十指相扣,目光直勾勾。

一聲“武公威武”,姜大牛捧哏;數聲“武公威武”,眾狗腿起鬨;無數“武公威武”,場面相當震撼。猶如足球場人浪,伴隨此起彼此“威武”聲,人群頂禮膜拜。

有點兒意思啊,激動的快尿啦,氣血不住上湧。煞有介事揮手,威武聲更甚,整齊有節奏,完全掩蓋雨聲。 吃瓜群眾頂禮膜拜,武公威武山呼海嘯,裝的有點兒大了,真想振臂高呼:“同志們辛苦啦!”

風速漸漸減小,烏雲已經厚重,武康也徹底放心。只要大風不起,不把烏雲吹散,暴雨持續兩天,婺州旱情必能緩。

回想這出鬧劇,仨老家夥機關算,卻被我摘了桃子。他們自焚祭天,禱告、靜坐、點火做戲全套,老天爺就是不給面子,一滴雨沒下。我把你們弄下去,馬上降暴雨,意味著什麼?

意味你們功虧一簣,意味我誠心感天。訊息到長安,賞賜絕對豐厚,升官有可能,同時洗名聲。誰再喊“武佞”,會有粉絲怒懟,有能耐你也焚身求雨?

越想心裡越美,搭眼看前方,又發現熟悉身影。老崔、王御史在前,六大參軍在後,大批民兵隨行。得知經過,民兵二話不說,紛紛跪倒膜拜,都是本地人,誰不希望下雨?

狄仁傑徹底服了,抱拳一躬到底。同時暗下決定,誰再喊武錄參“武佞”,老子噴死他;五大參軍懵逼,咱頂頭上司,有這麼高尚嗎?打死也不信!然事實擺眼前,咱們也行禮吧。

崔義玄身為準岳父,自然不會行禮,神情異常興奮,挺腰板看王御史。王御史毫不猶豫,抱拳鞠躬到底。武佞人品再壞,只要焚身求雨,當得起本官一拜。

老家夥樂開花,武佞被我厲聲訓斥,痛徹心扉幡然醒悟,效仿商湯焚身祈雨。皇天不負,降下甘霖,解決婺州旱情。此為教化之功,不給我升官,說不過去吧?

就算不升官,還有更大功勞,武錄參的佔城稻試驗田,著實震驚了老夫。負責管理的老農說,再過二十天,稻米就會成熟。佔城稻的出現,改變了春種秋收格局,江南地區年收兩季,天大的功勞。

摸著懷裡稻穗,老王熱血噴張,呼吸變的粗重。佔城稻的稻穗,比唐稻長一寸多,畝產至少增三成。附近稻田乾旱枯萎,它卻耐旱茁壯,天賜祥瑞呀!

王御史打定主意,回到行轅就寫奏摺,五百裡加急送長安。朝廷必定震動,必派重臣前來,到時論功行賞,想不升官都難。這位心花怒放,決定成為武康粉絲,誰再喊“武佞”,就是不給我面子。

崔義玄瞟他兩眼,明白他的算盤,懶得計較,吩咐眾人行動。把百姓勸回家,淋這麼大的雨,別感染風寒。吩咐民兵準備梯子,讓那瓜慫趕緊下來,別老想出風頭,差不多就行了。

柴堆上的武康,見王御史行禮,那叫一個酸爽,打臉感覺太棒啦。正沾沾自喜,天空一道炸雷,徹底讓他回神。裝逼要遭雷劈的,趕緊衝大牛咆哮:“趕緊搭梯子,本官要下去!”

姜大牛立刻吩咐,衙役抬梯子,搭點將臺上。又一聲雷響,嚇的他直接趴下,哈腰下竹梯。陣陣後怕,光顧裝逼了,杵在那避雷針似的,作死啊!

迅速下柴堆,吩咐附近人快閃,雷雨天不能躲柴堆旁。第三道閃電長了眼,正劈在柴堆上,柴堆瞬間炸開。一時木棍亂飛,十多人被砸倒,有的還著火了。

剎那一片大亂,人群四下奔逃,要出大事啊!武康咆哮著,衙役拔橫刀,依舊無濟於事,混亂踩踏在所難免。此刻想到崔小晴,咬牙推開衙役,擠入人流大喊:“普通雷擊,不是雷神發怒,都不要驚慌...九娘順姐,你們在哪?”

那邊崔義玄大驚失色,勒令全部民兵出動,強行維持秩序。六大參軍跑過來,將老崔護在牆根。王御史面如土色,撞開旁邊店鋪,惹來眾人鄙夷。這是犯罪行為,狄仁傑當即斥責,同時把老崔推進門。

混亂繼續,武康身強體壯,終於發現小晴她們,正被眾保鏢擁著,前往律師事務所。看到武順的臉,剛放下的心,再度被提起。她被保鏢拉著,奮力掙扎,面色焦急。

沒看到敏之身影,武康頓時明白,邊抵禦擁擠人流,邊大喊“敏之”名字。不時飆出國罵,愚昧無知的人啊,不就是雷劈柴堆嗎,有什麼好怕的?

臉色越發難看,沒頭蒼蠅般亂竄,猛的看見熟悉身影,正躲西南角落裡,雙手抱頭瑟瑟發抖。趕緊擠過去,抓住頭髮往上抬,聽熟悉吃痛聲,頓時喜出望外:“我是你舅,敏之別怕!”

男孩打寒戰,瞬間抬頭,蒼白的臉,兩行淚落下。武康伸雙臂,放他在脖子上,淡淡道:“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血,把淚給我擦掉。”

訓斥完艱難轉身,後背緊貼牆角,十指相扣橫雙臂,格擋混亂人群。半分鐘左右,揪頭髮的手少了只,應該擦淚去了。欣慰的點頭,這才像男人嘛!這位顯然忘記了,自己在柴堆上,聽到雷聲那刻,哇哇哭的慫樣。

很快聽敏之喊“阿孃”,抬頭看對面,見律師所門口,小晴、武順衝這邊揮手。她們安全了,正踩在桌子上,看到我和敏之也安全,興奮的大喊大叫。

烏雲漸漸散去,雨勢小很多,人群變稀落。這次混亂意外,必須有人背鍋,如果所料不差,三個始作俑者,是最佳背鍋物件。焚身求雨半途而廢,滋生踩踏事故,等著倒黴吧。如果出現死亡,他們全得丟官。

人群完全散去,地上躺十多個傷員,有的毫無動靜,有的哀嚎呻吟。武康放下敏之,翻開最近傷員,伸手去探鼻息,嘴角勾出陰狠。此人已經死亡,他們必須丟官,還落得聲名狼藉。

武康覺的不冤,甚至幸災樂禍,都是你們作妖,差點害我性命,活該!招來姜大牛,淡淡吩咐道:“這個已經死亡,確定身份,通知家屬認領。”

大牛應諾離開,小晴急匆匆過來。意識到大庭廣眾,擁抱姿勢完成一半,倆胳膊僵持半空,俏臉登時羞紅。武康覺的可樂,衝保鏢亮手勢。保鏢馬上行動,並肩圍成人牆,阻隔牆外視線。

擁抱終於完成,崔小晴小聲抱怨:“逞什麼能啊你?有啥想不開的?”

武康戲謔道:“都是趙別駕害的,那糟老頭子太壞。嘿嘿...就算我想不開,也會選擇舒服的死法,自焚太壯烈了。給你講個故事壓壓驚,大宋總裁趙光義,因為大旱,說三天後自焚求雨。哪知他運氣好,次日天降大雨,我的運氣也很好,哈哈...”

崔小晴白他兩眼,嘟著嘴不說話。武康安慰幾句,放緩語氣說:“你回去泡熱水澡,喝兩碗薑湯,別感染風寒。”

這時不良人彙報,老崔通知開會,武康撤去人牆,吩咐姜大牛:“檢查東明道,死者登記造冊,傷者送華博士醫治。收拾爛木頭,全部送到...別駕、司馬、長史府。”

來到衙門口,遇上狄仁傑,互相打招呼,老西兒低聲說:“恭喜武錄參,又要升官了!”

武康呵呵兩聲,淡淡道:下月房租,再漲兩貫。

狄老西兒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