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婺州攻略 第五十六章 女皇的新婚禮物

永徽四年(公元653年),九月二十八,忌修墳,宜嫁娶,黃道吉日。

之於武康,亦是大喜,黃昏時刻,迎娶小晴。這意味著,從偶爾受難,變日常受難。雞鳴時分,被揪起床,沐浴加冠,油頭粉面,身穿喜服,折騰到酉時。再有兩刻鐘,黃昏吉時到,迎親隊伍出發。

武康惡補禮儀,發現些趣事:首先、迎親時辰在黃昏,中唐元和中興時,改為清晨迎親;新郎稱細郎,新郎官是指新科進士。以我的文盲尿性,這輩子甭想當新郎官。

其次、婚禮地點稱“青廬”,設在住宅西南角“吉地”,用青布搭成的臨時帳篷。有詩為證:其日牛馬嘶,新婦入青廬。此習俗,從東漢持續初唐,中唐時改變,有了洞房說法。

武康端坐客廳,百無聊賴手託腮,打量家裡張燈結綵。人頭攢動,熱鬧非凡,除了在孝期的盧三,狐朋狗友到齊。這些個土包子,正圍觀大號鴨梨,雙手堪握的大梨。

梨園老錢送的賀禮,經過一年科學管理,歷經剪枝、疏花、點花、疏果,終於兌現承諾:不僅增產數倍,個頭更比從前大。老崔被驚動,勒令寫本管理冊子,呈報朝廷邀功。公文發出,老崔再次雄起,創辦果園管理講堂,邀請梨農作講師。

從五月初六至今,四個多月時間,日子喜憂參半。欽差御史老王,發出加急公文,彙報焚身求雨、佔城稻。

到六月初,欽差來婺州調研,是潁川縣公韓瑗。同中書門下三品,加封銀青光祿大夫,當之無愧的宰相,他帶來第一封公文。

李九在公文中稱,武康是個好同志,讚美之詞一籮筐,實際好處啥都沒有。求雨造成的踩踏,仨養老官背鍋,聲名掃地,晚節不保,革職查辦,回家養豬。那場陰差陽錯的大雨,武康成最大贏家,聲名如日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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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瑗經過調研,點名表揚崔義玄,對婺州官僚大加讚賞,唯獨對武康不冷不熱。眾同僚鳴不平,武大佬才是佔城稻之父。武康心知肚明,都在意料中,老韓與媚姐有過節。

之前媚姐來信,信中大吐苦水,說韓瑗、來濟最討厭啦。李九想封媚姐為“宸妃”,被韓瑗、來濟攪黃,理由有二:其一、宸是北極星所在,用以指宮殿帝位,作帝王代稱,封賞后妃逾制了;其二、自古以來,就沒“宸妃”稱號,老總您就別作妖啦。

估計在老韓眼裡,我和媚姐一鼻孔出氣,同穿一條褲子。如果換位思考,我是老韓,做不到“不冷不熱”,肯定往死裡踩。因此,武康沒有不滿,公式化的彙報問答。

到了七月初,第二份公文來到,朝廷論功行賞。老崔家七郎封官,六大參軍全部加薪,賞百匹絹和百貫錢。對武康的賞賜,驚呆所有人,榮升婺州別駕,兼任錄事參軍事。

婺州是中州,錄參正八品上,別駕正五品上,好傢伙連升十一級,坐火箭似的。然而沒啥卵用,別駕是養老官,每年多拿110貫工資。幸虧兼任錄事參軍事,否則抱頭痛哭,可不能混吃等死。

在武媚姐的信裡,瞭解升職始末:佔城稻的發現,確實天大功勞,封國公不為過。李總想把武康調到中央,封六品起居郎,就是記錄皇帝言行政令的官。韓瑗、來濟唱反調,理由是資質不夠。

李總再提議,升他為勇康縣令,倆老家夥接著反對,理由:升遷太快,婺州勇康縣是望縣,縣令是從六品上,官職連升六級。李九沒辦法,最後媚姐吹枕邊風,提議封她的康郎,為婺州別駕。

不曾想,朝堂竟同意了。武康覺的可樂,看來“升遷太快”,只限制實權官職。本來沒想升官,結果非常滿意,真不想做縣令,俺的小目標,可是婺州刺史。

信的末尾,媚姐問候順姐一家,並祝新婚愉快。還調皮一把,要求康郎寫家書觀後感,最少八百字,交給她批改。

武康憋一夜,整理出幾條:李九不好過,皇權受掣肘,譬如宸妃、縣令被否;李九痛恨外戚,譬如長孫無忌,我也是姐的外戚;政治是妥協產物,起居郎和縣令被否決,事不過三,封我婺州別駕,他們只能捏鼻子認。

回完信開始忙碌,私事準備大婚,公事應對旱情。那場及時雨連下三天,大力緩解婺州旱情,然乾旱是全國性的,七八月死灰復燃。婺州官員絞盡腦汁,想方設法緩解旱情,甚至組織百姓挖井。

忙的腳不沾地,婚期原本八月十八,推遲到九月二十八。好容易熬過秋收,結果統計出來,比去年減產三成。因佔城稻原因,李總仁慈一把,減婺州部分田租。

婺州糊弄過去,隔壁睦州如火如荼,據公司探子彙報,官吏變本加厲,橫徵暴斂致民不聊生,官民關係日趨尖銳。武康很欣慰,這場旱災,就是叛亂導火索,導致第一任女皇登基。

武康配合倉衙、戶衙、法衙,完成秋收、土貢、田租工作,九月終於清閒,全身心投入婚事。熬到迎親日,意淫小晴穿喜服的樣子,笑容漸漸猥瑣。

司功王林睿客串司儀,特有綿羊音響起:“吉時已到,各忙人就位,請細郎武別駕,迎親隊伍出發!”

狐朋狗友起鬨,扯嗓門嗷嗷叫,伴郎賀蘭敏之過來催促。騎高頭大馬,向群眾抱拳行禮,在東明道展覽半遭,折回金華道刺史府。下鬥驄攜手敏之,走上府前婚臺,告喊“新婦出來”。

連喊好幾遍,半點回應沒有,大門依舊緊閉。這裡的意思,給武康顏色,媳婦兒不是好娶的。應對辦法很簡單,老王衝鄭宏眨眼。

小鄭大手揮,全部狐朋狗友,外加百十號保鏢,大門口圍成半圓。敏之指揮,齊聲高呼:新婦出來...

約莫五分鐘,大門終於催開,催妝儀式完成。眾人進崔府,跟隨丫鬟婆子,到小晴閨房前,房門依舊緊閉。進入婚禮第二步,細郎念催妝詩,用才華做敲門磚。

武康拿出兩首詩,由狄仁傑、魏定州代筆,乾咳兩聲高聲朗誦。唸完詩還不開門,武康有些鬱悶,咋不按套路出牌?無奈重新念,卻聽閨房嘻笑:我家娘子說了,誦那首蛤蟆詩。

這就尷尬了,張大帥的戳蛤蟆,一般人理解不了。武康心裡苦,那詩是他們的媒人,搞怪詩造得搞怪姻緣。現在無計可施,乾咳兩聲唸詩,眾人笑破肚皮。

房門終於開啟,嬌小玲瓏紅蓋頭,丫鬟婆子攙著。走過身前時,依稀聽哭聲,這也是規矩,表示對孃家不捨。狐朋狗友起鬨,齊喊:哭聲不響,心向愛郎...

等新婦上花轎,武康來轎前,王林睿喊“起轎”,保鏢齊吆喝。剛出小院月亮門,婚禮迎來第三步:大群攔路人聚集過道,攔轎子不讓過,想過去也行,留下買路財,此謂“障車”。

狐朋狗友早有準備,大把銅錢灑過去,路障嘻笑著撿錢。武康饒有興味,錢順湊耳邊說:“稟報老闆,一個時辰前,睦州清溪縣覆船山,陳碩真和她妹夫章叔胤,聚玄女教信徒。陳碩真自稱文佳皇帝,任章叔胤為僕射,睦州叛亂起。”

有點兒意思,史書首位女皇,終於登基了!陳寡婦仗義,這是我收的,最珍貴新婚禮物。武康笑攆如花,取腰間錢袋,抓銅錢大小銀餅,灑向眾路障。保鏢跟著起鬨,路障搶錢更兇,現場極度混亂。

邊笑著灑錢,邊喃喃自語:“吩咐睦州兄弟,加入叛軍,不惜一切代價,保護陳寡婦安全。叛軍南下婺州前,不許她死,否則睦州安保分部,全部給她陪葬。去杭州富陽縣,歙州歙縣,越州諸暨縣,散播睦州叛亂訊息,讓他們早做防備。”

錢順錯愕片刻,焦急道:“為什麼?為什麼保護她?文若、二牛和二十多兄弟,都死在她手裡。還有您...您和九娘子,當初睦州歷險,也差點遭毒手,為什...”

看到閉嘴手勢,錢順萬分不解,氣呼呼別過頭。武康扔出全部銀餅,輕拍錢順肩膀,小聲安慰:“別惹我生氣,大喜的日子,要保持笑容。如果我想暗殺,她早死兩萬遍,為何留她到現在?”

錢順愁眉苦臉,武康微笑:“有利用價值的人,發揮最大價值,榨取全部價值。派人去台州,通知秀才、楚神客,遣唐使綁架計劃擱置,兄弟們全部撤回。通知所有僱主,收回全部保鏢,賠償僱主損失。”

錢順拱手離開,武康面若春風,路障撿完錢,紛紛行禮讓路。隊伍繼續行進,武康輕聲嘆息,心說順子兄弟,要理解我的苦心。我靠陳碩真升官,你們靠我生活,我好你們就好!

待杭州、歙州、越州得訊息,早做防備之下,叛軍無機可乘,只能南下婺州。平叛的全功,必須是武康的,任何人都不能搶!哎呦...誰打我?

抬頭看傻了眼,二姨姐帶隊,六姨姐斷後,二十多娘子軍,手拿洗衣棒槌。武康抱頭鼠竄,嗷嗷著求饒,眾人幸災樂禍,還跟著起鬨。王林睿老狐狸,咋不提醒我呀?

此為婚禮第四步,娘子軍打細郎:娘子軍是女方親屬,為了煞細郎威風,不讓他今後欺負新婦。武康覺的很冤,是她欺負我好吧?她就一母老虎,該我提棍子打她!

好話說盡,哄得倆姨姐開心,鬧劇總算停止。騎鬥驄馬,迎新婦回府,鑼鼓齊鳴,熱鬧非凡。鄭宏、孫三跟坐馬車上,捧起麻袋裡銅錢,不時灑向路邊。惹得百姓哄搶,贏來無數祝福,盡顯土豪本色。

沿東明道轉回錄參府,司儀吩咐中門大開,給新婦足夠尊重。新婦穿綠色喜服,由婢女攙著下轎,來到武康身邊,踩紅地毯進大門。

這裡有規矩,新婦腳不能沾地,所以夫家準備多塊紅毯,輪流鋪新婦腳下,直到進入青廬。武康是土豪,當然不會吝嗇,從青廬到大門,全部鋪地毯。

進大門再次等待,武順拉著敏月,帶府裡全部下人。從側門出去,從大門回來,表示踏新婦足跡。司儀老王喊禮畢,細郎帶新婦去青廬。金童玉女跟身後,拋灑五穀雜糧,意思是:一切準備就緒,良辰吉時到了。

在青煙火盆前停下,新婦跨火盆,司儀喊:玉鳳抬足邁火盆,凶神惡煞兩邊分。喜從天降落福窩,好日子紅紅火火!新人跨火盆兒嘍——

跨完火盆繼續走,新婦跨馬鞍,司儀喊:一塊兒檀香木,雕成玉馬鞍,新人邁過去,步步保平安。新人跨馬鞍嘍——

第三關跨米袋,司儀再喊:有吃又有穿,一代勝一代。新人跨米袋嘍——

過完三關,上喜臺站定。司儀手抓稻米,邊灑邊喊:一撒金,二撒銀,三撒新人轉過身。有請細郎,三箭定乾坤:一箭射天,天賜良緣;一箭射天,地配一雙;三箭射青廬,共把新房進呦!

賓客鬨堂大笑,錢順拿弓箭上來,武康搭射天箭。錢順假意指點,壓低聲說:“一個時辰前,睦州清溪縣,陳碩真率七百人,破清溪縣衙,殺縣令程書禮,縣尉李師朗,懸頭顱於縣衙門楣。”

射天箭飛出,錢順遞地箭,接著彙報:“不良帥趙淮安,率不良人投降,並殺死丞獄卒,放牢中囚犯。陳碩真開縣倉放糧,擄戰馬十五匹,隊伍激增三千人。”

射出地箭,武康眉開眼笑,接過無頭射廬箭,轉身瞄準青廬。錢順跟著轉身,說道:“章叔胤領兵一千,欲夜襲桐廬縣。陳碩真領兩千,欲攻打睦州城。陳碩真破縣衙時,有人為她擋刀而死,他叫李丞雲,是...公司的兄弟!”

弓弦漸漸鬆弛,箭矢輕微顫抖...幾個呼吸後,強弓拉出滿月,箭矢疾射而出,穿青廬門而過。現場短暫安靜,片刻後轟然叫好,賓客無比歡呼,大肆誇讚箭術高。

司儀示意,武康帶小晴來新房,喜秤挑落蓋頭。崔小晴手持圓紙扇,扇面擋住臉,這是卻扇之禮。想讓新婦拿掉扇面,必須用才華打動,也就是吟卻扇詩。

武康拿出老狄寫的詩,盯著扇面山水畫,努力回憶李丞雲樣貌,怎麼也想不起來。聽崔小晴催促,目光聚集紙上,深呼吸壓下哽咽,一字字唸詩。

崔小晴丟掉紙扇,環住老公的腰,仰起臉關切道:“二郎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你的情緒不對...你不想說,我不勉強。告訴我,和婚禮有關嗎?有則點頭,無則搖頭。”

武康堅定搖頭,崔小晴笑逐顏開,拉著他的手說:“只要和婚禮無關,我不多問。夫君咱出去吧,該拜堂了,別讓順姐和賓客久等。”

攜手來到青廬,指揮使於洪志是證婚人,拿著狄仁傑寫的詞賦,為小夫妻證婚。證婚完畢,司儀主持行三跪禮。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武康父母依舊失聯,高堂坐著武順,身為便宜堂姐,倒也名正言順。夫妻倆扣頭,武順合不攏嘴,拿出白玉手鐲,套在小晴手腕上。按套路勉勵新婦,批評細郎,嘮叨早生貴子。

夫妻對拜完畢,雙方交換禮物,武康送出夜明珠。抄杜家貪汙了三個,一個給琴娘,一個給小晴,另外那個給媚姐,託順姐帶回長安。

小晴的回禮,是條鑲滿寶石的皮鞭,武康登時頭皮發麻,這輩子真的完了。狐朋狗友笑翻天,其他人懵逼,搞不明白啥意思。

接下來行結髮之禮:侍女奉上剪刀,夫妻倆各剪一縷頭髮,用紅線紮起來。放入錦囊挽成“合鬢”,由崔小晴儲存,象徵夫妻和睦,永結同心。

然後是“奉茶”,崔義玄夫婦坐高位,武康手捧蓋碗,先敬岳父老崔。眼角餘光掃視,見錢順的OK手勢,暗暗嘆口氣。茶裡有秘藥,武開父子特製,自己曾以身試藥。症狀類似煙癮發作,哈欠連連渾身無力,除了睡覺啥也不想。

平叛的功勞,只能是我的,老崔對不起,大不了負荊請罪,讓您老抽皮鞭出氣。武康有些愧疚,叩三個頭,高高舉茶碗。

老崔笑容更甚,接過蓋碗抿兩口,遞過大紅包。給岳母奉茶,也磕三個頭,不能厚此薄彼。接到岳母紅包,輪到小晴給武順奉茶,咱媳婦兒也不含糊,也是三個頭,樂的武順塞倆紅包。

接著是合巹之禮,一個葫蘆切倆瓢,用紅繩拴一起,夫妻交換葫蘆瓢,共飲瓢中酒。

司儀王林睿喊:合巹,即夫妻交杯酒,葫蘆是苦的,酒也是苦的。葫蘆分為二,即同甘共苦,一朝同飲合巹酒,一生一世永纏綿。

終於到最後一步,送新婦入新房:武康揹著小晴,出青廬過流水席,司儀往每桌撒紅包。紅包灑完畢,夫妻倆向賓客三鞠躬,此為拜客禮。

到新房口,放下崔小晴,由婢女攙扶進去。武康轉過身,倒著走進新房,共飲合歡酒。至此婚禮完成,崔小晴新房等候,武康去陪賓客喝酒。

老崔臉色難看,不停打哈欠,武康過意不去,勸他回去休息。老崔堅持不住,很是惋惜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