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婺州攻略 第六十四章 大決戰之心理戰

永徽四年(公元653年),十月二十九日,辰時四刻。

十月二十七鏖戰,雙方身心俱疲,默契停戰兩日,各自重整旗鼓。武康要做的,送陣亡將士回家,妥善安排傷兵,調動糧食、藥材等軍需後勤。

酒精消毒,傷口縫合,挽救大批傷員,據華博士彙報,感染率不到一成。之前小傷致命,現在大傷活蹦,眾將士大跌眼鏡。事實擺眼前,無形中削弱了,將士對受傷的恐懼,興許再次會戰,會更加奮不顧身。

如果說之前作秀,士氣、威望槽六成,那麼戰地醫療隊,推動士氣值到七成。

那場酒精大爆炸,燒死五百鎧甲兵,武康再次被神化。此時技能樹,變為:凝水成冰,呼風喚雨,引雷驅火。大佬有仙術,必戰無不勝,軍心再次高漲,士氣值到達八成。

巡視軍營時,每聽這類說辭,就覺得可樂。感覺正在修真,曾致力破除迷信,卻成為最大迷信。不過這樣也好,暫時客串神仙,提升我軍士氣,打擊叛軍士氣。

睦州叛亂的根本,是貪官汙吏;陳碩真當領導的根本,靠邪教忽悠鄉民。那場大火還燒了叛軍心,官兵領導也是神仙,本事還比女皇高,這仗能打贏嗎?

陳碩真表示不服,為證明技高一籌,這兩天不幹別的,就在叛軍營,巡迴表演魔術。諸如大變活人、隔空取物等,耍猴似的提升士氣,簡直被“女皇”耽誤的“魔術師”。

經過兩天忽悠,效果立竿見影,總算重整旗鼓。然今天早上,士氣槽再次見底,因為探子帶回訊息,狗官江紅朱被砍了。江紅朱是睦州刺史,在睦州臭名昭著,得到訊息的叛軍,紛紛出來觀看。

蘭陰山石板巖上,麻繩懸掛兩顆腦袋,一個人頭、一顆豬頭,下面掛著長旗。識字叛軍朗讀,豬頭旗寫“頭還豬命”,人頭旗寫“江狗官”。

叛軍奔走相告,無不歡呼,有的喜極而泣。江狗官罪有應得,要不是你禍害,害我們沒活路,我們不會走“造反”不歸路。

火龍營西北角,十人小營房,也在談論此事。小兵唾沫星子亂飛,添油加醋描繪著,武佞審問江狗官,推出斬首的經過。繪聲繪色的樣子,讓不明真相的戰友,以為他身臨其境。

講述完畢,戰友稱讚,消停下來,叛軍甲憤憤道:“江狗官該殺,不讓咱們養豬,我家大豬和母豬,就是被那些灰狗子,用水火棍活活打死的。”

戰友連連點頭,叛軍乙訴苦:“家裡沒豬,開春糞不夠,老天爺還不下雨。田裡收的糧食,都被狗官搶走了,村裡人餓肚子,耶耶也餓死了...都是江狗官害的。”

叛軍丙幫腔:“要是有吃的,能活下去,我才不造反。誒各位老鄉,突然有個問題...江狗官害咱家破人亡,害咱活不下去,武別駕...武佞砍他腦袋,算不算幫咱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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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現場安靜,眾人仔細琢磨,還真說得通。叛軍丙見戰友贊同,小聲說:“他幫咱報仇,是咱恩公吧?咱現在打他,還要砍他腦袋,是恩將仇報吧?”

眾人再琢磨,也覺的有道理,叛軍甲接過話:“從小祖父就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祖父還說,恩將仇報是造孽,閻王爺要挖心,死了不能埋祖墳。”

氣氛有些壓抑,什長蹲角落,不打算阻止。緩緩仰起頭,慢慢閉上眼,想起熟悉的臉,想起“恩將仇報”,心中泛波瀾:我受過武公的恩,還不止一次。

記得去年臘月,雉山縣的灰狗子,打殺阿姊家的母豬、十五只豬崽,還打傷阿姊全家。有隊過路貴人,給阿姊四兩銀錢,說買下死豬。阿姊搬家去杭州,靠那四兩銀子,做小買賣生活很好。

託我打聽恩公,說要還錢報恩,我多方打聽無果。直到前幾天,終於見到恩公,竟然是武別駕。阿姊要是知道,我和武別駕打仗,正恩將仇報,會氣哭吧?

叛軍乙湊過來,賠著笑說:“三喜什長,聽說武別駕...武佞,是咱們雉山人?身高兩丈青面獠牙,每天吃人心,是真的嗎?薛四郎說,你們被官軍抓走,見到了武佞,給講講唄。”

三喜點頭,小聲說:“武別駕是武家村人,離咱村三十多裡。身高有九尺,沒青面獠牙,也不吃人心,和我一起被抓的,都沒被挖心。”

眾人興趣盎然,瞬間圍上來,叛軍甲繼續說:“薛四郎還說,武別駕給你們治傷,給你們吃的。巴掌大的炊餅,一個小半斤,你喝的大碗米粥,還是武別駕喂的?”

三喜眼圈微紅,瞅瞅殘缺右手,重重點頭:“武別駕說,輕傷給倆炊餅,重傷再加碗粥。我沒端穩灑了粥,他又盛一碗。全都是稠米,看不到湯水,一勺勺的喂。”

眾人滿臉不可置信,好半晌叛軍乙說:“原來薛四郎沒胡說,童將軍說他...被武佞下咒,是胡說八道,所以殺他祭旗。薛四被冤枉了,你們說是不是?”

叛軍表示認同,三喜露苦笑。不僅薛四沒了,一起被抓的三百人,除了我都沒了。我比較幸運,或者說比較倒黴,被那個女人看上,每天去那裡伺候。若非如此,也會像他們那樣,編到火豹營衝陣,被官軍斬殺。

後來那婦人說,那些人都該死,到處宣揚武佞的好,妖言禍亂軍心。可那是實話,確實給我們治傷,確實給我們飯吃。還有那些酒,一看就不便宜,竟給我們擦傷口...

遐想被打斷,叛軍甲說:“按三喜的話,武別駕是好官!程將軍卻說,官兵壞的很,經常殺良冒功。可武別駕,拿軍功換百姓,是好官啊。”

叛軍乙說:“我也這麼認為,好官才會殺狗官。聽奸商陳六說,武別駕求雨,放火燒自己,老天爺感動,給婺州下暴雨。他要是雉山縣令,睦州就會下雨,咱也有收成了。”

這位言辭鑿鑿,眾人點頭稱是,叛軍丙冷哼:“咱們造了什麼孽,遇上江狗官,遇不上武別駕。要是能活下去,肯定去婺州,好好過日子。”

一直沉默的叛軍丁,突然提出難題:“玄女教主說,贓官害咱們,所以殺贓官。武別駕是好官,為什麼要殺他?”

問題很深奧,所有人陷入沉思,臉色相當糾結。十幾分鍾後,營房門開啟,教主親衛進來,衝三喜招手。

三喜見眾人豔羨,眼中閃過厭惡,緩緩起身離開。婦人把我當玩物,當她和親衛們的玩物,肆意凌辱。不過沒關係,我發現個大秘密,今晚確定是否屬實,想辦法通知武公,報答兩次大恩。

等他離開軍營,眾人馬上圍成團,猥瑣討論著,咱什長豔福不淺,能上女皇的床。正美著呢,聽夥長咆哮,又要和官軍打仗。互相對視片刻,眼裡露出厭惡,叛軍甲甚至小聲罵:該死的戰鬥...

如果他們的討論,被武康知道了,肯定“再”樂的一蹦三尺。這就是我的算計,讓你們認為我是好官,是幫你們報仇的恩人。用道德綁架你們的心,讓你們生疑惑、愧疚,傷你們的士氣。

“再”字大有玄機,前一次蹦三尺,是得知眾叛軍,見江元朱頭顱時的興奮。

此舉效仿漢景帝殺晁錯,老晁建議削藩,以吳王為首的藩王,清君側誅晁錯,發動七王之亂。為了平息藩王怒火,漢景帝腰斬晁錯,然而並沒什麼卵用,戰爭依舊爆發。

以江紅朱的腦袋,平息睦州叛軍、對官員的怨氣和怒氣。這兩種負面情緒,也和士氣息息相關,情緒越小士氣越低。武康認為會有卵用,陳碩真不是藩王,有小農思想的侷限;叛軍也不是她養的兵,不會有藩兵的忠心。

斬殺江刺史經過:昨天下午,召開會議,審問江元朱。列數兩大罪狀:治理睦州無方,導致民怨沸騰,滋生睦州叛亂;不戰而逃,致州城陷落,致睦州陷入敵手。兩頂帽子扣下,推出中軍帳斬首。

當然了,這只是逢場作戲。被審問的江紅朱,確實是睦州刺史;被梟首示眾的,是叛軍腦袋。畢竟一州刺史,就算天大罪過,沒李總的聖旨,武康也不敢殺。

審真刺史是必須的,因為唐朝的刺史,沒多大的架子,基本騎馬不乘轎,經常在大街上亮相。如果隨便找人,糊弄不了敵方密探。

審訊完畢,效仿韋小寶殺馮錫範,用準備好的俘虜,掉包江元朱。把砍下的腦袋,用麻繩拴頭髮,懸在石壁巖。武康賭陳寡婦,不會上山檢視,果然賭贏了。

整件事幾經周折,以狄仁傑為首的小弟們,全部反對審刺史。新頒佈的《唐律疏議》規定,凡是出使在外的長官(地方官),包括都督、刺史、折衝、縣令等,在本地犯罪,小弟們不能推堪審問。

哪怕大佬們犯死罪,小弟們也只能軟禁,不能刑具加身。要上報領導,等候領導們裁決。大唐的州是直轄市,直接歸中央管轄,除了李總的聖旨,沒人能殺刺史,否則就是犯罪行為。

按照《唐律疏議》,犯此罪者,以大佬本罪為基礎,減四等處罰。江元朱丟城失地,開刀問斬免不了,斬刑減四等,就是流刑,流放兩千裡,去海南島釣魚吧。

武康力排眾議,再加上小弟們,都知道老江的豐功偉績,最後捏著鼻子認了。審問的時候,老江異常囂張,再場官員罵一遍。認為在座的諸位,沒資格和他說話,嚷嚷著要見崔刺史。

眾人也都有了火氣,武康直接下令,隨便找個豬圈,軟禁在豬圈裡。等剿滅了叛軍,把這位和陳寡婦,以及一幹頭目,一起押送進京,交給李總處理。

此時戰鬥打響,武康派出信安、勇康兩團,陳寡婦派出火虎、火彪兩營,於兩軍陣前廝殺。山呼海嘯般吶喊,你死我亡的鏖戰,你來我往的拉鋸。頻頻戰報傳來,所以人放寬心,叛軍的拼勁、士氣,遠不如兩天前兇悍,這說明什麼?

說明大佬計策,已經湊效了。可憐的陳寡婦,不派人鑑定頭顱,不派人取下頭顱,以為能提升士氣,傻啦吧唧老娘們兒。小弟們五體投地,看著研究沙盤的大佬,悄悄豎拇指點贊。

武康的視線,依舊注視揚州軍黑旗,此刻插在杭州富陽縣南(浙江省杭州寺富陽區)。半個時辰前,得秀才彙報,揚州軍加快行軍,兩天來走了八十公里。

他們經陽陂湖,入富陽縣城;簡短修養補給,度過富春江;距離睦州桐廬縣境,只有十里左右。距離三河戍陣地,約六十公裡。也就是說,明天黃昏前,揚州援軍到達。

房仁裕在信裡表示:武康小老弟,再咬牙堅持兩天,老兄馬上就到。等我安營紮寨養精蓄銳,咱倆在十一月初二、辰時五刻,共同發起進攻。你迎頭痛擊,我包抄斷後,咱倆精誠合作,務必全殲叛軍。

武康欣然同意,讓小弟們傳閱,所有人露出笑容。壓在胸口的大石,終於被鐵錘敲碎,勝利的天平向官軍傾斜,勝利女神在微笑,升官發財就在眼前。

見戰局基本無恙,武康緩緩起身,掃視眾人說道:“諸位同僚,品味當前戰局,預測戰局走向,暢想戰局結果。按照這個命題,都發表下意見,本官洗耳恭聽。”

狄仁傑當仁不讓,首先捧哏:“根據前方戰報,對比雙方士氣,堅守待援計劃,基本宣告成功。下官認為,會戰的轉折點,是兩天前火燒鎧甲兵。叛軍沒了精銳,剩下烏合之眾,攻不破三河戍,但是...”

肉戲要來了,眾人打起精神,魏定州連使眼色。狄仁傑置若罔聞,話語鏗鏘有力:“民兵是朝廷軍隊,武別駕用自己的錢,犒賞敢死隊,與法相悖,會授人以柄;明說打活結,暗地打死結。失信於人,有損誠信、聲威,望武公三思!”

這是被噴了,無法反駁的噴,武康有些尷尬。崔小晴不樂意,要為愛郎撐腰,卻被武康眼神制止。媳婦兒,咱別和他一般見識,這貨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他敢硬鋼李總,敢噴武昭儀,噴我不在話下。

眯眼乾咳兩聲,正要出言敷衍,秀才匆匆過來。當即借坡下驢,詢問前線軍情。

當得知叛軍全線壓上,武康沒有擔憂,反而露出笑容,直接發號施令:命令金華、蘭溪於洪志部,外加預備役四千,充當中軍主力,硬抗叛軍火龍營;信安崔真實部,左翼發起進攻,攻擊叛軍火虎營;勇康蔣文靜部,右翼發起進攻,攻擊叛軍火彪營;義烏林立文部,領預備役一千,負責殿後支援。

斟酌片刻,吩咐秀才:“通知所有指揮使,給我狠狠的打,誰敢後退半步,殺無赦!”

秀才高聲應諾,匆匆下臺傳令。武康帶領眾小弟,來到北看臺邊緣,極目遠眺前線。全軍出擊之下,血肉磨坊再次形成,蘭陰山為之顫抖。眾人心知肚明,叛軍孤注一擲,今日不破三河戍陣地,三日後就是死期。

決定戰局走勢的會戰,誰也不敢掉以輕心,都全神貫注凝望。從烈陽當頭,到日落西山,再到星空浩瀚,武康站了一天,紋絲未動。沒和指揮使們歡呼,也沒和參軍們巡查,靜靜的站著,望著星空發呆。

不知何時,響熟悉腳步,聞米粥芳香,聽關切話語:“二郎喝點粥吧,聽參軍們說,戰果非常不錯。叛軍拼死衝鋒,只推進陣地三里,又被於洪志趕了出去。”

接過溫熱粥碗,品味米粥香甜,再聽小晴彙報:“剛才狄仁傑說,叛軍損失慘重,只剩三萬不到,且疲憊不堪。陳碩真要收攏部下,再次發起衝鋒,至少需要兩天,那時揚州軍已經到了。”

武康露出微笑,也認為大局已定,仰頭一氣喝碗粥。碗口離開臉,再度睜開眼,赫然間發現,一道流星拖著長尾,在天際滑行,目標正是三河戍。當即笑逐顏開,丟掉手中碗急切道:“有流星,媳婦兒快許願。”

就聽崔小晴一聲尖叫,聲音帶著恐懼,武康趕緊轉身,見她雙手捂嘴,惶恐盯著天空。不禁有些懵逼,什麼情況啊,流星而已,至於這麼害怕?

流星很快滑落,好巧不巧的,落在叛軍營地。極目遠眺過去,發現依稀火光,聽到依稀驚呼。正不明所以,又被崔小晴嚇住,媳婦兒一聲驚叫,整個撲進懷裡。

看著那欣喜若狂的俏臉,武康再度懵逼,托起來臉對臉,不解的問:“咋的啦大妹子,又驚又喜的,腦殼秀逗啦?”

腦袋搖成撥浪鼓,情緒更加激動:“二郎太好啦,咱們絕對贏了。瘟星落叛軍營,老天爺示警,陳碩真將隕,大吉大利啊!”

那今晚吃雞嘍,武康哭笑不得,同時也回過味兒,流星在古代就是瘟星,是老天爺示警。先秦宋景公見流星,改掉驕奢淫逸;已故李二總裁,見流星示警,改窮兵黷武念頭。

匆匆腳步響,傳來狄仁傑的興奮:“天助我軍,惡星砸叛軍,陳碩真必隕。請武公馬上下令,所有探子散播...惡星降、陳賊隕。”

武康認為可行,轉過頭吩咐:“此事你去做,找秀才配合,現在就去...我說狄老西兒,你咋和秀才一個毛病,也背身說...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