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婺州刺史 第八章 史詩級災難片兒

永徽五年(公元654年),三月二十日,婺州公務員休沐日。

歡度上元夜,主持春耕節,生活趨於平淡,按時上下班,開始兩點一線。兩個多月來,有欣喜也有鬱悶,有溫馨也有噁心。欣喜、溫馨源於小晴,鬱悶、噁心來自新城。

去年十月十五,小晴檢查出喜脈,懷孕六個半月。身子越來越重,小個子挺大肚子,每見她幸福模樣,就暗罵自己禽獸。是以盡心竭力,陪她散步,親自下廚,聽胎動搞胎教,照顧的無微不至。

新城不知想什麼,上元夜刁難失敗,便和武康卯上了。一月和小晴成閨蜜,只在武康上班時,抱孩子來刺史府串門。給小晴灌輸“酸男辣女”,導致廚房裡醋罈子,醋位急劇下降。

二月變本加厲,無論武康是否在家,都抱孩子串門。當武康在家時,帶長孫詮一起拜訪,美其名曰聯絡同僚友情。每次作客的固定節目,讓武康抱她兒子。

說起來很邪門兒,只要武康一抱,兔崽子不屙就尿。一次串門下來,至少換三次衣袍。每每此時,女人笑彎腰,長孫詮忍俊不禁。完全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

接觸時間長了,長孫詮與武康的隔閡,明顯在減少。官場上的對立,不影響私下關係,兩人喝酒閒聊,有了共同話題。背地齷齪不斷,表面都過得去。

終於在三月份,關係徹底破冰,往“通家之好”發展。對於他們夫妻的命運,武康心懷憐憫,本來溫馨兩口子,被權利爭鬥殃及。長孫詮在流放地,被媚娘派人弄死;新城鬱鬱寡歡,最終紅顏薄命。

關係和諧的同時,也有無奈的地方,眼角餘光發現,新城有意無意瞟自己,這可要了親命。為杜絕地下情,給小晴灌輸三防,即防火、防盜、防閨蜜。

今天恰逢休沐,一大早親自下廚,準備豐盛午餐。邀請長孫詮、狄仁傑和張柬之,帶媳婦兒過來聚餐。說來很不巧,三人都在值班,午時才能交接。

小晴之前的閨房裡,閨蜜四個愉快聊天,張家長李家短,妥妥的長舌婦。武康見時辰還早,便回書房靜坐,看公文打發時間。直到午時一刻,琴娘送來信封,竟是長安來信。

二月初五給媚娘去信,您老三月“昭儀加封”儀式,老弟我去不了。不是心裡沒老姐,實在脫不開身,首先照顧媳婦兒,其次越州鼠災太嚴重。

派往越州的探子,每天傳來訊息,有幾個重災區,秧苗全被禍害。生活絕望的百姓,拖家帶口逃亡,大部分逃向杭州,小部來到婺州。所幸數量不多,財政還能支撐,每天兩餐救濟他們。

最可笑的是越州都督,竟選擇隱瞞災情,作死路上越走越遠。紙包不住火的,事發之日丟官之時,你絕對倒大黴。想到這輕嘆氣,煞有介事吟詩: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搖頭晃腦拆信封,拿出兩張信紙,先撿字少的看。萬年宮銘?什麼玩意兒,標點符號都不加,哪個混球兒寫...竟然是李總寫的!瞬間尷尬無比,再次仔細閱讀...

朕聞:金臺迢遞,超忽昆閬之間;玉闕參差,綿邈蓬瀛之際,是以周王肆轍,惟招既往之僭...好像是寫景銘文,既繞口又生澀。不過既然是大佬寫的,必須研究透徹,吃透文字精髓,領悟文章精神。

研究半天不明覺厲,還是等老狄他們,一起學習李總語錄吧。打定主意放下文章,閱讀媚孃家書。開篇就是抱怨:你個沒良心的,因為幾隻老鼠,不來參加姐的重要時刻。幸虧一切順利,姐正式成為昭儀,否則要你好看。

這事兒整的,沒地方說理,武康哭笑不得。繼續往下看,畫風突變,心花怒放躍然紙上。今年關內大熱,聖人帶著老姐我,以及部分朝廷重臣,月初到九成宮避暑。所有後宮嬪妃,只帶姐一個,親愛的康郎,知道意味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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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得志的樣子,恭喜您宮鬥勝出,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接下來的內容,媚娘吐露心聲,武康膽戰心驚。她在信中表示,之前看不起李總,認為他沒啥才學,只知兒女情長,比先帝差遠了。

這話要命啊,嘴不把門啊你,顫巍巍擦掉冷汗,硬著頭皮往下看:直到初五那天,我倆遊歷九成宮,聖人心花怒放,詩興大發,一氣呵成《萬年宮銘》。

姐在旁邊伺候,一時驚為天人。文采飛揚的辭句,飛龍走鳳的書法,深深折服了我。我情不自禁誇讚,聖人激動異常,輕攬我的香肩,與我敞開心扉,溫軟吐露心聲...

哎呦我的媽,沒羞沒躁的樣子,必須嗤之以鼻。接著往下看:聖人和我說,後宮嬪妃佳麗無數,只有媚娘你,能夠欣賞我的詩文;只有媚娘你,能夠領悟我的心聲。所以我決定,等回到皇宮,召集重臣商議,立媚娘為皇后...

知道姐怎麼回覆嗎?親愛的康郎,學著點兒:承蒙聖人不棄,剛剛加封昭儀,不敢

得隴望蜀。妾此番回宮,實為不道;與陛下歡好,實為內亂;敢竊皇后寶座,實為不赦。地位與榮華,非妾身所圖。只要陛下心中有妾,妾就心滿意足...

哎呦我媽,你可拉到吧,鬼都不信啊。這場政治風暴,終於來臨了。其實廢王立武,只是導火索,實際是權利鬥爭。李總想要權利,想要親政,必須和關隴門閥撕破臉。

輕嘆氣繼續看,李總文章得媚娘讚許,便拿給群臣顯擺,又得好評一片。中書舍人李義府,提議將銘文刻成碑石,將九成宮改名萬年宮,已示紀念。李總龍顏大悅,恩准老李提議,讓褚遂良、薛元超等準備,把銘文刻成碑石。

讀到這裡想起後世,曾去陝西省、寶雞市、麟遊縣,參觀九成宮遺址。那座《萬年宮銘》碑,儲存的非常完美,眨眼間滄海桑田呀。

閉雙眼冥思苦想,史書記載無誤,萬年宮終於出現。那麼發生在萬年宮,那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也該隨之而來吧。必須找個藉口,去長安萬年宮一趟...找什麼藉口好呢?

絞盡腦汁半小時,仍找不到合適的,心中滿滿惆悵,無奈放棄吧。懷著鬱悶心情,看下面的內容,瞳孔驀然緊縮,興奮的嗷嗷叫。如果老姐在這,絕對抱著親兩口,雪中送炭呀!

媚娘在信尾表示,姐加封昭儀你沒來,暫時原諒你;四月十四日,是姐的首個生辰,你要來萬年宮。如果還不來,姐也原諒你;第二個生辰,必須得過來,否則要你好看!

武康莫名其妙,什麼首個、第二個,你一年出生兩次?斟酌片刻,喊來琴娘問話,得知今年倆四月。四月過完,過閏四月,然後過五月。呵呵,有點兒意思,過兩次生日,著實鴻運當頭。

回憶史書記載,大事五月發生,換算過來是閏四月。小晴的預產期,五月十五左右,如果日夜兼程,應該趕得上。權衡利弊後,當即作出決定,等四月中旬鏡湖水落,鼠災徹底褪去,啟程趕往長安。

敲門聲打斷遐想,如煙過來稟報,客人已經來到。武康拿起萬年宮銘,去大門外迎接。長孫詮、狄仁傑、張柬之聯袂而來,雙方簡單見禮,結伴來到客廳。

兩大桌珍饈佳餚,夫人們單獨一桌,已經入席靜待。武康把文章給長孫詮,瞟了眼新城公主,乾咳兩聲說:“這是聖人大作,武昭儀寄給我瞻仰,三位好好參詳,一定要領略其中精神。”

此言一出,瞬間被目光聚焦,長孫詮神色莊重,把文章供客廳主位。三人全跑門外,再洗一遍手,恭敬站供桌前。長孫詮捧起文章,片刻後擊節讚賞,搖頭晃腦大聲叫好。

武康有些懵,一驚一乍的,真有這麼好嗎?長孫詮閱讀完畢,捧著交給狄仁傑,張柬之馬上湊過去。三人德行一樣,紛紛大聲叫好,個個神情激動。

看樣子不像演戲,武康不禁感慨,史書把李九黑成狗,應是子虛烏有。單憑這篇銘文,單憑文學造詣,我就拍馬莫及。

新城接過文章,品頭論足一番,末了豎拇指點贊。四位夫人都是才女,也都擊節讚賞,武康徹底信服。答應他們請求,帶著來到書房,讓他們各自抄寫。

餓的前胸貼後背,終於抄寫完,終於能吃飯。還沒吃兩口,傳來急促腳步,人未到聲先來:“武公不好啦,武公不好啦...”

登時火冒三丈,武公我好的很,殺千刀的姜大牛,和你說了多少次,狗改不了吃屎。抬手剛想拍桌子,倆眼刀飈過來,訕訕撓頭化解尷尬。倆奶奶得罪不起,怒氣衝大牛發洩:“有話快說,有...快放。”

大牛抹把冷汗,急不可耐彙報:“越州探子傳來訊息,半個時辰前,數以萬計的鼠群遮天蔽日,從諸暨縣,沿浦陽江南下。最多半個時辰,到達義烏縣浦陽鄉。”

“你說什麼?”,武康豁然起身,臉色異常難看。長孫詮三人同時站起,眼神中除了震驚,還有濃濃的恐懼。遮天蔽日什麼概念,如不誇大其詞,絕對是大災難!

看向長孫詮,後者拱手抱拳:“三月初一開始,徵發義烏、金華、勇康民壯五千,挖掘婺西防鼠壕。從義烏縣、浦陽鄉、浦陽江南岸,到勇康縣、東陽鄉、剡漢江北岸,已全部打通。防鼠壕深三尺,寬五尺,完全合乎標準。”

看向狄仁傑,後者拱手抱拳:“四千民兵徵發完畢,兩千來自金華,兩千來自義烏、勇康。共有騎兵三百,指揮使於洪志統領,於浦陽鄉嚴陣以待。”

看向張柬之,後者拱手抱拳:“防鼠壕外側,聚幹材長城,至少燃兩刻鐘;有償滅鼠,定為二十只銅錢一文。公文已經下達,三縣的縣令親自宣傳,參與者至少萬餘。”

聽三人彙報,略微舒緩緊張,淡淡說道:“這場戰爭,相比三河戍之戰,更加棘手與艱難。秧苗剛入田,如果鼠群氾濫,挽回難於登天。造成的後果,咱們承擔不起...拜託諸位兄弟

!”

客廳落針可聞,眾人面露擔憂,小弟神色肅穆。狄仁傑上前,舉手立下誓言:“下官立軍令狀,倘若婺州秧苗,被越鼠啃噬一顆,下官必引咎辭職。”

“好好,有懷英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武康長出口氣,發號施令:“飯也別吃了,各自去馬廄挑選戰馬,隨本官前往浦陽鄉,打好這場防禦戰。”

三人應諾離開,姜大牛帶他們,去刺史府馬廄挑選。武康到武器架前,把橫刀掛腰帶,大步流星離開。路過飯桌,停下腳步,抓倆熱乎乎炊餅,塞懷中口袋。

邁步剛要離開,背後兩聲“我也去”,頓時頭皮發麻。苦著臉轉身,近乎哀求:“兩位姑奶奶,別添亂行不,你們幹啥啊?你崔小晴,挺個大肚子,萬一出事怎麼辦?你李新城...公主殿下千金之軀,萬一...”

“沒有萬一”,新城不樂意,瞪鹿眼訓斥:“武刺史少看不起人,當年平陽姑姑,率娘子軍出征,我怎麼就不行?你吩咐司功參軍,在金華三縣大力宣傳,嚴厲打擊‘鼠神’妖言,聽說效果不好啊?”

武康無言以對,確實很不好,百姓太迷信。新城趁熱打鐵:“我是新城長公主,是天潢貴胄,能震懾鼠神。只要我在現場,就能提升軍民士氣。康郎...康刺史以為如何?”

康刺史什麼鬼,康郎又是什麼,咱有那麼親嗎?不屑的同時,也覺的有理,公主的金字招牌,確實能增士氣槽。這邊剛點頭答應,那邊崔小晴作妖:“我也要去,之前陳碩真叛亂,咱夫妻並肩作戰,現在也一樣。”

再次無言以對,武康暗叫造孽,苦著臉說:“打虎親兄弟,上陣夫妻兵,算我怕了你們。不過醜話說前面,都照顧好自己,特別崔小晴...否則收拾你們。”

這話很曖昧,武康迅速逃離,府門口遇狄仁傑三個。接韁繩跨鬥驄,吩咐姜大牛:“通知所有官員,特別是醫學博士,隨同法衙三衛,除了值班的,全部前往浦陽鄉。”

夾馬腹揮馬鞭,四騎快速出城,直奔義烏浦陽江。跑出幾十裡,腹中飢餓難忍,摸出懷裡炊餅。眼角餘光掃過,長孫詮臉色尷尬,合著也沒吃飽。

伸手遞一個過去,長孫詮也不客氣,掰下三分之一。其餘遞給狄仁傑,老狄再分張柬之,畫面相當和諧。武康哈哈一笑,炊餅塞口中,掛最快檔位,把他們甩身後。

一路快馬加鞭,午時八刻,來到目的地。長長防鼠壕,一眼望不到邊,貫穿整個婺州東。挖出的泥土,堆在壕溝內側,與戰壕截然相反。壕溝外兩丈,是高高乾材堆,再往外是大片荒地。

壕溝內側兩裡,是婺州稻田,綠油油的秧苗,隨微風招展。防鼠壕、柴長城,把婺州戶衙搬空,如果戰爭打贏,所有勞累與花銷,都是值得的。

三百騎兵在前,四千民兵最後,百姓蠢蠢欲動,吃瓜群眾在祈禱。三縣的縣官,跟隨於洪志,過來給大佬見禮。武康簡單詢問,等狄仁傑他們來到,提馬走到騎兵前方。

隆隆戰鼓響,現場寂靜無聲,所有人眺望遠方。兩州交界荒地三里,天地相接之際,是綠油油稻田,依稀幾個村莊。約莫兩刻鐘,地平線出現身影,是匹賓士駿馬。

駿馬屁股後,拉巨大灰地毯,快速淹沒綠地毯。等地毯靠近,所有人懵逼,武康腦袋嗡的一聲。全身汗毛倒豎,脊背陣陣發寒,腦中閃過一句話:史詩級災難大片兒,勝過一切電影特效;如果有攝像機,最佳特效獎沒跑兒。

長孫詮臉白如紙,不禁心有餘悸,幸虧沒極力阻撓,否則自己就是罪人。其他人也膽戰心驚,無不暗自慶幸,武公決定挖防鼠壕,搭柴堆長城,多麼的英明神武!

數不清的老鼠,真的遮天蔽日,吞噬一切綠色。密密麻麻異常噁心,誰有密集恐懼症,鐵定倒血黴。忽聽撲通一聲,有名騎兵落馬,口吐白沫渾身抽搐,還真有這種病。

現場陣陣驚呼,輔兵趕緊搶救,把他抬壕溝後。不知道哪個王八羔子,嗷嗷喊“鼠神”,現場再次炸鍋。百姓有的落荒而逃,有的頂禮膜拜,祈求鼠神開恩。

鼠神個屁啊,武康咬牙切齒,直接下令開打。輔兵拎著鞭子,攔住逃跑的,鞭打膜拜的。雞飛狗跳,無數哀嚎,漸漸控制局面。

拉地毯的騎士,很快到近前,撲通墜落馬背,手指前方鼠群,幹動嘴說不出話。武康當即傳令:“擂響戰鼓,騎兵就位!”

剎那百鼓齊名,騎兵勒緊韁繩,高高揚起馬鞭。鼠群距離壕溝,目測不到三里,洪水猛獸般湧來。武康默數三個數,拽出腰間橫刀,扯嗓門咆哮:“騎兵衝鋒,給我踩死它們!”

騎士呼喝,馬蹄轟鳴,三百騎士,前後兩橫,迎著鼠群,激流勇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