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婺州刺史 第十二章 初次交鋒褚遂良

永徽五年(公元654年),閏四月十四,申時三刻。

再有兩刻鐘,去萬能宮赴宴,參加昭儀三十歲生日宴。武康坐浴桶裡,閉目神遊天外。昨天錢順帶回訊息,這次突發山洪,溺死四千餘人,傷者不計其數。大多是附近居民,以及禁宮衛士,比史書記載多千餘人。

對這些了無興趣,真正令他關心的,是李九的變化。那晚送李九、媚娘到房頂,自己沿麻繩爬上去,一直呆到天亮。水面越漲越高,三人被逼上屋脊,心也越提越高。

水面在屋脊下停住,心重新回肚裡,驚出一身冷汗。李總全程白臉,武康全程淡定,媚娘緊挨兩人。人只有經歷生死,才能勘破事物本質,才能瞬間成熟,才能明白想要什麼。

明顯覺察到,李總心智逐漸堅定,王霸氣息越來越重。生死關頭沒人救駕,給他帶來觸動和危機,意識到了權利的重要。歷史上也是這樣,萬年宮歷險後,策劃廢王立武,和關隴集團奪權。

思緒被八兩打斷,武康站起身,任由她們折騰。等穿好衣服,不禁瞠目結舌,竟是三品紫色朝服。腰帶掛各種零碎,有玉佩、鞶囊、綬帶等,還戴著三梁進賢冠。

三十歲生日,不用這麼正式吧,俗話說“不三不四”,就是三十、四十不慶壽。富貴人家加幾道葷菜,平民百姓煮倆雞蛋,生日就算過了。武康很無奈,這身裝備很彆扭,一步三搖晃很不舒服。

無奈掛上橫刀,千牛衛張芳帶路,騎馬前往萬年宮。到玄武門前,又是嚴密搜身,攻擊物件收走,卻留下那把橫刀。張芳笑著解釋,聖人許你帶刀上殿,天大的榮寵。武康不置可否,帶著刀又如何,我還能砍他嗎?

由千牛衛護送,再由太監帶領,最後仁壽殿外等。通報完畢領進門,瞬間呆愣當場。李總坐主位,東西兩側鋪地毯,各坐四位大佬。氣氛也不對,不像生日宴會,更像三堂會審。

快速回憶資料,確定他們身份,我的老天鵝。左邊四大佬:太尉長孫無忌,尚書右僕射褚遂良,黃門侍郎韓瑗,中書侍郎來濟;右邊四大佬:司空李勣,衛尉卿許敬宗,御史大夫崔義玄,中書舍人李義府。

被大佬目光聚焦,渾身不是滋味兒,一時忘記行禮。老崔咳嗽提醒,武康趕緊跪倒,還沒開口問安,就被褚遂良嘲諷。李九不禁莞爾,抬手虛扶:“武愛卿免禮,並非正式朝會,不必行此大禮”

所謂禮多人不怪,轉身向大佬們行禮,力求盡善盡美。大佬都沒起身,有的面露敷衍,有的面戴微笑。坐李義府旁邊,眼觀鼻鼻觀心,靜聽大佬訓話。

長孫無忌打眼色,褚遂良起身出列,倒出羊皮袋,手指物件問武康:“這些東西是你的,是從婺州帶來的。請武刺史解惑,這些都是什麼,有什麼用途?”

果然是三堂會審,老褚來者不善啊,武康起身回話:“婺州蓖麻繩,比其他繩結實;背背佳,梓童擔心我駝背,量身定做拉直身板;滑輪組,送給阿姊的生日禮物。”

褚遂良不置可否,繼續問話:“武刺史用這些東西,從玄武門飛到景影宮,救陛下和武昭儀脫險。老朽很是懷疑,這些奇怪工具,是為救駕量身定做的。”

恭喜你答對了,可惜不能加分,我也不會承認。褚遂良啊褚遂良,咱倆兩世老鄉,沒招你惹你啊,非要置我於死地嗎?

乾咳兩聲找藉口,崔義玄首先發言:“褚公言外之意,武康未卜先知,身在婺州便知天下事?便知麟遊縣山洪,洪水衝玄武門,陛下身處險地?請恕老朽不敢苟同!”

韓瑗笑道:“崔公想差了,褚公不是此意,只是太過巧合。這些東西不是賀禮,賀禮有送繩子的嗎?萬年宮恰巧大水,武刺史恰巧帶工具,又恰巧用工具救駕。一次是巧合,兩次是巧合,三次不是巧合。”

貌似很有哲理,有點兒東西呀兄弟。來不及開口,李義府給他背書:“韓公此言差矣,巧合幾次,都是巧合。諸位都知道,武刺史能化腐朽為神奇,永徽犁就是證明。那些帶凹槽的鐵輪,下官從未見過,竊以為就是賀禮。”

褚遂良皮笑肉不笑,淡淡說道:“麻繩、鐵輪皆不祥之物,武刺史是昭儀堂弟,拿這些做賀禮,怕是大有文章。況且突發水災,自有禁衛護駕,婺州刺史出現玄武門,本就不合常理。”

這話李九不愛聽,禁衛全都跑了,要不是武康越俎代庖,朕早被淹死了。許敬宗察言觀色,馬上發起反擊:“聽褚公的意思,武刺史捨命救駕,是多此一舉、多管閒事了?”

李總臉更黑,有暴走傾向。為防得力干將被懟,長孫無忌適時開口:“褚公就事論事,並無其他含義,許公切莫多心。山洪兇險無比,人人避之不及,武刺史和武昭儀,並無血緣關係,此舉耐人尋味。”

一句“耐人尋味”,飽含太多東西,暗自兩人有私情。武康登時黑臉,崔義玄立刻反駁:“長孫公此言差矣,武康向來重感情,向來把昭儀當親姊。以身犯險救親人,應該獲得讚頌,不應指責汙衊。”

長孫無忌嗤之以鼻,不和崔義玄

爭辯,悠閒的閉目養神。李九瞅瞅武康,看向長孫無忌,糾結片刻說道:“舅舅您多心了,此事和媚娘無關,武愛卿忠心可鑑。”

褚遂良聞言,很是不屑鄙夷。武康很鬱悶,我是想當忠臣,你們不給機會啊。史書上的忠臣,個個像我開炮;史書上的佞臣,個個為我開脫...真是譁了狗了。

沉默的李勣大佬,忽然乾咳兩聲,眾人馬上正襟危坐。大佬瞟了武康,淡淡說道:“諸位懷疑的重點,是麻繩和鐵輪,是它們的用途。到底是給昭儀的賀禮,還是密謀的工具,需武刺史解釋清楚。”

褚遂良馬上接話:“司空言之有理,還請武刺史釋疑,這些古怪的東西,究竟有什麼玄機?到底有什麼用途,能解決什麼問題,憑什麼充當賀禮?”

大殿寂靜無聲,崔義玄臉色難看,他也搞不懂玄機。忠臣集團感激李勣,認為幫他們說話了,昨天合夥兒研究,著實找不出大用途;武康感激李勣,認為幫自己說話了,自己知道用途。

李九糾結片刻,淡淡掃視群臣,視線落武康身上:“愛卿獻很多東西,特別是永徽犁和牛穿鼻,大幅提高耕作效率。麻繩和鐵輪,也有大作用吧,武愛卿不妨直說。”

武康差點哭了,豬隊友啊你,滑輪和永徽犁相提並論?褚遂良異常興奮,忠臣集團山呼“陛下聖明”。如果武佞不能證明,滑輪效用堪比永徽犁,等著倒大黴吧。

反應過來的李總,尷尬的老臉一紅,訕訕說不出話。武康胸有成竹,覺的他們要被打臉,於是恭敬行禮:“回稟陛下,此物是給阿姊禮物,確有大作用。為打消褚公疑心,懇請陛下允許,就在此地演示。”

李九馬上應允,眾人也來了興趣,倒要好好看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衛士按要求準備,武康戴上背背佳,定滑輪固定橫樑。從羊皮袋裡,再拿出幾個滑輪,組成動滑輪組。

準備完畢,拿身體做實驗,掛鉤掛背背佳上。手拿繩頭氣定神閒,雙手抱拳道:“請陛下喊個宮女,或者瘦弱宦官,讓他們向下拉繩,就能證明臣的清白。”

話說到這,眾人心知肚明,褚遂良再送助攻:“武刺史的意思,隨便找個人,就能拉你起來?如果這樣,不用找宮女,老夫今年五十九,力量和她們差不多。”

武康表示可以,李總也點了頭,褚遂良拉開架勢,雙手握繩驀的猛拽。畫面很是搞笑,老褚用力過猛,哎呦一聲雙漆跪地。武康嗖的飛上去,手掌鑽心的疼,幸虧護住天靈蓋,否則頭破血流。恨的咬牙切齒,若非場合不對,非削他耳雷子。

褚遂良也不好過,整個跪地上,磕到膝蓋齜牙咧嘴。行大禮的姿勢,眾人忍俊不禁,李總面露微笑。褚遂良老臉通紅,火速爬起來,為緩解尷尬,裝出震驚樣子,不停上下拉繩子。

武康更想抽他,差不多就行啦,我是你的玩具嗎?李總更不是東西,又傳來兩個宮女,讓她們輪流試驗。好傢伙起起落落,徹底淪為玩物,欲哭無淚啊。

終於脫離苦海,李九興趣盎然,讓人抬大鼎過來。試驗結果震驚眾人,老家夥們親自試驗,都能拉起千斤鼎。至此武康吃定心丸,終於糊弄過去了,終於洗清嫌疑。

見他們求知慾強,便簡單介紹滑輪:定滑輪改變方向,人站在地上,把大型重物拉到高處;動滑輪省力,用較小的人力,拉更重的貨物,兩者配合使用。

初中物理知識,至於公式早忘了,就算解釋了,他們也聽不明白。滑輪不是高科技,傳聞公元前幾百年,古希臘人就會用複式滑輪,可惜古代國人沒發現。

大佬們舉一反三,訴說滑輪的用途,有說往城牆上運軍械,有說大船裝卸貨物,涉及到軍用民用。李九一錘定音,此物利國利民,必須讓將作監全力打造,推廣到各行各業。

眾人再次落座,佞臣集團志氣高昂,忠臣集團波瀾不驚。李九掃視眾人,哈哈笑道:“有了愛卿的滑輪組,無論建造宮殿,還是建造船隻,皆事半功倍。朕以為,此物堪比永徽犁,諸愛卿以為然否?”

許敬宗等佞臣集團,個個歌功頌德;長孫無忌等忠臣集團,全部保持沉默。武康覺的正常,如果討厭一個人,無論他做什麼,你都不會有好感。忠臣們排擠,把我往佞臣那邊推,只能做佞臣嘍。

李九斟酌片刻,看向武康說:“愛卿獻上利器,功在社稷,必須給予重賞。那日若沒愛卿救駕,我和昭儀會溺水,必須重重有賞...著檢校龍武衛大將軍,許宮中帶刀行走。”

朝臣波瀾不驚,沒人跳出來反對,這就是個虛職。龍武衛就是龍武軍,是李二組建的百騎,是宿衛皇宮的北衙禁軍。龍武衛大將軍官階正三品,加上“檢校”屁都不是,每年多拿些工資罷了。

不過“宮中帶刀”有意思,以後有機會進皇宮,腰裡能掛橫刀,只有皇帝心腹有此殊榮。朝會到此結束,來不及和老崔說話,又被李總帶走。一路到排雲殿,萬年宮最高的宮殿,這位被嚇怕了。

媚娘和婢女迎接,正殿裡擺著吃食,沒什麼盛大場面。三人

坐飯桌前,李九瞅著武康,饒有興趣問:“上次你伯母過壽,壽禮是鵝蛋夜明珠,這次是什麼啊?”

趕緊拿出七彩念珠,七色透明螢石寶珠。排雲殿被樹蔭包圍,大殿光線不好,念珠發七彩光芒。夫妻瞠目結舌,李九馬上接過,邊把玩邊嘖嘖稱奇;媚娘瞪武康兩眼,壓抑不住興奮。

武康恭敬道:“這是螢石珠,由七彩螢石礦打磨,給阿姊的賀禮。本來還有串小的,來萬年宮途中,遇到薛仁貴將軍。我倆很是投緣,便將小的贈送。”

媚娘翻白眼,李總不置可否,慢慢拉起左袖,露出那串小念珠。輪到武康瞠目結舌,怎麼會在你手裡?看來與薛仁貴比箭,這位全都知道了。

李九呵呵笑道:“薛仁貴箭術冠絕三軍,整個大唐無敵手。愛卿部下楚神客,能與他打平手,不可多得的人才。”

武康馬上回話:“回稟陛下,楚兄武藝高強,箭術了得,確實是人才。去年平睦州叛亂,隨臣出生入死,作戰悍不畏死,帶兵衝叛逆中軍,生擒全部賊首。”

李總很滿意:“楚神客是人才,做護衛太屈才,讓他來千牛衛。跟著薛仁貴歷練,必能出人頭地,愛卿以為如何?”

您都這樣說了,我還能如何,滿口答應唄。李九把玩片刻,很不舍的遞給媚娘,半開玩笑道:“愛卿送的賀禮,可真是好東西,我都羨慕了。”

這不是好話,武康誠惶誠恐,媚娘瞪他兩眼,嗲聲嗲氣道:“康郎才二十歲,不懂人情世故,陛下別和他計較。再說了,妾的就是陛下的,您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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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九心情大好:“媚娘言之有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咱不分彼此。大的你收起來,小的我留著,愛卿也起來吧。都是一家人,無需拘禮。”

武康戰戰兢兢,和您一家人,才是最倒黴的。李九吩咐開宴,宦官匆匆來報:“啟稟陛下,越州發來緊急公文,八百裡加急,群臣在仁壽殿等候。”

氣氛剎那尷尬,李總皺起眉頭,語氣相當不善:“越州到底怎麼了,為何如此多事,鼠災才過幾天...媚娘稍待,我去看看,處理完就過來。”

媚娘諂媚道:“媚娘的生辰微不足道,康郎陪著就行,陛下快去吧。要是耽誤國事,朝臣又該責怪媚娘了。”

楚楚可憐的樣子,影后級的演技,如果按照劇本,李總該發牢騷了。

果然他暴走,咬牙跳腳發洩:“他們就是這樣,就是針對媚娘,就是不想我們好!我去參加什麼用?國事有舅舅處理,我說的話有誰聽?”

“陛下慎言”,媚娘眼圈紅了,趕緊過去哄,同時讓奴婢退去。武康有些懵,知道的太多了,會不會被滅口啊?

李總氣喘吁吁,良久恢復正常,表情更愧疚:“媚娘放心,等回到長安,就去拜訪舅舅,求他答應立你為後。”

媚娘含情脈脈,殷勤的順毛兒捋,送他離開大殿。武康坐著發呆,李總被吃的死死的,情緒波動被掌握,又被推波助瀾。心中大寫的“服”,這手腕真厲害,沒幾個男人能降服。不過你們想簡單了,廢王立武就是政鬥,長孫無忌不會同意。

幾分鐘後媚娘回來,劈頭蓋臉教訓:“瞧你做了什麼,多大的人了,如此不懂事!和你說過多少遍,有寶貝先給陛下,否則惹陛下不喜,為何聽不進去?救駕那天,你先抱我離開,如果陛下清醒,你這輩子完了,知不知道?”

猝不及防啊,趕緊扶她坐下,邊捏肩邊嬉皮笑臉:“阿姊說的對,我記著就是,您別生氣。不過呢,那天場景就算發生百次,還是先帶你離開。在我心裡,你和崔小晴,比任何人都重要,包括陛...”

嘴被手堵住,媚娘快速離開,幾分鐘後回來,繼續訓斥:“少給我甜言蜜語,都聽膩了...仁壽殿裡你做的好,褚遂良太過分,費盡心思誣陷你。萬一處理不好,後果不堪設想,知道我多擔心嗎?”

聞聽此言,悲從心來,無奈苦笑:“政治就是這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啥糾結的。這個世上,真正擔心我的,越來越少了。除了崔小晴,琴娘和如煙,只剩你一個。”

媚娘翻個白眼,小嘴輕抿茶杯:“越州大鼠災,褚遂良把柄很大。等廢王立我時,他要不支援,我就抖出此事,讓他身敗名裂。康郎啊,我是你阿姊,自然關心你,自然希望你好...嘔”

這是被噁心到了,武康不禁撇嘴:“我說老姐,至於這樣噁心嗎,至於...哎呦我的姐,是不是有了?快來人,快請太醫...”

瞬間雞飛狗跳,太醫匆匆來到,還真是喜脈,又是歡聲雷動。武康快速回憶,閃出“李賢”二字。他明年二月出生,時間完全吻合,嘿嘿笑道:“恭喜阿姊,肯定是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