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婺州刺史 第二十章 坦白從寬好過關

永徽五年(公元654年),八月初一,辰時。

截止七月底,越州諸暨縣境內,再無鼠疫病例發生。這標誌抗瘟成功,鼠疫成為過去,戒嚴完全解除。劫後餘生的百姓,紛紛跑野外慶祝,載歌載舞鑼鼓喧天,比過年還熱鬧。

工作人員也很興奮,加入百姓的狂歡,也是自己的狂歡。昨日房仁裕公文,欽差團隊商議,八月解除封鎖。這表示能回家了,是以七月二十九,武康犒賞三軍,飲馬浦陽江。縣衙大擺筵席,小弟歡聚一堂,興高采烈的推杯換盞。

經過一天準備,今天辰時三刻,民兵班師婺州。武康穿紫袍,神情莊重肅穆,走在隊伍前邊,後跟儀仗隊。民兵兩人並排,一個抱骨灰盒,一個抱靈位。

五十八民兵,十五太醫,為抗瘟事業,獻出寶貴生命。太醫都是北方人,打算交褚遂良處理;民兵是金華、義烏人,帶他們回婺州,交給家人安葬。

得到訊息的百姓,懷著感恩的心,自發過來送行。靜靜跟在隊伍後,排的長隊望不到邊,灑的紙錢飛舞滿天。所有人保持緘默,只有凌亂的腳步,蔓延的悲傷。

巳時三刻左右,來到婺州防線,欽差恭候多時。褚遂良和房仁裕,帶著折衝都尉,快步迎上前來。兩大佬發表重要講話,緬懷為國捐軀烈士,號召全體軍民,學習、發揚此大無畏精神。

政治作秀完畢,來些實際的,褚遂良宣讀聖諭:入諸暨抗瘟的民兵,免交三年“庸調”;因公殉職的民兵,家人免三年租庸調。

所謂的租庸調,是唐初賦稅制度,以均田制為基礎。徵收物件:十八歲以上,七十歲以下的男丁。所謂的調:每年絹二丈、綿三兩,摺合銅錢二百文;所謂的庸:每年徭役二十天,若國家不需服役,則交納六丈絹,摺合銅錢三百文;所謂的租:每年每男丁,交糧食兩斛。

庸調約銅錢半貫,五口之家省吃儉用,足夠全年花銷。殉職的民兵,全家所有男丁,三年不交任何賦稅,確實皇恩浩蕩。民兵感激涕零,紛紛向長安膜拜,給李九歌功頌德。

武康暗暗吐槽,還是原來配方,還是原來味道。永徽四年,婺州剿陳碩真叛亂,也是這種獎勵。不過著實不錯,家庭省半貫錢,最重要的是不服役。服役有風險,諸如修城牆、宮殿,都有生命危險。

歌功頌德完,簡單寒暄後,武康發號施令:太醫的骨灰、牌位,交給太醫令;吩咐於洪志,民兵就地解散;吩咐張柬之,與義烏、金華縣令配合,送陣亡將士回家。

得褚遂良首肯,房仁裕下令,揚州軍擂響戰鼓,夾道歡迎凱旋民兵。褚遂良居中,房仁裕在東,武康西邊陪同。三大佬昂首挺胸,走過儀仗隊,淨搞些形式主義。

軍隊後人山人海,是入越民兵的家屬,早就翹首以盼,到處是團聚的喜悅。婺州太太團也來了,崔小晴和狄嫂領隊,兩人都抱著孩子,急不可耐趕來。

褚遂良、房仁裕識趣離開,越州鼠疫已過,要處理善後事宜。揚州軍該返程了,畢竟多待一天,多份兒消耗。褚遂良安排太醫令,登記造冊殉職太醫,回中軍帳寫奏章。

太太團很強大,如煙、琴娘兩妾室...三個妾室。穿絲綢的魚玉貞,差點沒認出來,比穿道袍更嫵媚。這姑娘會來事兒,和主母打好了關係,懷裡抱著閨女鬧鬧。

小魚兒幫了大忙,四成鼠疫感染者,被她的偏方救活。武康打定主意,既然不影響家庭和諧,也別養在外邊了。反正我是四品官,法律允許納妾四個,不違法就行。

緊挨她的妙齡少女,應該是妹妹魚明澤,確實美豔動人,老狄挺有眼光。武康來了興趣,她跟在狄嫂身後,嫂子許她進門了?偷眼瞧身後,狄老西兒樂的合不攏嘴。

武康擠眉弄眼,戲謔瞟向狄嫂,得來鄙夷回應。自然不在意,接過玉貞懷裡的襁褓,看女兒熟睡的小臉,鼻孔吹出的泡泡。幾乎一瞬間,萌的心都化了,臉上洋溢傻笑。

婺州官員見禮,齊呼“參見金華夫人”。小晴虛榮心滿足,樂呵呵示意免禮。又有人參見,喊同樣口號,卻帶著濃濃鄙夷。是駱賓王的聲音,這就尷尬了,搞事兒的節奏?

狄仁傑劇烈咳嗽,掩飾怪異笑聲,武康老臉一紅。為免誤會加深,乾咳兩聲介紹:“這是駱觀光先生,我的首席幕僚。七歲被譽為‘江南神童’,咱們婺州的大才子,《詠鵝》的作者。”

崔小晴吃驚,趕緊見禮:“久聞駱先生大名,您七歲的大作,是鬧鬧的胎教詩。斗膽請先生應允,做我家西席,教授孩子學業。先生的家人,也都接來吧,暫住刺史府如何?”

滿滿的誠意,老駱很受用,客氣兩句應下。把家人接來也好,以後在婺州城生活,讓他們享清福。常年在外奔波,著實怠慢了老母,委屈了妻兒。

武康很開心,把鬧鬧交給玉貞,開始大放厥詞:“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窮不能窮教育!我決定把刺史府花園,改造成幼兒園,聘請觀光兄、懷英和孟將兄,閒暇時教書育人。諸位同僚,都把孩子送過來,讓他們

愉快的學習、玩耍。”

眾人欣然同意,交頭接耳美滋滋,忽的哭聲打破和諧。武康循聲望去,白髮老丈蹲地上,抱靈位嚎啕大哭。不用想也知道,殉職民兵的家屬。幾家歡喜幾家愁,確實見不得這個,吩咐張柬之做工作。

很快哭聲停歇,人群逐漸散去,揚州軍開始拔營。武康為緩解氣氛,拿狄仁傑開涮:“我在諸暨時,答應借給懷英千貫,接魚家娘子進門。如此天價,定傳為佳話,諸位以為然否?”

瞬間鬨堂大笑,狄嫂直翻白眼,老狄恨的咬牙切齒。小晴滿臉鄙夷,魚明澤趕緊低頭,魚玉貞笑著開脫:“郎君說笑了,百萬銅只是戲言,讓裘家知難而...”

小晴一聲乾咳,玉貞馬上閉嘴,小表情很是委屈。氣氛再度尷尬,武康再接再厲:“還有駱先生的三百貫,用於安置先生家人,夫人您來處理吧?”

餘光掃中軍帳,解釋緣由:“老撲街褚遂良,竟敢私改偏方,還寫公文罵我。我罵不過他,駱先生仗義執言,那篇討褚遂良檄文,行雲流水酣暢淋漓。聽房公說,老撲街吐血了,大快人心呀!”

氣氛更尷尬,眾人表情怪異,小晴不斷眨眼。武康意識到不好,不會這麼倒黴吧?陡然轉身,褚遂良就在身後,臉黑成鍋底,山羊鬍顫抖。房仁裕戲謔,一副看戲模樣。

“背後嚼舌根,符合武佞風格”,先反唇相譏,再看駱賓王,一副文人風骨。

不著痕跡點頭,丟擲橄欖枝:“你就是駱觀光,確實好文采,檄文令老夫啞口無言。不過良禽擇木而棲,武佞不是好歸宿,寫份自薦書吧。老夫呈交聖人,舉薦你報效朝廷。”

當面挖牆腳,很不給面子,武康卻樂出聲。當初道王李元慶,也讓老駱寫自薦書,被冷嘲熱諷。您又算哪根蔥,等著挨噴吧。果然劇情重演,老駱不給面子,懟的老褚臉紅脖子粗。

那叫一個尷尬,武康吃了蜜糖,渾身的汗毛孔,都透著舒爽。噴子的最高境界,就是我噴了你,你還得拍手稱讚,駱賓王做到了。討武曌檄文,武曌想讓他當宰相;討褚遂良檄文,老褚想舉薦他當官。

房仁裕使眼色,武康也覺的不能過分。正找藉口開脫,狄嫂懷裡的林兒,突然哇哇啼哭。狄嫂輕晃襁褓,眾人視線轉移,無形中化解尷尬。這小家夥兒,難得如此給力,值得叔叔誇獎。

忽然身影閃過,穿保安服的新城,在眾人懵逼中,接襁褓哄林兒。這下完犢子了,千叮嚀萬囑咐,咋就不聽話啊?武康眼角餘光瞄,見小晴似笑非笑,見狄嫂鄙夷不屑,趕緊低下腦袋。

褚遂良老臉更黑,氣呼呼見禮:老臣參見公主。

所有人見禮,武康清晰覺察,共有三道鄙夷視線,兩團憤怒氣場。氣場的主人,褚遂良和房仁裕,都恨得咬牙切齒。意思很明顯,帶公主進疫區,你有幾個腦袋?你個王八犢子,你想死我們不攔,別拉我們下水呀。

三道鄙夷視線,一道崔小晴,一道狄嫂子,最大那道是駱賓王。武康覺的很冤,我沒覬覦她的膽子,我才是受害者。你們肯定不知道,這娘們兒有多瘋,我的心理陰影有多大。

用迷藥把我迷倒,用麻繩捆成粽子,十大酷刑輪著招呼,差點兒折騰死我。估計把不貞的愧疚,發洩我身上了,為解決五年後的危機,徹底豁出去了。

褚遂良找到突破口,劈頭蓋臉罵武康,大概意思是:公主天潢貴胄,是金枝玉葉,是聖人最寵的妹妹。你吃了熊心豹膽,敢帶公主去諸暨?若有三長兩短,聖人盛怒之下,絕對血流成河。

武康覺的很冤,不是我帶去的,是狄仁傑帶去的。餘光瞟老狄,做錯事要認,捱打要站穩,你倒是說句話呀!

狄仁傑垂頭不語,鐵了心甩鍋,我只是錄事參軍,扛不住褚遂良的怒火。我帶去的不假,只讓你幫她忙,沒讓你幫到床上。

這就無奈了,垂頭喪氣捱罵,反正自己理虧。其實這樣也好,省的老褚憋心裡,再憋出什麼病。更無奈的是,這位還上癮了。髒話滔滔不絕,跳著腳吐口水,越來越難聽。

武康不想聽,意念轉移大法,強行神遊天外。若按歷史軌跡,長孫詮必死無疑,因為李九心腸軟。王皇後、蕭淑妃被廢,李九偶爾探望,得知她們悽慘,竟想赦免她們,導致媚娘動殺心。

長孫家是親孃舅家,相信過不了幾年,李九就會平反。媚娘明白這點,為防長孫家東山再起,才派人去長孫家流放地,處死長孫家子弟,其中包括長孫詮。到時我的求情,媚娘會給面子嗎?如何保長孫詮?

百思不得其解,腦筋亂成漿糊,正鬱悶糾結間,聽房仁裕喊自己。神識回來抬氣頭,看著臉紅脖子粗的老褚,疑惑不解的問:“您老罵完了?那下官知罪了,請褚尚書責罰。”

褚遂良再度暴走,老子罵這麼久,你壓根沒聽進去?氣煞我也!就覺天旋地轉,一個趔趄搖搖欲墜。眾人驚呼,武康眼疾手快,衝過去攬在懷裡。

大手向下捋胸膛,給老爺子順氣,真氣出好歹

,也得跟著倒黴。褚遂良直翻白眼,點著武康鼻子,半天說不出話。良久緩過勁兒,氣沖沖甩開,憋出一句話:“要是我兒子,非打斷你的狗腿。”

武康嬉皮笑臉,絲毫不受影響,臉皮比城牆還厚。遙想上輩子,俺是校足球隊的,主力左邊前鋒。大學生聯賽,在客場比賽,上萬球迷點名罵我,氣勢比你大多啦。

一時悲從心來,半真半假道:“俗話說的好,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師,家庭決定孩子性格。阿孃去的早,阿爹忙著養家,對我疏於管教。從小交壞朋友,染一身壞毛病,您要真是我大人,我也知書達理。”

馬屁拍的隱晦,褚遂良琢磨片刻,覺的此言不假。

武康添油加醋:“公主心繫災民,督戰婺州鼠災,又以身犯險,奮鬥在抗瘟前線。與士兵同甘共苦,歷盡千辛萬苦,終於找到治瘟良方,就是我給您的偏方。”

狄仁傑懵逼,大佬說謊話,從不打草稿。不過這樣也好,給公主加聲望,增加抗劫難本錢,立刻出列捧哏:“褚公息怒,治瘟偏方,就是公主總結的。當初您削減石蜜,武公出言不遜,也是這個原因。”

老狄說瞎話不臉紅,褚遂良和房仁裕,被震撼在當場。仔細回憶偏方,字跡娟秀無力,是婦人手筆。書法是飛白體,太宗最愛的書法,公主也深受影響,這就解釋通了。

僅此訊息,聖人必龍顏大悅,抗瘟就是完美的。老褚越想越興奮,也沒了怒氣,臉色開始紅潤。新城很尷尬,怪異視線掃武康、狄仁傑,良久看向褚遂良:“褚尚書,新城掛念九兄,想回京城團聚,可否與你同行?”

褚遂良自然答應,武康呶一嗓子,急不可耐道:“絕對不行,頭仨月不穩定,不能長途奔波,容易出問題...我的意思是,公主身體羸弱,不宜天熱出行。”

眾人不明所以,狄仁傑徹底懵逼,大佬您真行,看你如何收場。

後腦勺滑冷汗,武康快速找藉口:“等秋收完,天也不熱了...狄錄參身體不適,所以由我親自帶隊,護送田租、土貢去長安,順便送公主回去。”

狄仁傑嗤之以鼻,我身體壯的狠,壓根兒沒不適。既然您想送糧,那我謝謝您,我繼續配合。於是捂嘴乾咳,聲音中氣十足,演技相當拙劣。

褚遂良皺眉,緩緩搖頭說:“此言不妥,每年田租押送,都會發生打劫。又要送田租,又兼顧公主安危,老臣放心不下,還請公主與我同行。”

堅決不能答應,武康再找藉口,新城忽然說話:“武刺史言之有理,炎熱不宜出行,秋收後再回京吧。褚公不必憂心,婺州兵驍勇善戰,我相信武刺史的...能力!”

褚遂良還是糾結,最後妥協:“公主心意已定,老臣不便多言,只是仍不放心。不如這樣,老臣回到長安,向聖人稟明,交由聖人定奪。”

武康連連點頭,拍褚遂良馬屁,只要過了前三月,就沒啥擔心的。交給李總安排,肯定給調兵聖旨,調動沿途各州府兵護駕。既能保田租安全,又能掩蓋秘密,一舉兩得。

就這樣說定了,武康讓錢順和林平郎,送太太團回家。配合褚遂良,解除諸暨戒嚴,幫揚州軍整理輜重。一直忙到未時,送揚州軍離開,恭送欽差團隊回京。

回到刺史府,天已經黑透,和小晴共進晚餐。心中有預感,這是最後的晚餐。哄睡寶貝女兒,見媳婦冰冷,決定坦白從寬。把在諸暨的經歷,和新城的勾當,事無巨細和盤托出。

既不添油加醋,也不輕拿輕放,是什麼就說什麼。經歷很豐富,直到三更天,倒出全部豆子。小晴蹙起眉頭,握愛郎的手,小臉滿是糾結:“阿翁不原諒你,還那樣作踐你,到底想怎麼樣嘛!”

武康心裡苦,無奈嘆道:“也不能怪他,他和阿孃感情好,作踐我情有可原。我不擔心他恨我,擔心他作踐自己,要有個三長兩短,我會抱憾終身。”

小晴安慰:“二郎不必傷心,我和鬧鬧都是親人,你不會孤單。人上了年紀,都是認死理的,阿翁會想通的。不說這個,那個太史令李淳風,真是活神仙嗎?”

武康斟酌片刻,緩緩點頭。小晴唉聲嘆氣:“漱玉人很好,為何受這種罪,權利鬥爭如此無情?不過二郎,真到那個時候,你不能犯傻。武昭儀心狠手辣,不能得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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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病根兒,對於說服武昭儀,真的沒信心。

小晴捋平他眉心,嘻嘻笑道:“就算她生下孩子,也威脅不到你,昭儀會幫你要回來。當然也威脅不到我,清河崔氏的能量,朝廷尚忌憚三分,新城公主算什麼?”

武康呆愣當場,這就過關啦?一哭二鬧三上吊呢?劇本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