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穿越 > 武唐第一佞臣最新章節列表 > 婺州刺史 第三十章 火山噴發的前兆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婺州刺史 第三十章 火山噴發的前兆

永徽六年(公元655年),五月初五端午節,午時三刻。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空間變幻,如夢如電。武康兄弟三人,先客串驛站驛卒,日夜兼程的趕路。最喜慶的正月,消耗在旅途中,二月二龍抬頭,來到河北道、營州柳城縣(遼寧省朝陽市)。

找營州都督程名振報道,被安排到後勤輜重隊,官加行軍大司務長。負責糧草運輸,修橋鋪路,做飯燒湯。跟隨大軍出發,離開朝陽市,途徑錦州市,進入瀋陽市。

四月初九,渡過大遼水,開進高句麗境內。百姓望風而逃,一路沒遇抵抗,大軍步步為營。所謂的大遼水,後世稱大遼河,古代六川之一。跟據腦中記憶,結合打聽的訊息,軍隊的駐紮地,應該是瀋陽東南。

往東一百五十裡,是西南走向的貴端水,鼎鼎大名的渾河。貴端水東岸是新城,後世的撫順市,高句麗的遼東重鎮,駐紮九萬敵兵。唐軍三萬餘人,雙方隔河對望,鏖戰一觸即發。

密密麻麻的軍營,緊張肅殺的氣氛,嚴陣以待的士兵,都和武康沒關係。自從隨軍出征,與程名振、蘇定方兩大佬,僅有一面之緣。程大佬忙著研究軍情,蘇大佬忙著排兵佈陣,沒時間與心情理會,芝麻綠豆司務長。

學習計劃落空,頓感興趣缺缺,整天無所事事,做天和尚撞天鍾。像個廢人似的,安排早餐喝什麼湯,晚餐吃什麼飯。每天辰時之前,安排好本職工作,午時帶錢順和林郎平,以及新結識的小程,去軍營後的雪山玩耍。

今晚睡覺前,哥四個侃大山,武康被震撼。年紀相仿的小程,名字叫程務挺,程大佬的親兒子。未來的王牌悍將,更是苦逼的大佬,將來被媚娘整死。

程務挺、王方翼、黑齒常之,個個威震外邦,個個戰功彪炳,稱得上民族英雄。可惜那個敗家娘們兒,砍頭程務挺,流死王方翼,逼死黑齒常之。

武唐時期,對外戰爭,屢屢失敗,她負全責。起初媚娘賞識程務挺,當時的宰相裴炎,平叛消極怠工,建議她還政李唐,被撂進監獄。程務挺拎不清,上書為裴炎辯護,惹怒了母老虎。

說來也巧,徐 敬業造反組織,好幾個和他關係好,便有佞臣趁機誣陷。還是謀反大罪,媚娘火冒三丈,也不審問直接砍了,然後滅其滿門。突厥人集體高潮,為小程建祠堂,每次出征都去拜祭。

被自己人冤殺,被敵人尊崇,這事夠諷刺。武康輾轉反側,滿腦子都在考慮,如何挽回悲劇。思來想去,決定弄死裴炎,那貨不是好鳥兒。和徐 敬業勾結,意圖推翻媚娘,稱得上亂臣賊子。

靜謐的營帳,響起錢順鼾聲,迅速傳染另外兩頭。三個癟犢子,彷彿打鼾比賽,一個比一個大。特別是程務挺,鼾聲如打雷,還抑揚頓挫。乃翁為你後事急,你卻睡成豬,大兄弟過分了。

越想越鬱悶,拎起地上靴子,循聲源砸過去。泥牛入海,鼾聲依舊,武康氣樂了,摸第二只靴。感覺不對勁,平時冰冷的泥土,竟然有溫熱。手心貼地感覺,確實很溫暖,像被篝火烘過。

此地是東北,就算春末夏初,也是嚴寒無比。掀開被子,沒感覺冷,胡亂披衣服,趴地上摸索。一寸寸感受,突聞濃郁腳臭,腦袋撞在腿上。仰頭見黑影,聽驚訝的詢問:大佬您不睡覺,趴在上找啥,丟東西了?

錢順的聲音,左肩頭被拉,武康順勢起身。隨便敷衍兩句,抹黑回床鋪,不小心碰倒凳子。瓷碗摔地上,鼾聲瞬間停,程務挺、林平郎唰的起身,兩把橫刀出鞘。

“沒事沒事,都別緊張”,武康趕緊答話,遲疑片刻說:“你倆收起刀,順子點蠟燭,有特殊情況。你們仔細感覺,帳篷裡很熱,土地也很熱。”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錢順摸出火摺子,點燃半截蠟燭,栽在桌子上。林平郎光腳,試探踩地上,疑惑爬上臉。程務挺擦額頭汗,蹲下來手心觸地,也皺起眉頭:“是挺熱,不應該啊。”

是很不應該,武康有種錯覺,軍營下鋪地暖了。昏暗燈光下,四人圍成團,大眼瞪小眼,錢順開口:“是不是附近營房,有人偷偷烤火,熱量傳到這裡?”

這不可能,三人翻白眼,順子很尷尬。剛想挽回尊嚴,程務挺開口:“是不是地下有溫泉...也不可能,昨天冷的受不了,今天突然暖和,不知他們啥情況?”

這些天都很冷,特別是晚上,渾身冰涼刺骨。進被窩縮成團,沒有半個時辰,根本伸不開腿。林平郎起身,大步出帳篷,三人對視片刻,各自穿鞋出去。

來到賬外,不約而同趴下,手心貼地感觸,和裡面相差無幾。武康鼻子猛抽,聞到淡淡酸味兒,不像屎尿味兒,便小聲和他們說:“你們仔細聞聞,是不是有股酸氣,比醋布淡許多。”

三人抽動鼻子,很快同時點頭,林平郎說:“應該是醋味兒,可能是火頭營,在附近倒了湯水。大佬,都三更天了,咱們睡覺吧,明天找火頭兵問問。”

程務挺打個哈欠,贊同平郎的意見:“變之兄,別大驚小怪,天亮一問便知。昨天接到訊息,高句麗渡過貴端水,

已經整裝待發。兩軍交戰即將開始,咱們後勤也該忙了,都回去睡吧。”

回到營房,吹滅蠟燭,各自鑽被窩,鼾聲再次響。武康不能入眠,渾身汗唧唧的,掀掉兩層被子。瞪大眼注視黑暗,湧起不祥預感,篤定有大事發生。

絞盡腦汁搜腦海,想各種可能,又逐個否決。一時頭痛欲裂,剪不斷理還亂,心如油烹似的。良久乾笑兩聲,也許神經過敏,把問題想複雜了。放下地熱不管,考慮明天戰事,與史書並無偏差。

高句麗見唐軍人少,便渡過貴端水,血戰即將開始。回憶工作安排,沒有發現遺漏,漸漸放寬心。閉上眼穩定心神,強迫意識放空,很快湧起睡意。

突然馬嘶嘹亮,瞬間來了精神,噌的坐直身子。是鬥驄的叫聲,帶著惶恐與焦急,還有噔噔馬蹄聲。小程他們也被驚醒,全都坐起來,聆聽賬外動靜。

約莫三分鐘,隔壁有人咒罵,罵鬥驄擾人清夢。林平郎湊近,壓低聲音說:“大佬不正常,鬥驄平時很乖,除非覺察危險,否則不會撒歡兒。”

“你才不正常,會不會說話”,錢順瞪林平郎,也壓低聲音:“老林說的對,若有潛在危險,鬥驄就會示警。咱們來的路上,過那座危橋時,鬥驄死活不上橋。恰巧有輛牛車,走到橋中央,木橋就塌了。”

有這麼回事兒,犍牛當場摔死,車伕壓在牛車下。被三人救出時,已經奄奄一息,當時都嚇傻了。程務挺興趣盎然,湊過了嘻嘻奸笑:“我的變之兄,那匹千里馬,你就讓給我唄。想要什麼儘管說,只要兄弟我有的,要什麼給什麼?”

話語剛落,鬥驄安靜,彷彿聽到了對話。程務挺呶一嗓子,嚇的他們一哆嗦,奸笑再響:“萬中無一的寶馬,兄弟求您啦,讓給我好不好?我用蟠龍鎖換,墨家鉅子打造,智章禪師開光。能當傳家寶,明天一看便知...”

平郎、錢順嗤之以鼻,武康直接鑽被窩,開啟嘲諷模式:“早感覺你有問題,程大都督的兒子,和火頭兵玩耍。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死了這條心吧。給我金山銀山,也不賣鬥驄,趕緊睡覺。”

程務挺不放棄,嘴裡喋喋不休,王婆賣瓜自賣自誇:蟠龍鎖價值連城,墨家鉅子打造,能趨吉避凶。並再三強調,明天一定要看,看了就會喜歡。

把武康煩的,拉被子蒙腦袋,雙手堵耳朵。整夜沒睡好,有輕微的噪音,蚊子嗡嗡似的,不停縈繞耳邊。翌日清晨起床,頂著黑眼圈,揉發痛的太陽穴。再聽一聲“變之兄”,疼的更厲害,咬牙切齒瞪眼,怒視程務挺。

程務挺嬉皮笑臉,取下脖頸銀鎖,遞武康眼前推銷:“變之兄你看,這就是蟠龍鎖,很精美吧?黃冠子道長開光,真能逢凶化吉,你看鋥明發亮的...嗯?”

話語戛然而止,錢順捧腹大笑,平郎直翻白眼:“我說程九蓮,當我們瞎嗎,哪找的破銅爛鐵?死了這條心吧,別白費心機,鬥驄是我們的兄弟,不可能賣給你。”

錢順無情嘲諷,都黑成鍋底了,還鋥明發亮?程務挺臉紅脖子粗,搖頭晃腦辯解:“不是這樣的,離開營州前,我還拿出來禱告,真的鋥明發亮...怎麼突然黑了,這才多久呀。”

武康眉頭微皺,拿過灰黑銀鎖,不停的翻動研究。平常使用的銀子,表面都呈淺灰色,是被硫化的緣故。銀遇到含硫物,譬如說硫磺,發生化學變化,變成黑色的硫化銀。

這個蟠龍鎖,黑的太過分,快變成黑炭了。難道營地附近,有大量硫磺?短短兩個月,讓鋥明發亮的銀子,變成這幅德行?

蟠龍鎖被搶走,程務挺很尷尬,信誓旦旦保證,一定找稀世珍寶,鬥驄俺志在必得。懶得搭理他,君子不奪人所愛,這都不知道?

轉身去洗手,發現水是溫的。鼻子抽動輕嗅,也有淡淡酸味兒,擺笑臉教育小兵:“我習慣冷水洗漱,以後別燒熱水,木材也是戰略物資,不能隨便使用。”

小兵莫名其妙,訕訕笑道:“武刺史誤會啦,這水沒燒過,打出來就是溫的...真是這樣,今早在西北角,突然冒出溫泉。上面還冒泡嘞,弟兄們圍著洗臉,就是有些酸。”

自作多情了這是,武康尬笑兩聲,笑容卻僵在臉上。突然湧出的溫泉,溫熱的地面,變黑的銀子,淡淡的酸味兒,鬥驄的預警...這些巧合加起來,肯定不是巧合,難道要地震嗎?

突如其來的吶喊,打斷他的思緒,前線戰鬥打響了。武康快速洗臉,帶眾人趕往傷兵營,吩咐後勤人員,準備接受、治療傷兵。平郎帶擔架隊出發,錢順帶人灑石灰,大夥兒各司其職。

仔細檢查傷兵營,大鍋架起燒熱水,酒精全部就緒,軍醫各就各位。滿意的點點頭,又聞略重酸味兒,心絃再次繃緊。轉身看向鬥驄,正圍著木樁轉圈,等韁繩全部纏上,再逆時針轉圈。

惶惶不安的樣子,確實在示警,動物對地震的敏感,遠比人類強烈。檢視四周環境,盯著身後雪山,久久不能回神。山頂聳入雲端,從半山腰開始,往上白雪皚皚。

地居民說,此山名“半雪山”,積雪常年不融。武康倒覺得,應該叫富士山,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再次打量環境,把心放肚子裡,四周空曠無比。就算十級地震,也造不成大傷亡,帳篷砸不死人。

首批傷員來了,立刻忙碌起來,戴口罩進帳篷。大腿中箭,稍後處理,拔出箭支,清洗傷口,吩咐軍醫縫合;肚皮切開,優先處理,人綁長凳上,直接縫肚皮;心臟中箭,立刻處理...個毛兒,抬出去等死。

到處是殺豬般咆哮,有的直接疼昏,倒也省事兒。武康不停指揮,軍醫有條不紊,手術完抬到康復營。濃重血腥瀰漫,染血繃帶成堆,傷員哀嚎不斷。

擔架匆匆過來,又匆匆離開,士兵傷亡很大,可見廝殺的激烈。忙的腳不沾地,喊的口乾舌燥,盡全力挽救生命。軍醫疲憊不堪,全都大汗淋漓,徒弟們不停擦汗。

一直忙到中午,來往擔架終於稀疏,前線吶喊也消失,鳴金收兵了。口罩掛脖頸,擦乾額頭汗珠,輕輕揉咽喉。錢順過來彙報,共五百多傷員,死亡三十例,其餘都可能痊癒。

武康很欣慰,等抬走最後傷員,便離開傷兵營,去呼吸新鮮空氣。望著半雪山發呆,突聽驚惶吶喊,氣氛頓時緊張。幾個士兵慌不擇路,正往這邊逃命,彷彿被厲鬼索命。

難道有人襲營?氣氛剎那緊張,武康發號施令,士兵各操傢伙兒。程務挺吩咐敲鑼,林平郎和錢順拉弓,跑在最前邊的士兵,突然呶呶怪叫:有很多蛇,不是敵襲...

虛驚一場啊,武康火冒三丈,抬巴掌抽他腦袋,劈頭蓋臉喝罵:“該死的田舍奴,瞎嚷嚷什麼,蛇有那麼可怕?瞧你們這點出息,滾回家養去豬吧,還不如個娘們兒。”

捱打小兵很年輕,被大佬氣勢嚇到,抱著腦袋求饒:“武刺史息怒,不是一兩條蛇,是幾百上千條。還有無數老鼠、野雞和野兔,還有幾頭大野豬,都往西邊逃跑,您去看看就...”

武康馬上停手,審視面前小兵,看情形不像說謊。動物大遷徙,鬥驄的預警,真要大地震呀。越想越覺得可能,不敢再耽擱,吩咐眼前士兵:“你們不要緊張,帶我過去看看。”

小兵扭頭就跑,武康緊隨其後,眾人離開軍營。眼角餘光發現,原本平整的田地,湧起許多土堆。大小不一,形狀各異,像被耗子拱過。隨腳踩一個,噗嗤陷進去,坑裡竟然有水。

蹲下身檢視,濃郁酸味撲鼻,就像沸騰的水,不時冒出氣泡,還有淡淡霧氣。程務挺催促,來不及思考,加快腳步追上。跑出一裡外,身體僵在原地,所有人目瞪口呆。

畫面太震撼,蛇蟲鼠蟻,各種小動物,從半雪山腳下,潮水般湧出。很多互為天敵,卻顧不上吞噬,全部慌不擇路,向著西方逃命。驀然衝出八隻野豬,雷霆咆哮著,大地都在顫抖。

程務挺、林平郎帶頭,凡是佩戴弓箭者,全部向野豬射擊。然而詭異橫生,一般來說,野豬中箭會暴怒,會瘋狂報復人類。可它們沒有,絲毫不理士兵,個個如同刺蝟,繼續向西奔逃。

羽箭不斷射出,除了兩豬逃跑,其餘全部死亡。又有野豬肉吃了,士兵開懷大笑,武康笑不出來。無數老鼠、蜥蜴、螞蟻,爬過野豬屍體,將其完全淹沒。

此情此景,想起電影《奇幻森林》,裡面的動物大遷徙。基本可以確定,地震即將發生。強自鎮定下來,覺的問題不大,甚至有些興奮。貴端水東邊的新城,都是高句麗人,砸死完更好。

軍營四周,荒山野嶺,都是簡易帳篷,不會有大危險。除非這場地震,能把半雪山震崩,否則...震崩?瞳孔驀然緊縮,抬頭眺望雪山。本來白雪皚皚的山頂,露出青色石頭,積雪融化了?

剎那如遭雷擊,腦海閃出兩個大字,下意識衝向山腳。沒跑出幾步,就聽哄的一聲,遮天蔽日的鳥群。一顆心沉入谷底,鳥飛獸走,最明顯的徵兆。

錢順擔心大佬,和林平郎衝過去護駕,程務挺呶呶叫:“你們快回來,這裡的蛇都有毒,特別是五步倒,被咬了必死無疑。變之兄快回來,會出人命的...”

武康置若罔聞,顧不上幾步倒,必須驗證想法。程務挺急的跺腳,也衝了出去,一口氣到山腳。見武康蹲地上,手裡拿三隻鳥屍,正反覆檢視。

慢慢走過去,旁邊灑雄黃酒,阻止毒蛇靠近,片刻後說道:“鳥剛死不久,羽毛完好無損,爪子、鳥嘴也完好,不像...變之你說什麼,火什麼山,噴什麼發?”

“撲街的盲流,火山噴發呀”,武康徹底暴走,蒲扇大手攥領子,把程務挺提起來。表情異常猙獰,呶呶的咆哮:“半雪山是火山,很快就會噴發,立刻帶我見你爹。不能再打啦,所有人必須撤離,否則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