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婺州刺史 第二十九章 突如其來的戰事

永徽五年(公元654年),臘月二十八,午時三刻。

江南道杭州富陽縣(浙江省杭州市富陽區),富春江南岸十里坡,距離婺州義烏縣,僅有十餘里。預計黃昏時分,就能抵達婺州城,一路緊趕慢趕,終能吃團圓飯。

原計劃臘月二十五,還是被鄧州破事耽擱,行程被拖慢。錢順相中米娘子,成為光榮的接盤俠,外人不好說什麼。米老闆萬分滿意,準備豐厚嫁妝,僅銅錢就有兩車,送女離開千里之外。

這很耽誤事兒了,武康提議分頭走,自己帶五人先行。錢順堅決反對,為安全考慮,要求至少二十人。最後不了了之,車隊有豐厚嫁妝,會招來賊人惦記。

自從秀才身死,楚神客留京,心腹只剩錢順,不希望他出事。所幸沒有耽擱,武康心情不錯,百無聊賴間,又想起和鄧王、盧照鄰的齷齪。那日在米宅,李元裕吹胡子瞪眼,盧照鄰黑臉離開。

武康渾不在意,鄧王不足為懼,盧照鄰收為己用,計劃都安排好了。讓駱賓王寫詩罵,噴他個狗血淋頭,讓他對婺州產生興趣。等明年五月份,婺州升級審批後,舉薦他當司戶參軍。

押送田賦離開前,和狄仁傑、張柬之開會,得知婺州的人口,已經超兩萬戶。符合升級標準,公文已經發出,最遲六月確定。屆時刺史升從三品,錄事參軍和六曹參軍,全部官升兩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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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州的法衙和戶衙,設兩名主管參軍事。多出的司法參軍,舉薦駱賓王,他嫉惡如仇,執法正合適;多出的司戶參軍,舉薦盧照鄰,讓張柬之治他的渣男病。

極目遠眺前方,看到一裡外的界碑,溫馨喜悅油然而生。過了那座界碑,進入婺州境,進入自己地盤。遠處灰濛濛村莊,衝出一匹駿馬,快速向這邊賓士。

應該是二顯,讓他提前進城,通知車隊行程。想必小晴很高興,妾室們肯定在忙碌,準備豐盛晚餐,給自己接風洗塵。真想肋生雙翅,飛到寶貝們身邊,好好陪她們過年。

錢順讓開位置,二顯提馬上前,邊走邊彙報:“回稟大佬,屬下在北城門,見到夫人和縣君。狄仁傑夫婦也在,老狄悄悄告訴我,從臘八那天起,夫人每天抱著縣君,北城門翹首以盼,等您回家過年。”

這就扎心了,心口陣陣發堵,滿滿都是愧疚。大佬臉色不好,錢順小心翼翼:“要不加速吧,雪娘身子硬朗,婺州官道很平。我說二顯子,為何不勸夫人,城門樓多冷啊。”

二顯苦了臉,狄仁傑都勸不住,我憑什麼?你個癟犢子,站著說話不腰疼。狠狠瞪他兩眼,訕訕回話:“大佬要不這樣,您帶人先離開,我留下陪順子。前面就是界碑,咱們的地盤,不會有危險。”

武康斟酌片刻,在界碑旁停住,微微搖頭:“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只有進婺州城,才是絕對的安全。二顯與我先行,錢順帶著車隊,時刻保持警惕,義烏有幾股盜匪。”

大佬語氣堅決,兩人不再言語,錢順傳達指示。武康歸心似箭,揚起手中馬鞭,突聽身後馬蹄聲。感覺馬蹄急,不待回頭看,紅影掠身邊,帶起颼颼冷風。

竟然是朝廷驛卒,背後插三支紅旗,武康眉頭皺起。這是八百裡加急,前往婺州方向,發生什麼事了。不祥預感縈繞,與錢順、二顯對視,示意馬隊停下。

聽急促“籲”聲,驛馬速度驟減,停在兩百米外。見驛卒調轉馬頭,揮鞭往這邊來,不祥預感更甚。武康下意識祈禱,千萬別找我,否則弄死你。

不到半分鐘,驛馬停前邊,距隊伍兩丈左右。驛卒打量武康,氣氛開始緊張,四周鴉雀無聲,片刻後驛卒抱拳:“吾乃長安春明驛,敢問對面郎君,可是婺州武刺史?”

心裡涼半截兒,不會是褚遂良他們,堅持讓我去巂州吧...應該不是,李九都否決了,呵呵乾笑兩聲,向驛卒亮明身份。驛卒二話不說,直接跳下馬背,解開身後包裹,露出土黃卷軸。

好傢伙是聖旨,當即不敢怠慢,命令弟兄們下馬。錢順跑到馬車前,攙扶雪娘下車,回大佬身邊。驛卒高舉聖旨,中氣十足:“檢校龍武衛大將軍,檢校越州大都督,婺州刺史武康,跪接聖旨。”

所有人恭敬跪倒,武康暗暗咬牙,心裡七上八下。需要跪接的聖旨,都是天大的事,要了我的親命呀。雙手抱拳,高聲大喊:“婺州刺史武康,恭請聖安。”

“聖,躬安!”

門下:永徽五年十一月二十,高句麗、百濟和靺鞨,不顧我朝數次警告,糾集兵馬二十萬,悍然入侵新羅國。十二月初五,新羅使臣入長安,祈求我朝救援。朕為新羅宗主,屬國有滅國之禍,豈能坐視不理?

著:營州都督程名振,左衛中郎將蘇定方,各率本部兵馬,即刻出兵高句麗。婺州刺史武康,創傷口縫合術,創酒精滅膿術,創滑輪起重術,朕心甚慰。著:即刻奔赴營州,供營州都督差遣,隨軍共擊高句麗。

書令,臣柳奭,宣;中書侍郎,臣來濟,奉;中書舍人,臣李義府,行;侍中,臣崔敦禮;黃門侍郎,臣韓瑗;給事中,臣許敬宗等,言。詔書如右,請奉謹言,永徽五年十二月十九...

武康如遭雷擊,我去你大爺的,為何這麼坑爹?乃翁不想去營州,乃翁想回家陪媳婦,想回家抱女兒...不敢露絲毫不滿,強迫和顏悅色,挺直腰桿,平伸雙手:檢校龍武衛大將軍,檢校越州大都督,婺州刺史武康,接旨奉行!

木然杵地上,盯著大便色聖旨,久久不能回神。想罵人不知罵誰,想哭擠不出淚,這就是當官的代價嗎?老婆翹首以盼,我卻扭頭離開,去營州做後勤官。

這也太坑了,從浙江金華,到遼寧遼陽,再到朝鮮半島。依稀聽錢順說話,茫然抬頭,無奈嘆氣:“抱歉了順子,你的婚禮我沒法參加,提前恭喜你們。二顯去通知林平郎,集合所有兄弟,火速趕來此地。”

錢順瞅瞅雪娘,舔著臉插科打諢:“我跟您去吧,雪娘上了賊船,只能跟我過。等戰事結束,咱們回到婺州,再舉行婚禮。到時還得您,給我們主婚,替我擋酒。”

武康露出苦笑,轉身吩咐二顯:“去通知老林,讓姜大牛和許三郊,過來接米娘子。通知狄仁傑和張柬之,我不在婺州期間,他們代行刺史權利。”

見大佬欲言又止,二顯小心翼翼:“請大佬示下,怎麼和夫人說,實話實說嗎?屬下覺的,弟兄們集結需要時間,您不如趁此機會,親自和夫人解釋。”

沒什麼解釋的,徒增傷感而已,輕嘆氣無奈道:“聖旨命令即刻北歸,倘若南行半步,就是抗旨不尊。告知狄仁傑夫婦,讓狄嫂找機會,告知東陽夫人。”

盯著界碑,斟酌片刻吩咐:“朝廷引進占城稻種,應該在括州境內,不日到達婺州。告訴狄仁傑,盡最大努力,說服百姓種植。如果有必要,免費提供稻種,待五月豐收,再收稻種費用。”

說完皺起眉頭,再次著重強調:“通知長史長孫詮,以及其餘所有官員,全力配合狄仁傑。佔城稻的試種,關係整個大唐的民生,不許有毫釐之差。通知於洪志,可便宜行事,聽從狄仁傑差遣。”

二顯重重點頭,錢順忽然開口:“朝廷八百裡加急,必須儘快到營州,最好乘驛站驛馬。如果去的人多,只能乘咱們馬,就算日夜兼程,至少兩個月。”

武康目瞪口呆,玩笑開大了,計劃全得推翻。就算最大的驛站,也只有十匹驛馬,保安集結至少三百。考慮片刻,無奈苦笑:“二顯你去吧,只通知林平郎。我不在期間,盛世安保所有事務,你來全權處理。”

二顯應諾離開,武康唉聲嘆氣,就帶錢順和平郎吧。有大隊保安在,家裡不用擔心;有狄仁傑和張柬之,政事不用擔心,畢竟兩個未來宰相,搞好佔城稻沒問題。

真的搞不明白,朝廷為何蹚渾水,朝鮮半島三個蠢貨,都是地道的白眼狼。有困難找你幫忙,沒困難找你打仗,讓他們狗咬狗多好。無奈長嘆息,吩咐保安許隊長:“帶所有人離開,騎鬥驄回去。”

錢順上前,繼續建議:“讓鬥驄跟著吧,他和您心意相通,又是千里馬,應該扛的住。實在不行,就不要騎,空背跑路。大佬若沒吩咐,我去交代雪娘,多準備些盤纏。”

武康不置可否,錢順扶雪娘離開,兩人叨咕片刻。雪娘吩咐婢女,儘量準備銅錢,塞進馬背行囊。送保安隊伍離開,兩人蹲在路邊,開始無聊的等待。

仔細回憶史書,這好像是李九登基以來,首次討伐高句麗。怪不得如此謹慎,讓正四品的刺史,去做小小後勤官。仔細想想也對,意義很重大,李九想旗開得勝。此次戰略目的,逼迫高句麗退兵,策略是圍魏救趙。

所謂三國聯軍,高句麗是主心骨,其他倆打醬油。只要唐軍打幾場勝仗,攻破幾個城池,擺出大兵壓境架勢,就能逼高句麗回師。如果戰略成功,新羅轉危為安。

我的工作很簡單,培訓野戰軍醫,多救幾個傷兵,呆在後勤睡覺。說白了,也是打醬油的,這很不爽。什麼時候能成為,河北道行軍大總管,指揮千軍萬馬,滅亡半島三國?

良久乾笑兩聲,恐怕只要李勣在,永遠沒機會。老狐狸不能得罪,媚娘能否登後位,關鍵在他身上。他能抗衡長孫無忌,根據史書記載,也確實投了贊成票。

其實很好理解,他要在臨死前,弄死長孫無忌,保後代平安。房玄齡是前車之鑑,後代子孫一鍋端,殺的殺流的流。他與無忌哥也有齷齪,知道自己死後,無忌哥會對後輩下手。所以必須讓他,死自己前面。

武康揉太陽穴,繼續冥思苦想,嘴角扯出微笑。如果記載無誤,戰爭結束的時間,是明年五月份。恰巧“廢王立武”開啟,如果運氣好,不會錯過大戲。

錢順遞來幹棗,鄧州的特產,吃著又香又甜。兩人邊吃邊聊,聊到即將遇見的大佬,程名振和蘇定方。給錢

順科普,這倆都是大將,身經百戰戰功彪炳,到時好好學習。

特別是蘇定方,當之無愧的猛將,一生滅國無數。越說越興奮,臉色開始潮紅,滔滔不絕的講。錢順有些懵逼,大佬太能忽悠,都講到十幾年後了。

不知過了多久,遠處傳來馬蹄聲,兩人起身望去,武康差點跳起腳。前面是林平郎,背弓箭掛橫刀,全副武裝精神抖擻。後面那娘們兒是誰,騎著棗紅馬,懷裡抱孩子,一臉的衰相。

二馬到近前,錢順立刻行禮,參見東陽夫人,參見金華縣君。殷勤接過縣君,遞到大佬懷裡,衝林平郎使眼色。兩人遠遠離開,背對大佬閒聊,說不痛不癢的話。

武康抱熟睡的鬧鬧,咧嘴無聲笑,五官都猙獰了。崔小晴紅了眼圈,冷哼兩聲抱怨:“殺千刀的混蛋,等你那麼久,見面就抱女兒。跟你女兒過吧,明天我就回孃家,再也不回來。”

這倒黴娘們兒,閨女的醋都吃,想求抱抱就明說。於是一手抱小女兒,一手攬大女兒,滿臉的無奈:“大兄弟對不起,那個倒黴的李九,發來倒黴聖旨,得掉頭去遼東。這一走至少半年,苦了你們娘倆,真是對不起...”

“對不起個屁,榆木疙瘩啊你”,小晴指點愛郎鼻子,恨鐵不成鋼:“那是遼東戰役,多好的機會,多好的訊息。過去好好幹,立幾個大功,把‘檢校’去掉。你可能不知道,朝廷派越州刺史,沒掛都督頭銜。”

瞬間哭笑不得,我是上戰場,你應該依依不捨,應該哭哭啼啼,不是這個畫風。小晴白他兩眼,陰陽怪氣兒道:“男兒志在四方,就該去闖事業,天天圍著老婆轉,像個娘們兒似的。”

哎呦我的媽,武康生無可戀,撇嘴反駁:“我說崔小晴,腦子秀逗啦?你應該抱著我哭,千叮嚀萬囑咐,囑咐照顧好自己,然後活著回來見你。”

小晴再翻白眼:“拉倒吧大兄弟,你不能升官,我才會抱著你哭。不過說真的,只要不衝鋒陷陣,其他沒問題。多多建立功勳,爭取當越州都督,那可是正三品。”

這話太扎心,媳婦兒就是官迷,武康很無奈。越州都督府是中府,確實是正三品,朝廷派的越州刺史,確實沒兼任都督。可這並不代表,會讓我兼任都督,也沒啥意思。

都督掌握軍權,能調動下轄各州的府兵,然而越州都督府,壓根兒沒府兵。本來有幾支,被陳碩真一鬧,全部撤銷了。想到這,苦笑道:“越州管的幾個州,一支折衝府沒有,去不去‘檢校’沒區別。”

崔小晴渾不在意,扭頭看看四周,衝東北方努嘴,繼續陰陽怪氣兒:“你去京城四個月,和小情人你儂我儂,我卻獨守空閨,這很不不公平。去遼東又是小半年,人家感覺好餓,你看著辦吧。”

武康扭頭看,恨的咬牙切齒,瞧你那德行。東北有片梨園,光禿禿梨樹下,光禿禿小窩棚。應該是梨園主人,防止別人偷梨,搭建的小窩兒。很鬱悶也很無奈,狠狠瞪她兩眼,抱著女兒離開。

來到小弟旁邊,讓錢順抱鬧鬧,板著臉吩咐:“我和夫人訴衷腸,共慰離別之苦,你們不要打擾。好好照顧我閨女,她要是哭了,我也讓你們哭。還有,不許回頭,更不許別人打擾。”

吩咐完轉身離開,兩人對視片刻,眼神都很怪異。小聲侃大山,輪流抱縣君,從午時七刻,到未時五刻。錢順嘴角直抽,壓低聲音說:“大佬和夫人,感情真的好,都這麼久了,還在依依惜別...”

林平郎鄙夷:“哪那麼多廢話,都知道怎麼回事,當心大佬收拾你。不過夫人真彪悍,以後討妻子,也得討這樣的。我說順子,這次去營州,真的只做火頭兵嗎?”

錢順沉默,良久後小聲說:“聖旨這樣要求,不過我有預感,這次攻打高句麗,肯定會鬧大事。咱也別想太多,保護好大佬,其餘讓大佬處理。”

結束話題,長時間等待,直到申時兩刻,身後傳來腳步。兩人同時轉身,見大佬臉色煞白,走路都有些飄。再看夫人,整個容光煥發,精神頭相當好。

就在此時,南方出現馬隊,是接應的保安。武康抱小晴上馬,再次依依惜別。幾分鐘後,小晴接過女兒,溫柔的囑咐著:“夫君別擔心家裡,照顧好你自己,我和女兒等你回來。”

武康差點落淚,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人話。吩咐二顯小心行事,目送馬隊離開,跨上鬥驄馬,直奔北方而去。錢順和林平郎,策馬緊隨其後,表情都很嚴肅。

三人驛站換馬,趕往下個驛站,晚上在驛館睡覺。武康睡不著,找鬥驄聊天,蹲在馬廄旁,望天空發呆。冷風吹過,聽烏鴉叫,陰霾湧心間。有種預感,營州之行,不會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