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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煉人之術

第二日一早我來到鐵鋪,爐上的火燒的正旺卻不見鐵匠,只有一個削瘦的背影在收拾著一地的榔頭鐵錘,將它們一一擺在牆面的架子上。

“翠姨?”我站在門口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你……”翠姨轉過頭來,看著我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便反應過來,她又是激動又是高興,抓住我的胳膊,一個勁兒的打量著我,眼眶裡存著淚,“你是慕青?長這麼大了!”

“欸,翠姨,是我。”我答應著,“我趙叔呢?”

翠姨和趙叔是我父母生前的老友,他們兒子火娃跟我是光著屁股長大的,只是後來他們家中出了事情,搬離了珞城,不知何故這次他們又搬了回來。

翠姨招呼著我往屋裡坐,“你叔出去買鐵料了,店裡來了倆個小學徒年紀輕性子燥,你叔說要磨磨他倆韌勁,帶著他們滿珞城轉呢。”

“那火娃呢?他回來了嗎?”我問道。

翠姨遞給我一杯茶,道:“他……病情時好時壞的,我和你叔把他留在安豐縣了,那裡有個老醫生,替我們照料著他。”

我接過茶,不知該說點怎樣寬慰翠姨的話,便岔了話頭:“翠姨,今天我來,是李老先生讓我來取些菸絲的。不然我還真不知道你們回來了呢。”

翠姨走進裡屋,拿出一個鐵盒,正方不過巴掌大,上面烙了兩朵臘梅,翠姨道:“我們也是回來不久,鋪子剛開起來。我們去你父母那裡祭拜的時候,恰逢遇上了李老,說起話來,他說安豐縣有種旱菸絲好抽的很,恰好我們帶了幾盒,你幫我稍一盒給他。”

我與翠姨道了謝,回到了鋪子中,李老早已沏好了茶等我。

我將煙盒遞與李老,他問道:“你見到火娃了。”

“他留在安豐縣了,翠姨說那裡有位老醫生,能將他照料的好。”我回道。

李老點了點頭說:“也好。”

他站起身來,說:“走吧。辦正事去。”

我們來到馮聞躍家中,還未進門,就看見小廝丫鬟在門前站了一排。

我上前問道原由,原來是馮聞躍說今生要和柳甜甜廝守互依,家中不必再有多餘之人,便遣散了一眾丫鬟小廝。

“這馮聞躍真是讓人摸不到頭腦。”我說道。

李老並沒有接我的話茬,他眉頭緊皺,掀開了一個小廝的袖口,翻過手背,在腕上兩尺的地方有一個偏圓的紅點,他接連瞧了剩餘人的胳膊,無一例外,皆有一點。

我有些驚訝:“煉人?”

“大差不離了。”李老眉頭未松,“咱進去會會他。”

“怎麼是你倆啊。”馮聞躍一見到我們,臉上就露出不耐煩的表情,“林掌櫃,鈺兒的屍皂若有半分差池,我可要拿你是問,你不在鋪子裡做事,來我們這作甚。”

我擠出幾份假笑,道:“馮先生放心,別的林某人不敢保證,自己的活計還是能保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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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聞躍桀桀一笑後拉了臉色,他道:“你那日來我新房,新娘的蓋頭就落了地,我還沒去找你算賬,你還敢來我家中!”

“少跟他廢話。”李老聽不下去了,直切了正題,“馮聞躍!你這是在作孽啊。”

馮聞躍一臉輕鬆,“此話怎講?”

“昨日你送來孫鈺兒的屍首,單從表面來

看,亡故不超過三日,但我們聽聞亡者實則已故半年之久。”我說道,“且剛才看見你家僕人,每個人小臂之上都有一紅點。”

“哦,這又怎樣,我鈺兒是天女下凡,屍身不腐乃是天意。家僕小臂有什麼黑點紅點的,我哪能管的了那麼多呢。倒是你們,私闖我宅,侵犯我妻,若不是看在你還有倆把刷子的份上,我定送你去警局。”馮聞躍一臉雲淡風輕的說道。

“好小子,這舌頭長得真夠厲害的。”李老不怒反笑,“我們也不想管你閒事,只是不想砸了鋪子的招牌,你這生意我們不做了。慕青,我們走。”

“這白紙黑字的可是簽了協議的,若你們不做這單生意,可得承受住了代價。”馮聞躍道。

我和李老欲往門外走去,“不就幾個閒錢罷了,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可是她是我唯一的念想了。”馮聞躍突然啞了嗓子,帶著哭腔全然不似剛才那般從容。

“可是誰又不是爹生娘養的,你何必禍害他們的性命呢。”李老嘆了一口氣。

孫鈺兒和馮聞躍兩情相悅,情濃之時孫鈺兒卻離開了人世。從此,馮聞躍變得瘋癲,性子一時冷一時熱,他尋遍了法子,欲要復生孫鈺兒,但復生亡人談何容易。

他用盡本事,也只是保得孫鈺兒屍身不腐。他思來想去,既然孫鈺兒依傍柳甜甜而生,何不利用柳甜甜多制幾個分身,以做復生試驗。

後來他從一深山裡的黑心老道手裡找到了一個古法——煉人。

煉人之術說來殘忍,是將活人的小臂之中埋入宿主的皮肉,七七四十九天之內,煉人需得依附宿主而生,他們喝得水中必須摻入宿主脖頸之血,煉人生成,他們小臂的傷疤會化為紅點。此時宿主便可任意差遣煉人。

馮聞躍耍盡手段娶到了柳甜甜,柳甜甜被自以為的愛情衝昏了頭,答應了馮聞躍做了煉人的宿主。

現在馮聞躍表面借事由遣散了家僕,實則想要將煉人分佈出去,待屍皂做成,再用煉人實驗他蒐集而來的復生之術。

眾多法子中,他將孫鈺兒製成屍皂只是其中一法,或者說,只要可以嘗試之法,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在所不惜。

“復生之法,我老爺子活了大半輩子了,經歷過的奇事亂事不必旁人少,但未見有人成功過。”李老說道,“秦始皇那麼大的能耐,都沒能長生不老,你還是及時收手吧。”

“收手?”馮聞躍眼珠頓時猩紅,瞪得很大,聲音尖銳而又暴躁,“你現在告訴我收手?”

馮聞躍像是發狂了一般,他將廳內的門合上,從桌子底板下摸出一把短劍,指向李老,“今天我就先殺了你忌我心願成真。”

我見狀正欲護在李老身前,李老只用一柄煙鍋輕輕一觸,就打落了馮聞躍的短劍,馮聞躍疼叫一聲,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柳甜甜聽到前廳聲響,忙出來檢視情況,看我們打鬥起來,馮聞躍已佔了下風,她全身抖動起來,臉漲得通紅,頭飾飛出,面色變得兇狠猙獰,“煉人聽令!”

話語剛落,先前還站再門口的僕人一湧而進,一時之間,八九個人將我和李老團團圍住。我和李老背靠而站,李老道:“這些煉人都是傀儡,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傷及他們。”

煉人一齊撲來,我和李老不以

還擊只能躲避,還要防住他們的攻擊,很快就要招架不住。

此時馮聞躍趁亂瞄準了李老的後背,他一個箭步向前正刺中李老的肩膀,幸得李老反應迅猛,未及短劍深刺,他就回身一個後旋踢將馮聞躍踢翻在地,馮聞躍趴倒在地,李老一隻腳踩住他的後腰,另一只腳將短劍上踢到手中。

“別讓他們上前。”李老用短劍指住馮聞躍對柳甜甜說道。

柳甜甜做為宿主要一時控制所有的煉人有些吃力,此時她的頭髮都以炸開,期間能聽見有靜電“嘶嘶”作響。

“放開他!”柳甜甜吼道。

馮聞躍趴在地上也不反動,一縷亂髮遮住他的眼睛,只從一絲空隙之間能看見他冷厲的眼神,“甜甜,殺了他們。他們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情,要是這事傳出去,咱倆也不必過活。”

李老腳下的力度又重了一分,“若你們悔改,還有一線生機。”

“別聽他們瞎說。殺了他們,我做了太多的錯事,對你,對鈺兒,對自己,對這些無辜的人。我死有餘辜。”一滴清淚順著馮聞躍的眼角淌出,劃過了他的鼻根,“可你不一樣,你只是被我利用了,我死了以後,你自由了,可以做回那個善良單純的甜甜。”

馮聞躍這是要魚死網破,柳甜甜眼下已出現血管爆裂的血絲,整個人看起來異常可怖,她看向馮聞躍,絕望的搖了搖頭,她閉上了雙眼,垂下了手。

幾個煉人一下就像斷了發條的時鐘,停了擺。

李老扔下短劍,坐在椅子上,道:“你現在回頭,還不算太晚。”

他從懷裡掏出盛放菸絲的小盒,將菸絲填進煙鍋中,點上火走到一個煉人身前。他挽起煉人的袖子,將煙鍋扣在紅點之處,一股焦煙,煉人倒在地上。

李老將每個煉人臂上的紅點皆用此法點去,“安豐縣的雙引旱菸,本來是我要來自己享用的,現在便宜你們了。”

馮聞躍此時側在地上一動不動,只有眼淚不住的從眼眶流出,再看柳甜甜也無力的癱坐在地。

“走吧,你小子,還看什麼。”李老往牆沿上扣了扣煙鍋說道。

我走出門外,忍不住問道:“老爺子,你怎麼知道他用了煉人之術,今天一早就讓我去取菸絲。”

“昨夜我看到他用金絲線取了柳甜甜的脖頸血,心裡就猜到了幾分,讓你去取菸絲也是有備無患。早上看到他家僕人站成一排,個個雙目無神,再看那小臂上的紅點,便確認了此事。”

李老扶了一把腰,“老頭我也好久沒管過這些閒事了,今日這一架差點把這點老骨棒散了。”

我走到李老身後,給他捏了捏肩膀,“姜還是老的辣,接下來咱怎麼辦呢?”

“你別捏啊,老骨頭經不起捏,你輕點給我錘著。”李老指了指肩胛骨的位置,“咱閒事管的夠多了。算他們走運,這雙引菸絲加上我這把老夥計,別的不敢說,烙掉這邪門歪道之術,我還是有把握的。那些丫鬟小廝再過一刻鍾就該醒了,不會再受他們控制了。”

“那萬一馮聞躍他們死心不改……”我還是有些擔憂。

李老抻了抻胳膊,說:“你忘了昨日那個和尚講過的話了,等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