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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真相

我跌跌撞撞的走出家門,來到了河邊,我跪在地上,握著一培土,頭頂上的星星正亮,我回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王二刀是我們這兒出了名的混賬無賴,妻妾成群終日花天酒地。他有一年去外地進貨,在晚上歇腳的地方遇到了一名女子。

這位女子名叫舒離,眼睛細小而又短促,鼻翼且大,好似沒有鼻樑銜接,額頭窄而平,是當地出了名的醜女。但她身材卻極其的高挑豐腴,這樣比較起來,倒也不顯樣貌的不足了,王二刀本是想著與她做個露水夫妻,進完貨就溜之大吉。

哪承想舒離對王二刀極致柔情,王二刀後來娶了她為正妻,回家就遣散了一眾小妾。當是這事也一時傳成了一段佳話。

再說舒離,嫁給王二刀之後卻一天比一天貌美,一年之後,生了一對龍鳳胎。家庭更是和睦美滿,龍鳳胎三歲之際,王二刀卻突然暴斃而亡。

舒離哭求著我父母給她做一塊屍皂,給出的價格也是比旁人家高出幾番。

屍皂做成,舒離又是給了許多酬金,我父母親想著這錢反正也是平日靠著那潑皮得來的,就全數照收分給了鎮上的孤寡老人家。

可沒幾日,舒離就上門來鬧,這次她的臉上滿是瘡痍,下頜上一塊巨大的肉瘤墜在下面。

原來,舒離家世代善蠱,恰碰上了王二刀和她的八字正和,給王二刀下了毒蠱,以王二刀的命博她的容貌,但沒承想王二刀死的極快,舒離的容貌還未完全修復。

於是她取了王二刀的屍皂,每日用屍皂塗臉,但臉卻愈塗愈爛,最後竟因心急生吞了這屍皂,屍皂本就有陰毒,生人不可日日接觸,再加上王二刀的蠱毒,舒離就變成了這樣。

她哪想著自己的問題,只來我家鋪子裡撒潑,一口咬定是屍皂的問題,自此和我家結下了樑子。再說她家的那一雙龍鳳胎,被舒離教的不辯黑白,從小就和我們哥倆兒對著幹。

後來舒離因為毒氣入體太深,臉部潰爛不堪,尋了一顆樹上了短見。

此後一日我和大哥去護城河捉草蝦,我將胳膊伸到河裡的石縫正探著深淺,被人從身後一推,便掉下了河,河水湍急,大哥要跳下來救我,但被那一對身壯的龍鳳胎按住,等他掙脫出身,我已溺死在了河中,屍首打撈了三天兩夜也無結果。

時局動蕩,沒人顧著我的案子,那對龍鳳胎閉口不認推我入河的事。大哥揣了一把刀,讓人將龍鳳胎騙出,給我報了仇,又請了人做法,這才見到了我的魂魄,那時我已變成了一個水鬼,水鬼溼氣重,不易投胎。

大哥帶走了我的魂魄,將我製成鬼皂。以命換命,死者歸魂。

大哥和我商議,以這樣的方式脫魂,和我交換著做水鬼,直到我可以投胎為止。我們便一人一鬼,就這樣過了兩年。

直到一日鬼差找到了我,他說我本到了可以投胎的時候,但因我貪戀人世,錯過了這次機會,他警告我們,不要再做這種事情,否則活人活不過陽壽,死人投不得胎。

我本想著再在陽間多呆幾月就做回水鬼,卻不料在此期間被墜落的瓷器砸傷了頭,昏迷多日不醒,父母找遍了大夫,無人可治。

後來做法的人來瞧了一眼,便看出了端倪:“活人死魂,藥石無醫啊。”

母親一時接受不了失去兩個兒子的事情,得了瘋病,再後來和父親一起出了事。我後來雖醒了過來,但是記憶皆改,我只記得大哥溺亡,母親得了病,卻忘了一切皆是因我而起。

我甚至混淆了自己和大哥的模樣,我以為鏡子前的“我”一直是這般模樣。

街坊四鄰覺得我是思念親人成疾,又傷了腦子,便順著我的話來聽,我堅稱自己是林家老二,偶爾有人與我爭辯,我還當他顧念大哥罷了。

也難怪我從爹孃的記憶裡,只能看到有關我和大哥共同存在的記憶,看不到單獨有關自己的記憶。

我本是他,是我佔用了他的生活,他以為我忘了他,一定很失望吧。

我不敢相信他如何在那河裡困了八年,又是想出怎樣的法子才能脫離那河找到我。

我沾了河水,將大哥的鬼皂搓了沫塗在了太陽穴和眼皮上……

三月之後,太陽初升,一個蒙著黑紗的女子走進了店鋪,壓著聲音:“林先生,我是馬薇曼,半年前預訂過今天的屍皂。”

“是的,馬女士,鹿直先生的屍皂已經做好了。”我將一塊包著屍皂的黑綢布遞給她。

“好的,謝謝你,林先生。”馬薇曼只將錢放在了桌子上,她捂緊了面紗望了望門外,快步走了出去。

我望著她的身影,還沒回過神,便又看她折返了回來,她掩著面紗沒有蓋住的眼睛,聲音又輕又細:“記住我們的約定,不要告訴任何人。”

“一定。”我拿起雞毛撣子,撣了撣門上的灰,“做我這門手藝的,平日裡沒人說話的。”

“多謝了。”她衝我點了點頭,我禮貌性回應著也點了下頭。

“對了,多嘴跟您提一句,我改名字了,現在叫林慕青。”我看著外面的太陽,溫暖而又明亮。

馬薇曼的眼珠像左邊移動了一下,像在回憶著我的名字,旋即她又反應過來:“好……的。”

我笑道:“這沒什麼,不是件大事,只是想跟每一位認識過的人說一下。”

馬薇曼是我們珞城裡有名歌女,每次演出都少不了達官貴人的捧場,據說最誇張的一次,有一個高官直接將後臺化妝間裡塞滿了玫瑰花,將化妝間變成了門都要合不上的花海。

待馬薇曼演出結束,她拉開門,臉上毫無驚喜之情,還往門裡啐了一口:“搞什麼洋人弄的新把式。”緊接著便讓人將化妝間清掃乾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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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淤泥而不染的的花兒,是要被很多人惦記的。

而那些失手的人,便會將虛榮心及慾望化為怨懟。

傅龍天揮了一下手,身後冒出十幾個身著黑褂白棉衣的狗腿兒。

哐哐啪啪——

他們掀翻了擺著吃食和酒杯的桌子,又碎了幾瓶洋酒,歌廳的經理弓著腰,雙手作著揖出來了,“哎呦,傅長官照顧不周啊,千萬別動氣,今兒兄弟們的酒隨便喝算給您賠不是。”

傅龍天的一個刀疤手下揪住了經理的衣領,“你算什麼東西,我們長官的單也輪到你來免,我

們給不起錢怎麼著。”

“當然不是,當然不是。”經理扇了自個兒一個耳光,“瞧我這張笨嘴,傅長官能來這兒,是我們的榮幸,到這就跟自己家一樣,什麼單不單的。”

刀疤鬆開了經理的衣領,“把馬薇曼叫出來!”

“這……”經理蹙緊了眉頭,“馬小姐她已經唱完歌離開了。”

傅龍天一個眼色,刀疤將經理直接踹翻在地,“兄弟們,今天給我放開了筋骨砸!”

伴著其他客人的尖叫國罵,千歡廳被砸了個天翻地覆,就連掛在頂棚上的水晶燈都被拆下來砸了個稀碎。

混跡這種場合的,誰能不沾點背景混點關係,可這傅龍天在這珞城可就是翻手雲覆手雨的主,千歡廳的當家也得低下一頭任他打砸。

連線著幾場鬧下來,整個珞城再也沒有敢聘用馬薇曼的歌舞廳了。

馬薇曼的家裡也不算什麼苦主,唱歌是她喜歡的事,為了去歌舞廳唱歌幾乎跟家裡劃了界限撇了關係,昨夜還是盤踞枝頭的金鳳凰呢,今個兒就被淋了雨。

傅龍天派人給她傳了話:“馬小姐,只要你貼心服侍我們長官一晚,這事兒就算翻篇了。”

馬薇曼一個茶盞斜了過去。

那人偏了偏頭,不怒反笑,笑的極其猥瑣:“還有啊,這事讓我們長官解氣就算完。誰也不會傳出去,您吶,還能接著做您那不染淤泥的白蓮花。”

“滾!”馬薇曼氣的頭漲,“滾出去!”

“得,你自己個兒想想吧。”那人搖頭晃腦的哼著小調走了出去。

馬薇曼氣極,顫著手關上了門,上了門閂。

她從枕頭底下摸出一把小刀,橫著就往自己手腕上切,剛觸及皮膚就覺得疼痛,無奈將小刀握在手裡嚎啕大哭。

哭過一陣兒,又抹了抹淚,梳洗打扮一番,沾了胭脂腮紅,往傅宅上走去。

一夜過後,這天該晴的還得晴,淋溼的鳳凰還得抖擻一下翅膀扶搖直上。馬薇曼的歌聲又重新傳遍了珞城。

而這馬薇曼呢,從此以後也一改往日作風,傅龍天偶爾來捧場,她非但不避開,還直接在臺上做出媚態與傅龍天調情。

“死相,輕點兒~”馬薇曼在化妝間裡坐在傅龍天的腿上,半推半就的輕推著傅龍天不安分的嘴巴。

傅龍天蹭著馬薇曼的脖頸兒親的正歡,一個打雜的小廝推門誤闖了進來,失措道:“打擾。”

傅龍天眼睛一瞪,“找死吧你。”

“是小的不長眼了。”小廝直跪在地上。

“哎,這都什麼年代了,還興這套,快起來。”馬薇曼整理好衣領,打了個圓場,將小廝拉了起來,“這珞城有誰不知道我是你傅龍天的女人了,撞見就撞見了。”

傅龍天聽了這話大笑了幾聲,下巴頦上的肥肉都擠在了一起,“美人說的正是,算你小子走運,快他娘的滾吧。”

“誒。”小廝聳著肩連忙答應了一聲兒,小跑著出去了。

馬薇曼望著小廝的身影,眼角帶著一抹旁人不易察覺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