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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末路姐妹

一個月後。

“你說夜兒吹來風。”舞臺上的馬薇曼明媚動人,晃動著纖細的腰肢,一著旗袍,是恰到好處的風情,“送情話到我枕旁,咳咳……咳咳咳……”

一曲還未唱完,馬薇曼在臺上咳嗽了起來,好似止不住一般,她用手捂住了嘴巴,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剛想致歉,臺下一片驚呼:“吐血了!”

馬薇曼看向手掌,是一攤濃血,嘴上也沾染了許多,當即嚇暈了過去。

馬薇曼得了肺癆的事一下就傳了出去,其中反應最大的,當屬傅龍天了。

傅龍天自覺最近身形消瘦,精神不佳,還以為是太過勞累,壓根沒往這方面想。馬薇曼一病,倒是提醒了他,他忙叫大夫前來診治,果然是肺癆一症。中醫西醫都嘗試遍了,效果卻都不佳,病情漸重。

此時,眾人又傳了笑聞,將傅龍天怎樣逼迫馬薇曼說的有板有眼,還說馬薇曼跟了他的時候還是個雛兒,八成是那傅龍天傳染了馬薇曼。

又過倆月,傅龍天病入膏肓,身體日漸衰落而亡。而馬薇曼則被老天眷顧,一樣的治療方法她卻挺了過來,逐漸康復。

“誒,馬小姐。”我忽然想到了什麼,叫住了她,“這塊屍皂,我驅了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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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馬薇曼一驚,瞳孔放大了數倍。

我輕嘆了一口氣:“您放心,我這身邊沒有說話的人。”

她轉頭向我鞠了一躬,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您知道多少呢?”

我說道:“我講出來,不是要威脅您或者炫耀我的本事,只是想讓您放寬心些,這塊屍皂不會危害您的健康。”

“他是第一個鼓勵我唱歌的人。”馬薇曼關上了門,解下面紗,單薄的身子靠著椅子,虛坐著。

鹿直是馬薇曼奶孃的兒子,同她從小一起長大,只是比旁人要怪上幾分,他從小就對女孩家的物件兒感興趣,不愛和男孩一起玩耍,最喜歡的就是和馬薇曼一起跳草繩。

鹿直總以為自己是個女兒身,長大之後,他隨著做布匹生意的商隊去了外地,和馬薇曼一直保持書信聯絡。

“姐姐,你不知道現在的我有多開心,我隨著這些商人來到最繁華的都城,又去了驚險的深山,我見識了各式各樣的人。而且我決定做真正的自己,我現在舉止打扮與女子無異,這些話我只與你講,萬望勿念。”鹿直郵來的信上這樣寫道。

馬薇曼雖是不明白鹿直為何想變成女兒身,但一直支援他的想法和作為。

傅龍天來攪和馬薇曼場子,恰逢鹿直回家,鹿直告訴馬薇曼他在外地已經感染了肺癆,他可以替馬薇曼接近這個混賬,了卻這件事。

“不行!說到底你也是個男兒身,再說他要的是我,怎樣能讓你受此屈辱。”馬薇曼拒絕了這個提議。

鹿直從袖口裡掏出一塊面糊糊,“姐姐勿要擔心,說實話我這輩子見識過的人和事,已經知足了。我這病拖著身子恐怕是難有起色,不如讓我為姐姐做最後一樁事,只求姐姐待我死後幫我照顧一下老母親。”

他將

麵糊揉了幾下,貼在臉上,“姐姐你且瞧我。”

馬薇曼大吃一驚:“這……這……”

鹿直道:“這是我去沙漠裡一個寨子裡討的新奇玩意,他們管這個叫面膠,只要糊在臉上就能易容,你瞧我現在與你無異了。至於男歡女愛這事,我也不瞞你說,我自從做了女子倒是有些法子能矇混此事,我頂替你後你不要露面便是。”

原來和傅龍天在一起的一直都是鹿直。他的計劃很成功,傅龍天很快感染了肺癆,發現時已晚,救治困難而亡。奇蹟也沒有出現在鹿直身上,他只比傅龍天多捱過去十日。鹿直去世後,馬薇曼便宣佈自己康復再次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這事一出,好多人覺得馬薇曼晦氣,也恥笑她的往事,她從絡城的金嗓子變成了小歌廳的配角。

不過她說只要自己還能唱歌,不被這些豺狼惦記,就是站在渾水中也是能唱的。小歌廳反倒成就了她的心願,她總去陪伴鹿直的母親,和家裡人的關係也有所緩和了。

我看著馬薇曼走遠的身影,只願她日後少些波瀾。

春節將至,家家戶戶都掛了大紅的燈籠,店家們也圖個新慶,張燈結綵好不熱鬧。我想了想,這寄屍鋪還是作罷吧,但不知是誰,在店門前放了倆個玉石燈籠,翠綠裡透著亮。

過幾日,又有人往店門前放了一雙玉石鞋,我端起一瞧,還真不簡單。這鞋做的古怪,鞋頭和鞋尾同寬,鞋底微拱,鞋幫能有五指高,但若用手同折鞋頭鞋底,玉石不斷卻能彎折。

我看了看巷子前後,並無一人,我將鞋拿到店裡放在案子上,點了一盞火油燈細瞧。

這玉石名不名貴我是外行瞧不出來,鞋子工藝我也說不上一二,但是若說用此鞋來造屍皂,我倒是能講上一講了。

一般來做屍皂的鞋子,都是市面上可買到的,不上心的買雙布鞋,新潮點的買雙皮靴,走心的納雙千層布,還有去廟裡求來的功德鞋。

無論什麼鞋子,做成的屍皂有效時限都是一樣的,六年到十年,頂多了十年,十年一過,屍皂就變成了骨灰。

可這鞋,可保屍皂不化灰,比平常的鞋子多儲存兩番的時間。

我也只在祖傳的《起屍》一書中看過此物,屍皂起源於北宋年間,林家第一代制屍皂的人是吳琳夫人,當年她的丈夫長女被土匪劫持殺害。

吳琳夫人花重金贖回了屍身,她聽說世上有個叫靈耀窟的山洞,可保屍身不腐。於是她奔赴靈耀窟,希望日後求時機來復活丈夫與女兒。

歷經了千辛萬苦,吳琳夫人終於找到了靈耀窟,但因路途漫長,丈夫和女兒的屍身已腐。悲痛之下,吳琳夫人抱著丈夫和女兒的屍首坐在了靈耀窟中,不食不喝,一心求死。

七日之後,靈耀窟轟然崩塌,吳琳夫人卻毫髮無損的走了出來。此後,她開了一間寄屍鋪,無論是誰問她在靈耀窟中發生了什麼,她都三緘其口不吐一語。

吳琳夫人高壽九十三,臨終之前交付兒子一雙玉石鞋,她交代兒子待她去世之後用此鞋做成屍皂。

屍皂一成,切勿讓陽間的人用來悼念,她讓兒子將此鞋及自己的屍皂一起沉入海中或者深埋地下,不要讓世人找到。

《起屍》一書上記載:此鞋乃靈耀窟中之物,保屍皂二十餘年及上,可逆轉陰陽,令人死而復生。

除此以外,歷代先人經營店鋪筆記中均沒有出現過此物。我翻過鞋底,用刮刀輕輕刮下一點細末,將細末入水果然馬上燃起磷火。和書中記載的如出一轍。

我在店中靜候了幾日,也沒有什麼人露面認領。

說起不尋常之處就是連線幾日入夢,我都會夢到一位美豔絕倫的女子,她總是在踩著紡車,在一間不透光的屋子中織布。

“姑娘為何總是晝夜不歇?”我問道。

她一抬眼,眼眶裡竟無眼珠,翻白空洞!

我被嚇得節節後退,一下撞在了紡車上,這一撞不打緊,紡布馬上變得五顏六色將我捆在了其中,我大喊:“救我!”

紡布的女子手拿一柄剪刀,直刺布中,每到此時,我就會從夢中驚醒,心有餘悸地不知她是要害我還是要救我。

我翻遍先人筆記和傳下來的古書,皆未找到吳琳夫人的畫像,但冥冥之中我總感覺,夢中的女子也許就是吳琳夫人。

第五日晚上,我又夢到了紡布的女子,夢中驚醒,看了看錶已是十一點一刻。

我本打算繼續睡去,卻發現枕邊竟然有一黑貓,真真嚇我一跳。我驅它趕它,它只用一雙翠綠放光的眼盯著我,我打了一個激靈。

我睡意全無,黑貓又賴著不走,我便穿好衣服,想著去店中看看。但我剛到門口,便看見門前那倆燈籠不見了蹤影,倒是這黑貓尾隨而來,步步緊逼。它一下撲了上來,銜住了我的衣領,我拎起了它的脖頸兒試圖甩掉它。

“喵~”一聲厲銳的貓叫,這黑貓被我扔到了地上,它兩隻前爪撲在地面,尾部高高翹起,做出一副要生撲我的架勢。

好漢不跟貓鬥!跑!

真是怪事一樁,我被這貓追趕著跑,耳邊的風呼呼作響,身體的血都湧上腦門,黑貓在我身後怪叫,淒厲又尖銳。

待我身後沒了聲音,我才發現自己竟跑到了野郊的一個墳地!

我望了一下腳底,正踩在一個墓堆兒的邊上!我忙朝著墓牌鞠了個躬,合上雙手又念了幾句“打擾”。

我正欲轉頭離開之時,腳下一陣軟綿之感,再想抬腿異常困難,我被困在了原地。

陰風陣陣,加上我剛跑完出了一身的汗,我打了個哆嗦。自己雖做過水鬼又經營著死人的營生,但也架不住這麼詭異的事啊。

“什麼人?”我努力挺起胸脯,繃緊了雙腿不讓自己顫抖。

無人應答。

我咽了一口唾沫,將右手抱拳放在左手之下,“若不是人,敢問又是哪位鬼兄?”

做水鬼的時候,牛頭馬面特別講過,做鬼之後不能輕易現身示人,否則會影響轉世投胎,若是犯了諸如害人此類的大罪,則要被下地獄烹炸餵養地府裡的狗,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