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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天神

大姐的舌頭像是被絆住一般:“別……別亂說說說話。”

“大姐,我沒亂說,難道這些事你們從來沒想過嗎?”我嘆了口氣,“平時吃的大米白麵,身上穿的衣裳袍子,你們一直在這街上就能買到所有的東西嗎?”

典當行的掌櫃一直沒有開口,他看著屋簷下滴落的積雨,“我好像……有些印象。”

“什麼印象?”我問道。

“我好像見過那個人,那個人站在一張網的前面,但是每當我想到這件事,我的腦子就會混沌起來。”掌櫃的聲音很小,帶著自我的質疑,“也或許是一個夢而已,但我發現每當有人對這些事情提出質疑的時候,身邊的人就會恐慌的否定,然後舌頭變得也不利索,就像我媳婦這樣。”

說完,他指了指已經呆若木雞的大姐,又搖了搖頭,他看著我說:“你說呢?”

我將雙手扣在一起,搭在膝蓋上,“我小時候的鄰居家有個孩子,孩子的母親是一個不辨五色的人。小時候,這孩子經常指著小草說這是黃色的草,指著天說是紅色的天。可是你說,這孩子是不是隨了她母親,也是一個不辨五色的人?”

掌櫃的搖了搖頭說:“我看未必,如果在這個孩子從小辨色的時候,她的母親指著小草告訴她草是黃色的,指著天說天是紅色的,這孩子可能是個正常的孩子,是她的母親教錯了孩子。”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我看著掌櫃的說道。

掌櫃的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了出來,“那個人,跟正常的人不一樣。”

“你還記得他的模樣?”我的手指在膝蓋上敲打了幾下。

掌櫃的點了點頭道:“她是一個女人,舌頭很長,好像也住在這棟樓上,但是我看不清她的臉,或者看清了,但是我認不出是她。”

“除此之外,你還記得別的嗎?”我問道。

掌櫃的痛苦的捂住了耳朵,“不知道了。”

“你走!”一直站在牆角的大姐突然大喝了一聲,她用力的推著我,試圖將我推出門外,“你別在這裡胡說。”

我走出了典當行,看來撒網的人對這裡的居民都設定了界限,原來世界的記憶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禁忌地帶,只要一經觸碰就會強制阻斷回憶。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我走到了街口。撒網者攝取黃興街是為了什麼?現世中有一些人,為了生計和飽腹之餘四處奔波勞碌,他們想的是何時可以少些操勞,多些錢財;還有人些人是為了情愛憎惡,為了無限的私慾篡奪謀策。

這撒網者或許是為了黃興街的某個人,為了情恨,那撒網者是一個獨居的女性比較合理,或許她是一個喜歡掌控別人的感覺,如果是這樣,她更可能喜歡差遣奴役他人,可能在這條街上有一個正當的職業,這個職業可以讓很多人有求於他。

我反覆在這條街上走著,腦子裡構想著一些可能性。商號,賣蠟燭的商號,我想起典當行掌櫃告訴我的事情,賣照明用品的商號關閉了,黃興街的居民陷入了恐慌。

或許撒網者

是在玩一個遊戲,她給予這裡的人一切滿足他們需求的物品,但又一件件的剝奪,先從他們最需要的照明用具開始,當這條街的人意識到自己身處危境的時候,每個人做出的反應會大有不同。

我走進了黃興街居民住的樓房,從一樓的每一戶敲門,我的時間並不充裕,也許這不是一個聰明的辦法,但卻是最直接的辦法。

“大哥哥,這是有人給你的信。”我身後的衣角被一個小孩子扯著,他怯生生的說道。

我蹲下身子,摸了摸了他的頭,“小孩,這是誰給我的信?”

“那個阿姐。”小孩子指了指門外的一處,可是外面月色朦朧,我只看見了一個一晃而過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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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拆開信,上面的字跡清秀,但內容卻讓人不寒而慄:你現在可以隨意敲開每一任住戶的門,但我給他們下的規定是,不要給陌生人開門。他們中間只要有人違反了這項規定,就會立馬暴斃而亡,但是開門迎接你的人裡面說不定會有我,我想你與我一樣期待這場遊戲。

我跑回到了街上,可是街上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

忽的傳來一陣迴音:“林先生,你還好嗎?”

原來是倒賣古玩的小販,我回道:“我不是說如果我出了問題,你就趕緊離開。你怎麼還在這裡。”

“我見你憑空消失了,我擔心的很,但是不敢走近街口,我喊了你好久,都沒有回聲。”小販說道。

我問道:“你一直在喊我嗎?”小販給了我肯定的回答,可是我在這這麼久了,一直沒有聽到任何外界的聲音。

我跑到了典當行,典當行的老闆站在櫃檯裡面,大姐在門口跟別人聊天,她看我急匆匆的往裡面跑,“小兄弟,慢點跑,急著用錢是不是?”

她說話的語氣和看我的眼神都像是從未見過我一般,我走到櫃檯上對老闆說:“掌櫃,我想看一眼我的懷錶。”

“你的懷錶?”掌櫃的推了推眼鏡邊兒,他想了想說,“什麼時候來當的?”

我告訴他就在剛才,掌櫃的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我一直在這櫃上守著,什麼東西出入都得經過我,你當了一塊金懷錶我怎麼會不知道。”

我忙將剛才掌櫃寫給我的收條拿了出來,掌櫃的接過收條,瞅著我仔細打量了一眼,額上的皺紋更明顯了些,他將我轟出了門外,罵咧道:“好好的一個大小夥子不學好,學著別人造假字刻假章。”

時間重演了,我看著路面的積水,是剛下完的雨的樣子,我將懷錶當給掌櫃之時,也應該是剛剛下完雨的時候,我清楚的記著屋簷上還滴著屋頂上積存的雨水。

我的懷錶,懷錶,我用手摸著自己胸口的位置,裡面有一個硬圓盤狀的物件兒,我掏出一瞧,是那塊金懷錶。這裡的時間被摺疊了,所以小販喊我許久,我才剛剛聽見,這裡和外面的時間存在著一個誤差。

應該是我剛才對掌櫃的說過的那番話,觸動了時間的回溯,我又折身跑回了街口喊道:“小販,你還在嗎?”

“林先生,我在。”小

販回道。

“你能去找一些懷錶、手錶和鐘錶嗎?越多越好,你站在離街口遠一些的位置,將這些表用力向前面的上方扔。”我說道。

小販答應了我,我握著手中的信,緊緊的攥成了一團,如果我能向這裡的人證明時間誤差,讓他們對於自己所處的世界產生懷疑,這裡的黃興街就會被顛覆,我開始的方向就是錯了,我不需要找到撒網人,而是要讓大家清醒。

“小遊,這個不是黃色,是綠色。”我的思緒回到了兒時,我糾正著小遊對色彩的認知。

小遊鼓鼓的腮幫晃了晃,“我知道小草是綠色的,但是黃色才是對的,這個對錯,是我自己決定的不是嗎?”

小販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扯了回來,“林先生,接好了!”

“這麼快?”我看著從地上冒出來了一個麻袋。

“那可不,您也不看看是誰辦的事兒。”小販驕傲的說道。

我看著這麻袋的各式各樣的表,運足了全身的力氣喊道:“廢報紙換時鐘!”

大概只用了半分鐘的時間,四面湧上來了大批的人,大家手裡都拿著大捆的報紙,甚至還有人夾著廁紙。

“喂,你這個時間不對啊。”一個夾著煙卷的男人舉著剛換得的手錶對我喊道,“怎麼跟我家裡的錶快了整整一個圈呢。”

此話一出,剛換完表的人紛紛低頭看著自己的表,他們七嘴八舌的說:“對呀,你這是什麼表,糊弄我們吧,騙報紙的吧。”

“對不住各位了,是我沒校準好時間,請大家各自將表調到現在的時間吧。”我抱拳給大家陪著不是。

換完表的人校著時間,不一會兒,他們臉上的表情都漸漸凝固了,不可置信的看著身邊的人,他們紛紛互相看著彼此。

“我怎麼,好像經歷過這種場景了。”

“我好像也是,我怎麼記得我剛才在家燒水,但是好像又在擦桌子。”

“對對對,我也覺得是。”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著,地面猛的震動了一番,街口的樓房慢慢的傾斜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大家都驚慌了起來,他們捂著頭,腦子中各種記憶紛迭而至。

他們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痛苦,地面的震感也越來越強烈,樓房傾斜的程度也更加厲害。

我看著街口,和現世中黃興街的樣子越來越接近了,我大聲道:“大家快往街口跑,快去!”

他們紛紛跑去,消失在了這噬天網中,我隨著人群往街口跑去,突然身後有一個人拽住了我,是那個送信的孩子,他的表情不似剛才那般天真,甚至有些陰森的說:“你要往哪跑?”

“放開我。”我推著他的手,“你就是撒網者?”

“我想你說的是天神吧,我父親才是。”他指了指靜站在人群之外的一個人,我抬眼望去,是典當行的老闆!

他向我招了招手,他的旁邊還站著拉我避雨的大姐,小孩子扯著我的手將我往外拉,“大哥哥,我父母親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