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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吳琳夫人

待我醒來之時,又回到了洞裡。

那女子抱著兩具屍體,一大一小,屍體已經腐爛,但從身著的服飾和打扮中可以看出,是一個成年男子和一個約莫十歲左右的小女孩,這女子和他們的穿著都是畫本上宋時打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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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想著將你們送到這,日後想法子有機會復活,但怎料未達成目的不講,這洞原來易進難出,看著是平地上一個洞,怎麼一出去就是萬丈深淵。”女子哭的更加洶湧。

我聽著女子的哭訴,她的遭遇和吳琳夫人如出一轍,莫非她便是吳琳夫人?

只是《起屍》一書上講的是吳琳夫人自願留在洞中,和這名女子略有不同。

洞中的白晝起升的極快,我只感覺過了半個時辰,洞中已是一天一夜了,那女子抱著兩具屍體不放手,淚也流乾了。

又是一天一夜,女子的秀髮變得乾枯,整個人沒了氣色,臉色蠟黃。她一會兒走到洞口一會兒又在洞中四處徘徊。她走到屍堆跟前,捏起一隻並未腐爛的胳膊啃了起來!

不一會兒,那只胳膊就露出了骨頭,整個山洞裡都迴盪著女子啃食胳膊的聲音。我一時腿軟,一下癱坐在地,那女子轉過頭,嘴角還殘留著鮮血和肉渣!她朝我走來。

“別別別!你聽我說……”我雙手揮舞著以防她接近我。

但她直接穿過了我的身體,我松了一口氣,轉過頭去,看見她趴在洞壁上瞧著什麼。

我湊過去一看,這壁上畫著一幅幅連貫的畫。雖與我製造屍皂的方法有些出入,但不難看出確實是制屍皂之法。

女子摩挲著洞壁,喉嚨裡發出烏拉的聲音,像是一頭野獸的低吼又像是人的驚歎。

太陽又是兩升兩落,這女子整日趴在洞壁上揣摩著壁畫,餓了就吃屍堆上的死人,渴了直接捧起死屍的胳膊腿一拽嗜血而活。

是日來了倆個活人,身上扛著一個麻袋裝著死屍,解開麻袋時發現屍體已經腐爛,正罵罵咧咧這洞難尋,屍體都在路上腐爛了還儲存個屁。

嗜血女子本窩在洞中角落裡休息,聽到聲音馬上撲向了他們,她的動作之快讓來人躲閃不及,兩聲尖叫,雙雙喪命。

幾抹鮮血濺在了壁畫之上,嗜血女子飽食一頓舔了舔嘴角,正打算繼續歇息,但頭髮竟伸向了洞壁!

“啊!”嗜血女子一聲尖叫,她緊緊的扯住自己的頭髮。但任憑她怎樣掙扎都無濟於事,這個窯洞似有魔力一般將她緊緊的吸附在上面。

女子很快與洞融為了一體,她的皮肉黏連在了洞壁上,頭髮亂糟糟的的垂著就像洞裡生的青苔,只剩一雙眼睛還裸露在外,這雙眼睛怪的很,能在洞壁上四處遊走。

過堂風一吹,整個山洞裡只剩這骨碌碌四處轉動的眼珠和洞壁上那個女子悽慘的哀嚎。

一夜過去,死屍堆矮了不少,再看那洞壁上的女子,嘴巴一直不停的嚼著。我已分不清是洞在吃屍還是人在吃屍,從這幾日的狀況看來,這確是靈耀窟無疑了。

到了第七日,女子的一雙眼珠總在洞口徘徊,最後奮力一掙,掉下了萬丈懸崖。這時,靈耀窟不停的

晃動起來,大塊的土石撲撲直落。

這和《起屍》一書上記載的一樣,第七日,靈耀窟崩塌。

想必,這女子確是吳琳夫人無疑了,我心中情緒萬般,在我們歷代制屍皂人心中無與神聖的吳琳夫人,竟遭遇了此般種種。

我想幫她逃出即將要坍塌的窟中,卻無可奈何。

濃雲遮青天,幾卷塵土,一聲轟然,靈耀窟塌了。

但是吳琳夫人卻坐在碎石的正心,雙眼空洞翻白,懷裡抱著丈夫和女兒的屍體,這兩具屍體化為了兩顆翠綠摻白的珠子,直飛吳琳夫人眼中成了她的一雙眸子,只見她一睜一閉,兩隻眼睛變化了顏色,看起來與常人無異了。

吳琳夫人懷裡還端著的丈夫和女兒的衣物,化為了那雙相傳可讓人死而復生的玉石鞋。

我還未緩過神來,又是一陣眩暈,定了定神,發現自己回到了劉馬氏引我來之地。

“這下你知道來龍去脈了吧。”劉馬氏從地上站起說道。

“你用的什麼妖法?我們林家的事哪輪到你來瞎編!”我怒道。

“妖法?”劉馬氏斜倪著我說,“當年我對此事三緘其口,怕的就是這個說辭!你倒是說,如果是你,你滿懷著希望忍著失夫失子之疼去那窟裡,卻被困入其中,要麼餓死要麼苟活,你該如何選擇!”

我看著劉馬氏,她好似被人操控了一般,說出的話憤懣不平,但臉上的表情痛苦扭曲,再看那黑貓,在主位上一動不動,兩隻眼睛散著綠光。

“吳琳夫人?”我走到黑貓跟前,情緒交錯複雜,眼眶含淚的試探問了一句。

黑貓點了點頭,繼續藉著劉馬氏的身子說話:“哭什麼哭,你別把我想的那麼偉大,《起屍》一書是我小兒編寫,洞中七日發生的事,因我不肯講,他便憑著自己的猜測而寫,我沒有書上講的那般偉大,我只是個普通的母親和普通的妻子。”

我搖了搖頭,不知該說些怎樣勸慰的話。

“那日我藉著靈耀窟的魔力,將我的丈夫女兒養在了我的眼眶之中。本想待我死後一起復活,卻不料被人挖了出來。”劉馬氏咬著牙根,表情更加扭曲,“我們三人早就成為了一體,那盜墓的賊頭只拿走了玉石鞋,把屍皂胡拋在地上。”

我問道:“那後來呢?”

劉馬氏聲音變得嘶啞晦澀:“因為養在玉石鞋的日子不夠久,只有我的意識徹底甦醒了,我的丈夫和女兒只是偶爾清醒,但我們的身子無法長開,還是一塊屍皂。不承想路上有個野貓刨食的時候吞了我們,不順天理而生,我們變成了這只貓妖。”

“世間竟有如此之事。”我一聲長嘆。

劉馬氏掐住了自己的喉嚨,看樣子是難受極了,吳琳夫人便不再借她說話,她用前爪拍了拍我的鞋子,示意我跟著她走。

她引著我來到就寢的地方,床上鋪著絨毯,吳琳夫人縱身一躍跳上床去,將那絨毯用嘴巴一叼扯了下去。床臥下面是一個暗室,入口極窄,除了吳琳夫人無人可透過。

吳琳夫人順著入口鑽了進去,發出叫聲好像讓我跟隨過來。

“我

過不去啊。”我看著洞口猶豫道。

可是她繼續發出叫聲,我只能勉強將一隻腳踩進了洞口,我剛觸及洞口整個人就跌了下去。看來這是個障眼的玄關。

入了暗室,首先進入眼簾的就是一個泡在瓶罐裡的人頭,脖頸處的傷口切的完整,看樣子是一刀斬斷的。

“這就是那個賊頭。”暗室裡浮現出一個女聲和男聲混合的聲音。

我環視著四周,發現除了我和吳琳夫人之外,並沒有其他人。

“不用看了,是我和你說話。這暗室終年儲存著玉石鞋,和我們有些想通之處,我們在這裡可以說話。”吳琳夫人說,“我苦找了這鞋一千年,終是讓我找到了。這賊頭竟然掌握了此鞋死而復生之法,苟活如此之久。我設計殺死了他,奪了他的密室。但我本體已失,屍皂又毀,空有這貓身也復活不了。”

“那您找我前來,是為了復活之事?”我見她左右繞不過“復活”二字,猜到了一個大概。

吳琳夫人大笑幾聲:“說的正是,你是我們林家的血脈,除了你,也無人可以幫我了。”

她跳到一個黑池沿上,說:“我需要你的血來幫我們重塑肉身。”

那黑池是個正圓的形狀,裡面饒了幾道小彎,掄圓了算我都能橫躺在裡面,這是要我命吶。

從小接觸屍皂時,我就無數次想過,如果吳琳夫人重現於世,我能有幸見到該是怎樣的場面,但我千想萬想,沒想到是此般境地。

我拿出平時做掌櫃的客套話:“吳琳夫人及令親都乃我的祖上,祖上之話萬般不可違背,但此事關乎重大,還請容後輩多想些時日。”

奶奶的,真是親祖奶奶啊,要命了!我想著拖延幾日,這事太怪,大不了我關上鋪子去別地營生罷了。

“少給我來這套。”吳琳夫人提高了調門,“我看不出你小子這套調調也枉活這麼多年了,否則也不會引你到這。與你說這麼多也是讓你死個明白利索。”

“吳琳夫人,你取了我的血若不能復生,咱林家傳了這麼多年的鋪子可算完了。”我說道。

吳琳夫人仰了個頭,大笑道:“事到如今,你以為我還在乎一個鋪子?”

我怒道:“這個鋪子在你眼裡可能算不得什麼,可是我祖父、父親包括我都在努力的經營。”

“少廢話!”吳琳夫人從黑池上一躍,直面向我撲來。

我將雙腿向下壓去,扎了一個結實的馬步,雙手一前一後的豎起,一下夾住了撲來的吳琳夫人,說:“吳琳夫人,我理應叫您一聲老祖,可若是您再不顧著後輩的情分,也休怪我得罪。”

吳琳夫人呲牙瞪目,伸了一下前爪,我的臉上頓時火辣辣的疼了起來,滲出了幾滴血。

我一手擎著她,一手摸向腰後,說時遲那時快,一閃刀光,吳琳夫人的貓尾就落了地。

吳琳夫人跳到地上怒叫一聲,四隻爪子深深的嵌入地面,她的身體開始變大,皮毛跟不上肉身的變化速度,鮮紅的肉一道道的露在了外面。

我握緊手中的尖刀,弓起身子,看來這是一場殊死搏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