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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郎中鬼

“原是這樣,但既然郎中修得了不老之法,那他現在還活在人世上嗎?”我聽青蛇說完,心中是說不出的情緒,廖廖幾何,原來每個人都有各自的苦楚和救贖。

青蛇繼續說,乾坤劍既有阿骨打手心血養護劍身,又傳世數百年,要想毀掉劍身,絕非易事。但乾坤劍或是因為郎中的一席兼濟天下之言,又或是理不清的緣分之事,最後她甘願被焚在地獄之火中,化為了一塊玄鐵。

郎中在幼時失去雙親,本自無苟活之慾,只是尋找乾坤劍的念頭一直支撐著他。既然乾坤劍已經被毀,他也不想獨活了。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承天地日月精華之間,乾坤劍早已成生了劍魂,劍身雖毀,但劍魂未落。自乾坤劍被毀之後,劍魂終日飄蕩在外,無依無落。

雞冠蛇發現郎中想要自盡之後,就找到了劍魂,她告訴劍魂,她體內有修煉了三百年的靈氣,可以充當盛放乾坤劍魂的容器。

她的條件只有一個,這個世上,現在只有劍魂可以帶給郎中生的希望了,她懇求劍魂幫幫郎中。

當郎中還是個小男孩的時候,他就和乾坤劍遇到了,這把劍曾經帶給他恥辱謾罵,但也曾賦予他榮耀和新生,遇見乾坤劍之前的命是他自己的,可遇到乾坤劍之後,他的命就彷彿與乾坤劍綁在了一起。

乾坤劍沒了,他的榮辱生死,似乎都沒什麼不一樣了。

劍魂答應了雞冠蛇的要求,後來,就有了雙頭蛇的存在。

“還記得那日在鬧市上的樵夫嗎?他便是那個郎中。”青蛇的聲音好似一把被千雕萬琢的豎笛,帶著一身的劃痕娓娓道來,“我入了雞冠蛇身,變為了雙頭蛇,一頭為真,一頭為假,世人都說乾坤劍魂藏在真蛇頭中,其實我才是那個假蛇頭,借了別人的身子。”

劍魂宿在雞冠蛇中,雞冠蛇便不能再修煉成蛟了,蛇魂與劍魂相融,雙蛇頭相互交抵之時,可從蛇身之中化出蛇女。

蛇女是妖,被世人唾棄,但又不是原生的妖怪,被妖所不容,便立志蒐集天下名劍,守護名劍不再被惡人所用。

郎中知曉了此事,心裡無比悔恨自己。他和雞冠蛇亦師亦友,一起經歷了太多的磨難歡笑,雞冠蛇為了喚回他心中的生念,竟捨棄了自己多年的修為。

青蛇說:“再後來,他為了幫我搜尋天下之名劍,在一次外出中,被一頭冰川中的困獸冰封,我得知此事後在救他的路途中,被青鬼設計,鎮在了還魂場中。你將我放出來後,待我找到他的時候,發現他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記憶,自己住在一間草屋之中,每日以砍柴為生。”

“原是這樣,但或許他還記得什麼呢?”我想起那日樵夫與青蛇說話的模樣,並不像不認識的樣子。

青蛇“嘶嘶”兩聲說:“還不是我死乞白賴的每天去找他唄,跟他每天說一遍過去的事,他從一開始的威脅著要把我劈成兩半,才到現在這樣的。”

“那你需要我幫你做什麼?”我問道。

“慕青,我說一件事,你別害怕。

”青蛇突然放緩了語氣,聲音也也壓了下來。

雖是大白天,但街上正沒幾個人,越是如此,越讓人覺得詭異,我也壓下聲來,問道:“什麼事?”

“你知道我為什麼非要買他手中那把斧頭嗎?”青蛇問道。

我搖了搖頭說,不知。

青蛇湊近了我些,說:“我想著說若是將他手中那把斧頭買過來,他就可以安心了。”

我越聽越是一頭霧水,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我觀察過了,每天天不亮他就要起床,起床之後他就開始砍柴,直到天黑,期間未曾停歇。可是,他砍過的那個地方的樹木,不會見少。”青蛇說道。

我這才反應過來,說實在的,平時接觸了太多的死人,我對死亡這種事有些麻木,總覺得生老病死,旦夕禍福,順其自然就行。但青蛇將這事說的太詭異了,我知道她的意思,她的意思是樵夫已經死了。

“那把斧頭其實是他的執念,你看,他每日不停的砍柴,每個月都要去鬧市上賣柴,可是除了我,根本沒人理他,但是他還是意識不到自己發生了什麼,他的執念太深了。”青蛇說道。

我說:“所以你要買走他的斧頭?”

青蛇的聲音變得悲切起來:“對,買走了斧頭,他就明白他已經死了,好安心去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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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過這種鬼,有極少的人死後不知道自己死了,還會為自己編造一個身份繼續在陽間生活,但若沒人喚醒他們,怕終會魂飛魄散。”我看著青蛇,不知該說些什麼安慰人的話。

青蛇整個身子趴在地上,眼角淌出兩行清淚,“我開始找到他的時候,以為他失去了記憶,心裡還是焦急不安的,但待我發現他變成鬼的時候,反而釋然了。”

她苦笑著說:“我有時候都不知道我到底是誰了,是那把乾坤劍的劍魂還是那條想要修仙的雞冠蛇,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更別說他了,我們一人一劍一蛇的糾纏怨念,也終是結束了。”

青蛇告訴我,她已經以我的名義約定好了,就說我要買柴,明日晚上送到鋪子中。

我能幫上一點忙,心中自是樂意的,便連忙答應了下來。

翌日晚上,只聽更夫打了聲梆子又敲過幾下,扯著嗓子吆喝道:“關門關窗,防偷防盜;關門關窗,防偷防盜!”

我坐在堂前的椅子上仔細聽著門動靜,只聽“咯吱”一聲,門被緩緩推開,若準確來說,是被鬼氣運開。

樵夫肩上挑著倆個擔子,馬步扎了下來,半蹲著身子,卸下擔子嘟囔道:“你和那條蛇是不是聯合起來戲耍我的,哪有大半夜買柴的人,莫不是瘋了不成。”

樵夫臉子本就生得冷峻,再加上一臉的不情願和陰氣足,更加的發青發白,我笑道:“白天我關門做事,晚上才得些空閒。”

樵夫轉身欲要離開,只見他大步往外邁著,我在身後叫住了他:“柴錢還沒給呢。”

樵夫這才轉過身來,一雙細長的手往我身前一伸,倒也不說話,我

從懷中掏出錢來,裝作隨口的樣子問道:“兄弟,那日在市上的時候,未見有人買你的柴火,可是這營生不好做?”

“對,你是第一個買我柴的人。”樵夫說道。

“那你幹這營生多久了?怎麼會沒人買你的柴呢?”我試探性的問著,邊問邊觀察著樵夫的表情。

他像是被問住了一般,眼睛直愣愣的看著我既不說話也不動作,我心裡還真有些發怵,這大半夜的,還真經不住這麼被鬼盯著。

好一會兒,樵夫才回答說:“記不清了。”

“那你平時能砍多少柴啊?”我繼續問道。

樵夫不耐煩的揮揮手說:“你老是問什麼問啊,我不記得了,我腦子不太好,那條蛇不是說了嘛,我失憶了,以前的事都記不清了,現在發生的事兒也老是忘。”

我問道:“失憶?你為何失憶?”

樵夫對於這個倒還是有些印象,他一五一十的說道:“好像是有一天,我砍柴的時候,那天我記得很清楚,因為很冷,我一直打哆嗦,想著砍完下一根柴就回家。可是不知不覺中,我走近了深林,遇見了一隻兇獸,它長得很大,很高,向我撲了過來,我再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失憶了。”

說完,樵夫又要向門外走去,臉上雖然沒有著急的樣子,但總覺得他要去辦什麼事情很趕時間。

“你不看一下我給你的錢嗎?”我又喊住了他。

樵夫轉過身來,將手中那張綠色的冥幣翻來覆去的瞧著說:“沒問題,這錢你還給多了。”

說著便要還給我幾張,我趁機一下抓住了他的手說:“你不用再仔細瞧瞧嗎?”

樵夫瞅了我一眼,他心中疑惑,為什麼眼前這人說話這麼奇奇怪怪?

他用力將我手甩了下去,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鋪子門。

此時,青蛇從房梁上爬了下來,她看著樵夫遠去的身影,向我問道:“你覺得他怎麼樣?”

“和你說的一樣,他確實不知道自己已經去世了。我們陽人看冥幣是綠色的,可死人看冥幣是白色的,他反覆看了兩次,都沒有發現這錢有何不妥。”我嘆了口氣,事實總是違背人願。

我突然想到了什麼,對青蛇說道:“青蛇,還有一事,他好像很著急的樣子,要去做什麼事。”

“可是我幾乎每天都在暗處看著他,每天白天他去砍柴,晚上躺在床上睡覺,並不異樣啊。”青蛇說道。

我頓時感覺頭皮一緊,震驚道:“你說他每天晚上都會睡覺?”

青蛇疑惑著說:“是啊,這有何不妥嗎?鬼應該也會睡覺吧,我之前聽說過的。”

我來不及解釋,疾步來到門口,左右張望了幾眼說:“青蛇,我們分開去找,你往左面走,我往右邊走,一定要找到他,若我猜的沒錯的話,他要出事了。”

青蛇驚道:“會出什麼事?”

我忙往外跑去說:“來不及解釋了,快找,方才我給他的冥幣上面畫著引路符,跟著符痕走,可以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