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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眼拙

我正生著氣,袁磳與穆牡丹也不言語了,六目相對只見,還有些尷尬。

“你是袁磳嗎?”我蹲下身子,摸了摸黑犬的頭,問道。

黑犬衝我叫了一聲,意思好像在說“是”。

我又問道:“袁磳,那我做屍皂之時,每個月你都要去見兩次穆牡丹的屍首,你可見到她的眼睛和嘴巴被我施法封住?”

黑犬又連吠了兩聲,爪子擔在我的手裡,態度明確我並不沒有做什麼越矩的事。

我看了一眼穆牡丹,說:“穆女士,你看到了,這件事與我無關,現在請你放過這個孩子。”

我的話剛落音,站在我身邊的雪瑩就雙眼一閉,身子一軟,倒了下去,我伸手扶住了她。

我見裡屋有張床,掃了掃灰,徵得黑犬的同意,將雪瑩放在了上面。

穆牡丹不附在紅裙之中,這才顯出了真身,只見她雖做鬼許久,但是身段模樣與生前並無差別,只是讓人有些發麻的是,她的一雙眼睛佈滿了血跡,嘴巴上下縫了很多匝絲線,模樣非常可怖。

她離了雪瑩的身子,嘴巴又被封住,根本說不出話來。

黑犬見了她急吠了一陣,衝到了她的面前,想為她引路。

我看到這一幕了,心裡也有些動容,於是我說:“袁磳,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知道嗎?”

黑犬垂下了頭,喉嚨裡發出了一陣低沉的哽咽聲,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我見他此副模樣,心裡突然閃過一個想法,袁磳為何投胎卻能不泯掉記憶,又為何非要守在此處,我說起穆牡丹的事,他又是這般模樣,真的很難讓人不去懷疑,莫非這幾件事之間有什麼聯絡?

穆牡丹的眼睛嘴巴被封住,過不了奈何橋,喝不了孟婆湯,不能投胎……

想到這兒,我並不能確定自己的想法,我將黑犬叫到了一旁問道:“袁磳,你根本不是重新投胎了,對嗎?你本來就不是人!”

黑犬聽了此話,突然瞪起了眼睛看著我,這雙眼睛裡包含的情緒太多,但最明顯的一種就是仇視的眼神。

我並不想讓穆牡丹聽到我們的談話,於是我壓住了他的一隻爪子,說:“是你對穆牡丹施了法對不對,你想把她留在這裡,一直陪著你。”

黑犬掙脫了我的手,他甩了甩頭,呲起了牙,一副隨時準備進攻的姿態。

我心裡明白了大半,我回頭看了看穆牡丹,她縱然有錯,錯在不該隨便附在裙子中,來傷害陽間的人,但她何嘗也不是受害的人呢。

這個女人,一次次的看走了眼,交付錯了心,那個土匪頭子出賣了她的身子,如今這個表面羸弱的書生卻連她的命都要奪走,人人都說嚮往的愛,原來時這般的千奇百怪。

我苦笑一聲,嘆了口氣,我對黑犬說:“你將穆牡丹的屍皂拿出來,我將這塊屍皂帶到一個好地方埋了,給她通些風水之氣,她還能繼續投胎,若你執迷不悟,穆牡丹又附在裙子裡干擾了陽人,怕是要受地獄裡的苦難。”

袁磳圍著我繞了一圈,繞到我的身後時,縱身一躍,雙爪搭住了我的肩膀,他的爪子開始變大,像是熊掌一般的沉重,只需輕輕一用力,我的肩膀就要被捏碎的感覺。

我心裡早就有了準備,我的身子猛地向前一步,袁磳的爪子失了勁,他整個身子落空撲在地上。

我趁機運起拂角玲瓏珠,一道白光閃過,珠子壓在他的頭頂上使他動彈不得。

我俯身看著他,他此時一點點的變化著身子,從一隻黑犬變成了一頭黑熊!他的臉貼在地上,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咆哮聲。

穆牡丹感覺到了這一切的變化,她嘴巴上喊不出來,只能從喉嚨裡傳出高高低低的喊聲。

“牡丹女士,你放心,他好著呢,你還是先關心關心你自己吧。”我俯身看著袁磳,原是個熊瞎子精,不過熊瞎子精一般以吃人為主,這種事我也是第一次遇見,“原諒我說句不好聽的,其實不怪袁磳將你的眼睛封住,原來沒封住之前也不是很好使。”

我讓穆牡丹的事攪得心煩意亂,說句實在話,就是他倆的這樁破事,就是給我兩箱金條,我也不想管,也根本管不了,我只是一個做屍皂的,穆牡丹藉著雪瑩要挾我,我這才淌了這趟渾水,再說我對穆牡丹本身就沒有什麼好印象,一個女子,為何要平白作踐自己,這事倒不是我小氣,只是我實在認同不了。我話說到這裡,我也不想管他們怎樣處理了,我從裡間抱起了雪瑩,就要往外走去。

於是我收起了拂角玲瓏珠,冷著臉道:“袁磳,你不用想著偷襲我,你再動我一下,可就不是被珠子頂住腦袋這麼簡單了。”

袁磳收起了想要從身後拍我的爪子,他嗓子裡嗚嗚的與穆牡丹說了點什麼。

我走的遠了,也聽不清楚,想著先將雪瑩放在家中,待她醒了再把她送回家。說來這孩子也是可憐,從小有爹媽養著但是沒爹媽疼愛,如今遭了這一場罪,怕是要生場大病才能作罷。

我回到家中,找出了幾個護身符,系在了這孩子的身上,想著這幾個護身符能替她擋住一些小災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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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剛把護身符系在她身上,她就嘴裡喊著救命,一腦門的汗爭先恐後的布在了額頭上,雪瑩緊閉著眼睛,但是一雙手亂舞著,看起來像是做了什麼噩夢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想幫助她平靜下來,但好似並不管用一般,她“騰”的一下坐了起來。

我害怕驚到了她,但又怕她剛被鬼操控,若是陷入夢魘之中,也不是什麼好事,於是便輕輕叫著她的名字,“雪瑩,雪瑩。”

我每叫一聲,她臉上的痛苦之色就減弱了一分,連續幾聲之後,她的頭緩慢的轉向了我,嘴角咧開一個僵硬的笑容,眼睛也慢慢睜開了,但我發現她的眼睛裡全是白色,原本黑色的眼珠像是融在了眼白之中。

我用手在她的眼睛揮了揮,問道:“雪瑩,你能看見嗎?”

雪瑩並不回答我的話,卻一直保持著一個僵硬的姿勢和笑容,說起來,這件事我多少還是有些害怕的,一方面是

這孩子變成了這樣,另一個很大的方面則是如何向她的父母交代這件事。這件事雖不是我做的,跟我甚至可以說沒有關係,但是有些父母就是這樣的,平時對孩子並不上心,孩子一旦出了事情,就開始怨天尤人,恨不得揪住每一個過路人責問。

我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呢,因為我曾接手過六個孩子的生意,開始的時候,我照顧孩子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錢上這塊我未曾多要,但每次做成之後,我好像在這些父母口中,變成了一無是處的揹著錯誤包袱的人,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是這樣。

只見雪瑩一直保持著詭異的笑容,無論我怎樣叫她都無濟於事。

我去將老黃請了過來,來不及說出完整的事,便讓老黃提著他的傢伙事來到了我的家中。

老黃坐在床邊,伸出雪瑩的手腕,掰開她的嘴瞧了瞧她的舌頭,又用食指掰著她的下眼瞼看了看她的眼睛情況。

老黃皺了眉頭,問我道:“這孩子是你親戚?”

我說道:“並不是,說來話長,並不相熟的孩子。”

“那她父母你可認識?”老黃又問道。

我說:“並不認識,方才我還愁著如何向她父母說明這件事呢。”

“糊塗啊!”老黃站起身來,他看著我,嘆了口氣。

我一時有些不解,問道:“什麼意思?”

“慕青啊慕青,你也做這買賣這麼些年了,什麼時候你連人還是鬼都分不清了。”老黃從身上掏出了一貼符咒,作勢貼在了雪瑩的手腕之上。

只見雪瑩清醒過來,倆只發白的眼睛睜開蹬著老黃,老黃伸出指劍在咒符上一指,一陣虛火在雪瑩身上點開了。

這火併不能點燃任何陽間之物,卻能焚鬼。我見雪瑩扭曲著在床上來回翻滾,我這才知道原來她並不是人。

老黃用拿出一個小瓶子,裡面裝著些藥水,他將幾滴灑在了雪瑩身上,只見著一股青煙飄過,她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我問道:“她去哪裡了?”

老黃將小瓶子塞上了紅蓋子,搖了搖瓶身道:“在這裡面,正好我最近想要一把陰府裡的燈,這幾日,捉幾個鬼,給那陰差送去,可以做個小買賣。”

“你小心些,這種事若是被鬼官發現了,難免要吃不了兜著走。”我勸道,老黃這個人,有些亦正亦邪,他不是一個完全真正意義上的善人,但我並不覺得這樣有何不好,只是他有時候劍走偏鋒,我忍不住多說幾句。

老黃連說了幾句“知道了”,他的話鋒一轉,問道:“我說慕青,咱們還是說說你吧,這事放在別人身上我還信,但是放在你身上不應該啊,你連雪瑩是人是鬼你都分不清?”

“老馬失蹄唄。”我盯著老黃手中的小瓶子,“誰還沒有出錯的時候呢,再說我也不是專門吃你們這口飯的。”

“行吧。”老黃答應著,收拾著身邊的傢伙事,準備離開。

我叫住了他,“老黃,這個鬼……能不能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