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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鬼犬情未了

之後的幾天裡,我輾轉打聽了很多人,終於找到了書生的下落,他在我印象中身形瘦削,但不知是水腫還是何種緣故,腮幫上卻掛著兩團肉,是個方額頭的羸弱男子。

我尋著地址找過去,找遍了附近的所有房子,卻偏偏沒有找到51號。

恰逢一個在門口擇菜的老婦人,我便打聽道:“大娘,你們這兒的門牌怎麼從50直接到52了,51號的人家呢?”

老婦人耳背,聽得並不真切,她向我擺了擺手,扯著嗓子喊:“52號,住的是唐老七,那呢!”

說著她又給我指了指,我聲音加大了又問:“大娘,是51號,不是52號。”

我湊近了說,老婦人這才聽清,她變了臉色,又瞅了我幾眼,拿起盛菜的瓷盆子跑回家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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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架勢,得,51號房必定又是個亂攤子事,我不自覺的搖了搖頭,打算再問問旁人。

還未等我開口,一個小孩看著我說:“叔叔,你要找51號房?”

我點了點頭。

“你跟我來吧。”小孩說著,在前面領路,走到了一個老房子前卻不肯再走一步。

我謝過這個孩子,摸了摸身上,正好還有幾塊幹肉條,便拿了給孩子吃。

孩子又謝過我,好意提醒說:“叔叔,你可小心裡面。我媽說裡面有大狗咬人,不讓我進去玩,上次李文瑞進去玩了,他高燒了好幾天才好呢,他平日跟我玩的好,偷偷告訴我裡面有吃人的熊!”

我笑了笑,孩子永遠是最天真的,我告訴他自己一定會小心的。

引路的孩子一溜煙兒的跑沒影了,我順著門口向裡面張望,只見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著。

於是我推開了木門,只聽“咯吱”一聲,門上落了好些塵灰,可以看出這裡好久沒有人進出了。

一進門,我便聞到一股刺鼻的惡臭之味,這股味道我熟悉的很,這是屍體腐爛的味道。

但我走遍了書生的家中,都沒有找到任何屍體,雖然他家中的陳設傢俱都有些破舊積灰,但並無雜亂的樣子,我細細的找遍了邊邊角角,也沒有發現哪裡有蛆蟲聚集的地方。

但那股刺鼻的腐爛之氣久久不散,反而越發濃烈。我掩住了口鼻,抬頭在房梁上掃了一圈,我突然發現樑柱上面有一串血手印,我找了一個竹梯,搭在牆邊上往上爬。

爬到梯子頂上,我伸手摸了一把房梁上的血跡,發現早已乾涸呈深褐色,此時,那股屍體的腐臭味更加的濃烈了。

我攀住了房梁,踮起了腳,用力把著房梁,發現房梁還算足夠結實,我雙腳便離了梯子,用手扒著房梁身子攀到了房梁上,我雙腿分開,一屁股坐在了上面,這一連串的動作讓我有些吃力。

我擦了擦腦門上的虛汗,將身子伏下貼在了房梁上,兩隻手握住房梁有血跡的地方,眼睛掃著四周,為什麼房梁上會有血手印呢?我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有人受傷了,在情急之下上了房梁,根據血手印的方向,受傷之人應該就是

我現在的姿勢。

那這個受傷的人是不是書生呢?這我不知道,但這也是我唯一能知道的線索了,我不想輕易錯過。

我閉上了眼,細細的想著在這間房間裡可能發生的一切事情,正想著,房間裡突然傳來一陣犬吠的聲音。

這突然起來的聲音嚇了我一跳,幸好我手上扒得穩,不然就要摔下去了,我後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不過,這兒哪來的狗,剛才我進門的時候根本沒有看見。

於是我不經意的向下望去,卻看見了讓我震驚的一幕!雪瑩正在下面,她穿著一襲紅裙子,黑長的頭髮如同瀑布一般散著,一張臉煞白,雙手伸在前面,指甲尖尖,好像在找些什麼。

她走路的步伐很小,但速度極快,從正屋走到了側屋,裡裡外外的找了個遍。

我看著她走路的姿勢和臉上帶著的煞威,怕已經被穆牡丹控制了。

這麼說來,穆牡丹是跟蹤我而來的,她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我,讓我找出真相只是權宜之計,更是為了放長線釣大魚,而我,就正是那一根線。

我心中惱怒,但是我還是沒有作聲,我倒要看看穆牡丹到底想要幹什麼。

只見她在屋子前後,裡裡外外的找了一圈,她並沒有發現書生的蹤影後,整個人狂躁了許多,她不停的來回踱步。

一隻黑犬突然躥了出來,他咬住了雪瑩的裙襬。

穆牡丹藉著雪瑩的身子用力扯著裙襬,她用力踢著這條狗,但黑犬並不鬆口,無論穆牡丹怎麼對它,它都不撒口。

我在房梁上看著這一切,這黑犬並不傷人,它只是一直拖咬著雪瑩的裙襬,像是要將她拖延在此處。

也怪不得剛才領路的孩子說這房子裡有大狗,看來所言非虛,但是它到底又是從何而來呢?

我正想著,只聽雪瑩大喝了一聲,穆牡丹藉著她的身子,以手作刀,劈頭就像黑犬的頭上砸去,黑犬也不閃躲,它只是用兩隻眼睛盯著雪瑩。

雪瑩的手突然僵住了,她愣在了原地,隨即“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她不叫不要緊,一叫又將我嚇了一跳,又差點從這房梁上摔了下去。

我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嘴裡念著一些回魂的話,據說人受到驚嚇的時候,魂就會離開身體,要念著回魂的話拍著胸脯才能使魂入體,否則少則十天長達半月,受了驚嚇的人都會高燒不止,生黴運。

這是我小時候母親告訴我的法子,長大之後,我問了許多相識的懂些陰陽之術的人,大半的人都說這件事並不屬實,但我已經養成習慣了,每當我受到驚嚇的時候,只要拍一拍自己的胸脯,母親就好似還在我身份叮囑我一般……

我一時之間晃了神,再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雪瑩正眼淚汪汪的碰著黑犬的腦袋。

我犯了好奇,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別是那個書生變成了黑犬,這一對苦命鴛鴦,現在一個是鬼,一個不是人,還要餘情未了。

我心裡雖這樣想著,但也只是打趣,但我萬萬沒

想到的是,雪瑩突然叫了一聲“袁磳。”

袁磳正是穆牡丹相好的名字,我不會記錯的!

這黑犬原來真的是袁磳,我心裡有些難過,當初袁磳來找我做穆牡丹屍皂之時,身子骨就已經是負重不堪,一顆腦袋頂在脖子上,就像一顆大頭釘一般,彷彿一陣風刮來就要將其吹倒了。以袁磳這樣的身子骨,怕是早就離開了人世。我此次來,心中早有了大體的判斷,但還是抱著一線希望,再者可以看看袁磳有沒有留下什麼有用的線索。

但我從未想過他變成了一條黑犬,我曾聽說過國外有一位著名的作家叫安徒生,他寫的童話裡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女巫,會將公主王子變成青蛙雞鴨一類。但其實現實生活中,不會有這麼無聊的巫師,要將一個正常的人,變成一個旁的生物,是需要折上大半的壽命和修為的。

所以準確來說,袁磳並不是變成了一隻黑狗,而是投胎成了一隻黑狗,這間老房子裡,一定有他想要守護的東西,他保留了前世的記憶,繼續守護著這裡。

穆牡丹一注視著黑犬,黑犬也安靜了下來,他們就這樣相望著,我在房梁上看了好一會兒,終於按捺不住了,於是我踩著梯子從房梁上下來了。

我從房梁上下來的聲音引起了他們的注意,黑犬馬上向我跑來,一嘴的尖牙在外面呲著,我心裡叫冤,這弄得是什麼事啊,我一個做屍皂的還得管著你們倆的破事,整不好今天屁股上還要捱上這黑犬一嘴,真是倒了黴做了孽。

穆牡丹看見了我,她藉著雪瑩的身子也到了我的面前,於是我們就這樣,倆人一狗,六目相望,誰也不肯開口。

我咳嗽了幾聲,打破了僵局,厲聲問道:“穆牡丹,這件事你說交給我,不再隨便控制雪瑩,這才幾天,你就按捺不住了。”

還未等穆牡丹反駁,黑犬就先不樂意了,他可能也認出了我,並沒有直接咬我,而是衝我狂吠了幾聲。

穆牡丹看見了我,她上前說道:“我說跟你進了房子裡就找不見人了,原來是在房梁上。”

我本想的是下來將穆牡丹的事與袁磳一說,讓他證明我的清白,但我沒想到我還沒生氣,卻被穆牡丹質問,我不悅道:“是我讓你跟著我的嘛?不是說好了,放了這孩子,你這不依不饒的用一條紅裙子墜著她,等你眼好了嘴巴開了,能去投胎了,這孩子的氣數得受到多大的折損你知道嗎!”

說到這裡,我氣就不打一處來,近年來,世道不太平,每天死的人多不勝數,鬼差一時忙不過來,陽間的惡鬼就越來越多,到了最後,受傷害的還是活著的人,雪瑩只是個十幾歲的小孩子,她不過是買了一條裙子,為何要受這種勞什子罪。

穆牡丹見我態度不悅,她也沒有繼續與我爭辯,她自知理虧,帶著詢問的眼神看著袁磳。

“他現在投胎成狗了,你看著他幹嘛,他也不會說話,你有這功夫不如問問我,有沒有好辦法能讓你們倆說上話!”我正生著氣,由此看著穆牡丹做什麼都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