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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我只是個普通的人類呀(二十七)

面對美琴這頗有些驚世駭俗了的話, 安倍晴明詭異的沉默了一下。

“嗯, 晴明老師?嗨,晴明老師?”

美琴乾笑著, 小心翼翼的伸出手來,在安倍晴明的面前晃了晃。

“竟然是這樣麼……”

安倍晴明回過神來, 看著美琴那小心翼翼的、還帶著些不好意思的瞅著自己的臉色的樣子, 終歸還是嘆了口氣, 不管怎麼說,還是對著美琴說出一句重話來。

畢竟那孩子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自己。裡面就像是有著一顆一顆的小星星在閃爍。就算是來一個多麼鐵石心腸的人多多少少都會心頭有所觸動,更何況是已經被青行燈鑑定蓋章過的死徒弟控安倍晴明。

這根本就是一個可以小意思的輕輕鬆鬆的被攻略掉的傻師父嘛。

所以即便是美琴這一會兒揭露的這個事情簡直可以說是樂子大了去了, 但是安倍晴明在深深的吸了幾口氣之後, 還是平靜了下來, 可以冷靜的去看待“自己的小弟子實際上是來自於幾千年之後”的這樣的一個設定。

只是轉而, 安倍晴明又開始憂慮了起來。

“你既然是來自於千年之後的時間……那在這個過程之中,又是否會對你的靈魂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呢, 姬君?”

安倍晴明以前一直都以為, 美琴應該是某個城池之中的被供奉起來的姬君,因為某些意外所以才會靈魂離體。接著,又因為一些別的什麼原因,於是靈魂飄飄蕩蕩的來到了安倍晴明的面前。

而對於美琴的靈魂這一次又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安倍晴明其實在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把這件事情太過於的放在自己的心上的。在安倍晴明想來,這大概是因為自己和美琴之間有著師徒的這樣的聯絡,所以靈力也就相應的有著一定程度上的牽繫。

而正是因為這樣的一點牽繫,所以美琴才會在這時隔了三年的再一次的靈魂出竅之後, 出現在他的面前。

但是現在,當得知美琴實際上分是來自於千年之後的靈魂的時候,安倍晴明恍然發現,事情說不定比自己以為的還要來的更加的麻煩也不一定。

因為,如果真的按照美琴所說的那樣,她是生活在未來的生命的話,那麼也就意味著,在這無人能夠摸透的時間的長河之中,美琴是藉著安倍晴明的所在作為自己在時空之中的錨點,在雙方都不知情的情況下,因為有了安倍晴明的存在,所以美琴才能安然無恙的來回穿梭。

雖然聽起來似乎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是這真的是只有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才會出現的、完全可以說是幸運ex的操作。其中的任何一步只要稍有差池,那麼因借來的都將是萬劫不復的結局。

安倍晴明想通了這一點,頓時只覺得自己的冷汗從額頭上面大滴大滴的往外流。

畢竟這是在是太可怕了不是嗎?

差一點,就只差一點點,眼前的這個孩子就有可能與自己失之交臂,甚至是徹底的從這個世界上面徹底的消失不見。

“不要再這樣了。”

安倍晴明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不要再有下一次了……這次之後,就再也不要來我這裡了吧。”

“哎?”

美琴愣住了。

“……為什麼?”

她吶吶的問,同時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但是,沒有啊?無論美琴怎樣的把自己的記憶拆開了揉碎了,一點一點的去深思,都沒有辦法反省出她究竟是哪裡做得不對。

還是說……

“晴明老師,是因為之前我向你隱瞞了自己的來歷所以生氣了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也的確是她做錯了……美琴這樣忐忑不安的想。

“不,並不是你的錯。”

安倍晴明嘆了口氣,揉了揉美琴的腦袋,示意她不要把別人的過錯攬到自己的身上去。

“應該說,這是我的錯才對。”

是他沒有及時的注意到美琴身上的不對勁,是啊,眼下被點明之後自然是可以清楚直觀的發現,在眼前的少女的身上縈繞著不可小覷的時間的力量。也正是因為有這樣的力量,所以在最開始、在安倍晴明剛剛將御坂美琴收為自己的徒弟的時候,這一位大陰陽師想要藉由占星之術去一探自己的小弟子日後大概的命運軌跡,但是卻發現自己向來都是無往不利的占星之術在美琴的身上卻是失去了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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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倍晴明那時候以為這是因為美琴的家世不凡,所以在的身上有家中的長輩贈下來的某些直接與神明相關的護身的寶物,這才導致了自己在占卜星象的時候總像是前方有一層灰濛濛的霧靄遮蔽著看不真切。

但是眼下看來,這哪裡是身上有寶物又或者是神器傍身?這分明就是整個世界都在拒絕有人去探尋面前的少女背後的秘密啊。

安倍晴明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他察覺到有人在輕輕的扯自己的衣角。

“?”

安倍晴明順著那力道看了過去,發現是美琴。

美琴順著晴明的視線看到了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抓著對方的手,一時之間也愣住了。她飛快的鬆開手,整個人都顯得有些郝然,像是不能夠理解為什麼自己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來。

但是安倍晴明卻是奇蹟般的理解了某些美琴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意思——有的時候,人們說狐狸能夠看透人心或許不是沒有道理的。

“不怪你不怪你。”安倍晴明柔聲道,“也不會不要你的,放心好了。”

他這樣說著,眼看著美琴依舊是沒有能夠打起精神來,稍微的考慮了一下之後,就有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從安倍晴明的身後冒了出來,掃了掃美琴的臉頰。

“咦、咦?”

美琴整個人都有些驚呆了。她完全是下意識的伸出手來去抓住了那一根尾巴,甚至是條件反射性的在上面蹭了蹭,然後才反應過來自己都在做些什麼。

“現在心情有沒有好一點?”

安倍晴明眼眸中含著笑意問美琴。

“好啦,打起精神來,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告訴我那一位夫人的生辰吧,姬君。我還要為那一位夫人書寫下祝福呢?”

“是、是!”

美琴恍恍惚惚的應了一聲,有些沒有意料到這件事情居然被這麼輕飄飄的給放過去了。她完全是不帶腦子的給安倍晴明報出了紗織夫人的生辰,等到安倍晴明那邊說了一聲“好了”的時候,美琴才猛地反應過來。

她看了過去,看見安倍晴明2面前的那一張符紙上面明明是用硃砂勾畫的文字,但是眼下卻是閃爍著白色的光華,顯而易見的是施法成功了。

“這樣就可以了嗎?”

美琴湊過去看了看那一張符紙,心下羨慕有加。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的靈力以及體質的特殊性是沒有辦法學習這種東西的,於是……也就只能眼饞的看看。

沒事沒事,美琴強行安慰自己。她的言靈也是很強大很好用的……不對,靈力這種東西對於自己來說不過是錦上添花而非是雪中送炭,無論是有還是沒有其實都是無所謂的啊?

在做好了祝福之後,便該是今日的正經的行程,也就是出門去尋取安倍晴明口中的那一份珍貴的“主藥”了。

不過這中間有一個小插曲。

當安倍晴明帶著美琴走出了安倍宅的時候,就看見了一盞青色的燈籠掛在自己的家門口。大概是察覺到他們出來的蹤跡,那盞青色的燈籠晃動了一下,隨後燈罩裡面的青色的火焰猛地竄高,從火光之中走出來了傾國傾城的尚且帶著慵懶神色的美人。

“青行燈?你還在這裡?”

美琴很是驚訝。

“是啊。”

青行燈打了一個哈欠,看著美琴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

“畢竟妾身對於你的那一個關於聖盃戰爭的故事,可是興趣十足的哦?啊啊,當然,妾身是不會白拿走故事的。”

她用一隻手指點了點自己的下巴,繼而露出來了一個笑容。

“比起你們人類來,我們妖怪,反倒是更加的重視和遵守等價交換的原則呢。”

青行燈朝著美琴伸出手來。

“你們昨天晚上的對話,我聽到了一些哦……是要去根除【穢】吧?那樣的話,安倍晴明你是要去找八百比丘尼的吧?”

對於這些妖怪們來說,八百比丘尼這個因為誤食了人魚肉而被迫的擁有了自己並不想要的長生不老、後悔過了悠久的歲月的生靈,比起人類來像是妖怪的同類要來的更多一些。

畢竟就算在最開始只是一個人類,但是在活過了長久的時光之後,又怎麼可能還是沒有一點點的變化呢?

在這個國家裡面,又有多少的妖怪在最開始的時候,不過是人類之中最為普通的、乃至於是命途多舛的一員呢?

“不愧是以收集怪誕和奇談為興趣的青行燈啊。”

安倍晴明並不奇怪青行燈一口道破了自己的目的。以來,這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二來,八百比丘尼的存在在人類之中算得上是稀少、罕有乃至於是快要成為了某種隱秘的怪誕和傳說,只是在妖怪中卻也不過是如此而已,並不見得是如何的稀奇。

要知道,那足以讓八百比丘尼長生不老的人魚,不也是妖怪之中的一員麼?

“我和你們一起去吧。”

青行燈道。

“要徹底的拔除【穢】,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帶上妾身一起吧?”

“而作為報酬……”

青行燈用手指點了點美琴的唇。

“把那個聖盃的故事給妾身講完吧,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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